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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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血令-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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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南蕙摇摇出神的常玉岚问道:“常哥哥,依你想,纪大哥他为什么恨你呢?”

常玉岚偏着头想了一下道:“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除非是……”他说到这里,忽然止住,瞧了瞧南蕙,欲语还休。

南蕙见他欲言又止,催促着道:“说下去呀,为什么不说呢?说嘛!”

常玉岚无可奈何的道:“也许是因为我与他同进百花门,他中了毒,我没有中毒,因此,他对我有所不能谅解之处。”

南蕙又问道:“是呀,为什么他中了毒,而你却没有中毒呢?”

她这一问,更把常玉岚问得无话可说。因为,常玉岚怎能把他中毒是由于男女发生不正常之关系的经过,说给南蕙这个黄花大闺女听呢?纵然是和盘托出,实话实说,南蕙真能懂吗?常玉岚红着脸道:“这是一言难尽,说来话长,迟早你会明白的。”

南蕙的性情不肯轻易依允,只是缠着道:“你现在就说嘛,什么迟早会懂。我不要!我不要!”

常玉岚被她又摇又推,一时想不出应付她的主意。忽然,他眉头一展,笑着道:“我想起来了,纪无情可能为了女人对我不满。”

南蕙闻言,憨然的道:“女人?是不是我?”

“噗嗤!”常玉岚失声而笑,连连摇头道:“你扯到哪里去了。你不是女人,你是小妹妹,你在我与纪无情心中,都是小妹妹。”

南蕙不由气鼓鼓的道:“我才不相信呢,小妹妹不是女人吗?”常玉岚真的拿她没办法,只好道:“女人与小妹,有大大的不同呀。”

南蕙仍然刁蛮的,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尖声叫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忽然,常玉岚突地弓身站了起未,以手遮住阳光,凝伸望着江面远处道:“南蕙,你看见江心之中有一艘单人小船没有?”

南蕙也站前半步,凝神聚气逼视江心道:“有,有一艘小船,好快。”

常玉岚又道:“船上的人是不是一身灰白衣裤?”

这时,也不过一刹那的事。那小船已箭般的冲着常玉岚的帆船驶来。

常玉岚有些不安,喃喃的道:“果然是陶林,一定有什么紧急的书。”

这时,后舱扬帆摇橹的船家,已经在高声嚷起来道:“喂!小船不要乱闯,撞到了可不是好玩的!”

真的,那艘单人小船,果然眼看要撞上常玉岚坐的帆船,只有毫厘之差。

忽然,单人小船上的灰衣人猛的一长身,前脚伸向船头,后脚着力踩稳。

说也不信,飞灭般快的小船,船头略略土抬,稍离水面,立刻又停落了下来,像被钉子钉在水面上一般,一动也不动。

此时,两船相隔,不过五尺左右。

船上的灰衣人正是桃花林的桃花老人陶林。

常玉岚看清之后,先发话道,“陶林,有重大的事吗?”

陶林扶了扶头上的斗笠,朗声道:“上禀令主,金陵府上可能发生不测,蓝姑娘命我禀告令主,快快赶回金陵,迟了恐怕不及。”

常玉岚不由大吃一惊,忙道:“蓝姑娘可曾说明是什么事?”

陶林道:“没有,只是嘱咐小的飞船赶来,请令主不要耽搁,星夜由水路赶回金陵。”

常玉岚道:“辛苦你了,我知道了!”

陶林又道:“蓝姑娘之所以不能赶去金陵,可能因为桃花林也有警讯!”

常玉岚越发不安,叹了口气道:“有蓝姑娘同你,桃花林大致不会出岔子,你快回去吧。”

“小的这就走!”陶林说完,前脚用力一压,整个身子前倾,后脚便提高船面,小船磨过水面,嘶——反向疾驶而去。

常玉岚与陶林的一问一答,南蕙都听得清楚,她又见常玉岚面色忧戚,双眉紧皱,不由道:“金陵又会出什么事呢?”

常玉岚道:“真是多事之秋,一波未干,一波又起,我们赶路吧。”他对后舱的船家高声道:“船老大,我们不要一路观赏岸上的景色了,金陵家中有急事,日夜赶回,多给两位酒钱。”

南蕙见常玉岚愁云满面,双眉不展,也不再追问什么。

小船,扯满了双帆,日夜兼程。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黄昏的江上,一轮落口,满天彩霞。几点归鸦,一片风帆。

远远的,石头城的城墙,静悄悄的仰天矗立在缤纷云霓的天际。

久别金陵,常玉岚有“近乡情怯”之感。但是,恨不得插翅落在自己庭院之中,以抒游子情怀。

然而,看近实远。帆船仍然在水上飘浮,虽然张起两只满帆,在归心似箭人的心里,还觉着牛步一般的迟缓,这正所谓“心急马行迟”。

直到万家灯火,小船才缓缓的驶进水西门。付了船钱,打发了船家。

常玉岚迫不及待的弃舟登岸,好在没有行囊不用收拾,招呼南蕙两人径向莫愁湖上去。

经过修茸的府第,依旧是富丽堂皇,做视江湖巨公大贾的住宅。

常玉岚见自己家门安然无恙,心头的一块大石才算落下,一面沿着湖滨缓步而行,一面喜孜孜的对南蕙道:“你还记得这条路吗?”

南蕙脸上并无喜悦之色,只道:“记得。”

此乃人之本性,是勉强不来的。

常玉岚之所以喜自心底,因为金陵乃是他牛长之地,一草一木,有不可割离的情感,况且长年漂零,一旦回到儿时地方,怎能不禁喜形于色呢!

而南蕙不仅是对金陵人生地疏,还有无亲无靠寄人篱下的伤心事,喜从何来?两人的心情不一样,因此也就默默的走着,谁也没再说话,因为彼此闷声不响,脚下也无形加快。

转眼,已到了常府的门首。老管家常福的儿子常陛,正斜靠在石狮子上遥对着已经半涸了的湖水发呆。当常玉岚到了切近,忽然像梦中旬醒侧的揉揉眼睛,几乎跳起脚来,欣喜若狂的叫道:“三少爷!三少爷!你回来了!”

常玉岚只觉得好笑,点头应道:“常陛,你还认得我?”

常陛连忙道:“小的怎能忘记三少爷,还有这位南姑娘。老夫人可把你念叨够了,哪一天下记桂着,我这就去享告老夫人。”他接过了常玉岚手中的剑,还有南蕙手里提着个小包袱,快步如飞的向内跑。

像一片静静的湖水,投下块大石。常府早已热闹起来,仆妇、佣人、丫头、家丁,穿梭走告。

没等常玉岚走到院落,常玉峰已站在花厅的台阶之上,掩不住满脸喜悦,大声道:“三弟,你总算回来了,没把妈想坏。南姑娘,快,快到上房!”

哪还等常玉岚到上房。花厅上灯烛辉煌,如同白昼,常老夫人年届花甲,但仍然健旺得很,在两个媳妇陪伴,一众丫鬟拱月似的佣着,已到了花厅。

常玉岚才与大哥见过礼,已听见老夫人的声音道:“玉峰,走廊上风大,还不叫岚儿进来。”

常玉岚生恐又冷落了南蕙,拉着她的手,一面高声道“妈,该儿就进来了。”跨进花厅,常玉岚下由一阵鼻酸,顾不得南蕙,抢上几步,扑倒在老夫人的怀里,哑声道:“妈,不孝的儿子回来了……”他再也没什么活可说。

常老夫人老泪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腮边流个不止,一子抚着儿子的后脑,口中却连声道:“回来就吁,回来就好!傻孩子,这么大的人还哭。你看,妈都不哭,妈都不……”她的声音鸣咽,喉头咂塞,再也说不下去了。

良久,常玉峰才道:“妈,二弟回来应该欢喜才对,我已吩咐下面准备了饭,二弟与南姑娘一定饿了。”

常老夫人连连点头道:“把饭开到暖阁里,大家团团圆圆的吃一顿。哦!南姑娘,过来,让我看看你长大没有?可是一年多了。”

一片欢愉声中,全家人都到暖阁用饭。

终年漂泊,常玉岚虽然到处都没有遇到困窘,然而,家的温馨,是没有任何的欢乐可取代的。

一顿饭直吃到、更时分,才伴看老夫人回到卧房。外面的天气虽然寒冷,常老夫人的卧房早已升起炉火,温暖得很。

侍候母亲上了床,又安排南蕙与二嫂同睡,常玉岚才回到后进书房。因心情的兴奋,加上百感交集,竟然一时无法人睡。好容易渐入梦境,已经是三更左右。

忽然,一片红光,映在纸窗之上。接着,人卢呐喊:“救火!失火了……”

常玉岚不由大吃一惊,弹身起床,胡乱套上长衫,推开窗子,跃身到了花园长廊打量一下,暗喊了声:“不好!”

起火之处,乃是最后一进的祖先堂。祖先堂平时是没有人进出的,当然更没有人住,哪来的火呢?敢情是有人放火:常玉岚一念未了,随风飘来的烟雾之中,嗅得出有硫磺气味。

这越发证明常玉岚所料不差。

此时,整个宅院已都惊醒,锣鸣人喊,四处暄闹之声贯耳,人影四下乱窜。

常玉岚哪敢怠慢,析身进了书房,滴下长剑,展功上了屋面。

但见,火势愈夹愈烈。火舌乱窜,浓烟冲天之中,出现了十余个通身血红装扮的人影。那十余条身影,在火势中穿跃纵跳,身手个个不凡,而已每人手中一把寒光森森的软刀,虽没存心杀人,但偶尔也对救火之人施袭,顺手伤人。

常玉岚心中已明白了几分。因为这情形与江上碧口中所说青螺峰狂人堡遭遇完全一式无二。

他再也不迟疑,一式“龙飞九灭”,越过三重院落,扑向祖先堂火场上空,口中厉声喝道:“何方狂徒,放火杀人!都给我留下!”

这时,常玉峰也仗剑指挥家丁们灌水救火。

南蕙手中执着一把并不称手的仆刀,也已发现了火场中穿梭的红衣歹徒,她一见常玉岚到了,娇声呼道:“常哥哥,这些人是有计划而来的,他们不敢露面,只在火场中躲躲藏藏,气死人了。”

常老夫人乃是武林世家,当年何朔大侠“一盏孤灯”赵四方的爱女,并非一般弱不禁风的老妇人,她见自己儿子人在腾空,作势向火海中扑去,连忙拦阻道:“岚儿,水火无情,闪开!”她口中喝着,由袖中取出赵家独门“追魂夺命子母连环珠”,认定在火场中纵跃的红衣汉子射去。

嗖嗖!嗖!唉!啊呀!一声惨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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