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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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太监-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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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驾,墨钦心里的那点疑虑也不好发作。
  只是,秋宁离开的几天之後,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可以行云雨之事,方才醒悟自己的不举乃是秋宁搞鬼。愤怒之余,竟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他居然讨厌自己到如此地步了吗?
  有时候,他站在偌大的宫殿里,没有君临江山的壮豪感,反而觉得这是一个华丽的坟茔,一点点埋葬他的生命。
  他不再去妙音阁,也很少去怀良祠。这两处地方是他心底的伤疤,时不时还要发作。他认真负起君王开枝散叶的责任,後宫雨露均沾,倒不是爱那些女人,只是想有人陪他喝酒罢了。大约是他在战场上憋得久了,不到三个月,嫔妃里就有两位怀了龙嗣。
  这是宫中的大事兼喜事。昭妃掌管後宫,既要小心照顾两位嫔妃,又要操办宫中喜宴,还要筹备一个多月後的天圣节,倒真把她忙得团团转。
  想起四年前的天圣节,那人一袭华服如天人下凡,在万人瞩目的高台上弹奏《江山赋》……墨钦阖上眼睛,如临梦境。
  “皇上,信王求见。”常贵小声奏报。
  墨钦无奈地睁开眼,“宣!”
  木永桢行过礼坐稳後,道:“老臣有一事禀报。昔齐贼麾下镇东将军陆震,诛杀贼子齐敬之、助老臣平乱有功,老臣来给他讨个封赏。他现已带兵在京城外扎营,等著陛下给他派差事。”
  墨钦有些厌恶地皱起眉道:“朕原是重用这人的,结果他不但放走齐贼,还跟著反了去。如今又来投诚,这般反复莫测之人焉能重用?封赏之事,爱卿拿主意,多给金银不受官职封号。他手下的士兵找人去接手,给他安个什麽闲差稳住军心便是。总之,此人绝不能重用,更不能有权!”
  木永桢双目微微眯了一下,神情不变道:“老臣明白。只是派谁去接管投诚士兵?”
  墨钦想了想,著笔墨太监拟了圣旨。
  木永桢见他指派的乃是皇帝亲信,目光更深。
  ……
  “看来皇帝不但不信任我,也不怎麽信任王爷啊。”陆震一派悠然地坐在木永桢对面饮茶,端起茶盏的时候还别有深意地扫了对方一眼。如今,齐氏军队除齐行忌带走的部分,剩下的基本掌握在他手中,俨然成为东边的新霸主。他对木永桢也不怎麽尊敬,说话时连敬称也省了。
  木永桢脸上阴晴不定,道:“你不用激老夫。”
  陆震耸了耸肩,放下茶盏,“我说的是事实。皇帝接手的人要是来了,我就带著人马回东边,大不了学玄天赐当个山大王。反正我也不在乎皇位,可是王爷您……只怕又要等上十多年。凭王爷个人之力,就算杀了皇帝,您真有把握坐得稳江山?”
  木永桢眼中戾光一闪而过,但没有发作。陆震虽然说得不敬,却是实情。若陆震真的反友为敌,便成朝廷、玄、陆三分天下,他一时也没有力量消灭其中任何一方,还不论如齐氏残部之流的其他势力。墨钦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信任他,这个皇帝已由棋子变成了障碍。本来想用慢性毒药不留痕迹地除掉他,现在看来等不了那麽久。
  木永桢盯著陆震道:“将军有何建议?”
  陆震哂然一笑,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挑眉道:“王爷敢不敢赌这一把?”
  木永桢恢复了温和的笑意,语气却是无比的冷血酷厉:“老夫这麽多年还不曾怕过什麽!”
  ……
  宫中嫔妃有孕,按例需赐赏宴。皇帝亲临,嫔妃们自然拿出十八般技艺期翼获得圣上青睐。一时间莺歌燕舞,绿鬓楚腰,好不欢乐。
  墨钦表面温和深情,其实意兴阑珊,再美的容颜看在眼里也是乏味,再动听歌声乐曲听在耳中更是聒噪难耐。
  昭妃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对金姑姑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太子墨睿端著酒杯摇摇晃晃地走上前,奶声奶气地敬酒道:“儿臣恭祝父王千秋万世,龙体康健。”
  墨钦终於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道:“睿儿有心,朕怎能拂了睿儿的心意?”
  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後将墨睿抱到膝前逗弄。众嫔妃见他们父慈子孝,巴不得立时生出皇子,好让皇帝能多看自己一眼。
  墨睿玩累了,靠著墨钦打瞌睡。
  昭妃想抱走墨睿,墨钦摆摆手,“朕送睿儿回去吧。”说著抱起墨睿大踏步离了水榭。
  昭妃领众妃嫔跪地恭送。抬眼间,只见墨钦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墨睿小小的头颅亲昵地靠在他脸颊边。她那张酷似木良的脸几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尖利的甲套不小心刺破了手掌的皮肤。
  ……
  墨钦将墨睿送回东宫,亲自为他脱去衣服,盖好锦被。正准备离开时,墨钦在梦中嘟囔了一句:“父皇……儿臣要骑马……”
  墨钦停住动作,爱怜地凝视著墨睿熟睡的小脸。半晌,低头吻了他一下,轻声道:“好。朕明日带睿儿骑马。”
  从东宫出来,日头渐渐西斜,灯火依次粼粼地亮起来。重重宫阙罩在夕阳里,象镀上了一层澄光,倒映出海市蜃楼般浮豔的缩影。 
  墨钦坐著肩舆,一路慢行。见前方绿树掩映处有一大片茂密的芦苇,远处月白风清,近处芦花漫天,颇有些水墨画的意境。
  墨钦平时不来东宫,不知这里有如此幽谧景致,问常贵道:“这是何处?”
  “回皇上,此处乃白菱洲。”
  “好个雅致的去处。”
  暗香浮动间,隐隐有笛声传出,竟是只有秋宁会娴熟吹奏的《长相思》。
  熟悉的旋律令墨钦一怔,他跳下肩舆,快步往芦苇深处走去。常贵等人还没跟上,就听他喝道:“别著朕!”
  常贵无奈,只得带著内侍们竖著耳朵守在芦苇丛外。
  墨钦扒开芦苇,循著青石小径一路急行。
  四周万籁俱寂,依稀听得远处更鼓,遥遥从湖上传来。和著更鼓的笛声略有生涩,不如秋宁吹奏得浑圆,然而墨钦的心忍不住砰砰急跳,莫名地升起一丝期待。
  快到湖边时,他终於看到一个内侍服饰的人正临水吹笛。借著天际朦胧的白光,河面上倒映出一团影子,仿佛隔著薄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墨钦如堕梦中,脱口叫出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媚儿!”
  笛声嘎然而止,那人缓缓站起身,却并不回头。
  墨钦朝他走过去,手触到他肩膀之际,一只水飞鸟振翅而起。墨钦动作微滞。一道寒光闪电般划破芦苇丛的静谧,朝墨钦的眉心刺来。墨钦侧头避开,看清竹笛里伸出一截短剑,而持剑之人轻眉朗目,竟是一张熟稔面孔。
  他惊道:“是你?”
  长生动作不停,剑影如雪,将墨钦笼罩其间。
  墨钦徒手格挡,沈稳如山岳,任长生的攻击迅若雷霆,皆被他一一化解。
  长生自知不是墨钦的对手,故意吹笛将他引来,便是要趁其不备一击中的。如今先机已逝,他制不住墨钦也脱不得身,只得硬著头皮接招。
  长生再次刺向墨钦咽喉。墨钦看出他的空档,身体向後仰去,长生的短剑贴著他的面门滑过。不等他收剑,墨钦忽地腾空而起,一脚踢在他腋下。长生闷哼一声,手臂微沈,墨钦顺势擒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手腕立时脱臼,短剑落地。
  墨钦捡起短剑架在长生颈侧,沈声道:“你来干什麽?”
  这时常贵在外面不放心地喊了一嗓子:“皇上!”
  墨钦不耐烦地答道:“朕没事。你们给朕好好守在外面,别让人进来!”
  墨钦手上用力,捏得长生痛哼出声,“你到底来干什麽?”他再问一遍。
  长生咬著牙,一脸倔强地沈默著。
  墨钦知道他是秋宁的死忠,骨头很硬,只得威胁道:“你不说也罢。等朕给你上了极刑,再让你师傅来领人,你说你师傅会应承多少筹码?要是令他为难的条件,他会不会答应?”
  长生私自进宫,原是想替秋宁分忧,岂愿拖累秋宁?忙答道:“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家公子不知道!”
  “说,你来干什麽?”墨钦恶狠狠地道。
  长生想自己死到临头,也不怕墨钦,恨恨地盯著他道:“你这个卑鄙小人!拿个假蛊虫骗我家公子!”
  墨钦抬手扇了他一个耳光,气势汹汹地道:“什麽假蛊虫?你给朕说清楚!”
  “哼,你不想给步先生解蛊便罢,三番五次拿假东西哄公子!你如此作为,公子只会鄙视你,当他还会回到你身边麽?”
  墨钦又连扇他几个耳光,把他打得口鼻流血。然後,墨钦将短剑丢在地上,气势森严地从上方看著他道:“朕第一次给你的确实是假,你说的三番五次,朕并不知情!朕不杀你,但你今晚要跟著朕,看清楚是怎样一回事,回去跟你师傅说明白!”
  长生一脸是血地瞪著他。
  墨钦冷笑道:“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杀不了朕!”他掏出锦帕摔到长生脸上,“好好收拾下,别让其他人看出端倪。若是有人要杀你,朕可不会管。”
  
  作家的话:
  昨天木有更,明天补上。
    
    ☆、倾国太监(九十二)血宫变2

  “不知皇上急召老臣,是否有事垂训?”
  千秋殿内只有墨钦和木永桢君臣二人。琉璃灯火在满室黑暗中洒下飘摇灯影。两人的脸孔在灯火中若隐若现,看不分明。
  “朕确实有一事不明,要木叔指点一二。”墨钦负手向前迈了一步,目光落在一身玄紫蟒袍的木永桢身上。
  他很久没有这般称呼木永桢,也很久没有用这般谦虚语气说话,屋内气氛顿时变得怪异起来。似乎回到了许多年前,他仍视木永桢为师,仍旧对他充满敬意和感激。旧时的亲密氤氲升起,又仿佛隔著千山万水,再也回不去。
  墨钦觉得木永桢的眼神微微动了动,似乎有点什麽复杂情绪一闪而过。等他开口时,语调依然是万年不变的平定,“皇上有事尽管问,老臣定知无不言。”
  墨钦对著他身後的黑暗处笑了一下,“好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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