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他会害羞,会紧张,会不知所措,但在这些怪异的感觉里头又夹杂着丝丝的幸福与期待,他渴望她更多的眼神关注,他渴望她陪在他身边的感觉。
是了,如果他能有她这样的姐姐,那么他还奢望些什么呢?如果做她的弟弟可以得到她更多的关心与爱护,那么他还矜持些什么呢?所以,他决定了,待她下回再来看望他时,他要以着自己满腔的热诚,轻轻地唤她一声--姐姐!……
话说,水纯然这一离开就是七日,其间,水淑雅、沙蓝以及叶惊云那仨小鬼均到皇宫去溜了一趟。
水淑雅自是去看望她的女皇姐姐的,而沙蓝则一小半是去看望沙白(因为他与沙白往日的“冤孽”甚重,所以他自是没得到沙白的好脸色相待),一大半是跟着水淑雅,现下的情况基本上是水淑雅走到哪儿,他沙蓝的脚步就跟到哪儿,其执着的势头着实令人敬佩。
至于叶惊云,因为他的擅自出府离国,所以叶飞天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时,恨不得把他给吊起来狠抽。然,那小子倒好,每每在他欲发飙之际都将水纯然给推出来做挡盾牌,屡试不爽啊!
水纯然离开了七日,而渚清亦想了她七日。而且,他发现,每想她一次,他的心就跟着沦陷一分。他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男子,而她却是一位至尊无上的女皇(他从翠花的口中了解到的),她那么美丽,那么温柔,那么有担当感,是男人应该都会受到她的吸引吧!
可是,貌似她虽然替他赎了身,但她却只当他是弟弟一般看待,所以,或许他永远只能看着她与别的男子执手共度一生吧!然,“姐姐”这个亲昵的称呼,此刻之于他,竟是有着淡淡的苦涩在里头了……
这日,他闲来无事便来到王府的花园内散步,待他走至一假山池水处时,他忍不住停下脚步细细观赏着那由假山顶端倾流而下的小小瀑布。
因为她,他现在的生活很舒适,几乎可以和那些达官贵族们的小姐、公子们相媲美了,所以他真的不该再有所不满了!
“呀,渚清,原来你在这儿呀!”一熟悉的男音自身后传来,渚清不禁转脸看向来人,原来是董总管的老相好,现下已然荣升为正牌夫君的黑土。
“黑哥哥!”渚清轻唤道,黑眸无波。
“渚清,听说女皇欲认你做弟弟?”黑土三八兮兮地问道。
“呃……”黑土怎么晓得的?貌似他并未张扬出去啊?
“呀,别掩饰了,全府上下谁人不知啊?”黑土抖了抖手中那胭脂香味甚浓的丝帕说道。
“渚清啊,你以后可就发达了!那个,我们好歹也是同一背景出身的苦命人儿,所以你发达了可不能忘了你的黑哥哥呀!”黑土说着便向渚清的怀里凑去,他那赤-裸裸的热乎劲直叫渚清骇然地惊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来,渚清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和黑土是如此亲密友好的!
“渚清啊,黑哥哥可真羡慕你啊,能跟女皇扯上关系!唉,为什么我的皮肤就不能再白一些呢?倘若我的皮肤能够再白一些的话,那么说不定今日的我也能和女皇扯上关系了!唉!唉!唉!”黑土装模作样地连叹三声,以缅怀自己那可悲的命运。
“董总管待黑哥哥很好啊,所以黑哥哥不用……”渚清本想客套两句安慰安慰他的,岂料,那黑土却瞬间飙出了鼻涕跟泪水来,更过分的是他还将哭花的脸直朝渚清的身上蹭着。
渚清颤颤地向后退了退,然,他越退,黑土就越向前凑,直逼得他一个不留神退到了池水的边缘,并因一个脚步不稳而“扑通”一声落入了池水中……
那由假山上流下的小瀑布亦在瞬间将渚清浇了个满头满脸,而他登时被那稍显冷凉的池水给冰得直起鸡皮疙瘩。
黑土这厢见了渚清落水,登时哇哇大叫起来,可他却是干叫不出手,任由渚清一人在那并不是太深的池水中挣扎着起身。
因为此处花园甚是僻静,平时鲜少有侍卫光顾,所以,那黑土的大叫并未引来众人的援救,当然了,倘若渚清想依靠黑土的大叫引人来救他的话,那么他早就没命了!
渚清费劲地从池水中爬出来,浑身上下直滴着水,嘴唇也因水的冰凉而冻得发青,虽然现下已是春末时节,但因为他的身体比较虚弱,所以他依然受不得凉水。
“黑哥哥,我要回去了,若是着凉了又要害大家担心了!”渚清说着就要离开,全然没在意自己的手中此刻正抓着一样黑乎乎的东西。
“哦,你回去吧!”黑土不甚在意地说道,全然没了刚才的热情,不过当他的眼睛扫过渚清手中抓着的东西时,他不禁好奇道,“等等,你手上拿的是什么?貌似你落水之前没拿什么东西啊?”
“呃……东西?哦,你说这个吗?”渚清抬手一瞧,原以为他落水的时候下意识抓住的是池水中的某块小石头,没想到竟是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于是他顺手扔在了地上,说道,“我也不晓得这是何物,我要回去了!”渚清说完便拖着湿答答的衣衫离开了。
正所谓“捡者无意,见者有心”,待渚清走后,黑土蹲身捡起那枚不明物,琢磨了片刻之后忽而微勾起一抹阴阴的笑意,眸中亦闪现出一抹精光,稍纵即逝……
自池水中爬上来的渚清,因为着凉又病了,所以听闻此消息的水纯然立马就赶来了嫣王府。
还未来得及同嫣王及水淑雅招呼一声,她便匆匆走进了篱落居。然,她却发现院内竟无一个留守的侍从,心道,想必是渚清让他们先行退下了吧!
水纯然走进卧房内,发现渚清侧身躺于床榻上,正当她欲轻拍渚清的肩膀之际,渚清突然就转过身来,同时一张并不属于渚清的陌生的脸孔对上了她的视线,并在她还未来得及出声的当口挥出一把粉末。
星垂迅速现身,然,他的下场却并不比水纯然好多少,不但中了软筋散,更是被人用手刀给擂晕了……
水纯然在昏倒的前一秒还在思量着:其一,渚清在哪里?其二,风飘蓝说一般二般的毒药对她不起作用,那么显然的,她现下所中的毒药绝非一般二般的毒药……
水纯然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被捆绑住了手脚,放眼四周却是黑乎乎的一片。
“醒了吗?呵呵,那么,是时候揭开事情的真相了!”一道冷硬的声音自黑暗中传了出来。
水纯然闻声倏然一惊,出声道:“是你,黄依柠!”
“哈哈哈……”一阵狂笑过后,四周陡然点燃了数支火把,而水纯然亦清楚地见到了黄依柠那“久违了”的圆胖脸。
“圣上,不,我应该称呼你为水姑娘才是,果然是好记性哪,这么久了还记得我的声音!”黄依柠不无鄙夷地讥笑道。
“……这是什么地方?”水纯然微眯水眸,沉声问道。
“待会儿你自会知晓!”黄依柠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继而冷冷地狠剜了水纯然一眼,“带走!”
水纯然不晓得自己中了那毒药昏迷了多长时间,亦不晓得自己现下身在何处,不过就从那领她出去的黑衣人左拐右拐的情形来看,她是被黄依柠给关进某个地下密道内了。
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水纯然终于见到了那可爱的光明世界,不过待她一瞥周围的景象时,登时便晓得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正是先皇紫旭初的陵墓。
黑衣人狠狠地将水纯然扔在了黄依柠的脚下,就在水纯然跌趴下之际,她忽而就听到了众多抽气声。她下意识地抬眸望向那皇陵入口处陆续走进来的众多大臣们,水眸中倏然惊起危机意识,难道黄依柠那厮已经知晓了她伪女皇的身份?难怪她刚才阴阳怪气地称呼她为水姑娘!
大臣们分作两队人马站好,雪太后及嫣王也站在了一边。
“大胆黄依柠,你先是谋反叛国,现下又挟持女皇圣上,已是罪恶滔天,罪不可恕!”右相白如意义愤填膺地叱责道。
“咳,诸位大臣先别急着定我黄某人的罪,我今日之所以请你们过来,是想向你们揭发事情的真相的!唉,可怜你们劳心劳力,做牛做马地为朝廷效力,却不想那每日坐于朝堂之上的压根儿就不是真正的女皇!”黄依柠手指着水纯然,愤愤地说道,“就是她水纯然,一个跟女皇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把你我欺骗得团团转亦不自知!”
闻言,众大臣先是寂然,继而又是哗然,一时间,原本清幽的皇陵内竟充斥着一片窃窃私语之声。
“黄依柠,你一个叛国贼子,你的话岂有可信之处?”嫣王冷厉地瞪视着黄依柠,眸光幽深莫测。
“哼,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就是你这假公济私的摄政王了!呵呵,也是,毕竟这种真假女皇掉包的事情就是由你一手操办的!”黄依柠丝毫无惧于嫣王的威慑力,她抬起双臂,用力击了几下掌,继而便见四名黑衣人抬着一晶莹剔透的冰棺走了过来。
嫣王一见那冰棺,心内登时一惊,暗道,她不是早将那密室的钥匙丢进某个不为人知的池水中了吗?为何黄依柠能够打开那密室,并将冰棺偷运了出来?
黑衣人将冰棺置于众人面前,并将盖顶打开来,于是众人便见到了躺在棺内的另一名长相酷似现任女皇的女子,只不过,那女子早已是一具断了气的尸体罢了。
水纯然也见到了,所以她吃惊不小,很难相信那死去的女子竟跟她长得分毫不差。
“诸位,这名女子才是你们真正的女皇,而她--”黄依柠再度指着水纯然说道,“是个冒牌货!”
“哗”,闻言,众人再度凑成多个讨论小团体议论了起来。
“黄依柠,既然这棺中的女子和圣……呃,那女子样貌相同,你如何就确定那棺中之人才是真正的女皇?”右相白如意提出质疑。
“呵呵,我当然有证据!来人,带华贵妃!”黄依柠一声吆喝之下,一位身着蓝衫,面目狞狰的男子被带了上来。
那男子身材颀长,若是从背后望去,无疑是一翩翩佳公子,然,由于他脸上的那道过于吓人的伤疤而让他的容貌尽毁,瞧来很是狞狰恐怖。
见众人又开始骚动,黄依柠得意地翘起嘴角笑道:“或许在这里的众多年轻臣子还不晓得华贵妃是谁,但是右相你应该清楚吧!”黄依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