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性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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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性而来-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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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年轻女郎横死在张三公子在南洋小岛国豪宅的游泳池里。

张三公子否认一切指控。

带庄启明和沈天成的师傅,一位已经有极高胜诉率的大律师卢从求。

庄启明在旁听时听到张三亲口承认,是他给了那个女郎迷幻药,几人一起狂欢,至于女郎是怎么全身□溺死在游泳池里的,他不记得了。

上庭之后,辩护律师卢从求直指女郎是自己携带药品进入张宅。

监控官指着张三公子问,“那女孩子全身都是伤痕,门牙被打掉,你如何解释?若她已是这般模样你怎么会从夜店里邀她乘你的跑车走?”

辩护律师卢从求回答,“我的当事人服用了A女郎提供的药物,神志不清,至于这位女郎为何身上有伤痕?也许是因为她和同伴计划好在我的当事人昏迷之后由她开门,偷盗财物。事后两人分赃不均才打了起来。提醒各位陪审员,A是夜店里推销啤酒的女郎,她也并非第一次被邀请出店伴游。”

总之,黑的能被说成白的,正义女神用布条蒙着双眼,也许不是在表示不论何人,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而是不忍看法律被当做一个可以随意弯曲的魔棒玩弄于股掌之间。

最后,张三公子反而成为需要被同情的人。

他当庭获释。

庄启明永远都记得,那A的父母,相互搀扶着哭泣,“我女儿只有二十三岁……”

又一桩绝对不可能胜诉的案子获胜,何与李律师事务所又添威名。

卢从求大律师带着两个徒弟回到事务所,早有同事为他们准备好香槟庆祝。

张三公子照样开跑车泡夜店,载无知年轻女郎去豪宅狂欢。

惨死的A女郎呢?她的父母呢?

没人关心。

不久后张三公子又出事。这次,他醉酒驾车,开着敞篷跑车,在泛岛高速公路上穿过绿化隔离带逆行撞上一辆货车。与他同行的女郎B被当场撞成两段,他自己也手臂骨折。

监控官指他鲁莽驾车,过失杀人。

B女郎,也只有二十三岁。

和庄启明沈天成一样年纪。

张三公子依旧委托卢从求大律师代他辩护。

庄启明问沈天成,“你还记得辛普森案么?种种证据显示,他杀了他前妻和前妻的男友,但是却最终无罪释放。”

沈天成说,“记得。怎么了?”

“他的律师团,每一个都是哈佛法学院毕业,被称为哈佛梦之队。”庄启明叹息,“天成,我不想成为另一支哈佛梦之队的队员。B女郎本来不会横死街头。她也和你我一样,被父母当做珍宝般养大。”

沈天成不明白庄启明究竟要做什么,“小庄,你难道要当义务律师?还是检控官?以你的资质,十年之后也许就可以申请当检控官,到时,你是控方,大可以尽力发挥你的正义感,把每个恶徒都绳之以法。”她还在开玩笑,却不知张三案已经动摇他对法律的信仰。

当一个人从小的信仰动摇时,是十分可怕的。

庄启明摇头,“不。我不认为那会有任何区别。我要的,不是胜诉率,不是当大律师,也不是当检控官或法官。我要离开。如果不能改变,我选择独善其身。”

沈天成对于他的想法不能理解。

大多数人都不理解。

即使是你庄启明离开,也不过是浪费掉你自己的机会,对这个系统毫无影响,也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可是他想的,是既然我不能改变这个系统,那么,至少我可以选择不成为系统的其中一部分。

这种想法可笑么?

也许是的。

难以理解么?

对沈天成来说,庄启明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逃避人生。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帮助他回到正途上。就算不再是情侣,她依然是他从七八岁时就认识的朋友。作为朋友,她无法坐视他这样挥霍自己。

“天成不明白我的想法。就算我和她再解释多一次,她依然会认为我是在逃避,而不是做出了选择。”明少对袁子璇苦笑,“也许她说的没错,我只不过是因为有挥霍的自由,所以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我需要供房子供车养活一家大小,再腌臜的活计我也会努力做好,良心不过是我能用得起的奢侈品。可是,我想,这世上是否缺一个大律师庄启明呢?不。这世上需要的是一个能直视内心,没做一个连自己都讨厌的人的庄启明。”

“所以,天成,在你明白我的想法之前,我们再见面,只会消磨我们的友情。我说完了,现在我要拆掉你的监听装置了。”他说完,把书柜上放的那盆小仙人球拿起来,从花盆里取出小摄像头和窃听器,打开窗户,从二十八楼扔了出去。

“我挺喜欢现在的自己的。”庄小明对袁子璇微笑。

她也微笑,“嗯,我也是。”

明少的笑容猛然收敛。他眸子里的湖泊有一圈圈涟漪。

→→

嘿嘿,袁子璇,你刚才说什么?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歧义,立刻低下头,顾左右而言他,“你怎么知道沈天成把摄像头装在那儿?”

明少还有点恍惚,“啊,因为我昨天回家看了我自己安装的摄像机拍下的录像,她在我们外出的时候进来过。”

不知道高岭之花型女汉子沈天成在自己安装的摄像头中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什么样的。

也许,也是一只从高空坠入湖底的白鸟。

 41醒悟

第40章

沈天成在第二天找了袁子璇喝茶。她要回去了。

这次她请我们去的是一个真正的高级咖啡厅。

一块巧克力慕斯的价钱够我们吃一个星期生煎的了。

但是味道也是真好。

这天是星期六;秋日阳光和煦;树叶开始由绿转黄。从天气到食物都美得无可挑剔;可是袁子璇生着病,她从昨天傍晚开始发低烧了。天晓得是因为王正一的毒素还没排完还是受了太多刺激了。

但是女汉子之约,死生契阔,一定要去赴约的。

沈天成似乎是对庄小明的话有些感悟;又像还是不太明白。反正,她对他的那点情愫算是彻底没有了。

像她这样的高岭之花,是不会喜欢一个没有“大志”偏安一隅的男人的。不管那个男人的内心是不是这时代几乎绝种的骑士。

彻底把小明当朋友之后,沈天成又开始为她的好朋友小明谋划未来了,她对袁子璇说;“你们两个;其实某些方面真的相似。那种执拗的理想主义,不合时宜的坚持已见,类似偏执的……”

“喂——”沈小姐你真的不是在挑衅么?

“啊,其实我想说的是,你考虑一下小庄啊!他家不是那种普通大家族,早就不需要什么人再给他们助力,他的钱,也都是自己从小一点点赚的,换句话说,他不受限制。他是真正的想娶谁都能娶的少爷仔。”高岭之花为她的闺蜜小明说话了!

这女人真是八婆。

“而且……”她压低声音,“他很不错~”

老子汗都吓出来了!神仙姐姐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是我下流肮脏的大脑想歪了吧?是吧?

看到袁子璇一脸呆滞,沈天成温婉大气的用英文提醒,“He’s a really good kisser。”

=口=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你睡了他以后,我们就是hookup sister了!”——这种?

袁子璇没吱声。

沈天成也就没再推荐小明。

我心理阴暗的想,没准她是故意这么说,故意恶心袁子璇的。

哼,碧池,你打错主意了。我们家蠢货可不是那种看文非得有“双处”标签的人。

谁一生下来就知道他今生要跟谁过一辈子呢?再说,谁年轻的时候没错过?

回到家,我问袁子璇,“喂,沈天成都说了,明少他家不是程西他家那种需要联姻得到助力的家族,更何况威廉王子都没娶公主呢,你要是喜欢他,就上啊。”

袁子璇不说话。

我实在不知道她在犹豫什么。

最后,她说,“吉尔殿,我想先和他当朋友。有友情做基础,更了解他之后,再……再说吧。”

唉,我在心里叹息,这一再说,也许就说几个月啦。你那么喜欢金庸,难道不明白那句话?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想到这里,我忽然也感到一阵惆怅。袁子璇的生命和我相比,十分短暂。那以后……唉,不想这些了,难得吃得饱饱的,先乐观一阵子吧。

可是乐观不能帮助你百病不侵,到了傍晚,袁子璇的体温越来越高了,她真的病了。

单身在一个城市漂泊,最难过的,就是生病的时候。要是你身边没有朋友,就更难受了,想喝口水都爬不起来。

袁子璇觉得自己还好,至少她可以和我聊聊天。这货的乐观真是……。

到了晚上8点多,她的体温已经升到38度了。狗窝的门还被王正一这混蛋弄坏了,房东大婶觉得反正都要拆迁了就随便装上不管了,现在门上有条大裂缝,正嗖嗖的对着房间吹冷风。

这次第;怎一个凄惨可以形容啊。

我有点害怕,这会不会是王正一的毒素产生的副作用?那货的不靠谱样儿,啧。要和他联系么?让他来一趟看看?

哎呀还是不要了。虽然这家伙在梦中表现得器大活好,但是袁子璇很讨厌他,万一他来了之后看到病中娇弱的袁子璇心生邪念怎么办?

可是吉尔殿我没有肉体,连给袁子璇倒杯热水什么的都干不了啊。

唉。

不过,还好,多多哥快9点的时候打电话来了,说他偷溜出来了,问我们在哪儿。

袁子璇说她今天没法出去玩了,生病了。多多哥在半个小时后跑来了。

他一上来,先看看破门,“怎么回事?”

袁子璇只说是年久失修,自己不小心撞破的。

多多哥明显没相信,但是也没再逼问,“量体温了么?不行我们就去医院。”

“我不去。我讨厌医院的那股消毒水味。”她病了,声音软塌塌的,听起来就有点撒娇的意思了。

多多哥不知怎么回事脸就红了,没准是想起来他们俩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医院了,“那……先吃点退烧药?我买了扑热息痛。你吃饭了没?我买了点李记的皮蛋瘦肉粥,你先吃一点?”

多多哥一边说一边剥了个橘子给她。

袁子璇接过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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