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不藏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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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不藏娇(重生)-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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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人们跪得久了,一个个面色惨白,连带那个为阿娇诊脉的江太医,年纪毕竟是大了,这小半日下来,整个人摇摇欲坠,却是再撑不住,一个不稳,身子一歪竟昏倒在地,然而周遭众人,却无一个敢上前扶一下,只将头埋得更深,生怕帝王一个恼怒,丢了性命。
    刘彻微眯着眸子,瞧着躺倒在地的江太医,便是他诊的阿娇毫无脉息,想到此,心中恼怒更甚,双眸一闭不再看他,竟是不打算有所发落。
    “哇——哇——!”
    忽的一声婴孩啼哭,在这静的几乎能听到针落之声的殿阁中,显得格外突兀,刘彻眉头一蹙,顺着那声音瞧过去,“杨得意,公主身边……是谁在伺候?”
    憋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杨得意被问得愣怔,往偏殿那边瞧了瞧,又在人群中扫了两眼,才带了几分不确定的开口道:“回陛下,想是云芳在照看着。”云芳是阿娇最贴身的宫女,却毕竟不是奶娘,刘韶的奶娘跪在这儿,想必小孩子饿了,这才哭起来。
    刘彻起身抬脚往偏殿走,僵坐了半日,步子却未见半点凝滞。
    云芳正抱着刘韶,一脸的焦急,双目红肿,可无奈刘韶哭得嘶哑,半点面子也不给,倒是瞧见刘彻进来,略滞了一滞,旋即小嘴儿一扁,更歇斯底里的哭起来。
    不过一岁多的孩子,模样还没张开,瞧不出过多的相似,可那一双眸子,哭起来的委屈模样,却是同阿娇一般无二。刘彻瞧着女儿满眼的委屈,想起生死不见的阿娇,憋了一日的那股悲愤忽的冲上鼻尖,一阵酸涩,抬脚正要去将刘韶抱在怀里,云芳却抱着刘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请陛下开恩。”
    被云芳这么一惊,刘韶倒是不哭了,只一双黑眸闪着水光,滴溜溜的在刘彻脸上转,时不时再瞧一眼云芳,眼睛里尽是迷茫。
    刘彻始终沉默,云芳似乎也并不要他开口,自顾道:“陛下,娘娘生死未卜,陛下迁怒一众宫人,置娘娘于不顾,置公主殿下于不顾,更置己身于不顾,他日娘娘……娘娘回来,定会因此责难奴婢,还请陛下宽恕!”这话说得,连云芳自己都不信,她亲眼瞧着阿娇冰冷冷的躺在那儿,遣了人回未央宫报讯,却不过一个转身,阿娇的尸身不见了,但她确实是没了气息,又怎么有他日回来一说。
    似乎为了附和云芳的话,刘韶一声嘶哑又哽咽起来。
    刘彻心头一滞,并不理云芳,上前将刘韶抱在怀中,一团柔软,让他原本悲愤欲死的心,也暖了几分。
    靠在刘彻怀中,刘韶寻了个舒坦的位置,哽咽道:“父皇……阿娘……娘……不要……要韶儿……”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那意思,却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殿阁中的不寻常。
    刘彻迎上女儿一双漆黑的眸子,却不知该怎么开口,一时话语滞在喉头,面色更白了几分,“不怕,父皇带你……去找阿娘……”
    得了刘彻保证,刘韶忽的安静下来,哭得也是累了,小手紧紧攥着刘彻的衣襟,竟依在他怀里偏头睡过去。
    殿中一时静默,刘彻便如此抱着刘韶,纹丝不动。
    承光宫中一派阴云,刘彻却并不是只发了脾气。
    上林苑地虽广,然一应侍卫看守,却是十分严密的。派出去的侍卫半日巡查,十分肯定的回来禀报,今日除却回未央宫报信的那个侍卫,便只有刘彻进了上林苑,再无他人出入,更不要提车辇了。
    也是因着多雨,上林苑中人头来往十分稀疏,倒也减轻了查办的困难。
    这样的结果,让刘彻的心又是一安,既然没能出去,那阿娇不论生死,总还是在这上林苑里的,根由,就一定还是在这承光宫。
    杨得意候在一旁瞧着刘彻脸色变了几遍,憋得大气都不敢出,终于得了吩咐。
    “留下娘娘贴身的两个人并公主的奶娘,余下诸人拉下去一个个审问!”这话说得已无先前的阴沉,许是因抱着刘韶的缘故,刘彻敛了许多煞气,可就是这风轻云淡的话,却比先前一腔阴沉,更冰冷几分。
    入夜,雨滴零落,三不五时的一两滴,却并没有停。
    阿娇靠坐在床角,拥着锦被缩成一团,眼前一片漆黑,却并不害怕,也没有出去的打算。
    尚虞就送了那一碗药进来,便没了声息,门从外面锁着,她隔着窗子看了外头,满目的树木高广,该是在密林中的一处屋舍。上林苑以西,密林高广,虽被皇家圈做狩猎之用,但守卫却毕竟没能那么严密,她琢磨着,尚虞并没把她带出上林苑,该是在这密林中,如此,她便更加不能贸然离开了。
    上林苑的密林中,是有猛兽的。
    脑袋里的思绪盘旋许久,阿娇却始终没想明白,尚虞究竟是怎么把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暴毙之名弄出了承光宫。
    暗夜的山林中,些微的一点动静,便会格外突兀,尤其还下着雨。
    那脚步声十分焦急,不像尚虞平日自有的淡然,阿娇不觉僵了身子,将锦被推做一团窝在床角,赤足下榻,走向了屋子的另一角,静声屏气。
    门被缓缓推开,外间天色一样黯淡,却比屋子里亮了些微,阿娇瞧着那人并不是一袭白袍,登时将心都提了起来,只紧紧贴着墙,在心底暗暗祈祷夜色昏沉那人并不会发现自己。
    那人脚步十分轻缓,气息却十分粗重,一柄利剑被他攥在手中,凛冽着寒光,在阿娇眼前划过,直直向着床上那一团锦被刺去。
    阿娇惊得一声惊呼堪堪被自己捂在口中,然而翻动的衣袂到底弄出了动静,那人一剑刺出也觉察出了异样,待要回身时,阿娇顾不得犹豫,一把拉开了木门,向着外间冲了出去。这木屋确实小,她站得离门也近,不过是占了个夜色浓重,适才才躲开了那人的目光,这会儿虽占了先机逃出来,可她自来养尊处优,这几日又一直病弱,只穿了罗袜,哪里会是那人的对手。
    她毫无头绪的在灌木中奔跑,那未知的恐惧和着浓重的夜色,如潮水般淹没了她。身后有窸窣的脚步声,更让她肯定那人就紧紧追在身后。
    山林中灌木横生,道路荆棘,阿娇踉跄着跑出没几步,脚下不知绊住什么藤蔓,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膝盖隐隐发疼,她却半点不敢耽误,匆忙起身,正要提步,却蓦地被人扶住了胳膊。
    恐惧让她挣扎着往后退,却听到那人带着犹疑的声音,“阿娇?你怎么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榜单也不可以废柴!
    抽打自己!!!




☆、天雷滚滚

那是个女子的声音,听来且尤为熟悉。
    阿娇心头惶恐瞬间消散了许多,镇定下来,觑眼看那身形,倒是同她一般。
    “娘娘,是我,锁心!”
    那声音细细辩来,确然正是当日伺候在椒房殿的锁心。阿娇长长舒了口气,仍跌坐在地,锁心正要扶她起身,身后却一阵窸窣,有火光而来。
    阿娇心头登时一惊,紧紧攥住锁心的手,“快走!”
    “阿娇,是我。”那火光来的不慢,撑着火把而来的,确是一袭白袍的尚虞。
    瞧见尚虞,阿娇僵硬的身子蓦地放松下来,若不是锁心撑着,她便又坐在地上去了。
    火光映衬下,那无边的黑暗消散许多,尚虞并未开口,只皱眉瞧着阿娇。
    锁心扶着阿娇席地坐下,“娘娘,你怎么出来了?”
    阿娇静下心来,听锁心的话,她却原也是知道她在这儿的,那尚虞这一番动作,八成也有锁心的助力,否则那上林苑里,尚虞不可能如入无人之境。
    “有人要杀我。”字句轻言,却如平地惊雷般,变了尚虞一脸的淡然。
    锁心蓦地一愣,下意识的去瞧尚虞,然而他一言不发,凝着阿娇片刻,只将手中火把递给锁心,自顾转身,几步便将身影隐在了夜色中。
    有了火把引路,再回到那小木屋,却也并不很难。
    那一番仓惶奔逃,阿娇弄得一身狼狈,锁心扶着她回了木屋中擦洗干净,却并没有干净的衣裳好换,一杯热水下肚,阿娇才终于平静了下来。锁心自建元初年跟在阿娇身旁,至她随尚虞离开,三四年的光景,说长不短,说短也不长,对这个少女,阿娇自问比尚虞能看得清楚些。
    锁心将梳洗的污水端了出去,再进来,便坐在阿娇对面,眸子不住往窗外瞧,显然是在等尚虞。
    “锁心,你不是和尚……尚太医,回临淄去了么?”
    “啊?”锁心一愣,面上有惊惶之色,眼睛也不敢来瞧阿娇,“是啊。”
    阿娇浅笑,“那是为何又回了长安来?”
    锁心不过是个孩子,瞧见阿娇笑,心中忐忑,“季大哥不让师兄回临淄,后来听说巫蛊之事,师兄便跟季大哥回来了。”
    季大哥?阿娇隐约记得尚虞身边,却是有个一直唤他少主的少年,是叫做季宣。
    三四年的亲近,阿娇待锁心确实不错,也是全然信任的,她如今又怀着愧疚,几句话说下来,阿娇已差不多知道尚虞是怎么将她弄出了承光宫,这其间,锁心确然没少出力。
    假死药,可让人气息全无三个时辰,太医诊断她忽的没了气息自然惊惧,便要往外去派人禀报,其间韶儿那儿又出了岔子两边人手顾不上,她便这么被尚虞堂而皇之的从承光宫中带了出来,留了一个皇后暴毙的消息给刘彻,却不知他此时是如何的情境。
    外间天色稍明,阿娇同锁心都是一夜未眠,尚虞却不曾回来。瞧着恹恹的锁心,阿娇终于将忍了一夜的话,问出了口:“锁心,你们打算,怎么安置我?”
    外间一声脆响,不知是什么落在了地上,继而门被推开,来的,却不是尚虞。
    卫青身着甲胄,逆光站在门外,便好似从天而降的神兵一般,目色冷厉的凝着锁心,瞧见阿娇一脸的惊诧,却并未行礼,只匆忙将门掩了,进得屋来。
    “娘娘!您……请随青回宫!”一个错步,锁心已被他隔得远离阿娇。
    “卫青,你怎么找到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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