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立业,敢为天下先。如何能蝇营狗苟于世,无所建树?!暮色四合,夕阳毫不吝啬地将余辉酒满了大地,树叶上跳跃着金色的光影,静谥的时光里闪烁着律动的节奏。真所谓: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
草长莺飞的季节过得很快,任是再多的不舍也留不住别离。赵姨娘早哭红了双眼,就算是泼天的富贵她也不愿送自己的女儿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谁知道这一去是不是就是永远呢。探春也在想着自己的争强好胜换得今日的结局是否还不若安然地在母亲身边做一个无为的女子呢?不过少年的志气高昂总胜过别离的苦楚,对于外面世界的好奇也冲淡了离别的愁苦。何况,既不能改变,就不如积极地接受吧。谁也无法预知未来,且行且珍惜吧。四月天,正是京城往郊外乘着车撵而去。十里长亭外,早置了酒席,贾府众人,以及一些与贾府相交好或利益相关的府里都派了人来。赵姨娘的身份够不着在人面前,只能远看着自己亲亲的女儿穿着大红的礼服。强忍着眼泪,默默地送上祝福:山长水远,只望你一路安好。也愿你得嫁一知你疼你的好夫君。娘愿足矣。赵姨娘双手合什,向天祈祷。探春接过家人递上的送行酒,合泪饮下。然后庄重地跪倒在早已铺好的红毯上,重重地向贾母、王夫人、贾政等人磕了三个响头。心里也默默地拜别着自己的娘亲,不能上前来拉着自己的手,殷殷嘱咐的娘亲。:奴去也,莫牵连,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恐哭损残年,告爹娘,休把儿悬念。自古穷通皆有定,离合岂无缘?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牵连。四月的柳,如不解风情的女子,依然随风招摇着。温柔地如同情人的手臂,全然不顾面前的别离。再伤的离情也有诉完的时候,再?的夕阳也会落山。随行的小太监几番提醒:“娘娘,该启程了。”狠狠心舍弃了爹娘,万般无奈转身登上那华美车撵,直把那千般怨,万般念尽抛却脑后。方转身,就把珠泪儿洒,怕亲人牵挂,不敢掩袖擦。真正把人愁煞!这壁厢咽泪强欢,那壁厢是寸肠愁断。风儿不遂人愿,依旧把柳枝儿拂的亲切。终去远,算望穿双眼也只剩滚滚黄尘在眼前。且收拾了心绪,暂寄下这思念。
等一行人等看不见了踪影,凤姐就上前道:“老太太,王妃这已经去远了,虽然是春天了,毕竟早晚还是凉的,顾念王妃,老太太也当珍惜自己,若真因此病倒了,岂不是反倒让王妃牵挂?”老太君毕竟是经历了生离死别的老人了,哪里能不明白个中的道理。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终究,终究心中还是有许多的不忍。罢!罢!罢!儿女自有儿女福,随它去吧。贾老太君没有言语,似乎觉得今天的风分外有些冷,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向周围尚在的亲朋好友福了一福,算是答谢。众人哪里敢受,忙大礼相还。贾母道:“诸位受累了,也这半日了,都请回吧。”言毕,自行登车而去。众人也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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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遇袭
一宿无话,探春随着卫队一行往西北方向渐行渐远。许是景色新奇的缘故吧,倒冲淡了不少离情。车行的节奏并不算快,送亲嘛,总不能太累着新娘子了。在大夏朝境内的时光可以说是缓慢而愉悦的。探春也体验着不同于京城的风情。或下车购购物,或只是无赖地看看一方的风物人情。
越往西北,越凉爽,倒消除了往日此时在京城随着夏季的来临随之而来的炎热。西北的民风粗犷而豪放,服饰、民居、习俗均渐渐地显示出不同于中原的风貌。带着小白帽、留着山羊须的老大爷;长年带着面纱的美丽妇女。带着各色鲜艳佩饰、蓝眼睛、高鼻子的异族人。奔放而热烈的舞蹈,奇怪却又能奏出优美音乐的乐器。所有这些,无不冲击着探春的心灵。世界原来如此巨大,自己原来只是一个京城之蛙。或者,此次也算是一个幸事?天底下的事情,原本福祸相依,有时真的很难一言以蔽之。
循行近一月余,这日,终于到了边境最后一座城市-靖城。城中守卫的是三品大将军燕宁。这燕宁自然早就得到了和亲队伍要来的邸报。听得有人通报和亲队伍到来的消息,自然不敢怠慢。早在城外迎接。四皇子并不托大,知道这燕宁是北静王水镜手下第一能征善战之勇将。年方三十开外,正是武将建功立业的好年华。一行人上前厮见完毕,燕宁又亲自目送几人上了车骑。方一路随行至城中邑馆。
要说这靖城虽是边城,却繁华得紧。足见燕宁是个人才。大夏朝为方便边疆守卫之功能。边境均以军事长官统领一切事务。虽有行政长官,却多为辅助。这百余年来,大夏朝与匈奴交好,边贸往来频繁。而做为边境最大城市的靖城自然是商旅的首选。只见这街上商肆林立,馆舍齐备,往来既有匈奴族人,又有借道西北而来的高卢人、回鸬人、突厥人等。各色服饰鲜艳,语言迵异。听着大呼小喝,真是好不热闹!
四皇子着人对探春等人道:“这是大夏最后一站了,再往前去,就是匈奴境内了。将在此歇息数日,一来补充一下所带东西的耗费,二来适当休息。王妃若是累了,尽可先行休息。若想逛逛,也不妨看看城中风物。”四皇子和水溶前来,燕宁自然免不了一番款待。大夏朝虽于男女大防上没有那么大的讲究。却也是有些在意的。
王妃一行自然是另行安置的。探春倒也乐得自在,回到邑馆,早有馆中小二备好了热热的洗澡水。洗去几日来的疲惫。又草草用了一些子饭菜,探春就着侍书告诉外边的护卫欲去街上看看。侍书服侍着探春重新梳洗过,又简单地妆扮了起来。探春也不是个喜欢奢华的,不过是日常里穿的湖蓝色的宽袖衫,下边着一条紫蓝色的月华裙。在这炎热的一天气里,倒清爽宜人。侍书却怪道主子穿的未免过于素净。探春只笑笑,也不理会。侍书只得将小丫环子捧着的鲜艳的衣服又收了起来。再簪上一支金鈿的步摇,又点缀了几粒珍珠在发间,侍书方放了探春出来。
邑馆转个弯就到了正街上,靖城地方不算太大,横着是三条大街,纵着小巷相通。若论繁华,莫若这条景福街。整个街道以大青石条铺就,能容两条马车并列通过。街道两边是二或三层的楼肆,间或也有到四层的,却极少。街道的后半截子上有一座清真寺,占了三进院落的地方。可能是逢着礼拜日吧,人来人往的,倒是热闹得很。道路两旁种植的是西北特有的树木:刺槐、钻天杨、五角枫、白腊树等。这个季节正是绿树成荫的时候,倒绿的正招摇。树下也有一些临时的小摊点,不过一些便宜的家常用品或零碎小食。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围拢着,或浅尝,或寻问,或只是与摊主人若有若无地搭着话。店铺里或是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小媳妇,或是端肃庄重的士子,或是面孔迵异的外族人士。往来熙攘,与京城的朝阳大街可以相媲美,却又比京城多了几分新奇。街上多的是商行,风格各异,从外面的装修就可以大致分辨出是经营的是哪个地方的货品。
有一个是半圆的穹窿下半一个圆柱形的建筑,上面只有几个小小的窗子。进出的俱是一些人高马大,满脸大胡子高鼻子、蓝眼睛的人。紧邻着的倒是一家规规矩矩的大夏风格的三层小楼,斗壁拱檐,屋脊上有或坐或卧的祥兽。一层是大众消费的散座,只在进去的地方设了一个掌柜的位置,方便结账及看见外来的客人。从敞开着的雕花木窗可以看到里面正在吃饭的客人。已经过了饭时,所以用餐的人并不多。二楼应该是雅座吧,只从半掩半开的窗户能稍窥几分。三楼太高,就无从考证了。大约是更私密或更高层次人的场所吧。
再往前去,是一座二层的小楼,却是平顶,下多廊柱,廊檐上俱是各种植物的绘画,白、绿相间,清郁可人。上边一层也是廊柱扩了一个回廊,然后往里才是穹形雕花的木窗。影影绰绰地可见里面人来人往。问了旁边的人才知道原来是一家高卢人的货行。探春不由来了兴致,便拉着侍书走了进去。接待他们的倒是一个大夏朝的人,见进来的人衣饰不俗,小二也不敢怠慢。殷勤地向两人推荐着店里的货物。
探春一眼就看上了两只银鎏金,珊瑚翠掐丝珐琅的长羽毛的小鸟。两只小鸟灵活有致,羽毛是鲜亮的蓝色,一个侧身左顾,一个婉转右盼。倒是一对情侣。待问过价钱,却有一百两银子之多,探春也不由得有些咋舌。便放下继续看下去,有锡制的酒壶、花瓶并其他一些日常用器。也都价值不菲。再往后,是几幅画,却完全不同于大夏朝的风格。好象是在一个很厚的布上用层层的色彩堆积出来的,远看很真切,近观却不怎么讨喜。并没有装裱,就那么凌乱地堆着,可见买的人应该不多。也有一些纯银打制的器皿和首饰。大多是敞口的容器,上面雕刻的是一些动植物,线条流畅、样式优美、华丽严谨,生活气息浓郁。还有就是木头彩绘的小动物,有一套三只,大小不一的猫,有翘着一只脚的胖胖的十分有趣的小娃娃,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猫头鹰。还有一些色彩艳丽的大块的披肩。这些价钱倒还使得,探春挑了几块披肩,又将那三只布满花纹的可爱小猫抱在了怀里,终是舍不下那翠鸟,又将它拿了起来。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以全部一百两银子成交。
眼看天色渐晚,一行几人就折回了邑馆。在靖城的日子几乎就是这么过来的。四皇子和水溶除了负责探春的安全外,并不拘着她。和亲本来就是一个一去不知几时能返的事,何况一去靖城,就是匈奴之地了。再见故土也不知道是何日之事了,如何忍心约束着她。
然而这样的日子终究是短暂的,休整之后的送亲队伍别了大夏的这最后一座城池,往境外而去。道上逐渐地荒凉起来,除了一些笔直的胡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