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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拎着纸袋站在那里：“无缘无故的干嘛送我礼物。”
方志诚脱了大衣挂在墙壁挂钩上，转身说：“男人出门不是要给女人带礼物吗！”
西装、白衬衫、领带，最正统的装扮穿在他身上，长途跋涉后依然精神抖擞，英气逼人。
视觉冲击不小，周宁发了会儿呆，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到他的大长腿上，想起他刚才的话，心中忐忑，“出门带礼物，那是男女朋友才会……做的事。你这样做，容易让人误会的。”
方志诚想笑：“那就误会吧！”
周宁抬眼：“你什么意思啊？”
方志诚看了她几秒：“还不懂吗？”
“你又没明确表态，我怎么知道。”
方志诚叹了口气，“如果你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我会告诉你是这样的。”
“这么说，你已经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了？”她的声音软软轻轻的，透着不自信，不相信。
“是。”方志诚说：“女朋友。”
周宁嘴角边泛起一丝若隐若现的甜蜜笑容，撅着小嘴说：“我还以为……”她止声，这回不是不自信，是不好意思。
“以为什么？”方志诚上前一步，拉近距离。他的身高与强烈的男子气息给她造成不小的压力，害她垂下小头颅垂，声音如蚊：“你消失好几天没动静，我以为你对我没感觉。”
方志诚只能对着她的发顶开口：“从打留学以后我都是一个人生活，没有向别人汇报行踪的习惯。以后在这方面我会改，去哪会提前告诉你一声。”
周宁心里美滋滋的，唇边泛起的笑容马上被新的问题压制回去。她抬头说：“我们谈恋爱是以结婚为前提的，可能你已经从韩东那听说了我的家庭情况。有些事我想还是先说明的比较好，你知道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我妈妈一个人这么多年把我拉扯大不容易，等她老的时候，我要养活她，照顾她，她最好能跟我住在一起。”
她有这份孝心，他很高兴。“等我户口本上有你名字的时候，我会主动承担起赡养老人的责任，尽该尽的义务，好好照顾她，让她安享晚年。”
周宁心花怒放，笑容溢满唇角，“那我也先表个态，要是我们结婚的话，我也会像孝顺我妈妈一样孝顺你的爸爸和妈妈。”
方志诚笑了，嘴角上扬，弧度好看。
周宁不好意思起来，小手捂着脸，低头傻笑，然后又想到了新问题。手掌离开脸颊，扬着下巴问他：“要是你父母不喜欢我，不同意我们交往怎么办？”
人小，问题倒不少。
屋里气温高，方志诚有点热，解开西装扣子，“作为一个成年男性，有为自己的事情做主的资格与资本。在你我的问题上，不管我的父母同不同意，他们的想法不代表我的想法，更不代表最终结果，只能作为参考意见。交什么样的女朋友，娶谁当老婆，我心里有数。”领带也被解开，抽出来，攥在手里，他说：“也就是说，决定权在我手里，我这么说你满意吗？”
周宁满意，不住点头。
她傻乎乎的样子挺招人喜欢的。方志诚揉了揉不适的胃部，说：“还有问题吗？”
周宁摇头。
方志诚说：“那换我问你个问题。”
他的表情严肃，周宁猜他要说的问题也是严肃话题。心里小小紧张。
“跟我在一起你可能会得神经衰弱，怕吗？”
“嗯？”
“外科医生工作很忙，半夜被电话叫醒是常事，长久下去的话会可能导致神经衰弱。”
周宁被说懵了。方志诚补充道：“我只是说有可能。”
周宁歪头想来会儿，说：“要是我不幸得了这种病，你会治吧？”
“那是神经科范畴，我尽量不让你得，要是你不幸得了话我会给你治。”
周宁笑：“你都这样说了，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方志诚：“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周宁神经又绷紧了。
他说：“有吃的吗？我饿了。”
“嗨！我当多大个事呐！”周宁整个人轻松起来：“去洗手吧，我有做早点。”说着把礼物放在沙发上，去了厨房。
这次，方志诚在她的小浴室里没再看到让人热血沸腾的蕾丝内衣，淡色绒毛毛巾擦干净手出来，坐到餐桌前。
小邻居，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小女朋友才对。
瞧，多可爱的称呼。
他的小女朋友已经把一碗温热的米粥端到他面前，两个碟子里装着两粒小巧的小花卷和爽口的小黄瓜咸菜。
周宁把筷子递给他：“趁热吃。”
方志诚舀了勺粥：“你不吃吗？”
“我也不知道你会来，只准备了一人份，我喝牛奶。”周宁回身从柜子里拿了盒牛奶出来，坐到他对面，吸管插‘入牛奶盒里，一边喝奶，一边看他吃东西。“今天还用上班吗？”
“上班。”方志诚点头。本应该今天上午到C城，归心似箭的他坐了夜车往回赶。“走了好几天，不放心，过去看看。”
周宁松开吸管，说：“单位的事情就那么让你放不下？瞧你，眼睛都红了，好好休息下吧。”
让他惦记放心不下的哪是医院的事，方志诚默默吃着早饭。
早餐结束后，周宁试了新背包，桃红色的复古包深得她喜欢。她弯起眉眼，笑着对方志诚说：“谢谢。”
他说：“你喜欢就好。”
下楼时，方志诚说要送她上班。周宁说两人不顺路，方志诚坚持要送她，周宁只好妥协。
给人印象严肃沉稳的方医生，骨子里其实是很强势很霸道的。周宁想起他在鑫源饭庄前对她说的那句霸气十足的‘跟我回家’。他会不会是大男子主意？
方志诚送周宁到公司门口，周宁下车对他摆手，看着他离开。左边肩膀被拍了下，周宁回头，是同事张丽。
张丽遥望标志车尾灯，问：“谁啊？”
周宁自豪地说：“男朋友呗！”
“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哎！说说，他是做什么工作的？长的帅不帅？”
“朋友介绍的，医生，长相嘛……”周宁想想：“我觉得很帅！”
张丽说：“行啊！保密工作挺到位啊！告诉你朋友，以后手里再有好货给咱也介绍介绍。”
周宁夸下海口：“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两个女人手挽着手走进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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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诚离开几天，神外医疗团队跟他在时一样，紧张忙碌又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乔桥向他汇报几天来的工作情况，说完公事后，乔桥忍不住打听起领导的私事。“头，那天相亲结果到底怎么样啊？”
方志诚在看新技术项目开展的情况报告，眼睛不离文件，“韩医生没说吗？”
“哎！他啊，去山区义诊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乔桥说：“说真的，到底怎么样啊？我的那些小姐妹儿们还都跃跃欲试惦记着你呢。”
方志诚说：“告诉你那些小姐妹儿们，让她们死心吧。”
乔桥眼珠一亮，“这么说是成了。”
方志诚直接给出答案：“成了。”
“那送你花的那位肉肉小姐怎么办呢？”乔桥问。
肉肉小姐！
方志诚抬眼，项目报告放在一边，右手食指关节在虹之玉肉肉胖胖的叶子上怜爱地蹭了蹭，说：“它就是跟我相亲的女孩送的。”
“那蒋女神怎么办？”乔桥已经不在暗地叫蒋心慧白富美了。美丽大方知书达理，掌握一个公司生杀大权的女强人又是对父亲孝顺的好女儿，美貌智慧与孝心并重，应该叫她女神才对。那才是尊敬的称呼。
方志诚正面说明了自己与蒋心慧的关系：“只是朋友。”
“哦！”乔桥替蒋心慧惋惜。
乔桥离开后，方志诚盯着虹之玉，心想某人哪里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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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五点的时候，蒋心慧从公司赶到医院，听说方志诚来上班了，找了借口去了趟神经外科。方志诚刚脱下白大褂，蒋心慧就敲门进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蒋心慧问。
方志诚说：“早上。”
“也没在家休一天。”蒋心慧跟他开起了玩笑：“这么敬业，韩院长是不是该考虑给你加薪啊！”
方志诚穿上外套，说：“当医生的就是劳碌命。”
蒋心慧大眼睛注视着方志诚的一举一动，终于忍不住问：“听说你去相亲了。”
方志诚系着大衣扣子，应了声，“嗯。”
蒋心慧问：“怎么样？那姑娘漂亮吗？是你喜欢的那种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女孩吗？”
方志诚扣扣子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说：“你认识的。”
他和她共同认识的女人，蒋心慧只想到了一人，宋易扬的前女友。
蒋心慧露出淡淡的，似有非有的笑容，“方医生准备脱离单身一族了。”
方志诚整装待发。“确切地说，已经脱离了。”
蒋心慧勉强挤出笑容：“那我要说句恭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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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心慧目送方志诚离开，站在外科疗区走廊里看着低垂夜幕下的昏暗景致，长长叹了一口气。她系上大衣扣子，皱着眉头，快步走出住院楼，去停车场取车。
保时捷卡宴在街头驰骋，跑到卓瑞公司楼下才停住。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整栋楼只有几间屋子还亮着灯。蒋心慧仰着头朝上看了看，手指揉着发疼的额头，问自己来干嘛来了？是想鉴证一下宋易扬的前女友是不是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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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方志诚刚坐上车，医院临时有事又把他叫了回去。医生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忙起来顾不得是上班下班还是节假日。
车子开进小区已经六点钟了，七楼小女朋友家的窗子亮着灯。橘色的柔柔的灯光四散，在寒冷的冬夜让人温暖。这些年一直漂泊在外，对家的归属感没有越来越模糊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期待。
要是正点下班的话两人应该一起到家，要是她去超市，他可以帮着拎东西，不拿东西可以牵她的小手，她的小手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很好牵。
周宁开门时身上还穿着棉布格子围裙，笑着迎接他，“回来的正好，菜刚做好。”很自然地接过他的公事包，弯身给他拿拖鞋。新鞋，深蓝色格纹的大好鞋，下班回来时现去超市买的。
屋子里暖融融的，方志诚穿着合脚的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