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理儿”傅掌柜倒是理解安秀的顾虑,这东西来钱,他亦不希望种得太多。物以稀为贵,都不稀了,还贵啥?
“还有一事儿,您家中可有能干的老妈子?派一个每次都跟着,一个男伙计总往我家里跑,庄子里的人家要说闲话的。庄子里人嘴巴本来就碎,我男人又年纪小,更让他们有的说。要有蓬的马车,要深夜去拉,价格少三成。傅掌柜如果觉得麻烦,还是我亲自送来吧。”安秀将自己的条件一一说清楚。
“不麻烦,不麻烦”傅掌柜慌忙笑道,“安姑娘考虑的周全,这么一来,对你我两家都好。价格上又让了三分利,安姑娘是厚道人”
“我厚道,是因为傅掌柜厚道在先”安秀笑道,“做惯了买卖,谁都想着从中尽量捞一把,可是傅掌柜一文钱都不曾坑我。您厚道,我要是不厚道,这买卖咋做?”
傅掌柜呵呵地笑了起来,原来的确是好人有好报听安秀这话中之意,怕是被自己的厚道感动,才与自己定下这长期合约。傅掌柜笑了笑:“咱们做生意的,信誉第一位。倘若没有信誉,咋长久下去?安姑娘的情分,傅某记在心上了。”
安秀忙咯咯地笑:“傅掌柜这话,好似从我这里占了便宜一般咱们是做买卖,互得利益,如此一说,我也得说,傅掌柜的情分,安秀记在心上了。”
他们这样一来二往,何树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一笑,傅掌柜也觉得自己与安秀太过于生分,笑了起来:“老了便是这般啰嗦。”
安秀把一包银子,两个锦盒收起来,笑道:“傅掌柜,那你忙着,我去集市逛逛,买些日常用度。”
傅掌柜也不虚留她,今日的晚宴盛大,自己少不得要费心力,送安秀到门口,叫她一路上小心谨慎些。
安秀点头道谢,驾着牛车便出来了。
金玉堂的街角,停了一辆马车,素色顶棚垂下金色流苏。见安秀的马车出来,赶车的伙计微微挑开帘布,冲里面的人低声道:“东家,出来了”
里面的人脸融在阴影里,瞧不真确,只听他低垂的嗓子,沉声道:“跟着她”
安秀与何树生丝毫没有察觉被人跟踪。安秀赶车,何树生拿着钱,从早集上而去。早集上已经人来人往,牛车挤得很慢,安秀回头冲何树生道:“要买些什么,咱们对对,你负责记住,免得一会儿混乱就搞忘了。”
安秀以前购物,总是要写上购物清单,否则自己的糊涂性格,一会儿便要忘东忘西了。这要是忘了,就得下次赶集才能买到,的确好麻烦。
安秀想了想:“咱们要买,六只小狗崽,小粒油菜种子,绿豆糕,春夏蔬菜种子,再给咱爹买套新衣裳,一双新鞋。”
077节让我摸一下,就一下
“买那么多狗崽子干嘛?”何树生不解地问道,“你想卖狗肉么?”
安秀扑哧一声,只差一口气没喘上来呛死。被安秀熏陶得,何树生一提到动物就自然想起了肉。尼玛动物不是只有杀肉的功能有木有?还能看家护院有木有?
安秀觉得自己的教育,用两个字可以概括:失败
“昨儿徐婶子跟我说,孙地主家养了好些狼狗,所以没有人敢翻他家的院子,我也想养些。”安秀半天才止住笑道,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何树生,“咱们家,你年纪太小,我又是女人,别人对咱们一点忌讳都没有。养了狗,他们不敢乱来。”
“买狗崽子回去养,要养到什么时候?”何树生同意安秀的说法,咱们家中的确需要狼狗,但是不赞同她买狗崽子,“干脆买六条大狼狗,今天拉回去,就没有人敢翻咱家的院子了。”
“大狼狗贵啊笨娃娃”安秀笑道。
“咱们有钱啊”何树生反驳道。他本不是小气的人,只是从小过惯了苦日子,节省惯了。如今跟着安秀,她用钱大方,耳濡目染,他渐渐学了安秀的那份穷大方,花钱买享受。
他们刚刚还拿了好几百两银子呢。手里有钱,何树生底气足很多。
“想要大狼狗还不容易?”安秀笑道,“你忘了以前的鸡和猪么?”
何树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没有想到这层,听安秀说起,他又不说话了。对于安秀的异能,何树生从来不提起,他怕安秀不想解释,更怕她不能解释。反正她很谨慎,至今没有惹祸,何树生也不忧心。
赶着牛车,何树生抱着银子包袱,跟在安秀身后。先去点心铺子,买了好几样精巧的点心,让何有保与李老伯晚上填肚子,庄子里小货店的点心太粗糙,只能拿去走亲戚装门面;然后去成衣铺,替何有保买了两套秋天的长褂长裤;又给何玉儿买了新的帛娟、彩线,让她好好学绣花;再去种子店,买了各种菜籽及小粒油菜种子;然后去鞋店,给何有保买了两双布鞋;最后去铁匠铺,买了六根粗粗的铁狗链子。
一切准备齐全,才去牲畜交易集市,买六只小狼狗崽。
狼狗很少卖狗崽的,都是成年狗。安秀左右看看,都不满意。漂亮壮实的,要价太高;价格公道的,又是奄奄一息,怎么都觉得不划算。“怎么都没有卖狗崽的呢?都是大狼狗,还没啥好品种。”安秀抱怨道。
“姑娘要买狗崽儿?”身后的一个小贩听到安秀与何树生的谈话,忙凑过来道,“姑娘,我家中有只狼狗下了崽子,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要…”
安秀本是对何树生说的,何树生没有接话,这小贩就答上了,虽然心头不快,她仍是问道:“不敢要?有什么讲究么?”这小贩穿着粗麻上衣,麻草束腰,一看便是惯于做生意的,精明着呢,安秀必须留个心眼。
“姑娘跟我来”那小贩眯起眼睛笑,往身后指了指,自己领头往里走。身后有条胡同,房屋破旧,是镇上最贫穷的住户。
安秀身上带着一百多两银子、两幅首饰,又是弱质女流,何树生虽是男子,却手无缚鸡之力,要是跟着这小贩进了胡同,被按住抢了钱财事小,伤了性命事大。似乎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她变得异常的敏感,冷笑着不动:“去哪儿?”
小贩见安秀不挪脚,只是站在哪里冷笑,一副我明白你想干嘛的表情,呵呵笑了:“我明白了,那姑娘站在这里等我,别走啊”
旁边的另一个小贩看不惯安秀这副傲态,冷眼上下打量她:“这位姑娘,你也太小瞧人了。我们都是常年在此做生意,不会骗你几个钱砸了自己的买卖我们住家这里,不同那些临时摆摊的。”
安秀不搭理他,她身上可不止几个钱一百多两银子,足够他们贩狗劳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抢了她远走他乡都够用了,住家在这里又能如何?
“这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我是下乡人,没看过世面,小心些也是人之常情。你们常年做买卖,比我这难看的嘴脸瞧多了,现在受不了了?”安秀瞪了他一眼,回嘴道。她本想说,都是买卖人,自然对买主点头哈腰,在她面前精贵什么?
旁边几个小贩一下子哄笑了,有人起哄:“张老三,你总是看人下菜碟,这回踢铁板了吧?”
这个张老三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小贩,见衣着富贵的买主点头哈腰装孙子,见安秀这种乡下人,便时不时刺上几句。他贩的狗品种较多,以中等下为主,又有歪门邪道,下等狗总是比别人的便宜一两成,下乡人为了贪那点便宜,被他刺还要陪着笑脸。
第一次被人刺回来,张老三一张脸憋得通红,正想说什么,刚刚离去的那个小贩带着一个铁笼子出来。他们是兄弟两,这个小贩人称张老四。
一条黄褐色的母狼狗,腹部爬了八九只小狼狗,都是黄褐色,但是毛色深浅不一,刚刚睁开眼,毛发又顺又亮,吃奶的模样憨态可掬。母狼狗则奄奄一息,被人拎出来,眼睛微微睁开看了安秀一眼,又继续闭目养神。
安秀很喜欢这群小狼狗。
张老四笑道:“姑娘,实话告诉你,这一窝下了十二只,被母狗压死了几只,只剩了九只。如果你想要,价钱好商量,但是你必须连母狗一起买了去。”
身后的有个小贩吸了一口气,想要说什么,他身边另外一个小贩拐了他一下,示意他闭嘴。那小贩颇为不甘心,狠狠地把肩上毛巾拉下来甩了甩,又重重搭在肩头。
安秀只是听过猫三狗四的说法,一窝能下十二只,倒是罕见,虽然只剩下九只,却比安秀预想的要多,于是问道:“母狗我可以一起买走,但是价格方面怎么说呢?”
“母狗八百二十文一只,狗崽三百四十文。”张老四眯起眼睛笑道,“小狗崽子一共二两零七百六十文,加上母狗的八百二十文,共三两零四百文。您卖得多,便宜您二十文,三两零三百八十文、”
安秀一听,顿时火不打一处出,这个小贩也太奸诈了,九只狗崽子的加上总数,他偷偷多算了一百文,与母狗价格相加,又多算了二十文,还一副自己让利很多的表情。
“真的是这么多钱?”安秀问道。
“当然啦,不信姑娘你自己算嘛我可没有坑你一文钱”张老四丝毫不见慌乱,笃定说道。
安秀忍着气儿,冷笑道:“三百四十文一只,九只明明是二两零六百六十文,加上母狗的八百二十文,才三两零二百八十文你平白多算了我一百二十文,还说便宜我你分明瞧见我是农家人,想着坑钱狗崽子你自己留着吧”
四周的小贩被安秀的心算折服,都望向这边。
“姑娘,姑娘”张老四见安秀真的火了,抬脚便走,急忙拉住她,笑道,“是我算错了,是我算错了姑娘你别火儿,这儿又没有算盘,难免出错儿”
刚刚刺安秀的张老三见安秀如此精明,顿时不再说话,怕得罪了她这狗崽子卖不掉,砸在手里。
安秀真心想买这些狗崽子,况且整个牲畜集市逛下来,只有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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