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让你独困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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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让你独困空城-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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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拍了拍枕头,说:“行了,躺下吧。”
我听话照做,钻进被窝里,他低下头来帮我把被子掖好。那一刻他的脸和我只有不到两公分的距离,我鬼使神差地抬起一只手,在他眼角的地方轻轻触了下。他的动作顿了顿,有些疑惑地看着我,鼻息轻抚在我脸上:“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我连忙把手收回来,拨浪鼓一样地摇头,他也没在意,说了声“你睡吧”就往外走。我看着他走到门边,抬手准备关掉灯,突然大声叫住他:“等一下!”
他站在门边,莫名地回过头,我恳求着道:“哥哥……能不能不关灯啊?”
他怔了怔:“不关灯怎么睡?”我睁着眼睛远远地望着他,抿着嘴巴不说话,他又走回来,有些了然地轻笑了声:“关了灯,害怕?”
我把头往杯子里缩了缩,他教育我道:“晚上不关灯睡觉,对健康不好的,不要养成这样的习惯。”又蹙着眉思忖了一阵,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一半,转身对我说:“在这边可以看到我房间的阳台,我把阳台的灯打开,你要是害怕,就看看外面的光,好么?”
我看着他,沉默了很久才轻微地点了下头,他又满意地笑了,走到门边关了灯,我赶紧闭上眼睛,静了几秒,却又听他的声音响起来:“对了,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睁开眼睛,躺在黑暗里,我看见他背光而立,面容模糊不清,身影却如斯高大而温暖,我静静看了几秒,小声地说:“我叫阿沅。”
他又笑了声,低低地道:“嗯,那晚安了,小阿沅。”
作者有话要说:不喜欢看女主从小到大这一段回忆的小伙伴……大概可以五六章以后再直接来看狗血……

、第三十九章

那一晚;记得他离开房间之后;不久窗外就有橘色的灯亮了起来;我觉得安心,或许也有一部分药效的缘故,没多久我就睡着了,一夜睡梦香甜。直到第二天早晨;我被人摇醒。
睁开眼睛时,一个女孩子站在我床边;我还没有清醒;就模模糊糊地听见她问我:“你谁啊,你怎么睡我床上?”
我不知所以地坐起来;她又紧着眉头看我:“问你话啊,你哪里来的?”
我揉着眼睛;懵懂地说:“哥哥……哥哥让我睡这里。”
“哥哥?”她转着眼睛想了想,又撇了撇嘴轻哼了声,弯下腰来把我的被子掀开:“不知道你是谁,但你不能睡这里,我也要睡了。”
然后她就把我拽下来,我下了床,她见我抱了只玩具熊,就把熊从我手里抽回去,我被她推了一把,拖鞋太大,我差点摔一跤,扶着床站稳,又迷茫地朝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听见她说:“喂,等等!”
我回过头,她有些不耐地指着她书桌前椅子上的衣服,“这些是你的吧?拿走拿走!”
我又走回去,把衣服裤子抱在怀里,她用鞋尖点点地,“还有这个!”我弯下腰,把自己的袜子也捡起来,抬起头,她正居高临下地打量我,还抬手掩了掩鼻子。我终于清醒多了,看着她的表情觉得有些害怕,刚想转身走开,她却突然从我身旁穿过,走出房间站在走廊上喊:“欣姐!”
我就不知所措地站在房间里,听见有人不知从哪应了一声,然后没多久,楼梯上小跑上来个人,说:“偲颐,怎么啦?”
女孩子说:“我哥呢?”
“他好像在后院听英语,我去帮你叫他?”
她气鼓了几秒:“算了,我不叫他,你帮我换个枕巾和被子吧。”又转头看着我,“还有,她是谁啊,你知不知道?”
欣姐探着脑袋朝房里看过来,我见着她觉得有些眼熟,扎个麻花辫,似乎是昨天晚上两个女孩子的其中一个。她看了我两秒,也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然后压着声音对旁边的人说了什么。我看见林偲颐又扫了我一眼,然后抿了抿嘴巴,忍气吞声的模样。然后欣姐弯腰对我招手:“来来,你过来。”
我抱着衣服走出门,她蹲下来看我:“昨天是不是……呃,这家的哥哥带你进来的?”
我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些什么,说:“姐姐,哥哥呢,他说今天带我去找我爸爸的。”
她说:“哦,他就在外面,等一下我帮你叫他啊……你睡醒了没,还想不想睡觉?”
我又摇头,她说:“好,那我叫人先带你去刷牙洗脸啊。”说着便站起来,对着下面又叫了声,“小艾!”
两分钟后,我被另一个女孩子带去一楼的卫生间,估摸着就是昨天晚上的另外一个女孩子。她站在旁边看我刷完牙,然后帮我擦脸的时候,看见我额头上的胎记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问我:“天呐,你这个是烫到的啊?”
我比她更害怕,蚊子一样小的声音说:“我妈妈说我生下来就有的。”
“噢,真可怜……”她又用一副愁苦而悲天悯人的目光看着我,低头闻了闻我脖子,说:“哇,你怎么出了一身汗,我帮你洗个澡吧,找几套偲颐姐姐以前的衣服给你换。”
我不敢有意见,她说什么便是什么的点点头,她便三下五除二利索地把我刷了一遍,然后让我在卫生间里等她,我站在没有关实的浴室门后,站了一会儿,却隐隐约约地听见林偲颐的声音传过来,应是在不远处的餐桌前,她嘟囔着抱怨:“不是跟欣姐说过蛋黄不要全熟的吗,要上回电视上看的那种啊。”
另一个耳熟的声音响起来:“别挑剔了,煮熟了才最健康。快点吃,要让司机等多久?”
“我不去上课啊,我昨天陪了林姨一晚上,她说我今天可以在家休息的!”
“你是彻夜不眠地陪了她一晚上还是在医院睡了一晚上?早就知道你昨天是故意不跟我回来的,我妈也信你。”
“谁说的?林姨做检查到很晚,我一直陪着她,到半夜才睡的,现在都困死了!”
“困死不去睡觉,还在这抢我的报纸?”
“欣姐在帮我换床单啊,我还没怪你呢,干嘛要带别人来睡我房间啊?枕头被子上都是她的鼻涕,脏死了,还一身汗味!”
我听见她在说我,一瞬间有些畏怯和心虚。又听见顾林昔解释道:“昨天回来都多晚了,哪还有力气收拾客房啊?你都这么大姐姐了怎么还跟一个小孩计较。她爸爸救了你妈妈,就算是为了谢谢她爸爸你也该忍让点吧。”
“是救了你妈妈,又不是我妈妈,我不用忍让!”
“你都跟我妈姓了,还说她不是你妈?喂,干什么……”说着似乎笑闹了几声,过了几秒,顾林昔又没脾气地笑笑:“什么都要抢,都到嘴边了还要抢,吃你自己的!”
然后便没了声音,我又呆呆地站了好一会,浴室的热气几乎快跑光了那个叫小艾的保姆才终于回来,抓着我光溜溜的胳膊:“哎呀对不起,刚才那个姐姐不知道床单在哪里,叫我帮她找……你冷不冷啊?”
我摇摇头,却打了个喷嚏。她赶紧把衣服裤子都给我套上,然后把我领出去。我出了门,绕过一个隔间,看见只剩顾林昔坐在餐桌前,拿着一张英文报纸在看,听到声响他扭过头来看我,笑了一下:“阿沅。”拉出他旁边那个椅子,“洗好脸了?来吃早餐。”
我却仍有些胆怯,身边的保姆推了我一把,我这才踌躇而扭捏地挪过去。他有些莫名地看着我:“怎么了,不会是才一晚上就不认得我了吧?”
我摇摇头,又抿了抿嘴巴,说:“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我爸爸啊?”
他笑笑地说:“等吃完早餐。”
我觉得没什么胃口,就摇摇头:“我不想吃了。”
“那不行,不吃可就不带你去了。”他收了笑容,睁着眼睛一脸严肃,看我瘪了瘪嘴又吸了吸鼻子,又从旁边抽出几张纸来帮我擦鼻子,有些无奈地道:“吃了早餐才能吃药,你看你还在流鼻涕,到了医院看你这样,我妈还不得杀了我。”
总之,后来我总算到了医院,那时我爸爸还在重症监护病房里。回忆中听大人们的谈话,应该是那晚我爸爸和顾林昔母亲驱车返回的时候,在市郊遇到了几个劫匪。他们把车玻璃打碎,车上的现钱手机什么的抢了不说,又去抢顾林昔母亲脖子上戴的项链,我爸爸还以为他们要对她做什么,就上前去动手阻止,结果被他们用钢棍打断了肋骨,碎了的车玻璃还扎进他的脾脏里,险些因为大出血而有生命危险。
我爸爸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才康复,出院时正好到了春节,顾家就把我们一家叫到家里去吃饭,饭桌上他们给了我妈妈一个玉镯,又给我了父亲一块手表,全部被我父亲很惶恐地推掉,说要不是顾林昔的外公,他这条命估计三十年前就没了,保护顾林昔的母亲那都是他应该的,来吃一顿饭已经很不好意思。他们怎么劝说他都不肯收,顾林昔的母亲最后实在没办法,看了看我,突然想到什么,便对她丈夫说:“国峥,明年下半年阿沅就要上初中,大学那边不是每年都给你单位几个附中的指标吗,你把阿沅弄进去吧。不然她在这边划片,可能要划到县里那个不好的学校了。”
顾林昔的父亲想也没想就答应:“行啊,正好到时候偲颐上初三,林昔也还在高中部,大家一起上学,也有照应也热闹。”
我记得那时候我爸爸愣了一下,然后忙不迭地连声道谢,感激得几乎想要给他们跪下。在小学里我的成绩一直中不溜秋,我爸妈也没给我过任何压力,所以对学校的好坏重点我也没有太多的概念,只是听到顾林昔的父亲说我会跟顾林昔林偲颐一起上学,我就转过脸去看他们。印象中顾林昔并没有什么表情,或者应该说他并没有在意,仍然自顾自地低头吃饭,林偲颐抬起头来对上了我的视线,然后也轻飘飘地移开了眼睛。
其实对于这件事,当晚回家之后,我妈并不太乐意,跟我爸爸争论了很久。虽然那是全市里最重点的中学,但那个学校离我家太远,学费杂费也较县级中学里的贵很多,况且她说我长成那个样子,就是读再多的书也没用。但是我爸爸很坚持,我妈也没再能说什么。
然而,这些在当时来说都不过是计划,自那年春节到我真正念到初中时,中间又过去了一年半。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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