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写他,右手写爱by楚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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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写他,右手写爱by楚妆-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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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去把空调开到最高,接着取了一块姜出来,在搅拌机里打碎了,浇上热水递过去。他就着我的手喝,尝了一口又嫌烫,可是姜汤就是为着喝个热乎,加冰块还喝个什么劲。我只好把碗端在他嘴边,候着他觉得能忍受的时候嘬上一小口。
他伏身缩在被子里,嘴巴在碗侧轻轻蹭着;我坐在床畔,拧着身子端着碗。暖气慢慢上来,吹得我有些薄汗。忽然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无限依恋。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于是忍不住腾出手去摸摸他头发,想了半日,说出一句:“染发对健康不好,我不喜欢浅色的头发。”他转回头来笑:“我本来的发色比这还要浅些,你要是不喜欢,我拿墨水涂涂好了。”
我急忙摇头:“不要不要,你别总去染头发,为了工作那是没有办法,平时还是好好过日子吧。”说完,我又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拍拍他头,叫了一声“昕昕”。
他没有回头,凑到碗边去喝汤,咕哝着问了一声:“怎么?”
我说:“你少年得志,别太招摇了,做人还是沉稳低调一点比较好。”
他喝着汤,没有答我话,伸臂过来揽住我的腰。手倒还算老实,可是,嘴巴却毫不相让地回了一句:“你也是。”
我气得手腕一抖,他即刻呛了一口。我只好放下碗,忙叨叨帮他拍背。他一边咳一边蹭进我怀里,然后说:“倾倾,你真好。”
我即时提醒他:“比我更好的满街都是,随便你找。”
他摇摇头,脸埋在我怀里,看不清神色,只听见声音传出来:“她们都只想让我对她们好,喜欢的都是我光鲜的一面,打扮得越好看越喜欢,行事越张扬越喜欢,可是你从来不要求我任何事,只会对我好,就跟我妈一样。”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或许是满含感情的,可是我看不见他的眼睛,声音也闷闷的,所以我听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在跟我诉苦,于是就很自然地开始教育他,就如同教育我姐家的宝贝儿子:“不是别人喜欢怎样你就要怎样的啊。你要有自己的看法,自己的观点,按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你的快乐是你的,不是别人的。”
他闷在我怀里笑了两声:“这些不用你教我,我很早就一个人在外面混了。我就是说,你对我是真的好,不像你说的那样满街都是。我跟你在一起,觉得特别安心,就像重新找到了家的感觉。”
我被他腻得汗意越来越重,终于推开他:“待会儿我清洗搅拌机的时候,心里肯定会骂你个十七八遍,到那时你再夸我也不迟。”
他不理,只笑着看我。
我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有点发虚,于是端过姜汤给他,又加上一句:“其实我就是怕你生病赖在我这里,上次你可把我吃穷了。”
他似被我提醒,问了一句:“你今晚去的哪家?”
我答:“还是‘宣元’,贵死人了,为了自芳才去的。”“宣元”是那家迪厅的名字,也是在那里第二次碰到了如今在我被中的这个孩子。
他随口问道:“傅辉还在那里唱歌吗?”
我犹豫了一下:“可能吧,没注意。”说实话太麻烦,终于还是骗了他一次。
他丝毫没有觉察,接着说:“那家很贵啊,就算你们两张女票,也不知够多少学费了。”我知他记着上次的仇在讽刺我,也就没有反驳。他更加放肆地拍拍我胸口,说:“心痛吧。”
欧阳昕暖和一会儿就告辞了。我本来想留他睡在客厅,毕竟又晚天气又冷,但看他那么坚决,反倒没有说出口。
他走后,我收拾搅拌机的时候看到了一直珍藏的那个矿泉水瓶子,我拿出来捏在手上,傅辉一直都是这么爱护我的,冰着自己不在乎,伤着自己也不在乎。我陷进沙发里开始胡思乱想,又觉得自己龌龊,总是这么心思摇曳不定。
苦闷了不知多久,听见人敲门。我不由有些惊异,这么大半夜会是谁?心里隐隐有一点希望是傅辉。
开门却看见欧阳昕又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大盒子。他说:“我本来打算明天早晨带给你的,可是又怕会吵你睡觉,还是今天晚上送过来好了。咦?你看见我怎么又是这种神情?很失望吗?”
我只好假笑:“是很失望,来人拿的是盒子不是食物。”
他一路跑得气喘吁吁,脸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恐怕是担心吵到我睡觉所以赶得急。打开盒子,最上面是一张“宣元”的贵宾卡,他交代我:“可以带五位以下客人进入。”旁边还有一堆卡片和礼金券之类的东西,他嘱咐说:“不用替我省。”最下面是我上次看中的那条绿裙子,他解释道:“本来想等你生日给你的,可是这么漂亮穿出去跳舞多好,等生日了你再敲我其他的嘛。”
然后他轻轻抱了抱我,说:“对不住,最近没什么时间陪你玩。”

我低下头,眼睛有点湿湿的。他却戳了我一下,低头看一眼,问道:“你干吗拿着个空瓶子?”
我立刻收回心神,沉静答道:“忘记扔了。”
这是我第二次骗他。
原来骗人这么容易,我快要上瘾了。
我问他:“你要不要睡在我这里,现在回去很晚了,路上要多久?”此时我才想起,我从未问过他住在哪里,也不知道是远是近。
他很明显地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倾倾,我不是不想,其实是很想很想,只是我不愿意自己再像以前那么随便,跟你的关系我越来越看重了。而且,你是第一次吧,那我很有压力啊,要很小心很小心了。”
我是因为跟他完全思路不同没有反应过来,才容许他说了这么多,反应过来之后大为懊恼:“我不会让你跟我睡一张床的,你别担心。”
他笑笑:“还是不了,别给我犯错误的机会了。我明天要早起,怕吵到你。”我点头,目送他离去。他走出去好几步,忽又回来很认真地问我:“以后还有机会的,对不对?”
我也同样认真点头,然后更认真地加上一句:“我是说睡客厅。”
欧阳昕拍拍我头发,轻声说:“你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做你的入幕之宾。”
我抬头故作惊异状取笑他:“你的中文有进步啊,连‘入幕之宾’都学会用了。”
他笑答:“我最近接了一部大制作的古装剧,现在正苦练基本功,上文化课呢。”

我点头赞许,并且开始大言不惭:“这是好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又有些好奇,取笑他,“让你演谁?妲己还是褒姒?”
他横我一眼:“干吗都是些祸国殃民的,就不能是昭君或貂蝉么?”我叹息:“国哪里是女人祸的,盟倒都是君王背的。‘玉环领略夫妻味,从此人间不再生’了。”
他觉到我的感伤语气,急急答:“我会永远爱你。”
我听得心内一惊,随即笑着捏一把他的脸:“台词背串了?”他就着我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轻叹道:“能不走就好了,管什么工作、前途,都不要了,就在这里陪着你说话。就好像,假如让我放弃所有,能够换回跟我妈妈共处的一点点时光,我也愿意。”
我松开手拍拍他脸:“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能学成一技傍身的时候,别蹉跎。”他点点头,临行前又问了一句:“我帮你把那瓶子扔了吧,反正顺手。”我笑:“不用不用。”
我看着他走进电梯。他回头,见我还在看他,像孩子一样笑了,无所顾忌的青春欢乐。然而,是不是也像青春一样短暂?
是夜,我接到晓光的电话。她态度冷漠,以最简短的言语告诉我,傅辉受了伤在医院,问我去不去看看。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已经在说:“不去就算了,我们先去了。”
我急忙一迭声说“去”,于是他们过来接我。
小衡对我态度也不好,只有曹文还勉强可以说话。他告诉我傅辉今夜被人截击,巡警发现时已经昏迷,然后按名片上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正好是小衡跟傅辉合租的公寓。小衡这才知道傅辉出了事。
晓光和曹文都已听过小衡对今晚事情的描述,所以一致认为是因我而起的事端。
我心痛得说不出话,能开口时却说了一句错话。我问小衡:“今晚既然已经出了这样的事,你们为什么不一起走?”
小衡回头怒视我:“他是因为要送你,所以不让我跟他一起走。舞厅经理已经告诉了他那人有背景,很可能会报复,所以他才坚持送你回家。”
我无语。
曹文忽然问了一句:“倾倾,你今年多大了?”
我不知他此问为何,却也不敢隐瞒,老实答道:“二十七了。”
曹文仰头靠在椅背上,看似闲闲地说:“你觉得,跟一个对你这前二十七年一无所知的人在一起有意思吗?人的一生其实也不长,脑筋清楚的就是那么几十年而已。他都不知道你前面那么多年干了些什么,有什么经历,是怎么成长为现在这个样子的,那相处起来会舒服吗?”
他说的都是金玉良言,即便他不说,我自己也会想这些事情。可是,现在根本不是我的问题。不是我主动选择了一个对我前二十七年一无所知的人,不是我放弃了故人,相反,是故人放弃了我。
所以我心里很不服,但我什么都没说。我知道他们是为傅辉好,我也是,那还有什么可争执的呢?
我看见傅辉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身上血污已清,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睡着,只有放在枕边的黑绸带上还有未洗去的斑斑血迹。肖梅和他们唱片公司的张总都在。
肖梅说,头上缝了十二针,身上多处软组织损伤,好在都是外伤,没有大碍。张总神色痛惜,却只淡淡说了一句:“先别告诉他家里,我会给个交代。”说完便离去了。
肖梅说:“我留下来照顾他吧。”我们都知道这不合适,急忙将她劝回去。
小衡坐在床边不说话,曹文向他说:“傅辉这一倒下,你们乐队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还是先回去吧,让倾倾留下。”
晓光随即道:“那怎么行,人家倾倾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分明是在讽刺我。
曹文倒是在这种时刻还不失幽默:“她只不过是有男朋友,你可是连孩子都有了,难道让我们这有家有口的留下不成。”
都离去了,只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静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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