《背后(完结) 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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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完结) txt-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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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众人推,便是老虎落了平地,阿猫阿狗还会跳上来哇几口呢,越是危急时候,她刘幼捷越是一分胆气都堕不得,只消流露出一二分怯意,不定多少缩在暗影里的敌人都会趁势跳将出来下手呢。

 

她的政委位置毕竟还在,才一坐下,进来问候的人就络绎不绝,表情都很真诚,看不出诡谲,包括局长在内,也捧着茶杯踱进来感叹了几句天有不测风云及吉人自有天相的场面话。

场面话归场面话,到了这时节,明知是些惠而不费的顺水人情,她心里也是感激的。万一君年真有个三长两短,这样的安慰也不可得了。

“局长,”刘幼捷开门见山地说:“我大概要请几天假。”

这是意料之中的,局长没费多大斟酌就应了,刘幼捷把手头的工作花了一上午整理了一下,处理完几件急务。

现在最让她着急的就是卢晨光那里迟迟没有消息,程怡病着,卢晨光的手机却始终关机,左君年的跟班秘书手机也关着,联系不上这个几个人,她就跟聋子瞎子一样,整个市委市政府那头的动静,她一概不知,连左君年为什么被双规都探不着边儿。自己办过案子,纪委在查处官员时采取的手段有各种可能,常规或非常规,左君年的性格刚烈,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也许齐大元那些家伙正盼着他出个什么意外呢一想到这些黑幕,她整个头都要炸了,却还只能控制脸部肌肉,表现从容。

交代完工作,刘幼捷收拾起东西,朝楼下走去,见她下来,驾驶员把车从停车场开了过来,刘幼捷才要上车,身后有人阴恻恻地说:“刘政委,你好呀!”这声音虽然有几年没听到了,可她不会忘记的——那一架可真吵的激烈啊,她有生以来都没发过那么大的火。这个时候江永春喊住她还能有什么好事?

刘幼捷在心里叹了口气,满面笑容地回过头来:“老江,你好呀!”一回头才发现,不仅江永春来了,他老婆也守在门口呢。

车子开到了她跟前,她正要拉开车门,却被张来弟一下把住了门把手,这胖女人因为兴奋整个鼻孔都扩大了,呼哧呼哧喘着气,眼仁都激动得发了红:“刘政委,你这当领导的,也抽点时间关心关心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口罗)!”

江永春和老婆一唱一和,像是在家里排练过似的:“小勇他妈,你这是说梦话(口罗),刘政委是大领导,要忙大案子,哪个有时间同你费口舌啊?”

刘幼捷绕开她去开前面的车门,又被张来弟一闪身挡住了,驾驶员从车子里下来,想撵开这对夫妇:“老江,闹啥哟!刘政委出去有事的,有话回头再讲吗!”

江永春顿时便就势发作,喝道:“你是哪个?我穿警服的时候你他妈的还是液体呢,也轮到你出来不三不四地教训我呢?把你们主任叫来,我倒要听听他怎么给你们这帮腿子上课的!傍了个领导,就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眼里就像没见过当官的!我单要看看你还能作威作福一辈子!赫赫!等不到我闭眼,就现报了给我看咯!”

门口吵嚷起来,一楼的办公室里的人们都纷纷跑出来看,连二楼三楼都听到了,窗户里伸出许多头来。

见江永春咆哮如雷,刘幼捷被张来弟挡着不得上车,几个科室的头头们都上来劝解,见人来得多了,张来弟越发地人来疯了:“贪污犯、假正经、男盗女娼”什么不堪的都一涌而出,刘幼捷转身要走,张来弟虎起来揪住她警服下摆,好歹不放,嘴皮子里翻起了泡沫,荤的素的夹枪带棒地说个不休,还时不时地押韵,弄得劝解的干警们笑也不是,骂也不是,去掰她的手,她便跺着脚喊打人了救命了,刘幼捷竟是给缠得无法,一抬头,见二楼的刑警队窗口伸出一颗脑袋,竟是熊天平,看得不住发笑,他碰上刘幼捷的目光,毫不回避,脸上的嘲笑之意还更明显了。

刘幼捷不由得一阵躁怒掠过心头,待要发作,却只能更招来那蛮妇的羞辱,又急又怒之际,忽然见张德常从走道里快步走出门来。

张德常朝干警们摆摆手,连讪笑着的江永春笑容都僵住了,张德常不紧不慢地对张来弟道:“你这老娘们,屁股还没给你揩干净呢,倒又来惹事,你是嫌给我找的麻烦不够多是吧?”扭头看了看挂着脸的江永春:“老江,你当真老啦,连老婆都收拾不动了?看这火虚了吧唧上的,你搞不动说一声(口罗),兄弟我替你为人民服务。”

说得干警们都捂着嘴吃吃笑了起来,张来弟也红了脸,唾道:“你这个老张,调戏到你姐我头上来了!”攥着刘幼捷衣服的手却悄悄松开了。

张德常一脸无所谓地说:“刘政委,你要出去呀,正好,捎带我,我上南城有点事。”打开车门就坐进了前座,从驾驶员手里拽过钥匙:“你消停消停,我今天过过车瘾。”

刘幼捷坐进车里,抬头看了看二楼,窗口已空无一人。

张德常稳稳地把着方向盘,从后面看,刘幼捷才注意到他这几年有点发福了,后脑勺上墩墩地堆着肉,原来就方方的脑袋,简直就像直接安在肩膀上的。

“老张”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张波澜不兴的脸,刘幼捷却五腑六脏都开了锅,硬撑着的那股气一下散了。

“我要去绵湖派出所一下,咱们先拢那边儿吧。”张德常声音平淡地说,一句话,却又让刘幼捷安宁下来。

车子七转八绕,开进了绵湖中学后身,直接开上笔架山,中间擦过了绵湖派出所,刘幼捷没说话,张德常也没有任何看到了绵湖派出所那栋小楼的意思,车子一直开上了主峰,才停了下来。

张德常跳下车,拍拍手,像是忘记了车上还坐着刘幼捷,径自朝小路上走去,刘幼捷一声不吭地跟了上去。走出了一段路,张德常才道:“熊天平提得可真快,呵?”

刘幼捷不语,和张德常这些年的共事中得出的经验是,对他任何出人意表的行事都必须加以琢磨。比如这句话,就是一句隐语。

“左书记的事,突然了点。”他没头没脑地又丢出一句:“但是事前事后是有征兆的。”

刘幼捷看着他忽然有点生气了:“老张,我都已经走投无路了,你要帮我的话,就给我指条明路!”

张德常悠然朝前走着,不远处就是悬崖,底下就是浩淼的绵湖。他走到不能再走的地方才说:“这条路走不通。”

刘幼捷道:“本来就走不通嘛!”

“早知道换条路走了。”他又若有所思地说。

刘幼捷默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要倒什么药出来。

“我去看了几次赵根林,人算是废了。”张德常感慨地说:“既不能受审,也判不了刑,不知道要磨折到哪一天呢。”他回过身来,目光看着落木萧萧的树林,闲闲地道:“不知道他有没从江勇那里拿走什么东西呢。听说,那天晚上江勇先在紫藤宾馆和马春山几个大吵一架的。”

刘幼捷忍不住道:“但现在赵根林已经疯得不能说话了呀?”

张德常朝来路悠闲地走去,自言自语似地问:“除了这一条路就没其他路下山了?”

“或许”刘幼捷下了决心似地点点头,张德常却已经走远了,声音从拐弯处飘了过来:“走吧,我还真得赶到绵湖派出所去呢,昨天夜里鑫昌在东城拆迁又闹出乱子了,人还在房子里,就把楼给推了,一个人差点没被砸死,还是个律师呢!”

刘幼捷对这些闲事已经实在没有精力去分心了,听到以后惟一的念头就是左昀别又跑过去曝什么光。

张德常一路开到了绵湖派出所,下来把车交给刘幼捷自己开回去。刘幼捷在部队就拿了驾照,不过不常开,因此开得格外小心,还没到南城,手机滴滴地叫了起来,一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到程处,对家。

她想了一会才悟出来,应该是卢晨光。每次打牌,都是她和卢晨光打对家。看他弄得这么神秘兮兮,她不由更紧张了,急忙调头开到第一人民医院。

程怡是住在特护病房,二十四小时护理;还有市政府办的专人陪护,隔着玻璃就看到卢晨光已经坐在程怡床边,和程夫人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只见他胡子拉碴,憔悴不堪地在出神。刘幼捷推门进去,仔细一看,卢晨光眼窝深陷,整个人像洗了一水的棉衣服,小了一圈。

“晨光,出什么事了?”她惊叫起来。

“没什么,”卢晨光笑得异常勉强,嘴巴一咧,干燥的嘴唇裂开了一个小口子,渗出血来,他自己没觉察,对程怡夫人说:“嫂子,我们在这替你值会班,你先回去弄晚饭吧。”

程夫人会意地点点头,收拾了东西走了,卢晨光跟着去关上门,插上插销,拉笼窗帘,刘幼捷不由坐直身体大气不敢喘地看着他。

“昨天常委会一结束省纪委的人就把我喊去谈话了。整整谈了二十四小时。”卢晨光低声说:“妈的,非要我交代君年的问题。”

“凭什么呀!”刘幼捷气得站了起来:“你不还是白绵的常委部长,没有任何手续,怎么可以把你当犯人审讯!”

卢晨光疲惫地揉了揉眼睛:“这些都不是要紧的。我大约听出来了,好像是说君年哪一笔账受贿二十万,证据确凿,就是以这个为出发点收审他的,现在在全面清查他所有的账目、关系、往来,他们说我是他提拔起来的,说我给你们家进贡了好多东西,让我坦白交代。”

“混蛋!”刘幼捷嚷道。

“整整二十四小时,没给我闭一分钟的眼。”卢晨光苦笑着说:“他们也真有本事,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都挖出来了,看来事先已经狠狠摸了一回底,我们是睡在热炕上做梦呢,火在底下烧都不晓得。”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们把他和陈秀的关系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两人什么时候一起出过差,什么时候在办公室私下会过面,一五一十都列出来了。

“当然,这都属于你私生活范畴的东西,和这次谈话没多大关系。”和他谈话的人和蔼地说:“不过,说有关系也就有关系了,必要时,我们可以向白绵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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