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如蚁……”
坐在一辆马车之中，丁言看着厮杀的人群，叹息一声。
石人留给他的那两个字，包涵了许多重要的消息，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枉死城的所在，也正是因为如此，丁言才明白为何仙帝宫和万妖殿会到云海域与清虚洞天争斗，因为这里，是枉死城的入口，是无尽岁月之中，那些无上存在布置后手的地方。
达到一定境界以后，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世间的变化，大世来临，天地变幻，而枉死城，便是关键。
砰！！
一阵金属交击的声音，将丁言从思绪中唤醒了回来。
“清虚洞天的附属势力？那，都去死吧……”半空之中，一名背负长刀，面目狰狞的中年人看着下方的一众女子，杀意涌动。
“是你！绝杀星主！”
下方一众女子面色大变，不少人脸上露出的绝望的神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大势力的争斗越来越明显，不少星主境界的强者也插手了进来。星主强者，渡过了大天劫，举手投足之间便可带来毁天灭地的能量，这种层次强者的出手，对于七劫以下的散仙来说，无异于是一场灾难。
“死！”
那绝杀星主连话都懒得说，单手一挥，一道巨大的黑芒割裂天地，向着下方众人扫去。
轰！！！
虚空爆开，毁灭的力量蔓延开来。
“嗯？”绝杀星主眉毛一扬，有些诧异的看着下方的众人。
噗……
灰尘散尽，爆炸中心，一朵巨大的莲花绽放开来，将那一众女子包裹在其中，正中心，一名白衣女子盘坐其上，面色有些苍白。
“绝杀星主，你是星主境界的强者，何苦为难我们。”女子抬起头，青丝飘飞，容颜如昔。
竟是数千年前，与丁言有过一段交际的莲花谷太上长老兰若。
“是她……”
丁言神情一阵恍惚。
岁月如水，对于散仙来说，岁月太过无情，故人难寻。无论是门派地址的变迁，还是天劫的陨落，都是散仙修炼路上常遇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够遇到千年，乃至万年前的故友，不是他们不想去寻找，而是这个修炼界，太过残酷，太过无情。
“有点意思，竟然能够挡住我的一刀，看你修为，好像连大天劫都没有渡过吧……”绝杀星主脸上露出一丝邪笑。
“师姐，怎么办？”
一名女子看着面色苍白的兰若，忍不住问道。
这些年过去，兰若肯定也有自己的经历，看样子，她应该也拜了一位强者为师，而这些女子，大概都是她的师姐妹。
兰若不语，看着半空的绝杀星主，感觉到一阵阵压迫之力。
六阶散仙和星主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哪怕她已经是半步星主。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绝杀星主收了黑刀，缓缓落下。
“嗯？”
兰若面色微变。
“你说……如果你做了我的道侣，冰魄仙子会不会将你逐出师门呢……”
第451章 对错
叱吟~~~
噗……
“是……谁？！”
不可一世的绝杀星主，身躯从中断开，没有任何征兆，鲜血，散落了一地。绝杀星主努力的回过头，想要看清出手之人的相貌。不过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在动弹半分，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一点点的模糊，生命气息在一点点的流逝，依稀间，透过眼角，绝杀星主好似看到了一个人。
一名身穿青色长袍的青年，脚踏虚空，单手背负。黑色长发，散披在肩上，那熟悉的容颜，令下方的兰若娇躯一震。
“谁？难道是八劫散仙？亦或者……”
“……丁言？！”
“师姐，多年不见了。”青年回过头，看着兰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来人，正是丁言！
“你真的是丁言？”兰若神色震惊的看着丁言，久久不能言语。
这些年，她也得到了不少奇遇，原以为可以追上他的步伐了，谁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却是越甩越远。
六劫圆满和九劫，根本就无法比较。
在兰若眼中，此刻的丁言，就像是一片浩瀚星空，仅仅站在那里，就能给人带来无穷无尽的压力，就连他身边的虚空，也在不停的扭曲着。
天地之数，九为极！
九劫散仙，已经达到了这个世界的最高峰，若想再进一步，只有触及拿更高的层次，也就是传说中，只有太虚才能接触的力量……法则！
“究竟要多强的力量，才能对虚空造成这种压迫？？这还是他刻意收敛的结果，如果他气势全开，岂不是连星空都承受不住？”兰若心中苦涩。
或许这个人，比她的师尊，还要强大。
“师姐？他也是师尊门下吗？”站在兰若身边的几名女子恢复的片刻之后，好奇的打量着丁言。
以她们的修为，反倒感觉不到丁言的强大了。
就像是一只蝼蚁，在看一块石头和一座大山一样，都是一样的看不到尽头。
“……”兰若愣愣的看着丁言，没有说话。
嗡……
天地震荡，一股极寒之气，从地面涌出，继而渗透空间，世界，变成了淡白色。
“嗯？”
丁言皱了皱眉，抬头看向了远方的天空。
天，开始变了。
这种变化，极淡，只有渡过了地九次散仙劫，掌控规则的强者才能感应到。透过那股气息，丁言仿佛看到了一尊极为古老的生命，从深渊之中走出，那股气息，甚至比天地还要苍老。
“小心！”
一声惊呼，将丁言的思绪唤了回来。距离丁言所站位置最远的一名女弟子神色惊恐，娇躯好似被魔虫入侵了一样，膨胀了起来，浓郁的魔气，透体而出，在她的体外，形成了一个旋转的黑色旋涡。
“云师妹！”
“究竟怎么回事？！”兰若也发现了异常，散开罡气，将剩下的人护卫其中。
丁言皱了皱眉，一拂衣袖，向前轻轻的塔了一步。
“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霎时间，丁言张开右手，五指对着虚空处轻轻一束。
咔嚓！！
大地龟裂，九劫散仙超脱万物之理连空间都承受不了，一丝极淡的规则之力，从丁言的五指之间划过。
“噗……”
一声闷哼，一道人影硬生生的被从那名女弟子身上摄拿了出来。不需要任何的招式，也没有神通变化，就这样随手一击，便可以看出九劫散仙的强大。
那名女弟子，在黑影脱离之后，直接昏死了过去，而那道黑影，则是在丁言手中挣扎了两下，随即爆炸开来，漫天魔气，散落一片。
“影魔？”
丁言眯起双目。
拥有前世记忆以后，丁言的见识远远不是当世修士可以比拟的，万古第一人所传授的东西，岂会普通。这种黑色的魔影，说白了，其实是天魔的一种分支，单独的影魔并不强大，一劫散仙都可以轻松将他们解决，但是一旦被这种附身，影魔的实力便会急剧膨胀，短时间之内，成长到一个极限，继而吞噬被寄托之人的思想，将其彻底魔化。
天地轮回之中，曾经有一个纪元，就是被这种东西毁灭的。
不过后来，鬼帝临世，以无上神通，将这种东西封入了地狱。
“为什么会有影魔出现？地狱无门……除非盖世强者出手，否则这些东西，是绝对不可能逃地狱的，难道……”抬头看向远方的天际，丁言隐隐感觉到了一股无法抵御的力量。
天地变幻，纪元轮回。
整个天地，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哪怕是丁言，也做不到。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个漩涡之中，挣扎求生。
……
无尽云海。
虚无衍化。
传说中，天地之数以九为极，哪怕是天，也只有九重，从来都没有任何人能够踏破这种定律。然而这原本万古不变的铁则，在这一世，却被人打破了。天地演化，使得九重天地化为了十重。
福祸相依，这种变化，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或许是毁灭的前兆，也许是巨变的开始。
古老的虚无之上，曾经的九重天之巅，一对巨大的眼眸徐徐睁开。
眼眸，是纯金色的，透过瞳孔，看不到任何感情，仿佛，是一尊高高在上的神祗，俯视众生。
轰隆！！
空间，好似门户一样，被一只大手强行震开，一道金色的人影从门户后面走了出来，此人气息，浩瀚如海，周身环绕的金色气息，扭曲一切，连时间都无法作用在他身上。如果丁言再次，恐怕一眼就会看出，这到金色的人影，正是当初与清玄等人交手的‘超脱者’，鬼帝时代之前的天地第一人——泥菩萨。
“你居然打开了地狱之门！”
金色人影，极为愤怒，对着那一双眼眸怒吼。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金色眼眸，没有半点变化，对于金色人影的怒吼，直接无视了。
“混账！你忘了当初你答应我的事了吗？你这样做，是在撕毁我们之间的承诺！！”金色人影简直，怒吼一声，飞身而上。
一股崩碎天地的气息，从金色人影的身上爆发出来。
一尊香火古佛凭空幻化。
背后，那尊巨大的古佛，好似活过来了一样，伸出手掌，击向那对金色的眼眸。金色的力量，超脱一切，那股压迫人心的气势，已经超出了‘人’的范畴，一定程度上来说，近乎于‘仙’。
轰！！！
金色眼眸看着那袭来的古佛，目光闪烁了一下。
那尊巨大的古佛，霎时崩碎，恐怖的力量，没有任何痕迹，直接轰击在了金色的人影之上，将他打入地底。
噗……
“哈哈……超脱？！委曲求全？原来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也没有在乎过我的存在……不只是我，恐怕其他那些人，也都和我一样……在你眼中，我们都是蝼蚁！蝼蚁啊！”金色人影倒在地上，身上金色的光芒，一点点淡去，摄人的气息，被天地一点点缴纳，只剩下那重伤垂死的身躯，死死的看着那金色眼眸，眼中尽是仇恨。
金色眼眸冰冷无情。
俯视着泥菩萨，过了许久，直到泥菩萨身上的气息彻底散去之后，才缓缓的闭上眼眸，气息，一点点的淡去，最终再次消失，只剩下虚无云海……
“或许，乾元子和鬼帝才是对的……”
“路！只能自己去走，委曲求全……换来的不过是屈辱……虚假的和平……”
……
第452章 万古前的抉择
古语有言‘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其中的地，指的是地狱，而天，便是太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