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那般痛苦,就是因为洗髓录上的武功?」君笑却是面沉如水,低声问道,「那本书在哪里?」
「啊?」步吟心下一沉,只好装傻充愣,「那本其实不是什么武功秘笈啦,笑你要它也没什么用……你做什么?」
君笑也不管他,直接伸手探进他衣内,抽出洗髓录。他翻了两页,沉声道:「损己之身,洗人之髓,你倒是真大方!」
「那个……」步吟陪着笑,想把书拿回来,但凭君笑武功,他自是难以成功。
步吟运起内力,他此时练得尚浅,疼痛之色只在眼底掠过,出手快了几分,却仍是抢不到那书。
君笑见步吟疼痛,心中更气:「你忽然离府,我以为你是……是气我。怕你遇上麻烦,几日几夜不停寻你,睡都睡不好,就怕你出了事,你倒好,为了这损身的破书冒险……」
他想到这些日子来的担忧焦虑,想到自己无尽的悔恨,眼圈微微变红,他狠狠一咬牙,左手用力,竟把书撕成两半,扔在地上:「难道损你补我,我就能高兴得起来吗?你根本就是不让我安心!」
「笑……」步吟见君笑气成这样,连忙上前去抱住他,一边还给刘希墨偷偷使一个眼色,刘希墨会意,趁步吟挡住君笑视线的当下,拾起两半的洗髓录。
「笑,我当时也是情绪激动,才没通知你就跑出去,我以后不敢了。」步吟拉着君笑坐到一边,细心为君笑胸前的刀伤敷药,柔声求着。
「笑你就原谅我吧,我那时是一股气撑着,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医好你。拿到书之后我才想起其它事情。笑,我那时见你咬得口内那么多血,心里不知有多恨我自己,都是我当年心狠,才害你、害你……」
君笑听他提及那晚,想起那时情景,不由大窘,步吟见他脸上羞涩,虽是这时刻,也止不住心下痒痒的,看自己属下都在各自忙着,大起胆子在君笑颊边一吻。
当然他大起胆子是因为君笑定会生气,而不是在意下属眼光,只是君笑被他这么一吻,肌肤上红色更炽,却并没有喝斥他。
步吟心中大喜,拉着君笑:「笑,这里人太多了,现在也没什么事,我们回京吧!」
「王爷,王爷!」
宋七的声音极不识趣地远远传来,步吟恨得牙根发痒:「宋七,你有什么事这么大呼小叫的?」
宋七到了近处,见王爷脸色不豫,也知自己莽撞了:「王、王爷……没什么事……」
君笑见他跑来的方向,忽然想起一事:「你可是看到一被封了穴道的女子?」
宋七点头:「楚公子怎么知道?」
「步吟,我求你一事。」君笑转头对步吟道。
步吟连连点头:「笑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没什么求不求的。」
「虽然引我来此并抓了我的人是晓菡,但她也为了我叛出影门,且险些被杀……你能不能不要太为难她?最多废去她武功也就是了。」君笑道。
步吟一震:「原来她是影门中人!那么那次在弄桑堂下毒的……是她?」
君笑点头:「影门进不了宣州,就只有派女子在妓院探听消息。晓菡就是其中之一。」他心下叹了口气,「她见我和县太爷关系不错,想透过我得知官府内部的消息,于是借故认识了我……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你是不是很喜欢她?所以现在觉得很难过?」步吟嘟起嘴,瞪着君笑,「想叹气就叹气,你被利用了好心、被算计了,我知道你一定很不舒服,你原来那么喜欢她甚至要为她赎身现在知道这件事怎么会不在乎你不用装啦我不会在意的……」
「如果你话不要说得这么快,也许我能相信你不会在意。」君笑失笑,弹了步吟脑袋一下,「步吟啊,你是个大醋缸。明知道我对晓菡只有兄妹之情,当初要赎她,也是因为她触动了我的回忆,让我想起童年时那些女子的悲惨。我对她从无男女之情,否则你以为我会和你在一起吗?」
步吟知道若再任性下去,君笑定会不快,也就见好就收:「笑你不会喜欢其它人对吧?」
君笑点点头。
「你只爱我是吧?你会一直爱我一直和我在一起是吧?」
「……是。」对着说任何情话都毫不羞涩的恋人,君笑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也试着去响应他。
「笑我们回去吧!」步吟拉起君笑,「我现在很想吻你抱你,我们回府吧!」
君笑瞪步吟,然后尴尬地看着还在大厅内的人。大家已经非常习惯了,连头都不抬地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两人于是早一步回了京城,只是步吟长途奔波太过疲累,君笑又被捉了三天,虽然没受虐待,也着实受了些苦头——曲宁远深知君笑武功极高,因此又是点穴又是捆绑的,君笑血脉经络都受了些损。
因此步吟只是拼命吻了半天,抱着君笑上下其手,却没再进一步做什么,二人相拥而眠,彼此都觉只要这怀抱,再无所求。
弘嘉八年二月,影门终被尽数剿灭,影门门主曲宁远、曲宁远之兄曲宁靖皆被处斩。
问斩之前,君笑带着武佩菁去探望。曲宁远终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凝视君笑半晌,最终一句话未说;曲宁靖倒是和武佩菁说了不少,出来之后,君笑见武佩菁双眼都是红的。
而晓菡,被废去武功之后,去一间绣房做活。她提出见君笑,被步吟坚决回绝,不过君笑还是去见了她一面,自然是在步吟瞪大眼睛虎视眈眈的陪同之下。
「其实我是喜欢你的,非常非常喜欢,君笑……」晓菡轻声道,「当时你失踪,我就想到你可能误闯了沈庄。如果那时我有勇气救你出来,也许结局就会换一个了。」
步吟一听这还了得,抓着君笑,「笑是我的,就算妳当时闯庄,我也不会把笑交给妳!」
晓菡苦笑一声:「我知道。」
步吟仔细想想,觊觎自家笑的人还真不少,恨得他牙痒痒。真想把笑藏起来不给外人看啊,可笑那性子,唉……
君笑又开始外出抓贼,步吟担心他身体不便,更是加紧练功。
那本洗髓录虽被君笑撕了,然而君笑只有单手能用,撕也没撕烂,步吟拼起来继续练,取来补天草,每晚趁君笑睡熟之后在他身上施展洗髓功。为怕惊醒君笑,还特地在他茶中加些安眠药物,以免被他察觉。
只是偷偷摸摸做事总有被发现的一天,纸毕竟包不住火。
君笑这些日子有些烦恼,因为步吟不再求欢。
他知道步吟定是怕自己难受,但作为爱人,这种事情本就是应当的,想要拉下面子跟步吟说个清楚,偏偏每晚都极困倦,竟是没机会说。
因此这一晚,君笑特地喝了一整壶茶,然后马上晕了过去,步吟回房之后竟见君笑倒在地上,当即吓得傻了,忙给君笑喂解药。
片刻,君笑醒来,此刻他哪里还会不知步吟做了什么手脚,心念一转就知原因,伸出手来:「书呢?交出来。」
步吟还想装傻,见君笑面沉如水,吓得乖乖交出洗髓录来,心道反正我也练得差不多了,就算没有书又有什么关系。
「你只想着医我手脚,却不想我见你痛苦会不会心疼!」君笑把书重重扔在地上,声音高了几分,「你若真爱我,又怎忍心让我心疼?你——」
他坐在床边,身体甚至都颤抖起来。步吟见他如此,一手抱住他肩头,另只手去揽他腰,柔声道:「笑,你师父教我练这功夫的要诀,只要不施内力,我便没什么事情。」
他在君笑耳边低道,「笑,若你不能康复,我又怎能有脸面对你?每想到是我害你如此时,我心有多痛你知道吗?我不忍心你心疼,难道你就忍心我心疼?」
步吟执起君笑左手,缓缓地吻着他的小指:「况且你身体始终排斥我,难道要我永远不碰你?笑你情欲较淡,不知道我每晚都多辛苦,要多辛苦才能阻止我像禽兽一样强要你,笑……」
「你有多辛苦?」君笑一扬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抽回左手解开自己衣襟,露出大半胸膛来,「你会变禽兽吗?我怎么没见?」
步吟瞬间傻住。
君笑做了这勾引动作,心下已是窘得不得了,干脆一咬牙放开了,单手去解腰带,步吟只觉刷地一下血气都冲上头顶,差点没流出鼻血来。
月光下,君笑麦色肌肤像是罩了层象牙光辉一般,有种惊心动魄的魅惑,微垂的脸,在颊边有些许乱发飘下,拂在自己最爱这人脸上,君笑的眉、君笑的眼、君笑的鼻、君笑的口……
步吟不自觉扑上去吻住他的唇,感觉自己就要化在他的气息中。
是笑啊,这样的温度、这样的气息,是笑啊,唇有着好看的形状,用舌轻轻勾勒,这里笑起来会变薄,这里会勾起,然后眼会微微变狭,流动着最眩目的光华。
他的笑,有着最完美的面貌。
唇向下,膜拜着最眷恋的身体。笑身上很多伤痕,其中大部分是自己留下的,心疼地一寸寸吻去,有过的伤他无法消除,他只能用自己的吻给予温柔,用自己的吻去抚慰。
君笑的背亦是不光滑的,鞭痕和尖石划出来的伤交织着,在那个「吟」字周遭曾经有更多细碎伤痕,现下却不是很能看得出了。
步吟吻在吟字周围,轻轻发出声音:「笑,我听过一个传说,只要在别人身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上天入地就都能找得到他……我能找得到你,你呢?」
君笑侧过头,眼光落在步吟胸前那个「君」字上,道:「我觉得这传说很蠢。」
步吟一愕,微微苦笑一下,心道笑还是这么不识风情,张口在他后背咬了口,感觉君笑身体一震,得意笑了。
垂幔放下,隔住了月色的窥探,步吟不允许笑的身体让其它人看到,连月亮也不行。
衣衫褪尽,步吟俯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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