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碧成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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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碧成朱-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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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夫人三十多岁,与太后只有三分相似。主要是脸型不同,太后是鹅蛋脸,她是方脸,疏眉凤眼,穿一身青地大折枝襦裙,悲翠头面,看打扮果然是不喜奢华。 
 
四位姑娘起来见礼,符夫人一一看过去,及待见到身着石榴裙的阮碧,眉心几不可见的蹙了蹙。 
 
见过礼后,重新落座。 
 
符夫人带着笑,一个个地说话。 
 
先问韩露:“听说前阵子镇国公夫人病了,可好点了?” 
 
随后问谢明珠:“上回在宫里,贵妃娘娘说,你现在在学琴?” 
 
问二姑娘:“你送给太后那幅画,只用黄梅挑花,是怎么想出来的?” 
 
二姑娘斜睨阮碧一眼,心虚地说:“也是绣着玩的,后来觉得不错,便想送给太后。” 
 
符夫人赞许地说:“真是兰心蕙质。” 
 
最后跟阮碧:“原来你就是紫英真人的弟子,长公主说过你。” 
 
这话说的很不好接,阮碧只好说:“长公主对我甚是照顾。” 
 
又说了一会儿话,符夫人站起来,说:“静宜,你带姐姐们去赏菊吧。” 
 
顾静宜早坐不住了,听到这话,欢喜地点点头,带着四位姑娘出了客厅,往后花园走去。一干人分成几批,二姑娘和顾静宜带着丫鬟走在前面,谢明珠和韩露带着丫鬟走在中间,阮碧带着秀芝走在最后。没走多步,韩露转头看她的裙子一眼,笑着说:“五姑娘这裙子是谁做的?当真是好看。” 
 
“是我家四姐姐。” 
 
“早就听说过阮四姑娘擅长刺绣,没想到做衣服也是这么拿手。” 
 
谢明珠颇有点不服气,说:“也不过尔尔,上回我进宫里,我姐姐穿的那条裙子才叫好看。” 
 
阮碧笑了笑,说:“我四姐姐的手艺如何敢跟宫里御绣房比呢?” 
 
谢明珠一口气顺点,看阮碧一眼,颇有点算你识相的意思。 
 
菊圃并没有多远,非常大的一片,有不少名品种,各有各有妍态,有一半开花,另有一半才结着花萼。阮碧在从前看多了,倒不怎么稀罕,跟在后头,听着四位姑娘吱吱喳喳地说着这盆如何名贵、那盆如何稀罕,渐渐有点出神。 
 
忽然听到顾静宜大声地说:“自然是春水绿波最好,我表哥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品种。” 
 
其他三位姑娘愣了愣,都知道顾静宜是姨娘所出,那她表哥是谁呀?谢明珠犹豫着问:“你说的是晋王?” 
 
顾静宜说:“自然是他了。春水绿波最难培育,一不留神,颜色过深或是过浅,唯有绿如春水,才稀罕。” 
 
二姑娘忽然想起阮碧书案上的菊花,诧异地抬头看她一眼,说:“说到春水绿波,我倒想起来,我家五妹妹案头就摆着一盆。” 
 
顾静宜欢喜,一下子跳过来,说:“五姐姐,你是不是真的有呀?可否让给我,我拿去送表哥。” 
 
阮碧想了想,为难地说:“这也是别人送我的。” 
 
顾静宜失望地“哦”了一声。 
 
二姑娘皱眉看着阮碧,暗想,究竟是谁送她这么名贵的花? 

第58章唇枪舌箭

菊圃中间,有个方方正正的小茅亭,木质梁柱,覆着茅草,颇有点“天然去雕饰”的山野之趣。下人早把茅亭打扫的干干净净,美人靠上靠背、引枕一应俱全,正中间摆着一张矮矮的四方几子,上面搁着全套的茶具,后面铺着席子。 
 
一个小丫鬟蹲在茅亭外,用泥炉烧水。等水烧开,顾静宜招呼大家进茅亭稍坐,亲自给大家泡茶,手法娴熟,动作优雅。与她一比较,阮碧就觉得自己真不象个大家闺秀,除了写字,其他都是拿不出手的。 
 
泡好茶,侍立的小丫鬟们用茶盘分别端给其他姑娘。顾静宜笑呵呵地说:“这是我去年亲手采制烘炒的菊花茶,各位姐姐请品品。” 
 
二姑娘揭起茶杯,只是几朵菊花在水里舒展开,果然是粲粲黄金裙,赏心悦目,芳香扑鼻,连声赞好:“没想到静宜还会亲手制茶,光这一份心思,便雅致至极,不亚于五柳先生。” 
 
听到这番话,顾静宜笑弯了眼眉。 
 
韩露浅啜一口,说:“果然是口齿噙香,可比外面卖的贡菊强。” 
 
谢明珠连声附和:“是呀是呀,果然是好茶,静宜妹妹,等一下可记得给我一罐,我娘这阵子上火,天天喝菊花茶。” 
 
“是,明珠姐姐。” 
 
谢明珠环顾四周,又感慨地说:“今日咱们坐在菊园里,品着菊花茶,也算是做一回雅客文士了。” 
 
韩露抿嘴笑着说:“瞧明珠说的,咱们虽非文士,却一直是雅客呢。” 
 
“是我说错,是我说错,便罚我喝光这一杯菊花茶吧。” 
 
大家都笑了。 
 
笑罢,顾静宜见阮碧一直没有说话,眨巴着眼睛问:“五姐姐不说话,可是不合你心意?” 
 
阮碧指着菊园,说:“盛景当前,好茶在手,我心里便是千言万语,也忘光了。” 
 
大家顺着她手指看过去,只见浅金色的阳光照着满园黄花,疏枝斜斜,不尽风流。 
 
片刻,秋风送爽,满园颤颤巍巍。 
 
茅亭里,姑娘们的衣衫也跟着飘飞,阮碧的石榴裙将一干人的眼睛都夺走了。 
 
顾静宜上上下下连看几眼,说:“五姐姐这身衣服谁做的?当真好看。” 
 
“是我家四姐姐绣的,你见过她的。” 
 
顾静宜对四姑娘却没有印象了,拼命想了一会儿,摇头说:“不记得了。”看看阮碧的裙子,艳羡地说,“当真美极了,改日五姐姐带她过我们府里来坐可好?我想当面向她请教。” 
 
阮碧还没有说话,谢明珠抢着说:“静宜妹妹,何必舍近求远呢?阮四姑娘刺绣确实好……”眼波一转,看着二姑娘,眼神里含着二分探究八分怀疑,“但是阮二姑娘也不遑多让呀,绣画都能让太后赞不绝口。” 
 
二姑娘正在喝茶,没想到话题忽然扯到自己身上,且是自己最心虚的话题,顿时呛住了,扯住手绢掩着嘴巴咳着。 
 
阮碧心里一惊,是喽,别人不知道二姑娘刺绣水平,但是谢明珠和韩露是她从前闺蜜,无所不谈,自然知道她水平。 
 
“对了,阮二姐姐,我方才就想问你来着。”顾静宜说,“我听母亲说那幅绣画栩栩如生,妙不可言,你是怎么绣出来的?” 
 
谢明珠不怀好意地跟着附和:“是呀,绮儿,你是怎么绣出来的?” 
 
二姑娘脸色微白,说:“刺绣还能怎么做?一针一线绣出来了。” 
 
谢明珠又问:“从前你的水平也就是绣绣荷包,什么时候学了这么高超的技术?” 
 
二姑娘说:“母亲原本就请天工绣房的人教过我们,只是我从前懒,不愿意绣,最近呆在家里,天天练的。” 
 
“绮儿几时练的?上回紫英真人收五姑娘为徒的时候,我还去你院子里坐过,不曾听说过。” 
 
心虚的二姑娘已经慢慢镇定下来,想起自己被谢家拒亲这桩事,心里有火,没好声色地说:“你是何许人?因何要告诉你?” 
 
这句话刺着谢明珠,挑挑眉,也不客气地说:“为何不敢告诉我?是否因为见不得人?” 
 
二姑娘霍然起身,柳眉横竖,问:“你什么意思?” 
 
谢明珠冷哼一声,说:“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我眼睛里揉不进沙子,最讨厌弄虚作假的人,一见到便想着剥了她的皮下来。” 
 
韩露站起来,拉着二姑娘说:“绮儿,你别激动,明珠听说你的绣画得了太后的欢喜,心里好奇而已。其实我心里也很好奇,跟你认识这么久,知道你写得一手好字,会弹琴能做诗,却当真不知道你还擅长刺绣。不仅擅长,据说,还别出心裁,太后一见欢喜异常。”好象是打圆场,其实不过是为谢明珠助威。 
 
顾静宜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睁大眼睛,黑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 
 
二姑娘甩开韩露的手,冷笑着说:“你们无非是看我得到太后的欢喜,心里不爽罢了。” 
 
阮碧蹙眉,心想,二姐姐呀二姐姐,虽然这是事实,也不能当着大伙的面说出来,这样子那两个还能善干罢休吗? 
 
果然,韩露冷了脸,说:“能得太后喜欢自然是好的,但也要看是怎么来的。” 
 
谢明珠也是勃然变色,说:“呸,我且问你,你几时开始绣的?” 
 
“两个月前。” 
 
谢明珠又问:“我听说那图有半人高,色彩鲜艳,配色繁琐,便是高手,也至少得三个月,你二个月就能绣出来?” 
 
刺绣这回事,二姑娘本来就心里没底,硬着头皮说:“我说二个月,便是二个月,你不信与我何关。” 
 
茅亭外一个身着灰色绉绸衣衫的体面老嬷嬷轻咳一声,又冲顾静宜使个眼色,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主人身份,有必要维持宾主融洽。但她那里劝过架,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小声地说:“两位姐姐,有话好好说,勿要动气。” 
 
声如蚊叫,二姑娘和谢明珠都已经上了火,如何听得进去。 
 
谢明珠又说:“既然如此,你便说说总共用了多少种颜色吧?” 
 
阮碧飞快地转动着脑筋,谢明珠粗心大意,这回却从刺绣时间问到用色,步步紧逼,分明有人调教过的。今日之事若是能让她信服还好,若不能令她信服,后患怕是无穷。阮碧虽然讨厌阮府,但目前它还是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可不能成别人的靶子。当即抢在二姑娘面前说:“是二十三种。”见谢明珠一干人诧异地看着自己,又说,“我帮二姐姐一起分的线。” 
 
二姑娘和阮碧的关系,谢明珠清楚,自然不相信,冷笑着说:“是帮你二姐姐分线,还是帮你四姐姐分线呀?五姑娘,你可搞清楚了?” 
 
阮碧也不客气了,冷冷地说:“我说的一清二楚,若是谢姑娘没听清楚,最好让郎中检查一下耳朵。” 
 
谢明珠被她气的脸发白,说:“你这个蠢猪,还护着她,你都不知道她如何说你。” 
 
这句话把茅亭里一干人都惊着,要知道大家闺秀,骂人是不能带脏字的,而且她又是在别人府里骂另一个闺秀。茅亭外着着的灰衣嬷嬷皱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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