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阳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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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阳花火-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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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上写着,如果发生特殊情况,击毙叛逃人员。

袁朗做出判断,叛逃人员跑向悍马车辆同时,他抬手开枪,将其击毙。周宁也随之坐下。袁朗看见悍马车上的人走下来,肩扛火箭筒,他挥喊着上了武装直升机的队员,注意有重火力。

翻滚到周宁身旁架起他,重新返回旧楼。第一枚火箭炮目标是武直,给他们制造了逃脱时间。武直飞起躲过火箭炮,发射武器同地上人员作战,再飞向旧楼。

院内有一辆铁皮吉普车,袁朗背起周宁甩到后桌,他开车驶向后门,一辆悍马紧随其后,另一辆悍马牵制武直。

袁朗开车,周宁靠着车窗向后射击。悍马逼近,情况危急。前方是二十米的落差石坡,下面是茂密丛林。来之前,他们熟悉了地理环境。袁朗加大油门,车身在空中化为弧线飞向了丛林里。紧逼追到的悍马,轮胎发出滋磨声,及时刹车。 

车门打开,抱着枪支的壮实黑人骂道,疯子。

谁给钱,他们为谁卖命,也可以为了眼前利益倒持干戈。他们不懂这种为了任务放弃生命的疯子。

直升机上人员不得已先行离开,回去复命。袁朗击毙了叛逃人员,救走了受伤的周宁,却和他们失去了联系。

邻国边境等待了一天,折回暗查搜救也无消息。因为被救人员关系,他们只能尽快带着他先行回国。

铁路关在办公室里,双手扶额,两名队员,其中包含袁朗。

任务完成了,但他的人呢。

周宁,铁路亲自挑选进入A大队的士兵。作战时子弹射伤膝盖,如果没有及时救治,后果不堪设想。袁朗虽然千钧一发救走了他,但车怎么就开进落差二十米的丛林里了?

铁路闭眼,双手握拳靠在椅背上,呼吸沉重,强压着心中一口闷血。

队员D说:射进周宁腿上的是MP9,直径9毫米。

意味着,他的腿……铁路十分清楚,冲出丛林,还有一丝生还,和路虎正面冲突,要么成为深受虐待的俘虏,要么背叛国家。

计划本是万无一失,时间掐的精准丝毫,只怪周宁手中出了差错,放走了叛逃人员,受了伤。

一个星期前,周宁欢天喜地派烟基地每位成员,说他当爹了,还来找他,问队长回来后,他可不可以请假回家看看儿子。

他才刚结婚,刚当上爸爸。

队员C说:队长英勇神武,他肯定是有把握才那么做的。队长一定不会有事,会带着周宁回来的。

铁路全面封锁消息,他盼着袁朗带着周宁回来,不求完好,只求平安归来。

上半年,A区仍旧训练,演习,每个人充满了力量,一种安静又张扬的力量,使自己变得更为强大。

新一轮选训指令批了下来,袁朗写的报告计划书,跨兵种,跨区域,无所不能……铁路重打报告,需要周密的计划,选训定为下半年。袁朗,你给老子早点归队。大好苗子,等着你呢。

四个月时间。

铁路收到通知,袁朗联系上赞比亚中国大使馆,已派送前往回国。心中的石头总算压下,铁路再问,两个人吗?对方回答,一个人。

从亚洲中国到非洲安哥拉,再从安哥拉到邻国赞比亚,最后回到中国。

袁朗做到了,带着全队人的期盼和希望回来了。

武直直送A区基地,袁朗带着墨镜,跳下地,稳稳的向大家行了军礼,只是他的另外手中抱着一个瓷坛。他心里说,周宁,我带你回来了。

我曾答应过,保证带回所有队员。袁朗斜着嘴角,手臂因力量展现出健硕,皮肤更加黝黑,饱含风霜,历练沧桑的身影,显得更加鬼魅。

有一个多月政审等着他,无需多问。铁路最先关心了袁朗的身体状况,再是周宁的问题。

周宁确认死亡,袁朗带着他的骨灰回来。通知家属,在队里也举行了小小哀悼仪式。

谁也没有想到周宁的妻子,平常温温柔柔,巧声细语,得知周宁去世,哭喊伤心欲绝,她冲向袁朗,抓住他的衣服,凶狠斥责,一遍遍问道:你为什么不救他,你为什么让他死……为什么……是你害死了他!

一遍遍的为什么回荡在袁朗脑中,任周宁妻子打骂,他像木头一样站着一动不动。他望着周宁的妻子,哭喊的肝肠寸断,几近晕死过去。她仇恨的眼睛死死盯住他,她说,是他害死了周宁。周宁死了,她也不想活了,众人纷纷上前拉住。她挥拳袁朗,袁朗眼神制止上前阻拦的人,寻死必须拉住。

袁朗忘不掉周宁妻子跪坐在地上,由歇斯底里哭喊到嘶哑低泣。她说你们不会明白我有多痛。她等,她的生活里只有等待,等待周宁联系她,等待周宁回家。“周宁把一切给了你们,最后你们只给我他的骨灰……”

残忍,悲痛。袁朗最终看不下去,走去了屋外。感受,他用了四个月时间去感受。却不及真切看到周宁妻子的绝望和悲鸣。

为期一个多月的政审,袁朗陈述了详细过程。丛林逃生,周宁腿上的子弹有毒,加上炎热环境,他很快被病毒击倒了。

袁朗背着周宁穿越丛林,凭着周宁强大的意志,支撑了一天一夜。临终前,周宁含着笑,他的双眼已经模糊,意识却十分清楚。他说。“琪琪在等我回家,她说我们的儿子长得像我……”

周宁妻子哭喊的时候,袁朗已经麻木。周宁睁着眼睛,气息薄弱,还唤着琪琪,对不起……那一刻,袁朗眼泪无声淌了下来,他望着周宁嘴角轻动,直到一动不动。他成了一只战斗后失去伙伴的狼,哀嚎声持续了很久很久。没有人想象过,袁朗会哭,哭又会是什么样子。

一位军长叹息,望向审讯中的袁朗,说道:“我费尽心血却不敢妄谈胜利,我只想我的部下能在战场上少死几个,这是军人的人道。 ”

周宁的部分,袁朗陈述引发的回忆,仍会勾起心中沉痛。接下来,他走出了丛林部分,说得毫无涟漪,但听得人无不吸气。

躲过某政派搜捕,混进当地一只雇佣军,建立信任,找寻机会,最终行走邻国赞比亚,成功与国家取得联系。说得云淡风轻,却传奇无比。

袁朗没有提及他的心理变化,逃生对于他来讲不难,四个月时间情理之中,又在预料之外。他挣扎过,迷茫过,游走在自私和无私两条大路上。

一个多月的政审结束,基地医疗部门心理小组人员进行干预,确保袁朗的心术正,无偏差。

铁路沏茶,得袁朗终于有空,唤来坐坐,倒上一杯,喝茶聊家常。“政审通过了,上级的嘉奖马上就下来了,有你个人的,还有团体的。不高兴?”

“血肉之躯换来的荣誉,我该高兴?”袁朗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地方联系好了陆军总医院,你做完全身检查,确定没事了以后,春节的假期继续,回家休息去。”不满袁朗态度,铁路抬手一挥,表示出他的谅解。

“走程序,体检,我去,假期……不用了。”袁朗深沉的眼睛,犹如潭水,黑不见底。“我着手准备下半年选训了。”

毕竟亲眼经历过队友之死。周宁虽不是袁朗选进来的,但在他手上也训了一段时间。铁路陡然想起宁珑,该缓缓袁朗绷紧梆硬的神经了。“宁珑打过几次电话来基地。你真的,不休假?”

宁珑。袁朗目光移至窗外,心里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异国他乡逃亡时,他想过无数次的名字。周宁死前的不甘心,对妻儿的无限思念,到周宁妻子对他哭喊,痛不欲生的样子。使他脑子里的画面一遍遍转化联想宁珑身上。他不敢去想,又不得不去想。


分手离别
人醒,手指先动。宁珑缓缓睁开眼睛,好像在黑暗中沉睡太久,一丁点儿光线,刺痛眼睛,随着额头、太阳|穴、神经、浑身上下牵扯一起疼痛。眼皮微微合上,留下一丝缝隙,目光移到窗前,她被一阵悦耳的清脆风铃声唤醒,窗户上空无一物。她记起是那串挂满小动物的风铃,她精心挑选,来日挂在婴儿床前的。梦里依稀,伴着风铃声,还有甜美的孩童笑咯咯声音。

手背收进被子里,扯动了针管,再多一点疼痛又算什么。手心捂上肚子,掌心握拳,血液倒流,突起的青筋用尽了她的力气。泪水模糊双眼,宁珑眨眼让它离开,为了清楚视线,她使劲回想,梦境里,那双小手,那对会笑的眼睛。他来过,他来找过她,他是来告别的……

宁珑侧过脸,埋进枕间,无声哽咽,每一声抽泣扯动心肺,痛,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对不起,袁娇守在一旁,宁珑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她也曾怀胎十月,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不过是顺利生下孩子。袁娇按铃通知医生,身影缩在角落,她不喜欢宁珑,宁珑救了小杰,她转变为恨,恨死宁珑了。原本认定讨厌的人,就应该一直做着她讨厌的事啊。宁珑为了救小杰,失去了她和哥的孩子,她要如何面对这份人情。怀孕了也不提前讲,酿成大错,她该怎么面对大哥和家人。

尚琴回家拿换洗衣服,和医生一同进来,宁珑已经晕了过去。脸上挂着的泪水,不再是无意识疼痛中流出来,这次,她醒过来了。

醒了睡,睡着了,再也梦不到了,醒来一片空白。宁珑望着陪伴左右人们担心关切的眼神,煞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她疼,从发根深至骨髓,钻心的疼。她最想看到的人,最需要的人,不在。她很难过,连最普通发泄的大喊大哭一场,也做不到。面对袁朗的家人,她甚至要考虑他们失去孩子后的想法。

“对不起。”千言万语,只有这一句。对那还未出世就离开的宝宝,对袁朗,对他的家人。还有,我的家人和,我自己……

“孩子,还会有的。你们还年轻,不哭了孩子。”尚琴抚着宁珑扎满针孔的手背,心疼的握着。尚琴心里百般难受,袁娇是女儿,如今宁珑在她眼里,也等同她另一个孩子,招人心疼。还有那已经成型的小男孩,她闭上眼睛,不敢再去想。“怨我,怨娇儿。你心里有怨,尽管使出来。我们对不起你。”

每天,被人精心照顾着,静养着,坐月子一般,可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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