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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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眠-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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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能说话了,武炳坤把手机递给他:“打电话,放人。直接送人质去西安火车站。”

这个小子大着舌头下了指令,并让我妹妹和我说话,看来他也是被打怕了。

“喂,明明。怎么样?受了什么虐待?”

“还好。你钱给他们了?他们放我们了,现在在去火车站的路上。”

“嗯,他们还算讲信用。你到了火车上再打电话通知我。等你回到上海了,我会和你算帐的,不学好,跟着去那种地方干吗?混蛋!六十万,你以为是六十块?你给我告诉那个提议的臭小子,赎金一分不能少,五十万打我卡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我口气突然转凶让妹妹吓了一跳。当然,至于赎金云云不过是说说而已,那种素质低下的小市民,从来都是忘恩负义钱字当头。回去后不说风凉话就不错了,若能带点礼物登门道谢,那简直就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

挂上电话,我看了看武炳坤,想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家伙。武炳坤吐了口气,道:“杀了吧,轻松干净。算是为西安环卫做点贡献。”他话一出口,吓得小混混们哭声一片。他们这次该知道,碰到钉子了。

“你们哭什么?既然出来混,当然就得做好死的准备。我们不杀你们,明天你们也会杀别人,或者被别人杀。”吴一翔开导他们,不过让他们哭得更伤心了。

其中一个大个子,乌青着一只眼睛,道:“我们不是出来混的。我们只是闲得无聊了,闹着玩玩,其实也不敢要你们的钱,就是道个歉就算了的事情。”

“哦,对不起。”我很厌恶这群人,连人都能玩?所以恭恭敬敬鞠躬道歉,然后说,“我道歉过了,很诚心的。你们可以安心去死了。”

两个人突然哭着扑向我的脚,或许他们只是想求饶,不过却被我误会了意思,狠狠一脚踢在冲在前面的那个人的头上,他立刻就不再动弹了。

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控,忙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微弱。只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给他一个回复术。因为差点失手杀人,我也不敢管了,全部交给武炳坤算了。

“我觉得,卖情报和绑架,来钱都不慢。”武炳坤对我说。

我当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闲杂人等拣回了一条命,高高兴兴地跑了,我甚至看见两个笑得鼻涕都流出来了。剩下三个太子党,兄弟们用绳子捆住了他们的双手,放在面包车后面。

晚上八点整,在某主任的别墅里,三位哭泣的母亲相互安慰着,三位父亲则铁青着脸看着我们这些“绑匪”。

“几位先生,你们的现金准备好了吧?”

“你就不怕我报警?”那个主任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是我们的名片。若是报警上面还有在下的指纹,请收好。”我递上一张黑色卡片,上面有朵红色莲花,莲花下是魏体的“血莲会”三个字,卡片反面是我们组织的宗旨。这是今天下午张佳赶印出来的,因为机器问题,还不能大规模发放。

主任愤恨地接过名片,被红色如血的莲花震了一下。

“我很抱歉,因为我们的技术还不成熟,所以没有激光防伪,呵呵。”我想缓和一下气氛,不过他们明显不领情,“现在先从职位最低的开始,是你么?”我指了指那个带着眼镜的瘦高个。听说他是某长的秘书,不过不知道他居然能贪那么多。而且听说他的上司倒是一位清廉的好官,看来俗话说灯下暗,不是胡吹的。

“你们要一百万。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钱?这里就五十万,是全部家当了。”眼镜哭丧着道。

“嗯。现在两条路。第一,我再给你一天时间去变现,当然,令郎留在我这里。第二,我吃亏一点,留下令郎的左手左脚,然后五十万换个残废回去。怎么样?”我根本不相信他只有五十万现金,据他儿子招供,他亲眼看见过家里有张百万元的存折。

“你先考虑一下吧。你呢?先生。”我对一个头发油光的中年人说道。虽然他打扮得很没品,但是在陕西省农业厅也算是个人物,国家每年的扶贫扶农款项不少,恐怕他也没有少贪。听他儿子说,就家里过年来送礼的,最少也要五千元打底。

“我们给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壮士就放他一马吧,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说着,推过来一个箱子。打开一看,果然都是一叠叠的人民币。我知道他们一旦下了决心付钱,绝对不敢给少给假。不过看到一箱子的人民币时,我也傻了眼,那么厚,那么沉,那么多,这就是五百万啊!人民的血汗……

克制住自己的失态,一个手势,两个兄弟押了他的儿子进来。在询问的时候不小心让他的脸有点走样,不过我想作为父母的应该还是认识这个儿子的。

他的样子明显对另外两对父母有所打击,他母亲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抱着他的头开始哭。从她的喃喃中,我知道她在骂我们没天良之类,不过我不想和她多纠缠。倒是他父亲,一把拉过这个逆子,甩手就是一记耳光,恨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母亲见儿子被打,满腔怒气都撒在孩儿他爸身上。一时间客厅里只有女人的吼叫。

我实在嫌吵,直接施用了眩晕术。这个疯狂的女人像麻袋一样软绵绵地倒下了,大厅里又是一片寂静。我收了五百万,就当是售后服务,给这个小子稍稍治疗了下伤口,好让他看起来还像个人。

在他们的惊愕中,我缓缓道:“诸位,其实绑架我妹妹的十几个人,我都放了。为什么问你们要钱你们很清楚。你怪你儿子害你损失了五百万,若是你安分守己,起码官声清白,你儿子也就不用受这些皮肉之苦。若是你能把他管教得像个人,我们大家都不必这么麻烦。你说是谁害的?家庭纷争不要在这里解决。签了字走吧。”

吴一翔递上一份文书,抬头是收据,上面写着:

今日支付给血莲会五百万元人民币整,赎回儿子一人。两不相欠。

下面是日期和签名。

这纯粹是防止这些人事后报警,吹牛对他们来说太简单了。但是只要有这份“收据”,他们就会忌惮中纪委,多少有点收敛。

我看着他签了字,和儿子两人扶起那个骂我的疯女人,对那个主任道:“你呢?钱准备好了吗?”

“你们冷血。你们就看着一个母亲受这样的煎熬,你们也有母亲!”这个主任到底事当官的,不论三七二十一先数落我们的不是,还妄图软化我们……

“废话少说。因为你们这样蛀虫,不知道害得多少母亲哭干了眼泪。北京信访部门口那些带着铺盖一天一个馒头的老乡,他们没有母亲?没有子女?我现在看到蛀虫就恨。”我的确有些动气,一赌气,道,“你们的儿子涨价了,翻一倍!”

“两……两……”说着,那个浑身珠光宝气外加庸俗肉气的老妇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那个主任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我,道:“我行得正走得直,没有那么多家当。”

神情之严肃好像是真的一样,就当我差点以为自己搞错了的时候,吴一翔说道:“你这栋别墅不错啊。多少钱买的?申报了吗?我听说党员干部的财产要申报的,是不是真的?”

那个主任霎时泄了气,不再说话。

我小时候看电视,总是钦佩共产党人为了祖国的新生抛头颅洒热血,可是如果这些烈士看到今日的贪官,他们会不会后悔?他们的血染在国旗上,国旗放在这些高官的办公室里,天天都能看到,为什么这些人就没有感触?

“把他夫人叫醒。”武炳坤大概想从女人那里下手。

那个老妇人醒了,第一句话就是叫儿子,定了定神,道:“钱我们给。我们就这一个儿子。你再宽容一天,我们给钱,别打他了。呜呜……”

“你确定?两千万啊?你用麻袋装了我还不一定能背得动呢。”我已经越来越不想要钱了,有种杀人的冲动,这在异世也没有过几次。

“给,我们给。钱再多也买不回命啊。”老妇人甚至把手上的戒指都撸了下来,舔犊之情,这是天理。但是那些被贪官害得家破人亡的家庭呢?他们为什么没有权利享受天伦之乐?

“别急。我们只收现金。你丈夫冥顽不灵,我很想给他个教训。我收你今天带来的所有的钱,你儿子我也还给你,但是我要他的左腿右臂,一只眼睛和一只耳朵。当然,眼睛耳朵你可以自己选左右。”

夫妻两都愣住了,这帮匪徒的确没有人性。

“快点,再晚下去我就不要钱了,不过你们的儿子也就没机会活到明天。”

扑通……那个主任跪在了地上,哑着嗓子道:“好汉。我错了,你们拿我的手脚吧,我儿子还小啊!”

“都二十四了,不小了。国家都同意过了十八岁可以判死刑。”武炳坤阴阴地说。

后面有人拉了拉我,一个点过几次头的朋友,我还没有记住他的名字。

“乔林,是不是松一点,何必弄这么紧?”

我对他点点头。到底我们是民主组织,我没有权力硬是按照我的思路走。

“算了,放人吧。少点就少点算了。”吴一翔看到我的态度,也就给我们各自一个台阶下。我本来想杀人的,不过又实在狠不下心。或许我在异世的磨砺还不够。

一千万是什么概念?以前若是有人问我,我也不知道。现在我会告诉他,满满两个皮箱。在上海,最低工资是每月五百多元。用一千万来除,这些月收入五百元的工人要工作两万个月,也就是一千六百多年。一千六百多年啊,我们的民族从强盛到没落,也不过就是这点时间。

现在这个小子,不管用我四只眼睛中的哪只看,他都不及那些拿最低收入的人万分之一。可是他就值那些人一千六百年的工资。

老样子,母亲搂着猪头儿子痛哭,父亲在一边心疼。他们是这里的主人,所以,有幸看到我处理最后一家人。

“你们的性质不一样。我们说好的一百万。你也看到了,他们都比你付得多。我的伙伴说你官小所以要得少,这在我看来是没有道理的。全中国都知道,现在是越基层越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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