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闲春剪烟枝-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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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闲春剪烟枝-昕言-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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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光透过竹帘斜洒进来,一丝一线的剔透,经了几丝风,仿佛潺潺的水纹般轻晃一晃,轻轻松松的将雅然的墨香混着暖意摇了一室。

  告辞的时候,西厢蓦的传来一阵裂锦的琵琶声。湛然如行云流水,高绝似神洞仙音。由徐至急的曲调声声锵然,如颗颗玉珠玛瑙滚落,令人忍不住联想那轮指的纤手,是怎样的技艺高超,怎样的交错勾挑,在四根清弦上自如的勾拨人的心思,化为没有缺陷的一道道声浪乐波。

  不会有错,是大周后,和她的稀世珍宝——烧槽琵琶。

  烟洛的脚步慢了一慢,斜斜睨向钟隐,似笑非笑的模样逗得钟隐有点窘。片刻恢复了潇洒,他笑着解释:“每日这个时辰,娥皇都会弹琴。”

  “钟隐真是好耳福!”烟洛由衷赞叹了一句,随口问道:“王妃为何要每日这个时辰弹奏琵琶呢?”

  “这个……”钟隐迈步顿了一顿,他的确没有认真的考虑过。转瞬,似乎记起了什么,钟隐虚了虚眼,似自问般的喃喃:“为了……我?”

  他仿佛曾说过,斜阳将逝,最叫人无奈。唯有轻歌曼舞,浅斟低唱,聊以解忧……

  烟洛耳尖听到,方欲取笑一句,眼底收进钟隐若有所思的神色,思忖了一刻,收了顽皮没再追问,规规矩矩行了出去。这是他的家事,她不该多做干涉,以免引人误会。

  上马车的时候,意外的收到了偷塞过来的一封纸条。最最惊爆的,传纸条的人,竟乃万年死人脸子槐是也。坐在马车里舒服得摇摇晃晃,烟洛好奇打量了一下卷起的纸条,粗粗打开一读,头登时大了,狭长的宣纸上一共四个小字:“七月初七”。

  七月初七?什么意思?七月初七是七夕啊,子槐想干嘛?约她?立刻鼓起嘴摇脑袋,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可能的,为这个荒谬的念头鄙视一下自己……

  那么,是暗号?提醒她七月初七会有麻烦,要她快逃?皱眉想了想,不会,如若有危险,不仅柳朝他们会给她消息,钟隐一定也会提醒她防备,怎么会轮到子槐偷偷摸摸的?

  或者,是迷题?双七等于14,14倒过来也叫事实,4和死同音,所以,事实是七月初七那一天有人会死?金陵城连环杀人事件?忍不住抖了一下,面部抽搐,越想越没边了……

  “七月初七”,究竟是何用意?抓耳挠腮呀……一不提防晃动的幅度大了一些,一头撞在马车沿,烟洛捂着脑袋痛苦万状呲牙咧嘴。竹子在马车外提高了声音:“小姐,怎么啦?”

  “呜……没事!”烟洛死死瞪着那纸条,有气没力问了一句:“七月初七是什么日子?”问完了就后悔,她的确是傻的!

  “七月初七?是乞巧节啊!”竹子不晓得琢磨起什么,自顾自怪激动的。稍停了一会儿,又兴致勃勃补了一句,拯救了烟洛可怜的停机的大脑:“而且刚巧是瑞王的生辰呢!是人都知道的!”

  自动屏蔽了后面一句,烟洛两眼噌噌放光,明白了明白了,恍然大悟豁然开朗——原来,是钟隐生日!

  咦,不对,子槐干嘛刻意提醒她?怕她那日会失礼么?不知在打什么闷葫芦……烟洛捏着纸条,猫儿一般眯起眼睛……~~~~~~~~~~~~~~~~~~~~~~~~~~~~~~~~~~~~~~~~~~~~~~~~~~~~~~~~~~~~~~~~~~~~~~~~~~~~~~头一次出现;华丽丽滴分割线子夜,暗月,流萤匿影,鸣蝉收声,四周有种压迫的安静。

  一个鬼魅般快捷的影自敞开的窗掠进了一间屋子。一刻间,唯一的那盏灯也随之熄灭了,伸手不见五指。成团的空气浓稠起来,似野兽的牙齿,尖尖的利利的裹着人的呼吸,随时预备择人而啮。

  那个身影站定了,半晌不动。悠闲的气息使隐藏在暗处的刀锋渐渐失了锐气,有些涩冷。忽然,他灵巧转了转身,对准人藏身的地方,吐出的话懒洋洋的,却有种妖魅的血腥的颜色:“尚,不出来见我么?”

  沉默,比深冬的冰湖寒林更静的沉默。

  隔了一会儿,他又扬起声线,似乎耐性很好:“尚,你敢偷袭我,总该想到这一天的,对不对?”

  仍是静默。

  “冷煙她……”

  这句话还未出口,漆黑的屋里却亮了起来,千万道凛冽的寒芒像地狱之神下的死咒,带着万顷风声,骤然袭向那个幽幽立着的矫捷的影。

  他却并不闪躲,根本不知何时扬起了手,一道暗红色的光便急射了出去。就在一瞬间,切断了所有森森的要命的刀影,“笃”的沉闷一响,是利器插入血肉的可怕响动。

  袭击的人被迫往后退,零乱的脚步持续到了屋角。那个影子立在原地,突然叹了口气,听不出来是遗憾还是嘲笑:“你为了她,已经不配作个杀手了。”

  以叶尚的武功,如若不是心神大乱,他不可能在十招之内伤他。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那把“血殇”,还是他们结义之时,他送给他的。他倒好,将那把要命的匕首,分毫不差的往他的心脏送。

  “尚,你想怎么死呢?我成全你。”

  角落里有“嘀嗒嘀嗒”的声音传过来,空的房间里回荡着疯狂的杀气。有个尖锐的充满怒气的声音扬了起来,一字一句带着彻骨的恨意:“你为什么死不了?”

  和他对话的伙伴却好整以暇,冷冷的接口:“或者我已死了,从地狱回来找你的。在你死前我想搞明白,你为何要杀我。”

  “我若不说呢?”他抗拒着。

  “我会让你说的。”慢慢的清晰的,语气中的笃定与威胁让人寒毛直竖。

  “你……”那个凶狠的声音大概气得懵了,忽然纵声大笑起来:“好,好,好!叶橪,我怎么也比不过你。不过,你不要以为我后悔害怕了。我恨你,一直恨你,从没变过。自小大家都是孤儿被组织吸收,只有你得到大人的青睐,收你为义子,吃穿待遇与众不同。你明明不曾花心思,武功头脑却高出大家一截,最终连重要的“涅轮”也归了你一人领导。从小到大,你占尽了风头,我都不在乎,我恨的是别人千辛万苦都追求不到的一切,你如此轻易到手,却扔垃圾一般毫不珍惜。杀人你当作游戏,权位你当作解闷,冷煙,冷煙她自小唯一钟情的就是你,你却一点也不在意。你不配的,不配,这一切你根本不配拥有,知道么?我若有机会,定然还会再杀你,杀一千次一万次,等着看你冷的血液漫过我的脚……”

  激烈的言语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大咳,咳嗽中带着呕血的腻声,鬼嚎般刺耳。

  叶橪始终没动,呼吸轻浅,黑衣几乎全然融入了深至无极墨色中。他沉默了一刻,忽然笑了一声,无比的讥诮:“尚,我给你一点福利!”

  挥了挥手,有什么飞出了窗,划出一道尖锐的哨音。窗户那头登时轻轻一颤,似有只致命的黑猫攀跳了进来,空气里开始吞吐着霏艳的玫瑰香味。另一个人影,倒无声无息,斜飞了出去。

  咳血的人立刻止了声,他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恍惚看到那个窈窕的影正无声无息的接近。睁大眼,恳切的认真地辨认:“冷煙……”叹息的情人般的呢喃,似乎还带着笑意。

  那身影停在三米开外,听到他的呼唤;顿了一顿,猝然化作一道七彩的光,直直没入一片死寂的灰暗。静寂了片刻,“锵”的一声,彩虹光芒重现,连带着一个重重落地的巨响,虹光烟火一般,转瞬即逝……

  “尚,危害他的人,都要死,你也不例外!”那声音很甜,娇媚柔软似灵蛇一般,话却冷淡,仿佛剧毒的牙齿。

  她一击及中要害,竟也不再作停留,转身便要离去。身后的那人急促的喘息着,吐出一句:“冷煙,你是否曾对我……”

  “没有!”她截断了他,很甜美,很无情。

  她的翻纵在微暗的月色下似漂浮的花,来到了树下少年的身后,柔软的身子丝藤般的缠绕而上,抱住他的腰,吻上他的唇……好一会子,那个被缠的人动也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对于缠人的人,便成为了一种羞辱。窈窕的影子“唰”的滑下,不知是陈述还是指控:“你还是老样子!叶尚到死仍恨你入骨,你倒指责都懒得指责,解释都不屑解释……”

  “是么?”那少年找了块石头坐了,无所谓的拍拍衣襟:“解释有用?何况,他也没说错什么。”

  回到这里,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环境,熟悉的血腥味道,熟悉的;一团黑暗。他半仰起头,微微眯眼看向暗淡的月弧,惑人的轮廓有丝不耐。

  他是真的,真的有些厌烦了……更晚了,不好意思!谢谢各位支持。如果有人想看后面,可以去晋江搜搜,那边稍微多一点。:)

  
[南唐卷:七十四章 七夕]


  都说金陵的炎夏难熬。时间一晃,夏日,似乎就这么热着热着熬了过去。渐凉的秋夜,柳是深色的烟,竹是挺秀的魄。

  七夕那日,瑞王府门口端的车如流水马如龙,繁华络绎,花月春风。王妃亲自在前庭招待着,冷傲的秀面瞥向后面,便隐隐透出几分温柔。

  午后,从嘉打开皇叔送来的卷轴,愣了一愣,随即面含笑意珍惜地往下欣赏。自右而左,是一排排小楷,圆转凝重,易翻为曲,用笔内厌,书写的是《道》、《德》之经,正是自己搜寻多年王羲之的真迹——《黄庭经》。皇叔虽为常年为国征战,却饱读诗书,自有一股潇洒的文士之风,与自己素来非常谈得来。而且他一心为国,有他坐镇边境,虽然仍有内忧外患,南唐的局面总算尚能支持,不至于一败涂地。捏紧了古老的发黄的卷轴,一面暗暗拢了眉,那卷东西,在自己手中也不止一日了。也许真是时候,交给皇叔了。

  思绪一时被通传打断,南昌王,他的大哥似乎到了。“说曹操曹操到”,从嘉放下手中字轴迎出去,娥皇依礼走个过场,便匆匆退开了,去旁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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