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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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者-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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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知道,那早早和晚晚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历史遗留问题,他关允不解决,你绝对没辙。还瞪我,来不来一副你弄死我我都开心的样子,他会用心对你才怪。”

“他说他和孙莉不会复婚。”

“他还说过他会再结婚——这两句话加在一起,也不等于他要娶你。明白吗?他放了个屁不代表他想拉屎,闻着臭味就忘乎所以了那是你傻。做人不能太想当然,你怎么能不知道这个理儿?”

狄双羽玩着手指,两眼直勾勾望向窗外,“又下上了,北京今年雪真厚。”

小云云“咦”了一声冲向窗口去看雪。

吴云葭泄气,“再下几场就把你埋了。”

☆、26关于愁嫁

… …

关于愁嫁

关允问我:你很担心嫁不出去吗?

我说不会。心里却在想:如果你都不想要我,我有什么理由不担心呢?

是因为我说最怕结婚了;你才跟我在一起的吧?其实我就是知道你是这样;才说怕结婚。

这鸡和蛋的纠结……

你总是说我弱。总是被说;总是被说,迷路的时候;我都不敢向你问路。

女人在喜欢的人面前;不是都故作无知小鸟依人吗?怎么被你笑着说笨蛋时,我会那么难堪呢?

可能因为我真的太二了吧。

在一起已经一百多天了。笑;感觉那么久了;原来才刚刚一百天。

也难怪,就连你看着我时想什么;我都猜不懂。

2010年1月28日

狄双羽在这城市混了有些年头;这一年雪下最厚;难得是气温也够低,除了撒有融雪剂的马路,大部分的雪都积留了下来。只是脏。

才过2008,黄沙马上就袭卷旋回。北京的空气没救了。而她和很多人一样,不可自拔地习惯了这恶劣的环境。

回到家的小峰来电话说,家里的雪也很大,接连数日地下,天一放晴就变得很好看:晴空的明蓝耀眼,针叶林墨绿优雅,积雪素白冷艳,间或露出土壤黝黑,肥硕的建筑五颜六色……那个东北边陲小镇的冬天繁华活跃,狄双羽已经很久没回去过。

易小峰说:“快过年了,小小,妈做了好多打糕,绝对比驴打滚好吃,黄豆粉超级甜。”

狄双羽笑他,“你超级夸张。”

“我超级想你。”

“那怎么办,过完年不要回悉尼了。”

“嗯。”

“……”

“爸妈都不愿跟我过去,他们年纪越来越大了,不在身边,我不放心。”

“小峰你长大了。”这话她说了无数次,唯独这一次说到自己眼眶微热。

“所以真的可以照顾一个家,你累了就回来,随时。”

“别给我退路,丧失斗志怎么办。”

“你要斗志干什么呢?只会让我和妈心疼。”

“妈才不会像你这么说。”

“可她就是这么想的,我知道。”

“罗嗦,呵呵,还是回澳大利亚去吧,中文不好的时候你没这么多话的。”

“他对你好不好,小小?”

听到这突出其来的一问时,狄双羽正走出写字楼的旋转门,身体搁于寒风中,非常突兀地打了个摆子。她说:“不算太好。”

冷风侵进鼻腔,刺激人想要流泪。

前方马路边临时泊靠的黑色轿车打着警示灯,闪烁于雾霾里如目光游离。狄双羽才走近,车窗落下,一星细火被抛出来,落在雪里溅起小股白气——是支烧到头的烟蒂。

关允并无不耐表情,可明显已等了些时辰。

对于他比预定时间早出现,狄双羽稍感意外,“到了怎么不给我电话。”

“原以为下雪会塞车,没想到一路开过来还挺顺的。”他笑着系上安全带,又念叨某些人说过,男人等女人是天经地义。

她斜睨他,“话是我说的,看你似乎颇有微词的样子。”

“我就长一副挑衅相,羽总别多心啊。”

狄双羽忍不住道:“你刚抽的是毒烟儿吧,神智不清的。哦对了,”低头从背包里翻出几盒香烟,“早上收拾包发现的,好像是那天穆权给的。”

他瞥了一眼,“你留着抽吧。”

“别啊,人家送你的。”

“这个不值钱,那两包金嘴的我当天就消化了。”

狄双羽撇嘴,“您抽的是钱……”

关允掀唇角笑笑,“是情意。你不是说了吗,人家送我的。”

“真矫情~情意要看过滤嘴什么色儿的吗?”

“说实话,烟啊我是根本抽不出好赖,不过情意很重要。我这人缺乏安全感,一辈子都在寻找溺爱。”

狄双羽愕然,“今天‘一路畅通’聊的是文艺话题?”

他无奈摇头,“谁有你文艺,情感作家?今天不忙吗,没到下班点就溜出来。”

“忙得要死,想了一整天年会节目!我们领导太草率了,攸关部门文化水平展示的头等大事,丫扔个鞋就决定了。”

“让你表演节目?表演什么,跆拳道?”

“跆拳道得让柏林上台跟我对打,哈哈,有福同享么!我策划了个芭蕾舞剧目,全班抬,一个都不能少。”

“芭蕾?”这个穿着比跆拳道诱人的项目明显更吸引关允,“晚上给向公子跳一曲吧,安抚下他那颗远离自由的心。”

狄双羽凛然道:“只卖身不卖艺。”

关允劝她,“肯定还是艺值钱。”

“还不都是卖的。”狄双羽噗哧发笑,“人家向公子就不同了,从此踏入政界。”

向阳被开除了。他自己不肯辞职,向老爷子直接电话给容昱,容昱说一句这孩子表现不错,就把这尊小神送出了瑞驰。向阳特别郁闷,不是对瑞驰有多热爱,而是对自己接下来将要从事的工作极其抗拒。

向家公子三人,向阳老幺,老爷子对他一直给予散放政策,向阳也真不含糊,在这片自由的原野上驰骋数年,大祸不闯,小祸不断,最终是颗粒无收。眼瞅着另外两枝都开花结籽,幺子还完全不立事,成天在园子里跟一群狗疯跑,老太太急了,再这么下去连媳妇儿都说不上。老爷子起先觉得向阳在容昱手底下混得也还凑和,能喂活自己,更略有盈余搭济农庄。但孩子妈感觉这么大个小伙子了还给人打工,清闲有余,体面不足。老两口一商量,疏通了几节关系,把向阳送进了某部委办公大楼去做实习生。经办人承诺翻过了年春暖花开,准能挂上个编制,保他有充裕皇粮吃到膘肥体壮,养起美娇娘。

未来都构画成如斯美景了,老爷子也坚定地取消了散放政策,把儿子送进养份优渥的大棚里栽培。

向老夫人笑逐颜开。

向阳只差诈死以对。

狄双羽和关允在KTV楼下找车位费了些时间,推开包厢门,只看到穆权跟服务生点酒,小吕掐着麦克在唱一首深沉似井的情歌,愣没瞧见向阳。走进去才在小吧台后面发现一道人影,垂头耷肩的吸着烟。相视一眼,关允微动下颌示意狄双羽上前,狄双羽清了清嗓子,“哈罗,公务员!”

音量比拿着麦克的都高,小吕直接唱不下去了,穆权笑喷,把服务生吓一跳。关允也没绷住,低头直咧嘴。反倒是向阳本人,不知是尚未习惯这称呼,还是走神得厉害,完全没听清内容,只道有人进来,抬头凝了凝神,“哦,狄姐。”

幸不辱命,活的。狄双羽向关允打个V型手势,转身走到小吧台前,坐到向阳对面,劈手夺了他的烟卷,“别抽了,越抽越干巴。”

向阳一张茄子脸,还是被霜打过的那种,望向狄双羽的眼神满是愁苦,“狄姐,老容把我开了。”

嗬,说得真轻松。“是啊,这么着就把咱们扫地出门了,亏得跟了两年,丫做事太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骂得太投入,向阳都忍不住想替容昱辩解了,“当然这事儿也确实不是老容管得了的。”

“他好歹挣扎一下对不对?二话不说就给办离职……工资结清了没有?”

向阳快哭了,“狄姐……”

狄双羽当下拍了桌子,“没结?!”一副要给他作主讨要的架势。

向阳连忙安抚,“结了结了,还给多补了俩月的,说是过节费。”

狄双羽点头,“结了就行,管它过节费还是过夜费。”

向阳痛不欲生,“我宁可出去赚过夜费也不想到机关上班。”

狄双羽自己也是这想法,嘴上却劝他做人要务实,“都这岁数了没什么行情的。”

向阳叹气,“薄利多销呗。”

“至于那么苦逼吗?”狄双羽掏掏耳朵,“看开点,搞不好哪天你发达了,我们就有了个当官儿的朋友,以后撞人了也可以说,‘我哥们儿是向阳’。”

“我有那本事?我就不是当官儿的料。”

“这活儿一般还真就是些边角料干的,不会别的啊,只好当官儿。”

“……姐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你要想从了,那就得拿这个说法安慰自己。”

向阳眼皮一跳,“要是不从呢?”

“要是想反……哎哟!”后脑勺挨了警告的一巴掌,夸张呼痛。

偷袭者挨着她坐下,“策反呢?”

狄双羽身子一矮,心虚道:“小孩聊天大人别掺和。”

“就是就是。”向阳也挥手驱逐关允大人,“你边儿去。您说,狄姐。”

狄双羽犹豫了一下,“对不起,关允。”姆指比比向阳热切的脸,“我实在无法抗拒粉丝这种祈祷的目光。”

关允忍着笑,倒也好奇了,向来不按套路出牌的狄双羽,能给疯狂仰慕她的粉丝想出什么妙方异术。

狄双羽只是提了个常识性的问题,“你知道什么叫‘剥夺政治权利’吗?”

向阳一脸的麻花劲儿。

关允可没被绕晕,“还是去唱歌吧你。”

“干嘛呀?”向阳对关允赶人的行为挺不满意的,“我们这正聊得如火如荼呢。”

“你没聊得欲死欲仙啊!”关允鄙视地瞪他,他算看出来了,这小子一下岗,立马就不认领导,现在没人能撼动狄双羽在他心中的偶像地位。

狄双羽窃笑。

关允无语,“还挺美,你这是在教唆犯罪。”

向阳听他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得犯到什么程度才能被剥夺政治权利?”

狄双羽目色纯良,“取决你个人悟性。”开玩笑,回答这种问题才真正是教唆犯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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