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碧成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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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碧成朱-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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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米饭、一双乌木镶金筷子,一盅雪花乌梅酒和四碟菜,分别是清蒸九节虾、金不换(三七)炒海瓜子、酒醉生蚝、羊肉瓠羹。

除了羊肉瓠羹,居然都是要去壳的。

阮碧心里暗笑,又看墙角站着的青衣仆妇,果然她正在仔细观察姑娘们的用膳礼义。

大多数姑娘都跟四姑娘一样,怕在侯府失仪,来之前都吃过东西垫肚子,所以都不饿。略微动几筷子,就说吃饱了。阮碧则毫不客气地吃个净光,京城地处内陆,她可是好久没有吃过海鲜了。

四姑娘在桌底连扯几下她的袖子,见她不理不睬,也就随便她了。

用过饭后,丫鬟们又上了茶,大家吃完茶,三三两两离开花厅,沿着荷塘旁边碎石路款款走着,说说笑笑。荷塘很大,荷叶田田,荷花娉婷,风吹过时候,荷叶伏低,露出下面脉脉流水,与碧蓝天宇相映成辉。

微微的风又吹着诸位姑娘的衣衫飘飞,一路迤逦不绝,风流明媚,非言词能形容。好象是人进入了画里面,又好象是画里的人成了精。

阮碧不由地想起一句诗: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到二姑娘在唤自己:“五妹妹,快过来。”

阮碧抬头一眼,只见二姑娘站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冲自己招手,她的身边是谢明珠、沈媜、还有两个姑娘……她们都看着她,除了沈媜,其他人的神情里都带着一点异常的兴奋。

阮碧心思微转,隐隐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想要转身离开已是不可能,只得慢慢走过去。走到凉亭边,谢明珠一把拉住她,亲热地对沈媜说:“沈姑娘,其他人你可以不用认识,但这个人你一定要认识。”

沈媜微怔,脸上挂着微笑看着阮碧,问:“这位姐姐是?”

“这位京西阮府文孝公的孙女,阮碧。”

(原来写的全废掉了,这现写的,有点少,额~)


第二卷 步步为赢 第14章 白果树王
“这位是京西阮府文孝公的孙女,阮碧。”

谢明珠说完,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媜。

沈媜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却依然脸带微笑地说:“原来也姓阮,方才那位是阮二姑娘,那这位就是阮五姑娘了……”

谢明珠愣了愣,阮府和沈府的过往在京城世家里不是什么秘密,她以为沈媜会知道,才特意拉了阮碧过来下她的面子,却没有想到她好象根本就不知道。

沈媜又好奇地问:“谢姑娘,你说其他人可以不认识,阮五姑娘必须要认识,可是有什么原因?”

谢明珠和二姑娘互相看了一眼,倒底都是闺阁千金,皮里阳秋地玩一下小阴谋可以,却不能失掉身份。当即,二姑娘正色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原因,便是我家五妹妹久仰沈姑娘的大名,有心想结识,明珠豪爽,说包在她身上。”

沈媜微微红了脸说:“哪有什么大名?姐姐们不要说笑了。”

二姑娘轻推阮碧一下,半真半假地说:“天天听你念叨,怎么当真见到了,又成木头人了?”

阮碧笑呵呵地说:“该说的都让姐姐们说了,我只好做个木头应个景,要怪就怪姐姐们嘴巴太巧了。”

旁边站着的另一位姑娘听到这话,“咦”了一声,仔细地看着阮碧。

阮碧看看她,正是那个说欠着谢明珠一盆魏紫的姑娘,细眉圆眼,也不知道她是谁,便颔首一笑。那个姑娘就更加诧异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绮妹妹,你们五姑娘怎么跟从前不一样了。”

这话可不只一个人说了,二姑娘心里一动,转眸看着阮碧。

阮碧笑了笑说:“姐姐们,今日来可是为了赏荷,不是为了赏人,再说要赏人,也要赏沈姑娘才是,看着我作什么?我可不陪你们,白白辜负了眼前好景。”说罢,行个礼就退出凉亭,听得那个“魏紫”又吃惊地说:“她几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沿着曲廊走了十来步,听到后面有个柔美声音响起:“阮五姑娘,请等等我”

阮碧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沈媜,她走着有点急,却更显衣袂飘飘,似乎整个人马上就要飞起来了。

“沈姑娘叫我有何事?”

沈媜看着阮碧沉吟片刻,问:“五姑娘……方才她们是何意?为何一定要介绍你与我认识?我们之间是否有什么渊源?”

“方才我家二姐姐不是告诉你了?”

沈媜笑了起来,说:“阮五姑娘何必也拿这些虚言搪塞我呢?”

阮碧说:“我要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那沈姑娘信吗?”

沈媜看着她,微微疑惑。

阮碧向她行了个礼,带着秀芝扬长而去。虽然这个沈媜貌似性情不错,但是她们俩的出身注定不可能成为朋友的,阮碧也不想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沿着水上曲廊漫步走着,微风吹来,身前身后身左身右的荷花荷叶都摇曳不停,碧色如浪连绵不绝,阮碧只觉得心里一片飒爽,什么嫡女庶女,什么侯府世家,什么营营碌碌,什么勾心斗角,全是浮云一片。

秀芝感叹地说:“姑娘,要是我们日日住在这里多好。”

阮碧笑着说:“我是没指望的,你若是想,我便去求谢姑娘,让你留在她身边。”

秀芝知道她说笑,笑答:“好呀,呆会儿姑娘可要记着了。”

临着正午,阳光有点晒,阮碧微微汗出,说:“走吧,咱们还是去找个阴凉的地方先歇会儿吧。”

秀芝眼波一转,说:“姑娘,咱们去看看白果树王呀?”

阮碧怔了怔,问:“什么白果树王?”

“我娘说的,就在荷塘的西边,有一棵白果树王,有一千年了,都成了精了,据说对着它许的愿望都会实现……”

阮碧越听越纳闷,问:“你娘怎么知道的?”

“从前我娘在梁王府里当过几年的厨娘,后来她怀了我哥后,就辞了差事。她从小就跟我说梁王府有多美多好,那个时候我就想着长大后也要去梁王府当差……再后来,梁王没了,府也封了,我还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了,没想到姑娘带我来了。”

阮碧想了想,后花园是清过场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倒是跟二姑娘她们呆在一起,容易出事。“那好吧,咱们也去许个愿。”

一路往西,出荷塘曲廊,岸边一排杨柳依依。柳树后面,穿过一条碎石花径,是假山修竹,几排蔷薇架,枝叶葳蕤,花开如锦。再远点,便是不高的灌木,后面隐隐露出楼宇的飞檐和粉墙,不要说上千年的白果树王,便是连棵白果树苗都没有。

“秀芝,白果树王呢?”

秀芝也纳闷,说:“姑娘,我也不知道。”

两人沿着花架慢慢地找着,忽然听到有个低沉的男声传来:“谁在哪里?”

阮碧和秀芝连忙停住脚步,又听到一个喑哑的女声响起:“晋王。”

男声诧异地问:“万姑姑,你怎么在这里?”

女声说:“我奉贵妃之命到侯府小住,教习谢二姑娘礼仪。方才听说晋王来了,却又不让人跟着,便猜你来此处了。”

男声沉默片刻,问:“白果树王是什么时候砍的?”

“五年前封府那日便砍掉了。”

男声冷笑数声,说:“倒跟一棵树过不去了。”

“既然只是一棵树,晋王又何必耿怀?”

“便是王叔当真把大哥的尸骸埋在此处又如何?大哥全家赐死,白王还能变成皇不成?”

“晋王。”女声略微提高声音,“官家是你一母同胞的嫡亲兄长,神灵之说,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若当真有神灵,当年我在这里许的愿,便是兄弟和睦,萧墙无祸,为何如今大哥和王叔死、二哥软禁、四哥贬为庶民、七弟疯……”说到最后男声渐渐地哽咽了,又沉默良久,说,“万姑姑,你去吧,容我在这里站一会儿。”

女声沉默一会儿,说:“晋王,今日府里邀请各府闺秀在这里赏荷,若是碰上,易生误会……”

男声说:“知道了。”

“那,奴婢告辞了。”

一个脚步声渐渐远去。

阮碧也想走,又怕惊动晋王,只好站着。

过一会儿,隐隐有呜咽声传来,十分压抑。却也只是一会儿,那呜咽声便消失了,跟着脚步声远去。阮碧探出头,只看到一个穿着紫袍的高大背影消失在蔷薇架后。

秀芝吁出一口气说:“姑娘,咱们赶紧走吧。”

阮碧点点头,刚拉着秀芝走到碎石路上,一阵笑语声随风吹了过来。只见十来个姑娘,三三两两地往这边走来,当先的正是谢明珠和二姑娘。看到阮碧,二姑娘怔了怔,说:“你动作倒快,明明拉在我们后面,怎么又赶在前面了?”

阮碧迎上去问:“二姐姐,这是要去哪里?”

到现在她还没有搞明白,二姑娘死活拽着自己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走的累了,要到前面的蔷薇院打会儿叶子牌,你也来吧。”二姑娘难得的口气和善,说边拉着阮碧的手,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又让阮碧惊了一下。转头看她,她也在看她,目光里充满探究。

穿过犹如迷宫般的蔷薇花架,七转八拐,一个小巧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这是个回字型的小院落,坐北朝南的三间是花厅,木质地板,摆着小矮几,东西厢房,摆着好多贵妃榻,都用屏风隔着。看来这个院落就是供客人玩累了小憩的地方,果然,谢明珠说:“若是困了乏了,便去厢房里歇一会儿,若是想玩叶子牌的,就到厅堂里。”

二姑娘拉着阮碧说:“你也来玩一会儿吧。”

阮碧说:“不了,二姐姐,我乏的很,先歇会儿。”

二姑娘也不强迫她,带着秀云,和谢明珠等人兴致勃勃地进了厅堂。

阮碧带着秀芝进厢房睡下没多久,便被厅堂里传来的笑语声吵醒了。又躺了一会儿,睡不着,只好起来,到厅堂看了一眼。厅堂里开了四桌,似是赌钱的,各人的桌子前面都摆着铜钱。

谢明珠、二姑娘、沈媜、“魏紫”同坐一桌,谢明珠满脸笑容,面前一堆铜钱,而二姑娘桌前却是空空如一,脸色灰暗,看来是输的很惨。

至于其他几桌,输的多数都上了脸,或是沉默,或是皱眉,特别有一个输得脸红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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