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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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之女-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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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阳王不由失笑,然后正色道:“未尝不可。”
苏田挠挠头:“还是算了吧,三十年,在酒里面算不得资深,万一以后遇到一百年陈酿,我岂不是该下跪磕头,叫一声‘祖宗’?”
靖阳王不由笑起来,笑罢道:“这琼酥并非年岁越久远越好,三十年正是最好的时候,再放几年怕是入口会有些酸涩,过了四十年就没法入口了。”
苏田不解:“这是什么缘故?”
靖阳王看着她,沉吟片刻正色道:“我也并不知道。”
苏田一愣,忍不住笑着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嗔道:“那还装深沉来唬我!”
看着她宜喜宜嗔的模样,靖阳王一颗心轻轻跳动,笑意漾开。



☆、探视

二人喝了几杯,苏田兴致极高,笑嘻嘻问道:“怎么想起拿这两坛酒来,郡主府只怕也是很有些存货的。”
靖阳王深深看她一眼道:“记得你我相识之初,你曾说过要我请你喝酒,想来也是雅好此物。”
苏田细想片刻笑道:“我当时就这样涎皮赖脸吗?刚认识就硬是缠着人家要酒喝?“
靖阳王含笑不语。苏田抿口酒笑嘻嘻道:“能讨到这样的好酒也算值得!只是,美酒,鲜花,再有点音乐就更完美了!”
靖阳王点头道:“正是。”
一边吩咐侍从速速回王府将瑶波取来。
约摸半个时辰后,侍从将瑶波奉上,二人已经饭毕,用香茶漱过口,正在玉兰树下玩赏评品。
靖阳王净过双手,随意地盘膝坐在花树下,将瑶波置于膝头。
他仰面看向苏田,其时春风送暖,草木摇芳,玉兰花苾苾芬芬,铺天盖地,将二人笼在一片温香中,让人直欲醉去。
他不假思索,信手弹起一曲《女曰鸡鸣》 。
苏田只觉得乐声入耳,欢欣和美,缠绵悱恻,听得心中柔情涌动。她不知这曲调的名目,只是觉得心潮起伏,加上酒意上涌,忍不住一边叩着手指一边跟着哼唱。
一曲结束,靖阳王情致渐浓,一边凝视着苏田,一边又弹起《流光飞舞》。
苏田在午后的暖风中曛然欲醉,她仰面而歌:“半冷半暖秋天熨帖在你身边,静静看着流光飞舞,那风中一片片红叶 惹心中一片绵绵。半醉半醒之间再忍笑眼千千,就让我像云中飘雪,用冰清轻轻吻人脸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跟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想起那位多情的仓央嘉措。
他说,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
佛说: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跟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可以爱的人,是谁?
靖阳王以前并不知道这曲子还有与之匹配的歌词,此刻留心静听,不觉忆起首阳山如火如金的乌桕树,细雨霏霏中,朱漆窗棂推开,窗后露出明丽灿烂的笑脸。
心中一片宁谧欢畅,只觉得人生之乐,莫过于此。
苏田唱的兴起,索性踢掉足上丝履,踏着如毡细草,随乐声翩翩起舞。
她幼时学过几年古典舞蹈,以后又练习瑜伽,身姿柔软轻盈,虽说舞得并无章法,旋转,折腰,踢足,却别有一种随性自然的韵味。
四下不时有随风坠下的片片皎白花瓣,看着苏田欢笑着伸手去捉,靖阳王放下瑶波,起身,广袖飘飘,挥起春风如刃,在她身畔回旋腾挪间,树上花瓣纷落如雨。将坠未坠时,他双手一错,一扬,花瓣复又扶摇而起。
看着身周落花飞舞,苏田又惊又喜,不禁拍手欢笑不绝。靖阳王见她喜欢,正要催动内力,将周遭盛极将败的花瓣尽数震下,一回头间却见苏田头上银簪滑脱,一头青丝骤然如瀑散下。
苏田正在跳着拍手,长长的黑发被风卷起几缕拂上眼角,她赶紧眯起眼睛伸手去勾。
靖阳王心念一转,纵身跃起,身子斜斜掠过花枝,翻身落在苏田身边时,右手一伸,已经折了长长一支玉兰在手。
他将枝上多余的两三瓣叶芽掰去,含笑道:“用它挽发,试一试。”
苏田回头,眉头一挑,看着靖阳王温雅的笑颜,依言将头发挽起,刚要伸手去接花枝,靖阳王已经一手轻轻扶在她的额角,一手轻柔将玉兰穿过,稳稳将发髻固定好。
玉兰枝梗挺直,坚韧,与发簪相比倒也毫不逊色,初开的玉兰就在她发间吐露一腔温默的芬芳。
苏田突然觉得脖颈有些僵硬,一时有些不敢回头去看靖阳王的面庞。
看着苏田微垂的头,天鹅一样秀颀的颈,靖阳王无言,心却被幸福渴盼充填的满满当当。
似有似无的暧昧,伴着花香,充溢了这初春的花园。
靖阳王告辞时,已经是晚霞漫天。
将身体暗藏在阴影里,看着绚丽夕照映着靖阳王的脸,那张年轻的面庞这样秀雅温润;草熏风暖,将他一身竹香烘托的更加清爽沁人。而他的目光,若是用心细细看去,眸底似乎隐隐有缠绵不尽之意。
苏田的心一窒:薛瑛中所说,不会是真的吧?若是真的,自己竟然找他帮这样的忙。。。。。。
面上不由泛起红晕,讷讷半天,不发一言。
看着苏田万语千言凝于眸中,双颊如染胭脂,靖阳王心中激荡,向她一笑,沉声道:“你放心!”
苏田一时有点回不过味道,却直觉地低下了头。正要细想,靖阳王已经翻身上马,微笑道:“我要走了,你宽心保重。”
直到躺在床上,苏田也没整理明白自己近来凌乱的心情。
靖阳王,他对自己,真的是有心吗?
自己的初衷不过是利用靖阳王的身分,达到摆脱玉轻尘,不,是摆脱自己的心魔的目的,但如果靖阳王对自己真的有这样的心意,又该如何?
心中又酸又胀,还有一些迷惘和甜意。
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靖阳王对自己竟然。。。。。。
也不是全然不知吧,只是,心中有了另一个身影,双眼就遮上云翳般,将他关怀备至后掩藏的情意自然回避无视掉了。
这样一个男子,被他爱上,那是一种被欣赏的喜悦和幸福。这种心意,是不容践踏和辜负的。。。。。。
她咬着拳头深思:靖阳王无疑是温厚稳重,行止端方的。西方谚语说,要想清除田野里的杂草,就在这里种上庄稼。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是结束一段旧恋情的最好办法。靖阳王,他是这样出众的男子,又对自己有着好感,还能给自己带来安宁的生活,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她点点头:如果一切都是真的,这是最好的结果,任何一点都无可挑剔。
只是,为什么胸中有些憋闷?
她捶捶胸口,宽慰自己:只是如果,只是如果而已。或许,薛瑛中错了,杨思恂只是处于友情才这样百般相助。。。。。。
转而惊愕:为什么要这样宽慰自己?
难道心底竟有这样的期盼:只是分开,不曾拥有各自的情侣,那么,她和他,还不算干净彻底的结束?
怎么会有这样的奇怪念头?苏田低低自嘲的笑了一声,揉揉额角。
或许,这只是惯性,需要一点点时间来克服。
玉轻尘,他们根本从来不曾真正开始过。
而靖阳王,就算除去身份,地位,皮相这一切外在的东西,他的本质仍旧是那样值得思慕。无论古代现代,如他这样温雅细腻的男子都是一等一的佳偶良配。
当初自己不曾对他有过心动吗?就算只有一瞬,那一瞬的感觉总是无法抹杀,而且,爱情,也可因时间的浸润而渐渐滋生,厚重,醇浓。。。。。。
晨起,苏田发了一阵呆,四下乱转了一会儿,总觉得心头有些什么堵着一样,正彷徨间,一张洒脱不羁的笑脸浮上眼前。
薛瑛中!
苏田更衣上马,奔向紫竹别院。
无论他平时多么风流放荡,多么不稳妥,他总是能够让自己的心情变得轻松。
薛瑛中看着面前垂首侍立的灰衣男子,一手手指轻轻捻着一小撮白色粉末。半晌嘴角一抽,道:“是这样。。。。。。”
灰衣人点头道:“因为时间过去很久,她们手脚又放的干净,起初并不好查,所以才耽搁这么久。但此事已经查清,确是她们背后暗害,而非小姐本意。”
薛瑛中看着手中之物出神,良久才道:“下去吧。”
灰衣人躬身一礼,无声退出。
薛瑛中缓缓走到窗下,迎着日光,举起手中的物件,细细看着,轻笑一声:洛儿,她果然不曾毒害腹中的小小生命。。。。。。。洛儿,她还是爱着这个孩子的。。。。。。,如果不是遭人暗算,这个孩子平安降生,她和吴子凡,因这孩子,关系也会渐渐和缓,然后相敬如宾的生活着吧?随着孩子渐渐长大,随着吴子凡真情浸润,二人或许还会琴瑟和谐,恩爱渐浓。。。。。。
一种悲凉和苦涩暗生,就算是在暖阳下,依旧能感觉到身子一点点变冷。
薛瑛中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喜是哀。
但是,吴子凡终究是不信洛儿的!因为不信,所以误会,疏远,冷漠。伤了自己,也伤了洛儿。
苏田到了紫竹别院,门房因见过她与玉轻尘来过,直接笑着将她让进大门,招呼侍女带她去见二公子。
侍女带她进了薛瑛中所居长鹤轩门前抿嘴笑道:“二公子今儿早上说过,不许放人进来,请公子在偏厅稍等片刻,奴婢进去通传一声。”
苏田玩笑道:“你家二公子倒也好大架子!”
侍女知道她是国师府的贵客,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赶紧道:“若是公子愿意,就请随奴婢一起过来。料想二公子所说的,必定是旁的不相干的人。”
苏田也不客气,就真的随着侍女进了门。
待看到面无表情静静凭窗而立的薛瑛中,苏田先笑着打招呼:“薛兄,是我。”
薛瑛中恍若未闻。侍女见自家二公子并不说什么,知道必然是肯见眼前这位苏公子的,一边施了一礼退下,一边却暗暗纳罕:二公子今日这是怎么了,脸上像罩了一层寒霜一样!
她心中不禁有些紧张,脚下紧走两步离开。虽然二公子平素和气,一旦有这样的表情时通常都表示着他的心情极度不好,等闲还是不去招惹为妙。
苏田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几步冲进门,上下端详着薛瑛中:“你怎么了?!”
薛瑛中面色有些苍白,双目微微涣散,似乎没有焦点一样,扶着窗棂的手在微微颤抖,另一只手按在胸前,胸口深深起伏。
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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