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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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瑶歌-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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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来,他事事顺着他,甚至为她的一句戏言,日日抽出时间陪她三餐,甚至某些时刻的胡搅蛮缠都能置之一笑,如奴隶一般的禁固她,又如妹妹一般的疼爱,百般的迁就亦真亦假,即使不时会有一丝被疼爱的错觉……讽刺的笑了笑……外人不会无无目的对你好……
  站在这雪巅,雪点飞翻,落到二人发间,乌发如墨,银色的雪点,黑白分明,转首看向温和的笑脸,沐瑶半晌未出声。风吹过,掠起裘帽外的发丝,对视的眼中微微失神,许久,儒雅柔和的笑透出宠溺,“可是无聊了?”
  沐瑶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目光触极满目的洁白,诱哄一般“风大,换个地方如何?”
  眼光一闪,转过头来,算是应了。
  不悔带着她返回教内,一路深入,狭窄的石块垒砌的阶段梯似无尽头,相隔不远便悬挂的灯台照亮整个通道。直到通道尽头,不悔启动了机关,石门应声而开,火光通明,一间一间只留天窗透气的牢室,血腥味扑鼻,入目的除了刑具就是累累白骨,阴暗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腐臭腥味,沐瑶几欲作呕,微微别开的眸子,正好对上不悔的打量。
  面对两任教主的宠爱,有眼睛的人都不会再怒目相对,另一半原因沐瑶所至之处必有二人中其一相陪,那些个流言非语也被屏蔽了。
  “可想见见人们眼中至高无尚的先知!”心中警惕更甚,顺着不悔的目光,走向最后的石室,蓬头垢面的老人,铁链锁住了四肢,利剑不断的天蚕丝穿透了琵琶骨,唯一蔽体的衣服沾染了已暗沉的血迹,外露的肌肤深浅不一的鞭痕刀印,模糊不清的脸映出另一个的身子,却绝对不是他。
  司空见惯一般,不沾尘埃的长手冲着那身体解了几处|穴位。从袖间取的丝帕拭干净手纹,厌恶的扔进燃烧的柴火上。
  小银蛇从带血的身体内穿出,红信一吐一吐,仿佛见着主人一般殷切的看向不悔,似有灵性的爬上不悔递出的右手,乖乖地钻进袖里,蛇头伏在衣袖口处。
  “普法。”沐瑶在朝阳山庄时便看了极多的杂物,一眼便能看出这蛇是独属雪域的雪蛇,能穿透身体内部护住心脉,保住致残的身体而不至快速死亡,产卵时身体可分泌毒液,一般无任何毒害作用。
  约摸半柱香的时间,普法才渐渐苏醒,整个身体在听到不悔的声音后,剧烈的颤抖着,铁链被牵动的哗哗响,独留的一只眼睛好不容易睁开,瞥见了眼前人,再度闭上。
  “普法,告诉我一定能称雄天下。最后一次,以后你便自由了。”极尽诱惑,扫去阴霾的脸上,线条柔和,唯有渐渐紧握的指节一点点泛白,眼中闪过的狠决,预告着美丽诱惑隐藏的东西。
  被吊起的手臂挣扎一翻,独眼不可置信的盯着不悔,当目光触极不悔身侧的沐瑶时,浑浊的眼中光色骤然清晰,从不可思议的震惊到风清云淡,直至闭上眼睛。
  浓丽睫毛下的双瞳,深不可见底,淡漠一如往常,不悔脸色微变,瞳仁没有放过普法的眼光,无数猜测在心底翻涌,最终,唇角的笑色消失,“说,她是谁?”愤怒中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温度。
  “他不会说。”沐瑶抬眸,对视不悔,轻描淡写的道出,除去那与生俱来的宝相胎计,大祭司普罗都看不到她的命格。
  浓眉微蹙,不悔不怒反笑,烧得火红的烙铁滋滋的烙在千疮百孔的身体上,嘴里低低的念着什么,小银蛇飞速“啊!不悔,你不得好死!”一声惨叫出口,普法因疼痛扭曲的脸孔皱在一起,随着疼痛最终耷拉下来的脑袋。
  面对沐瑶的冷静,不悔只能怔怔的看着,苍白孱弱的她,究竟是冷静还是麻木不仁,“你究竟是谁?”
  冷冷一笑,仿佛看透了一切,美丽的眼睛空洞一如这山上的白雪,“你不是都知道吗?”
  话音落地便被一只大手拉着,飞一般的离开这血腥的地方,石门轰然被关,对视的目光变幻莫测,紧锁住她的双肩,口中低低的呢喃着:“一定会解的,那毒一定会解的。”
  
   




072   城府

  一切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她消失在她的视线,他却不能妄动,万俟楚有一种猜测,她该不会又换了身份到了谁的身边,查探的消息一次次让他失控,没有,没有,没有……
  回想起白日里的情形,万俟楚深感不安,是的,那个曾在她身边的人来了,传说中朝阳才惊当世的少相夏侯一笑,从隔了‘不见天’森林南边的朝阳到北郡见他,带了那份他曾签过大名的卷轴,“大陆的暗线都不曾找到线索。”冷硬的目光柔和谦恭,那么不可一世的人物都臣服在她脚下,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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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是白色的,大地也是,青灰的石洞内竟然是绿色的地松,几株及腿的地松在荒凉的岩洞里似诉说着无尽的寂寞,如同身边的男子。
  撩开黑袍,直直的跪在几株地松旁,沐瑶不语,大概也能猜出个所以然,立在洞口的不远处,静静的站着。
  平静却又异常沉重的声音,响在耳边,“娘亲,不孝子今日来看您了。”猛然抬头望进一双淡淡的,夹杂着冷漠的眸子暗下来,“有些事情埋在心底很多年了,突然很想说”
  弯唇一笑,即使没有什么温度,也依旧风华万千,沐瑶点了点头,腹语一句:“对敌的人都或多或少的相似。”
  “自我懂事起,只有一个目的,将害死娘亲的人一个个的毁灭,不管是谁……”
  “不要告诉我曾经过的痛苦,那是磨炼你的意志,不要告诉我,在苦难的时候所有人避如蛇蝎,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迫人的气息,话语冷而犀利,抬眸看他,最后一句语气稍缓。
  修长的五指,骨节分明,同他一样手掌上磨了一层练武人惯有的茧子,只是过于纤细,站起的他高过她的额头,浓眉微舒:“你太理智,理智的简直不像人,你没有感情。”
  “理智可以做最正确的选择!”沐瑶转身,不悔上前,揽着窄肩,如玉般的脸颊泛出的浅笑,蓦然色变“我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洞口外大雪飘扬,揽着沐瑶退回岩洞,弹了弹身上的落雪,再掸去沐瑶身上的雪点,惯性的执起冰凉的手掌握在掌间,对上的眸子闪过最纯的笑意,四目相对,那眸子里映出不悔的身形,这一刻墨如夜色的眼中星光般耀眼极为热切,张了张嘴,终是开了口,“嫁我为妻,可好!”
  大雪依然漫天飞舞,黯然的天色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剩下的是忐忑的等待,寂不悔眼中一个孤傲的身影,雪峰之上唯一的色彩。
  寂静如此绵长,呼呼的风声在山间谱出诡异的曲音。
  沐瑶轻叹一声,自己已经冷漠到不去牵扯任何感情了,心中淡淡的苦涩,被握住的手掌找回了一丝温度,突然间觉得有个人护着还好。感受着对方的轻颤,隐去万千思绪,仰起头,一字一字清晰出口:“我可以试着接受你。”第一次被女子握住手,“但是,结果未必。”不悔心中浮现一种莫明的徒然,突然间,发现眼前的人离自己那么远,隔着不可跨越的鸿沟,那一身被掩饰很好的气势是习惯站于高处才能有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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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怕玩火自焚?”寂灭淡笑,执棋放下。
  “火折子是可以用来扔的。”冰冷的声音响在耳边,坐在熊皮垫上的沐瑶轻啜了口茶,拢紧了身上的狐裘,“越发的冷了。”
  奇怪的对视一眼,寂灭叹息了声,对沐瑶的淡定,自己想的过多了,“你,像极了当年的她。”瞳色如鹰,即使岁月不在,睛睛火眼仍未失去昔日的锐利,四目相对仿佛一个世纪之久,那双明眸无一丝变色,淡如止水,寂灭朗声大笑,“不愧为老夫喜欢的丫头。”
  欣慰之色取代了原来的疑惑、惊讶,沐瑶腹语,怎么遇见了都是些人精,嘴角一瞥,指尖的黑棋上前一步。
  “丫头,使诈可不好。”寂灭放下手中的茶盅,白棋再进一子,眼观沐瑶的疲色,轻声的唤道:“小奴,取药来。”
  布衣少年将银盅放在棋盘边,其中数十粒晶莹剔透的药丸,沐瑶点头,算是收下,“谢谢。”
  “他很孤单,即使带你回来是有目的,不妨认真想清楚。”
  “人老了就太唠叨。”
  苍老的指尘按下棋子,朗声一笑。“日、月、星、辰回来了。”
  “殊途同归。”执一黑棋落子,微偏着头,稚嫩的脸上漾起无邪的笑,果真孩子一般。
  寂灭白眉一轩,略为犹疑,还是开了口,“未想离开?”
  沐瑶抬眸,微笑,意兴阑珊的把玩盅中的黑棋,一粒粒从指间落下,啪啪的落在石砖上,眼光追逐着弹开的棋子缓缓开口:“倒是休息的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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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从远方行来,匹匹骏马,一看即知非是凡品,金贵的熊皮靴子踩在尘土之上,风吹开发丝凌乱,“主子,可还要再探。”仪光见欢歌不语,遂上前问道。
  几十人第一次从主子感到无形的压力,清俊精致的脸上,那眼睛中失去了柔和,暗紫镶边的袖口下紧攥的指节。
  “仪光、锦光二人与我回城,其他人密切关注三国动向。”
  自多元殿入门,宫门一扇扇次弟打开,腰挂配剑的侍卫昂首挺胸,交错在宫殿间的回廊延伸至尽头,顺着玉雕飞龙的台阶向上,玉座上的君王闭目深思。
  “臣,叩见君上。”男人取下泛冰冷的头盔,蹙了蹙入鬓的眉峰,单手抚胸行礼。
  霍野不曾睁眼,淡哼了一声,摆了摆衣袖。
  “北郡与朝阳、齐天结盟,战书今日送到。”
  殿内的光限微暗,久久没有回声,宫侍上向点上烛火。衣袖一甩,玉案上的砚台打翻,黑墨顺着桌面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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