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沈雅静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超强的自制力,就算内心的战斗已达白热化,她仍可强压下一切,迫使自己投入工作中。随着摄影师的到来,她很快便进入了最后一个造型的拍摄,在拍摄的间隙中,Yolanda也出现在了摄影棚中,在对沈雅静微笑示意后,就一直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已经合作过一次了,自然是很快就完成了拍摄。摄影师满意的说了些合作的很愉快之类的场面话后,Yolanda走上了前来。
她先是跟那位摄影师拥抱了一下,行了个贴面礼,道:“Nicolas,这次还要多多谢谢你,劳动你专程赶回来,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中年摄影师却一派轻松,含笑摇头,道:“不必,Yolanda,虽说是冲你的面子回来的,但这位小朋友可给了我好大的惊喜呢。”说着,他把手中的相机递上前,调出刚刚拍好的那些照片,给Yolanda看,说:“怎么样,虽然好些年没拍时尚大片,我还是宝刀未老吧。”
Yolanda于是不由得笑了:“对对对,你最了不起,拍时尚大片是一把好手,拍飞鸟虫鱼也是当中翘楚,行了吧?”被调侃的Nicolas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半扬下巴,作出得意状。镜头里,女孩躺在一片废墟中,微眯双眼看向镜头,你分明可以从她的眼里,看见蛰伏的妖魔。
看到沈雅静若有所思看过来的视线,Yolanda对她笑了笑,又跟摄影师寒暄几句后,才向她走过来,问道:“怎么样,第一次拍摄杂志封面,感觉还不错吧?这位摄影师是我的老朋友了,有没有好好照顾你呢?”原来自从知道沈雅静要为《ELLE》拍摄新一期的封面时,Yolanda为了让她能好好的适应这个工作,专程请了自己的老友回来相助。Nicolas是Yolanda刚进《ELLE》时就已经赫赫有名的摄影师。只是后来,他老人家对时尚的兴趣渐渐不再,转而爱上了拍摄自然大片,于是,这个生性自由的法国男人,就这样果断辞职,飞去了非洲拍动物去了。这次能够请到他,的确是很不容易。
而沈雅静,听到这般渊源,心里自然是百般感激。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离不开身边众人的帮助。有些感动的她,难得依赖的抱了抱很久没见的Yolanda,俨然小女生的样子,终于像了她这个年龄的孩子。对于沈雅静来说,如果说杨贤硕在她生命中扮演了近乎父亲的角色的话,Yolanda之于她,就几乎等同于母亲。自她出现后,补上了沈雅静在母爱方面的缺失。她聪慧睿智,很能引导沈雅静,不算长的相处时间,却让沈雅静对她心悦诚服,认她为教母。【注2】她也像其他任何一个母亲一样,只要是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就会默默为她扫清前路的障碍,让她走得更顺畅一些。
Yolanda享受着女孩少有的亲昵举动,还不忘笑着调侃:“哎呀,看来我们的Daisy,还是没有长大呀,还是个爱撒娇的小姑娘呢,是不是?”沈雅静才懒得搭理她的恶趣味,不搭腔,由着她在哪里调侃取笑。没趣的Yolanda撇嘴,拧了拧沈雅静的脸颊,道:“不可爱的小孩。”
撒完娇的沈雅静把Yolanda介绍给了自家经纪人,两个同样精明的女强人,只消一眼,就知道对方和自己是同类。顿生亲切感的两人不多时就打成了一片,因为Yolanda年长好几岁,Vicky便称之为姐,两人围绕沈雅静展开了一系列相关谈论,让一旁的沈雅静侧目不已。她从没想过一向不喜交际,有点冷漠的Yolanda还有这样热情健谈的一面。
聊得很愉快的两个女强人同沈雅静一起共进晚餐后,便互相告别了。Vicky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前往《ELLE》总部去了,Yolanda则自然的跟着沈雅静回了家。两人在沙发上坐定休息的时候,沈雅静忽听她问道:“你最近怎么了?感觉心绪不宁的。”
沈雅静猛地抬头看向她。沙发里,Yolanda翘着二郎腿,优雅的喝着刚刚泡好的皇家曼特宁,眼睛却是不容逃避地直视沈雅静。心内叹气,沈雅静就知道,她怎么可能瞒得过自家精明的教母大人。翻不出五指山的孙悟空,终于只能言辞闪烁,和盘托出。
24第二十章 冷漠还是懦弱?
听完沈雅静的叙述,Yolanda只是静静喝着咖啡,不发一言。心里忐忑的沈雅静,用手摩挲着杯子,也陷入了沉默。良久,在她以为Yolanda再不会说什么的时候,她家教母大人开口了,声音洞彻又含着悲悯,她说:“Daisy,你是真的冷漠,还是因为内心懦弱?”
这样尖锐的问题,撕裂沈雅静的伪装,直刺她的心脏,将内里那个见光即死的小人,彻底暴露在炽热的阳光下,让它顿时烟消云散,尸骨无存。
她只能怔怔看着自家教母,由着她红唇开开合合,吐露那些震耳欲聋又尖锐锋利的言语。Yolanda说:“我知道,你和曾经的我一样。讨厌改变,讨厌一切超出范围的东西。喜欢掌控一切,对爱尤为绝对,要么就是100分,要么就是0分,没有中间项。可是,亲爱的,如果你想要一个完全的忠诚的爱人,就不得不努力,非常地努力。别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不动,只知道伸长脖子等。你要知道,Daisy,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不劳而获的东西,没有什么是你不用努力就可以坐享其成的,爱情也不会例外。这是我活了半辈子的忠告,我亲爱的孩子,幸福,要自己去创造。”
这一席振聋发聩的话,震得沈雅静五内摧伤,她心中尖叫着想要反抗,但是她发现自己溃不成军。那句句戳中她死穴的话,叫她怎么反驳。是啊,与其说情感冷漠,不如说,沈雅静其实很懦弱,懦弱的,承受不起爱的伤害,也害怕负担爱的伤痛。于是,她懦弱的不敢去爱,也逃避爱。
一时之间,Yolanda的话,和杨贤硕曾和她说过的话,俱在沈雅静的脑海里回响,一遍一遍,一句一句,简直要撕裂那些平和的表象,露出狰狞的现实。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任由自己的脑海,成了那大战的战场,里面刀光剑影,剑拔弩张。见她陷入沉思,Yolanda有些心疼地把这个孩子拥进了怀抱里,道:“不是教母逼你,我是真的希望你能跟教母不一样,能收获一段美好的感情。当年,我也是这样乖张又倔强,所以轻易的放弃了不应该放弃的,又固执的坚持了不应该坚持的。于是到了最后,我什么都没能掌握住,只能一直一个人,因为我再不愿意将就什么了,只能一个人过了。可是我希望你幸福,不要像我一样,留下大半辈子来遗憾。”沈雅静无力的靠着教母的肩,重重闭上眼。
当沈雅静在巴黎心中交战的时候,远在韩国的权志龙过得也并不舒畅。从那天那条短信之后,沈雅静再没有跟他联系过。他发过去的那天短信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权志龙知道,如果想要继续舒服的相处,最好的方法就是假装那天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也最好什么都不记得,这样也许,他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秉持朋友般的相处方式,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可是他做不到,因为他忽然发现,他开始奢望更多。他解释不了,面对女孩时格外温暖的心代表了什么,也解释不了胸口那股越来越强烈的酸涩代表了什么,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他想她在他身边,他想她陪着他,或者,说得更加强势而直白点吧,他知道,他想要她属于他。很可笑,是不是?他明明不久前还那么要死要活的喜欢一个人,可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似乎就已经成功的“移情别恋”了。
他自己也弄不懂为什么,是女孩早就住进他心里,他却因为习惯忘了发觉,还是,他其实并没有像他自己以为的那样爱着他的Miss J,不过是得不到所以才那么执着罢了。这些,他都弄不懂,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会懂,但是他确信,他的心没有说谎,他的感情也没有说谎。
现在的他,是真的,想要认真成为女孩更亲近的人,而且,一想到有一天他能名正言顺的拥有这个女孩的长久相伴,他就抑制不住脸红微笑,翘起的嘴角和发烫的脸颊,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可惜的是,女孩似乎并不想直面那个吻,也不想接受他除了好哥哥好朋友之外别的身份。对此,他倒是早有准备,只是还是会不甘心。他固执地每天都坚持发一条短信给她,就算知道大概是等不到回应的,他还是想要坚持下去。
认识这么多年了,他已经太了解女孩的性子了,他知道如果放任女孩自己去平息这件事,说不准,他就一点余地都没有了。他必须用这种不算激烈却绝对坚持的方式,来提醒女孩他的态度,表明他的立场,防止女孩又躲回她的壳子里去。
虽然,权志龙早已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但是,女孩一直的沉默,不代表就不让他感到挫折和烦躁。但他第三次跳错动作时,训练的老师终于忍不住喊了停,皱着眉头说道:“志龙啊,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感觉不怎么在状态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权志龙低下头用背心擦了擦满脸的汗,顺势垂下光影晦涩的眼,只是摇头。
训练老师还准备再说点什么,忽有人敲了敲练习室的门。众人闻声望去,见到SE7EN站在门口,见到众人看过来,他对训练老师说道:“老师,不好意思,我找权志龙有点事情,能稍微借用他一段时间吗?”训练老师闻言,大方挥了挥手同意了。
权志龙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在跟训练老师鞠躬告辞后,跟着SE7EN离开了练习室。他们一路来到SE7EN的专用休息室,两人在沙发上坐好。权志龙有些不解地看着找了自己过来却一言不发,只是用一种郑重的表情沉默不语的SE7EN,终于还是问道:“东昱哥,怎么了?你不是找我有事吗?什么事啊?”
SE7EN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你有点不舒服,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并没有恶意,是为了你们好。”权志龙听及“你们”,心里隐约有了点预感,果然,他随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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