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里的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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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里的花(故事)-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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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又是一个极寒;Z城自元旦后便一直下着雪;久不见晴日。
舒沐清拢了拢围巾,缓缓关上车门,哈出口白气。
肩膀被随后下车的季老太太按住,她侧过脸看了一眼这几日愈发憔悴的老人,复又抬头望天。
难得的晴日,苍穹如洗,碧蓝清澈。昨晚一夜的大雪,使得第二天的空气格外清新干净,偶有微风也是混合着泥土与草香,使人精神振奋。
顾适随着季家的男人们坐在前一辆车上,几人早就先她们几步上了山,提前准备鞭炮去了。
舒沐清随着季老太太跟在后面,相扶着爬上墓园。
凭着季家在Z城只手遮天的财力与权力,季天的墓地自是最好的,坐落在整座墓园的风水宝地,独居一亭,与季阳相邻。
堪堪爬上半山腰,舒沐清的眼眶已经发热了湿润,勉强忍住,她也不知道是为季天还是季阳。
她这一年已经很少来这里了,这里有太多悲伤痛苦的回忆。
季阳刚走那一年,她几乎每个星期就来一次,最后上至墓园管理员下至清洁工都能清楚地喊出她的名字。
顾适垂眸分着香,每人三根。
舒沐清极力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却只看到他墨色大衣以及内里铁灰色的西装,还有他一丝不乱的发型。
因为他面无表情。
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或者……她想看到的愧疚?慌乱?
她握紧手中的香,低着头,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一滴、一滴跌进土里。
脸色的泪水却随即被一只大手用指腹抹去,她没有抬头。
其他几个人自然没有发现他们这边的小动作,领了香,排队磕了头。
季泽在一旁不冷不淡地说些双关语。
季老太太一直没有做声,跪在一旁烧纸。
季长天眼中依旧是显而易见的悲伤和愤怒,却终究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有时略有所思地扫几眼顾适,情绪并没有因为季泽的挑拨起多大的变动。
季长羡还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一旁溜达去了。
无声的责怪着,空气中还是流动着淡淡地谴责,不动声色。
“季母……呢?”舒沐清佯装轻松地问道。
季老太太瞪了她一眼,眼神凌厉。
舒沐清被瞪得大气不敢出。
一直凝视着墓碑的季长天转头看了她一眼,“她在疗养院,过年应该也不会去接她。”
“哦。”舒沐清乖顺地应了一声。
年前的扫墓在沉默中结束,稀稀落落地下了山,唯有舒沐清与季老太太相搀扶着,其他几人皆是各走各的,相距极远。
傅总管跟在最后面,以便点燃鞭炮。
鞭炮响起时,舒沐清已经下到半山腰,她的脚步不由顿了顿,情不自禁回头去看。
白云朵朵衬得天色愈发的蓝,两座亭并肩而立,也不是那么孤寂。
视线往回收,堪堪落在顾适身上,他也是回头,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长身玉立,衣袂飞扬,似乎在等刚刚下山的傅总管。
一瞬间天高云远,当真如画境。
从墓园回来,舒沐清愈发沉默了,似是被勾起了伤心事,不免要落寞几日。自那日献殷勤被识破后,她干脆也没再理顾适。
她操劳着准备过年的诸事;年末公司自然也是忙到不可开交,他们也是每日几乎晚上才能打个照面。
以至于连季老太太都问了句,是否冷战。
她说他们一直这样的。
不免又被念叨了几句。
于是就这么一路冷战到了大年三十。
作者有话要说:这俩章好少啊……


、过年霸王

第二十七章
大年三十从前一天夜里便洋洋洒洒下起了大雪,添了几分年味。季家主院很是古色古香;朱门深院;还有季老太太亲手剪的窗花极其精美,衬着特地挂在廊间的灯笼;满眼望去尽是大红色;十分吉利喜庆。
虽说以往年三十都是在顾适跟着她在舒家过的,今年却也不同以往;他们俩这年夜饭自然得在季家吃了。
房内。
“你穿这件吧。”舒沐清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藏红色夹棉唐装外套,立领簇着一圈白毛;衣料上隐隐用金线绣着暗黄色龙纹;虽看着价值不菲;却也有些老气。
“你买的?”顾适扬眉;从床上站起来。
“恩;老太太吩咐的。”舒沐清抖开伺候他穿上。
他理了理袖口,自己扣好繁复的领口,玩笑道:“记恨我也不必要买这么……呃……”
“虽然有点老气,但是你穿上还是很不错的。”舒沐清真诚地赞美,大过年也不至于冷着脸。
顾适抿唇一笑,竟还带了不易察觉的腼腆。
立领显得他下巴愈发的尖了,透着股清贵气,他本来就长得十分端丽古典,以扮演古装出名,驾驭一套唐装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
舒父是独子,所以舒家过年人并不多,只有七人,却很热闹。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这一下两个宝都来了,能不热闹嘛?
在季家由于一些闲事脱不开身,顾适与舒沐清堪堪在午饭前才赶到舒家。
佣人们都回家过年了,外婆坚决不去酒店,宋玫情(舒沐清继母)只得心不甘情不愿跟着老人家下了厨。
刚进门,顾适洗了手就要进厨房。
舒沐清自然是早已习惯,大大咧咧坐进沙发,早没了在季家的拘谨憋屈。
“小顾,快过来坐。”稳如泰山与自家岳父下着棋的舒父喊住了顾适。
就在这个当儿,外婆欢欢喜喜地跑了出来,“哟!小顾啊!你穿这身唐装可真标致……”
“外婆,新年快乐。”顾适眉眼弯弯。
“好好好,全家就数你做菜最好了,快进来给外婆搭把手。”
“妈!”舒父语带埋怨,“小顾这么大老远过来肯定累了,赶紧让他过来休息,有你和玫情不就够了。”
宋玫情一直在厨房听着外面的动静,听此一言,有些不忿,“以前也没见你体谅他累啊,这些事,他早做习惯了,如今不就是身份变了,怎么还不能做了?”
“玫情!”舒父低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回头冲沙发上的舒沐清发火,“小清!还不快去给外婆搭把手,为人妻子这么多年,这些事情还不会做吗?”
“哦。”舒沐清缓缓从沙发上站起。她心痛于父亲的态度转变,这其中的缘由她自然知道,也不得不体谅。
外婆尴尬地站在厨房门口,纳闷自己怎么就使得他们无名吵了起来,顾适至始至终立在一旁,没有和解的态度也让她有些不满。
顾适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只用他笑着说一句,“没事儿,大年三十也让我尽尽孝心……”诸如此类的话就能不引出下面的争吵。
“这些事,他早就做习惯了……”
这句话无端端刺中他早不知丢到哪儿去的自尊心,从前在舒家领受过的屈辱一瞬间铺天盖地向他袭来。
“我去吧。”他最终还是在舒沐清走过时按住了她的肩膀,回过头,眉眼弯弯,笑容完美无瑕,冲舒父笑道:“没事儿,大年三十也让我尽尽孝心……”
饭前的这么一闹,让饭桌上的气氛多少凝重压抑。虽说顾适还是做了俩样他的拿手好菜,别说宋玫情至始至终也没给他好脸色,外婆的态度也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在宋玫情的心中,就算顾适现在当上了季家的家主,她照样可以在他面前颐指气使,因为她觉得舒家对他有恩,而且她自以为早已掌握了自己女婿的脾气——温吞、老实甚至带着点奴颜媚骨。
当初她刁难他的时候,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他还不是照样摇着尾巴百般讨好着的?
所以当她看到自己日日小心对待的丈夫如此态度一百八十个大转变对待着顾适时,她也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舒父夹了些菜放进顾适的碗里,这已经是他自开饭到现在往顾适碗里添的第十次菜了。
“爸!”舒沐清有些看不下去了。
二老也不同往日活泼,埋头吃着饭。
舒父没理她,呵呵笑了起来,“顾适你可要多吃点,公司的事情还要你多担待些……”
舒沐清恼怒,“爸!大过年的,谈什么工作上的事情!”
“你给我闭嘴!”舒父放下筷子,神情有些僵硬,“你管好你自己,别整天想着些有的没的,好好把你丈夫伺候好就得了!”
你走啊,你走了,我便让你们舒家陪你一起消失。
……
爸爸一定是被威胁了!舒沐清噤声,这两日舒父老是来电话,态度诡异地交待些话,说是想要与顾适谈谈。偏顾适年末忙得不可开交,每日早出晚归,难以碰面。
思及此,她不由瞪了正垂眸吃饭的顾适一眼。
“好啦好啦,小清说得对,大过年的,咱们好好吃顿团圆饭好不?”外婆出来打圆场,“再说啦,我看小顾和小清俩人不是过得挺好的么,小顾人这么好,挺会照顾人的哈哈……”
舒沐清敷衍地笑笑。
“外婆说的对!”舒沐泽捧了个场,又咋咋呼呼跑去客厅,“哎呀,春晚开始了,快开电视!”
“春晚你个头啊!”外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声音洪亮道,“现在是中午!”
哄堂大笑,虽带着些勉强,也轻松了不少。
顾适不着痕迹地重重地按了下胃部又迅速握住酒杯,垂眸遮住痛意,唇角却笑意深浓。
舒沐泽又讲了几个笑话,外公耍了几个宝,团圆饭吃得还算喜庆。
于是,当最后舒父与顾适拿酒杯轻碰时,模模糊糊说得那几句“……季长羡那边……资金问题……多担待……”之类的话,也只有留了个心眼的舒沐清,听了进去。
相较于舒家这边,季家的这顿年夜饭吃得,虽胆战心惊于礼仪繁多,却出乎意料的平淡无波。特地请了外国大厨做了一桌地道的中国菜,季家枝繁叶茂,人也特别多,特地把主宅的厅堂腾了出来,摆了三大桌。
年轻的一辈、年老的一辈、还有小孩子,各不干涉。
季老太太好古风,屋内满堂皆着旗服唐装,屋外大红灯笼高高挂,窗花印着白雪,颜色对比鲜明别致,倒真漾出几分古韵来,美轮美奂。
舒沐清坐在顾适身边,表现也还中规中矩,几次不经意夹菜时触到男人正端起酒杯的指尖,都是意料之中的湿凉,他面色已是苍白若纸,一滴汗顺着鬓边滑至下巴。
却强迫自己冷心冷情,不去关心。
他却还偶尔冲自己垂眸轻笑,以示众夫妻恩爱,害她险些脱口而出一句关心。
年夜饭过后,麻将自然是惯例,一屋子瞬间从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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