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闲春剪烟枝-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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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闲春剪烟枝-昕言-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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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橪不出声的盘弄那把匕首,舞得寒光四射,烟洛也不逼他,恬然坐着等他的答案。他的伤势初愈,又有一身出神入化功夫,如若他怕麻烦,选择独自离开,她也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死留他下来陪伴。叶橪却蓦然收了刀,眸中精光一闪,懒散的开口:“反正也是无聊,就陪他们玩玩亦是无妨!”

  烟洛心思微松,嘘了口气,这家伙痞殆懒散,偏偏似乎没有可畏的事情。他的口气如斯的笃定沉着,令她的心情渐渐的安定了许多,苦中作乐的笑道:“希望运气好一点,下次不会又轮到我被绑架!”

  叶橪却不知怎得靠了过来,伸手为烟洛将一丝垂散的乌丝掠于耳后,那声音迷人的近乎温柔:“放心吧,一切有我!”

  烟洛一惊,忽的发觉不妥。叶橪的俊颜如此接近,他的嘴唇饱满着引人的弧度,他的眼里,映着两枚倒影,纤细的柔媚的烟紫色魂魄,一瞬,便被漩涡拉进深深的黑幽里。她甚至能辨出他身上特有的黑色的香味,在鼻翼间危险的缭绕不散。

  “叶,叶橪……”原谅烟洛开始结结巴巴,她不敢动作太大,因为稍稍一动几乎就能磨到他的唇。

  叶橪又凑近了一些,目光鸷猛,“嗯……”

  烟洛欲往后撤,却发觉叶橪的另一只手好整以暇的等着,她根本避无可避。伸手去推,却如推磐石,眼睁睁的看他挨了过来,登时又窘又急,绯色炸开了满脸。

  叶橪却忽然止住了,他的睫毛长而卷翘,繁密黑亮,似两只黑蝶的翅,扑腾的人心头不安。黑蝶却猝然振翅飞走,他冲她眨眼,语气带了调笑:“洛洛,没有哪个男人,敢吻一个眼睛瞪得快脱框的女子。这媚人的功夫你实在还需再学学。”

  烟洛登时七窍生烟,冷静自治全都没了,一根指头指着他张口结舌:“你……你混蛋!”开她玩笑,如斯戏弄,看她惊慌失措,有趣吗?

  “混蛋?”叶橪却环了臂冷笑了一句:“混蛋也比那个莫名其妙差点给你惹了杀身之祸的六皇子好吧?”

  烟洛一怔,也无心闹了,开始揉太阳|穴。叶橪方欲再说什么,一个叫作竹子的小厮露了露脑袋,他是新顾来的,猛瞅到烟洛的娇俏模样,就一哆嗦,直着眼珠子傻兮兮的。烟洛只得抿嘴,自己自来便是扮成男子,这次换装,看来吓到人了。尽量放缓了声音:“竹子,有事么?”

  竹子更呆了,叶橪立刻好心的安慰他:“没事没事,她的确是你们家少爷,除了一张脸,哪儿都是男的!”

  烟洛气结,竹子竟然愣头愣脑的点头:“哦!”想起了什么,神情复又兴奋了起来,“外面有位公子来了,说想拜会少爷!”

  烟洛狠狠白了叶橪一眼:“何人?”

  “他只说自己是什么玉梅旧友,小姐自然知道!”自顾自的又加上一句赞叹:“他长得比画上的仙人都好看呢!”谢谢给投票的朋友;抱个!:)

  
[南唐卷:五十七章 余波(下)]


  烟洛与叶橪对视一眼,察觉了烟洛眼中的一丝失措,叶橪只是大而化之的甩甩胳膊,似笑非笑:“你不是一直崇拜他么,不去见见,就躲得过么?”

  烟洛无法,“竹子,请那位公子去“雨阁”,好生招呼着,我稍后便来。”

  叶橪与她心有灵犀似的,笑容更加的暧昧:“不必换装了,你以为凭他的聪明,竟没瞧破你的真身?”

  烟洛实在有种被一切人耍弄的气恼。钟隐知晓她是女儿身;叶橪晓得钟隐的身份;想到师傅阴阳怪气的语调,他定是了解得更多更透。唯独自己,傻兮兮的被蒙在鼓里打哑谜。遂憋了气起身就走,烟紫的身影似片染了紫色雾气的花瓣,一会儿便穿过了小门,飘进了池中的雨阁。

  雨阁清幽淡雅,一色的竹制桌椅,坐倚竹香,闲听落雨。冬日清寒,特意搭了炉火,粉金的坐垫,银红的纱帘,射进来的光线都被染得红了,清媚的盈了一屋。烟洛和叶橪鱼贯而入,却瞧见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翩翩立起身来,他风神俊秀,对上烟洛,眸光便隐隐赞叹的一亮。

  叶橪仅只拱手为礼,烟洛款款迎了上去,施了一礼,声音悦耳如环佩的叮咚:“民女宋清,见过六皇子殿下。”

  钟隐的唇角掠过一丝苦笑,“宋……唉,你果然怨恨钟隐了!”

  烟洛不自觉地抬头,万般感慨不禁纷沓而来。原本李煜其人,她只从诗词和历史中平面的了解。他是个贯世的才子,可惜错当了帝王,最后白白葬送了自家的江山,而且落得个被人赐毒害死的可悲收场。然而昨日她被绑监禁,在大皇子府中就着线索推想了许久,终于解开了钟隐的身份,却是震动无比。昨日匆匆一别,也没有机会说些什么。此刻重见了他,却止不住一腔的惋惜,眼前的人,艳世的才华,一身的风流,神仙般的飘逸不凡,却偏偏,偏偏……

  自己的命运,竟如此奇异的与他扯上了关系。而她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月光一般的男子一步步迈向毁灭死亡,心底,不是不悲哀的。不知不觉,口气就放柔了,笑着摇摇头:“怀璧其罪,怎能怪钟隐?宋清也并非是非不辨的人。”

  她的语中尽是赤诚,似乎,还有一丝未尽的深意。钟隐忍不住探寻的望过去,她水灵灵醒亮的眸里,分明却是千丝万缕的怜惜,那不是种女人对待男人的爱怜,而是种淡淡的悲悯,浅浅欲放一如洁白的莲,幽香抚慰人心。一向宁然的心弦却似被猛的扣响,炸出个脆裂的琴音,一泓余声潺潺。钟隐蓦然记了这对明眸这张面孔,曾几何时,那春意里的邂逅,带着灵透的桃花颜色,刹那偶过,缱绻着一丝天真的喜悦。

  他稳了稳心思,方道:“宋小娘子,昨日累你受到惊吓,李某实在惭愧。钟隐此番是专程来给你与叶兄赔礼,万望你们不要见怪。”子槐已冲后面打个手势,下人立时托进了几碟精致的锦盘,“这些补品饮食权送与宋小娘子补身,那把碧峰剑也算神兵利器,就赠与叶兄作防身之用吧。”

  他不提要他们远走避祸,实在是深知大哥的心狠手辣。这些年来大哥一直觊觎皇叔的太子之位,明里暗里不知使出了多少恶毒伎俩。而自己生而重瞳,父皇又对他青睐有加,大哥也颇为忌惮。一面加紧对付着皇叔,一面亦不忘派人潜到他身旁,不惜下手喂毒,只为了日后方便操控。自己自来无心皇位,原本打定主意装聋作哑,只图个台面上的团圆清静,不叫父皇忧心。可是昨日为了救清儿性命,不得已只能以言相迫,大哥方才悻悻的放了人。以大哥的性子,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件可以威胁他的事物,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不过大哥亦不致于公开与他为敌,宋清他们唯有留在这金陵城,留在他的眼目底下,他方能护得他们周全。

  烟洛笑一笑,也就受了:“多谢六皇子!”受了礼,便是受了人情,便是同意留在这金陵城中了。不是她的错觉,钟隐似乎如释重负,春水一笑,沁人心脾。

  一时三人心知肚明,都不再多提绑架的事。烟洛记起有种新的花茶钟隐还未尝过,就请秋萍将前一日才制好的茶温一温送过来。小半柱香的功夫,秋平端来三盏红滟滟的茶,酸甜回甘,倒极是爽口。烟洛恐钟隐枯坐尴尬,照例要求钟隐猜花材。

  “我认输了,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这茶是何花所制,为何会有如此娇艳的红色?”钟隐仔细端详了一阵,却认真不知。

  “是洛神花!”烟洛倒有点小得意:“其实该说是洛神果,洛神花莹白如玉,洛神果却红透如宝石,这配了冰糖煮出的汁液,还需加蜂蜜调味,才能生津止渴,回味甘香。”

  屋外寒冽,屋内却煞是温暖。三人本是品茶,叶橪却出声,挑了个话题:“六皇子殿下,这茶又该取何名?”

  钟隐稍一沉吟,手指在椅坐上轻轻一点,笑了:“这茶如此艳丽芬芳,又是洛神花果所制,定然也有“瑰姿艳逸,仪静体闲”之美,不如就叫“魅生”,如何?”

  “我看不然,这洛神果红璀晶莹,凝艳如血,倒不如叫做血玲珑!”遥遥一句,似意有所指。钟隐果然淡淡蹙了蹙眉,语调温和:“血玲珑,亦是艳魅的好名。却不知宋小娘子属意何名?”

  烟洛佯装没听出话里的机锋,笑得和气生财,开始和稀泥:“都好都好,若是来了六皇子这样的客人,它便叫做魅生,若是来了叶橪这样的客人,它便叫做血玲珑。”

  钟隐和叶橪都不禁失笑。倒是钟隐低声抱怨了一句:“六皇子的称呼的确不怎么顺耳。”

  “宋小娘子还不是一样古板!”烟洛的语调亦是恢复了轻松调皮。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一碰,却同时释然一笑。钟隐的唇弯成个极其优美的弧:“那么我还是称你作宋兄?”一面又摇了摇头,“如此不好,唐突了佳人。”

  烟洛又给他斟了茶:“名字而已,钟隐愿意叫什么便叫什么吧。”她也不愿唤他李从嘉,唯愿叫他钟隐,从嘉从嘉,“作个才子真绝代,可怜命薄做君王”的李从嘉。唉……

  “那么,如若钟隐直唤你名,你会否介意?”钟隐的声音冰玉一般澄澈。如果他叫她,清……

  烟洛还未答言,叶橪却一手勾起了那柄碧峰剑,挑了剑柄“锵”的拔了出来,登时满屋子的森光凛凛。剑身的寒芒耀亮了他堕天使般漂亮的面孔:“果然是好剑!”他收了剑,满不在乎的对钟隐道:“我还有事,少陪了!”

  惑人的深瞳在烟洛面上溜了一圈,径自出去了。烟洛盯着他施施然走出去的方向,气得眼愣。钟隐侧过身子瞧见烟洛绯红的小脸,却微微怔了,几分深思。似乎每次遇见她的时刻,她的身边都有着出色至极的男子。

  烟洛回过神来,只是道歉,钟隐但笑摇头,两人在屋中散漫坐着。一旁的紫金瑞兽炉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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