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乐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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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乐无穷-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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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芝又羞又气,赶紧擦手:“呸呸呸!沐乘风你这个混蛋!”
“哪里混蛋?”
沐乘风忽然走了进来,双手端着一盆热水,蒸蒸白汽往上升腾,他俊美的脸在雾中犹如画中神仙,完美得仿佛失去真实。
左芝这时候可没心情害羞,指着红肿琼室就怨道:“你自己瞧!”
倒是沐乘风闻言面浮红热,他默默过来坐下,把帕子在热水中浸湿,捞出来拧干多余的水,去给左芝擦拭。
“轻点儿轻点儿!”
破了皮的地方接触到热烫,痛得左芝拿手去拧沐乘风耳朵。沐乘风不躲不避,任她揪着,仔细为她揩去那些残污。洗干净后,他帮左芝把头发里夹杂的草杆子都挑了出来,这才用衣裳裹住她,抱起她回了寝房。
熬得浓稠软糯的米粥配上两个爽口小菜,左芝吸里咕噜吃个精光,吃完后她打着哈欠想继续睡觉,沐乘风却撩开了她的衣襟。
左芝吓得瞌睡都醒了,死命捂住领口:“怎么还要来嘛!走开走开……”
沐乘风不听,执意把她剥得光溜溜的,手指慢慢摩挲过她身上每寸肌肤,寻找着什么。她从小娇养,皮肤细滑白腻,所以他很容易就在手臂和背部找到几个不起眼的小红疹。
“痒还是疼?”沐乘风按了按疹印,左芝摇头,心情顿时变得沮丧,“不疼,就是痒得难受。”说罢她便想用手去挠,沐乘风一把按住,道:“不许抓,破了皮会更糟,忍着。”
左芝瘪着嘴眼泪汪汪,可怜兮兮道:“好痒……我难受,木头。”
沐乘风把她搂入怀中,安慰道:“稍微忍一下,我会治好你的。”他捧起她的脸,眸色专注而炽热,“乖一点,听话?”
左芝吸吸鼻子,使劲点头:“嗯!”她忍着难熬的痒意,紧紧抱住沐乘风,依偎着坚实的怀抱,就像小舟身处最安全的港湾。 
丁思集送来东西,沐乘风闭关一般,待在老屋里翻书找方子,每日熬药给左芝喝。这些方子都会保留下来拿给丁思集过目,再让他按着抓药熬给土地庙里的患病乞儿服下。
时疫似乎得到了控制,来来去去几番,听丁思集说乞儿情况好转不少。不过沐乘风还是忧心忡忡,因为左芝尽管没有腹泻呕吐的症状,身上的红疹却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如今脸颊上都布满桃花红斑。
“哇——”
这天早晨左芝洗脸,从一盆水的倒影中看见自己可怕的面容,顿时大哭起来:“我变丑八怪了,难看死了!”
沐乘风翻书彻夜未眠,闻声急忙出来,看见左芝蹲在柿子树下哭得稀里哗啦,木盆打翻在脚边,裙摆都湿透了。
他走近想去抱她起来,左芝赶紧双手捂脸,怯怕地躲着他:“木头别过来,呜,我好丑……”她偷偷张开指缝,入目是他沾染了药泥的洁白衣角,她难过地说:“我会吓着你的,你转过去,我不想你看见我丑八怪的样子。”
沐乘风朝她伸出手:“我不怕。”
左芝不肯,索性抱臂把脸都埋了下去:“不嘛不嘛!你不许看!我要你记着我漂亮时的模样,万一这次我死了,你想起我来也不会是个满脸疙瘩的臭蛤蟆……呜、我真倒霉,死也死得这么难看……”
“其实,”沐乘风想说些什么,两个字出口却又不说了,而是利落撕下一片衣角,“好,我不看。”
他把眼睛蒙了起来。
“我陪你去换衣裳。”沐乘风伸手给左芝,左芝仰头看见他双目被布条遮得严严实实,这才止住啼哭,抬袖抹干脸颊泪痕,握住他的手。
房里有一套新做的衣裳,绣满了海棠花。左芝穿上之后转了个圈儿,像往常一般笑嘻嘻问:“木头木头,我好不好看?”
沐乘风虽然看不见,却还是点了点头:“好看。”
“你骗人,你又没看见。”左芝努努嘴,伏进他怀中,隔着衣服蹭了蹭他胸膛,“虽然你说的是假话,我听了还是高兴,反正都要死了,听好听的假话总比难听的真话好,我才没那么傻,给自己心里找堵。”
沐乘风独爱她豁达乐观的天性,摸索着找到她嘴唇,俯首而下吻了一口。
“别亲,小心把疹子传给你。”左芝撅着嘴,手指头戳着他硬实的胸口,边玩边喃喃自语:“你长得这么俊,变成丑八怪可亏死了。木头,你身上痒不痒?”
沐乘风摇头。左芝小嘴儿都快撅到天上去了,咕哝道:“我就说老天爷偏心,什么好的都给你不给我,让我得病,你就好端端的……你吃什么长大的,身体这样好……”
猛地一下,沐乘风抓住左芝的手腕,大力掐的她生疼。
左芝吃痛叫唤:“木头!”
“吱吱。”沐乘风嘴唇嗫嚅,噙着几分激动。他一把扯下蒙眼的布条,眸中火焰烈烈,燃烧起无边的希望。
“吱吱,我知道如何医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用红烧肉把你们喂得肥肥滴……不要忘记给炖肉的小酒留下飞吻!!!╭(╯3╰)╮


☆、第三十三章  醉妻学舌

丁思集听从吩咐搬来数坛高粱酒,都是乡里人家自己酿的;又纯又烈;甚至沾上丁点儿火星就能燃起来。除此之外,沐乘风还要了许多生姜;只道越多越好。
老屋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沐乘风用酒煮姜,一斤配三两的比例;然后又往里加了半夏、附子、桂枝、干草等东西,最后熬出一碗药液;逼着左芝喝了下去。
酒液热辣;生姜也是热性的;左芝喝的时候觉得口腔喉咙都要烧起来了;入腹更是滚烫;全身变得通红。她伸出舌头扇风,“哈哈哈”像只初生小犬,喘着气说:“木头,好辣、辣,嘘——”
沐乘风让她含了口凉水,道:“稍微忍忍,药性发作过了便好。”
左芝嘴里包着水,腮帮子鼓起,含糊不清说道:“唔……这、方子……好怪,真的有、有用?”
沐乘风一本正经道:“你长疹子是由于气血凝滞毒素未散,只得从表皮渗出来,只要这些污秽物排出来就好。此乃霍乱转筋酒方配合浆水散,两者都是治疫病的方子,疏气散毒。从前我得病,也是这般治好的。”
左芝“噗”一下把水吐掉,惊讶道:“你也得过?”
“嗯。”沐乘风垂着眼,轻描淡写道:“幼时与父母在乡下居住,有次呕吐腹泻,病症与时疫有些相似,母亲便用酒煮姜与我喝,后来就好了。”
缺医少药的流放之地,沐家又属戴罪之身,当时窘迫得连请大夫出诊的钱也没有。幸而沐夫人用这个土法子一试,拼了命把沐乘风从鬼门关拉回来。那个时候,一家人落魄到了极点,所以沐乘风才憋着一口气想要出人头地。以至于成年后他总是不愿回忆那段往事。
左芝自是不懂落难人家的生活艰辛,只觉以酒作药的方子十分新奇,赞叹道:“我以为酒只会醉人伤身,没料到还能入药……”高粱酒性子太烈,才说两句话左芝就酒气上头,晕乎乎倒在沐乘风怀里。
“木头,我大概、要醉了,你当心……”
沐乘风打横抱起她,准备让她睡上一觉,他估计了药性起效可能出现的症状,叮嘱道:“酒与姜都是发散恶气之物,一会儿可能会出大汗,兴许还会腹泻。吱吱你莫怕。”
烈酒醉人,左芝月眸就像罩上了一层霜雾,有些朦朦胧胧的,她呵呵地笑,伸手去摸沐乘风:“你莫怕。”
沐乘风以为她安慰自己,微微含笑:“我不怕。”
左芝也笑:“我不怕。”
她活泼胆大的模样甚是可爱,沐乘风情不自禁吻她唤她:“吱吱……”
“吱吱!”
左芝出人意料地没有喊他木头,而是兴冲冲叫出自己的名字。沐乘风一怔,垂眸见她笑颜如花,抿着唇摇头晃脑,一副俏皮模样。
他迟疑地问:“吱吱?你怎么了?”
左芝果然又鹦鹉学舌起来:“吱吱你怎么啦!”
“你认得我么?”
“你认得我、呃!么……”
沐乘风眼角抖了抖,总算反应过来她方才为何要特意告之醉了,还叮嘱他小心。难道除了学人说话,她还会做什么其他出格的事不成?
忽然,左芝在他怀里不安分地蹭起身,朝着他额头猛亲一口。
沐乘风这下彻底明白了,她醉了以后不仅学人说话,还要学人动作。
他快步把她抱上床躺着,牵过厚棉被把她捂住:“快些睡。”
哪晓得左芝醉后力大无比,突然直腾腾坐了起来,反手把被子扔去他身上,死死按住被角,严肃道:“快些睡。”
沐乘风哭笑不得,捧起她的脸耐心安抚:“吱吱听话。”
“吱吱听话。”左芝酡红着脸,伸指揪住沐乘风脸皮,没轻没重狠力拧着,不断重复他的话,“听话!听话!”
沐乘风俊俏的脸蛋儿被她扯得通红,他费力才拉开她的胳膊,索性抱臂把她圈进怀里,紧紧箍住。左芝不甘落后,也张开双臂死死搂着他,甚至连两只腿儿也盘上他腰际。
她得意地仰起头,醉眼迷离哼了一声似是挑衅:“哼!”
沐乘风垂眼凝望她片刻,镜湖般的眸子里都是她的倒影。须臾,他嘴唇忽然动了动,问道:“左芝嫁与沐乘风?”
左芝学舌,斩钉截铁道:“左芝嫁与沐乘风。”
“夫妻情深?”
“夫妻情深!”
“忠贞不二?”
“忠贞不二!”
“永不变心?”
“永不变心!”
……
沐乘风就像逗八哥鹦鹉似的让左芝说话,左芝脑子不清醒,糊里糊涂跟着他重复,自己倒什么也不记得了。过一会儿药性发作,她浑身出汗热得滚烫,难受得一直哼哼,想用手去抓疹子。
“别抓。”沐乘风牢牢钳住不安分的小手,把左芝抱得愈发紧,“忍。”
“忍……忍……”左芝喃喃重复,哭啼啼道:“不忍,不忍……难受……”
这剂药有些猛,开始左芝还只是哭闹,后来就完全不受控制,对着沐乘风又抓又打,还死命地咬他。沐乘风不吭一声,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抓伤自个儿。煎熬一天一夜之后,他又灌了她两回药,红疹终于渐渐退去。
见这方子起了奇效,沐乘风便告之了丁思集,叫他依法熬给那群乞儿服下。衙役们把染病的人分开绑住,喂了药后用软布塞住嘴巴,以防他们耐不住药性咬掉自己的舌头。
五六日过去,疫病得到控制,土地庙的乞丐们渐渐好了起来,就连傻子杨大头也能吃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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