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八
程家父子并没有带过多的零碎物品，除了各拿了一套衣物，其余带的都是方便食品和饮用水。或者还报着隐约的希望，程爸还将程妈留下来的贵重首饰和家里的存折房契什么的装在包里带在身上。
李曼从程家父子那里了解到，这个小区就只剩他们一家还留在家里了。市区里有关病毒什么的谣言传得极快，大多数人在最开始听闻有个什么安全区之后就拖家带口的赶往D区，在那段时间这片小区的变异者也异常的多，程家父子不知在他们对着的这条道上见了多少人被变异者咬死拖走，好在他家之前储备的食物多，又关紧窗门足不出户的呆了好些天，直到这楼里的人走光了——顺带将守在外面的变异者引走，程家父子这才敢小心翼翼的出门到附近的超市小卖部什么的地方补充点儿干粮，却不想仍是被两只怪物尾随到家中发生了这场惨剧。
所以尽管D区对他们的诱惑巨大，前路的危险也深不可测，在这天灾人祸频发的年月，就算是政｜府出面划定的难民区，也依旧无法让人寄托太大的希望，更何况从J区到D区要开车走三个多小时的路呢，会遇上什么，谁也无从知晓。 因为要坐车，李曼便摘下了头盔，还带着稚嫩的少女面容让程家父子着实吃了一惊，程爸惊诧之余脱口问道：“姑娘，你多大啦？”
李曼亳不在意的回答：“十一月就十九岁。”
程爸和程涛对看了一眼，终是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满满的惊讶之色。
程家的车只是普通的大众，程家父子坐在前排，李曼抱着长枪守着一堆方便食品坐在后测。她半闭着眼睛养着神，心中一片平静。在两年前李曼就可以随时随地将让精神进入空间里控制里面的事物了了，并且在这种情况下李曼也可以加快身体状态的回复。她在车上闭目养神神心神早已进了另一个空间。
几个小时的时间，空间里面的稻谷又熟了一季，各种绿油油的蔬菜也让人看了心旷神怡。李曼用意念力将它们收割下来，统统堆到竹楼下面的仓库，然后看着堆得满满的地儿发愣。想必她现在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用恐慌的人了吧，只要耐得住寂寞，是绝不担心有生命危险的。
不过，她嘲讽的一笑，懦弱这种形容词可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她要看这个世界，看这片天地！
车突然簸踉了一下，李曼的心神飞快的回转过来，下一秒钟，右手已经握紧了钢枪！有五六只变异者堵在了一个街口——那里胡乱停放着好几辆车，到处是斑斑的暗红血迹，还有各种被撕裂的衣物的碎片，一两个被丢弃了的人的头骨掉在地上，让那些双眼赤红的怪物看上去更加凶残了一些。
“快，快掉头！”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程涛大喊道，这里的几只怪物都和李曼当时杀死的那只一样，他们三个人是怎么也应付得了的。
程爸慌忙的扳动方向盘，可是这条公路上停满了各种不明原因被人抛弃的汽车，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之前才没有看见那几只躲在汽车后面的变异者。
“爸，倒车，倒车呀！”程涛忙叫道。
程爸咬着牙一声不吭，手上的动作不停，车子滋溜溜的加速后退。前方的变异者已经快追上来了，不知道程爸是不是有些过于慌张，“砰”的一声车尾撞上了一辆卡车的头部，力道之大，震得坐在后座上的李曼差点一头撞上前排的靠垫上。
“不、不行，”程涛又叫道：“撞过去，撞死它们！”他的脸色惨白，满面青筋迸出，神情狰狞得形如厉鬼。
李曼暗叹一声，手中的长枪早已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如果变异者这么容易就被撞伤，还会有这么多开着汽车的人堵死在这条通往D区的必经之路上？
果然，还未等程爸再次踩下油门，便感觉车顶一沉，紧接着一只指甲起码五公分的爪子就从车顶天窗处插了下来。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程涛躲得十分惊险，身体扑倒在了前面，身上的一件夹克连同身后的靠背被那爪子抓出一个大洞来。
说时迟，那时快，李曼可不等变异者收回爪子，钢枪〃嗖〃的一声脱手而出，斜斜的由天窗的缝隙扎入这只跳到车顶上怪物的体内。
程爸此时已踩下了油门，冲着一只正朝他们扑面而来的变异者就撞了上去，李曼狠狠地抽出长枪，车顶上的那只变异者也“啪”的一声摔落在了地上，却是腹部中枪，大摊的乌血和一节肠子从伤口里掉了出来。不过受此重伤的变异者却还未死，狰狞着面目用四肢在地面上缓慢挪动着，看向李曼的凶狠样子会让胆小的人做好几天的噩梦。
“砰”的一声，程爸原本要撞上的变异者猛地扑上了汽车的引擎盖，巨大的冲击力将车窗玻璃撞得粉碎，狰狞的面目几乎要凑到程家父子的脸上去。无数的碎玻璃和雨刷的碎片击打在了他们身上，暴露在外面的皮肤被割出了好几处小伤口，两人被变异者突如其来的攻击方式吓得几乎懵了。李曼长枪狠狠地向前扎去，在那只变异者的额头留下了一个矿泉水瓶大的伤口，汩汩的冒着乌血。
车上不宜久留！李曼非常明白这个事实，且不说目标大、容易被那些怪物围住，其次汽车空间太小，她的长枪无法发挥全部的威力，必定会碍手碍脚。
于是李曼一击之后马上收回长枪，趁程爸刚踩下油门，咕噜噜一个前翻就出了汽车，随机长枪横扫，立刻将两个朝她扑过来的变异者掀翻在地。
两只变异者翻身而起，挥爪攻击李曼，却被她轻松的躲过。李曼看到其中一只变异者的衬衫已经变成了条索状挂在它的身上，暴露出来的身体颜色黑青，条条肌肉虬结突出，将变得粗糙的皮肤绷得紧紧的，外加毛发丛生！
这是……兽化？李曼的心中闪过这念头，眼微微一眯，以枪杵地身体跃起，连连几脚飞踢而去。李曼的脚力是如何之大，两只变异者顿时头骨破裂、脑浆四射而死！
“啊——”的一声从李曼身后不远处传来，她连忙侧眼看去，原来刚挣扎着从汽车里出来的程爸被一只欺身上去的变异者抓下一大块肉，半边肩膀已是鲜血淋漓。
后下车的程涛见此情景，不由得怒吼一声，手中的西瓜刀就朝着那只变异者挥了过去。
抓伤程爸的变异者披头散发，显然是一只雌性，她穿在身上的小洋装连衣裙早就破烂污秽不堪，暗灰色的皮肤从她颈项下破损的衣领中露出来，还可以看到不知哪个时候留在身体上的血斑。她的进攻异常凶猛，尖爪虽然比雄性的略短一分，但速度和敏捷度不容小觑。程涛的那一刀落了个空，这还不算，那只怪物躲过攻击还反手一抓撕破了程涛的外套，又马上借力一蹬，合身向程涛去扑去。
李曼见势不妙，手中钢枪奋力一掷，正扎进了变异者的胸口，强大的后劲带着变异者摔落在了地上，“吭噹”一声枪尖刺入了水泥地面。一时之间，空气里只听得到三个活人的呼吸声：两个沉重，一个细微。
“啪”，程爸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程涛才从惊恐的余悸中清醒过来，忙扑上前查看。
李曼静静地走过去，程涛已经将程爸肩膀上的衣服用刀割开，小心翼翼的将伤口处的破布挑出来，只见鲜红色的嫩肉突突的暴露在空气里，不断有血珠渗出来。
“他需要止血包扎。”李曼看了一下那个伤口，淡淡的给出建议。
程涛有些傻眼，他们出来的时候可没带什么药品绷带啊。李曼见他愣神，叫到：“先撕一点你的衬衫代替，也许到了D区能找到药品。”
“哎。”程涛答应一声，迅速脱下外套和衬衫，也不管自己赤精的上半身就刷刷的撕了几条布带下来递给李曼，才将外衣套上。
大量失血以及精神紧张让程爸的脸色十分苍白，他挪动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就被程涛制止，“爸，你别说话，我们马上出发去D区，你的伤没事的！”
“别、别管我……”程爸挣扎了几下，吐出几个字来，“你……你快走……”
程涛慌忙道：“爸，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一点小伤而已，到了D区我医生一定能将你治好的！”
程爸又喘了口气，断断续续的说：“快走，我……我被这个怪物抓伤，不，不知道会不会感染……”
程涛呆住了，扶着程爸的手差点松开，但马上神情一变，搀着程爸就往那辆已经完全变了形的汽车走去，李曼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谁也不知道这种病毒是怎样传染人体的，但被变异者抓伤而变异的可能非常之大。程涛能这样做，早已经出乎李曼的预料，不过。。。。。。她看了看程爸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即使这个中年人不会被感染，或许也活不了多久了。。。。。。
来到D区
九
在上车前，李曼想起了一件事，忙从背包里拿出相机给几个类似于兽化的变异者拍了几张照片，想了想，她暗暗的把相机收回了空间里，到了D区有什么事还真不好说。这次换了李曼开车，程涛在车后座上半抱着程爸一言不发，神色看上去十分阴郁。李曼没有说什么，对于一个在一天之内就要失去双亲的人，任何的说辞都显得虚假，况且自己的年龄比他小，还是个女孩子，去安慰一个比自己大的男人干什么？她又不是圣母！
很快的，汽车就开上了内环高速公路，除了头发被前面开了空窗的大窟窿涌进来的风吹了个乱七八糟，这一路倒是没遇上什么意外，直到车行进了D区……
远远的，李曼就看见了在内环高速路口设了个检查关口，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