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歪着脑袋想了下，摇了摇头：“不能吧！没听他说过。”
张妍有些失望，“那。他家不是在乡里吗？”
“是啊，不过也不是乡里的就必须回去念初中，我估计他还是上一中的可能性大一些。”林涵认真的道。
“这样啊！”张妍沉默了。
林涵看着她很奇怪，不解地问：“你家不在市里住吗？到时候你也要上一中吧！”
张妍神色有些黯然，她轻轻的道：“我家不在市里。”
张立静嘴唇张大。还含着半根姜米条，惊讶的问：“没在市里？怎么可能？你家不是在油库附近吗？我好几回看见你往那……”
林涵拉了拉她衣服，示意她不要说了。
看张妍这样子，恐怕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那不是我家。”许是心里的话没有人倾诉，张妍像打开了话匣子，涛涛不绝的说起来，“我生下来没多久妈妈爸爸就离婚了，我爸又找了一个女的结婚了，那个女人带了个妹妹来，跟我爸爸又生了一个弟弟。我不愿意在家呆着，就上我妈那儿去，我妈妈带着我姐姐一块生活。
我妈妈对我们姐妹可好了，每年做新衣服，交学费，买文具啥的。我爸只管我那俩个妹妹和弟弟，从来不管我。可是现在我妈妈也要结婚了，我就要回我爸爸家了，以后再也没人管我了，哇——”说完哭了起来。
林涵被她一连串的妹妹说的有点晕，这个可怜的孩子！
这个年代离婚的实在太少了，张立静也同情的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安慰。
林涵也不知该说些啥，只好拍拍她的肩膀，“别哭了，你应该这么想，你妈妈又找到自己的幸福了，这是多好的事啊！再说，她结婚以后又多一个人疼你，这是好事对吧！”
“才不是呢，我妈让我回我爸那住，说是没地方。怎么没地方？不就是那男的还带了一个孩子吗。我被判给了我爸，现在让我走，就是给那男的家孩子倒地方。”张妍哽咽的说道。
这种家务事外人不好多说啥，以前看张妍事事争强好胜，还觉得她挺烦人的。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
张立静拿起塑料袋子往她前面一放，“你吃姜米条，很甜，吃完心里会过好些。”
张妍不屑的撇撇嘴，“这有什么好吃的，甜不梭的，我喜欢辣的海带丝。”
“那我给你买海带丝，走，一块去，林涵，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张立静拉着她往校外跑。
“我也要海带丝。”
二人刚走，同班另一个女生谷哲凑过来，神秘兮兮的问：“张妍怎么了？谁欺负她了？”
“没有。”林涵没抬头，这个女孩到处挑拨生事，女生们都不太喜欢她。
“你不知道啊，她家是父母离婚的，我妈都不让我跟她玩。”谷哲看林涵没搭理她，眼珠子转了转，“你不知道吧，张妍喜欢纪秋实。”
林涵“嗯”了一声，她早看出来了，不仅张妍，就连张立静都有些喜欢他。不过，对于小女生这种朦胧的好感她才不会去破坏。
谷哲一直盯着她，此刻见她没反应，不无失望的道：“怎么你也没点反应，我就不怕他被抢跑了吗？”
林涵抬头看她一眼，淡淡地问道：“你想要啥反应？他被不被抢跑跟我有关系吗？”
谷哲一窒，又不服气的道：“他不是你对象吗？他要被抢跑了你不着急呀？”
林涵被她逗乐了，站起来直视着她，“你懂啥叫对象吗？谁告诉你他是我对象了？无聊！”
懒得跟她说，林涵往外走，去迎张立静。后面谷哲犹不死心，嘴里嘟囔着：“我咋不知道啥叫对象，不就是两人扯手，亲嘴吗？嘁，谁不知道似的！”
林涵有些无语，这些孩子，也不知道咋想的，刚小学六年级，就知道谁喜欢谁。
从这天起，张立静就对张妍有些怜悯。
“你看张妍多可怜，你主意多，想办法帮帮她呗！”张立静推推林涵，“你没看这段日子她都瘦了。”
林涵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没看出来。”
张立静急了，使劲摇晃她，气鼓鼓地道：“哎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林涵被她晃的没辄了，问她：“你想怎么帮她？”
张立静卡了壳，也没想起怎么帮她。总不能跟她妈妈说：“你别结婚了，让你姑娘再回去住吧！”
过了许久林涵看她站那没动弹，知道这个死心眼的姑娘钻了牛角尖。
“你又可怜上她了，以前你不是讨厌她来着？”
张立静怏怏地道：“你也说那是以前。以前她事事都抢先，你说一她非说二，你吃糖她非说盐好，总跟人唱反调。就像那天吃姜米条，她想吃可又放不下架子，非说家里有，要不就吃够了，可哪次也没见她少吃了。这种性格是挺讨人嫌的。不过自从知道了她家的事，倒觉得她没那么讨厌了。不过是个可怜的，想寻求别人关注的同学。”
林涵颇为意外的看着她，“哟，说的还像那么回事的。行，你说咋帮我照办？”
张立静闷闷地看她一眼，不高兴的道：“我要知道我就帮她了，还用得着你？”
林涵吃吃笑起来，“要不，你帮她把学习成绩补上来，学生吗，成绩还是最主要的。”
张立静沉思片刻点头：“你说的对，成绩是很重要的。她学习本来一般，这段日子更是心不在焉，这样下去考试成绩不好上一中更没希望了。”说着就去做，风风火火往外跑，“我这去找她。”
“唉，等一下。你问问她还有什么困难或者心愿，咱们能帮的尽力帮一下。省得你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想辄。”
“去你的，你才像没头的苍蝇。”张立静做了个鬼脸，正巧被纪秋实看见，她讪讪地转过去。
纪秋实看林涵笑的哈哈的，不由奇怪的问：“她怎么了，这出什么怪样呢？”
“没事，我们闹着玩呢！”林涵看着他，想了想问：“我想倒腾点东西卖，挣点零花钱，你干不干？”
纪秋实拧着眉毛，不悦的道：“你这么小挣什么钱？这学期你的成绩都下降了，前两天林婶还问呢。还是好好学习吧！”
第八十八章、赚钱了赚钱了
林涵伸了个懒腰，这人总这么没趣，淡淡的道：“张妍家出了点事，我们在想办法帮她。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倒点东西卖，挣个零花钱，省得他家不让她上一中。”
纪秋实的眉毛拧的更紧了，他思考了半天才道：“不会耽误学习吗？她家长也太过份了，怎么能不让她上初中呢？那也算我一份吧，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可没有多少钱，只有十块钱压岁钱没动。”
林涵知道他误会了，以为她卖东西是想帮助张妍。她这个主意确实是想帮别人，不过不是张妍，她也不解释，拍拍他胳膊，大方的道：“不用你拿多少，主要是怕她知道了大家伙帮她自尊心受不了。这样参与的多一点，谁也不知道咋回事，她心里也能接爱。”
纪秋实点头：“你考虑的很周到。不过，你到底要干啥？”
“这个嘛，暂时保密。”
纪秋实、张立静和张妍每人集资五块钱，主要是张妍只有这么多，把钱交给林涵的时候，三个人六只眼睛灼灼地看着她，烧得她心慌慌、腿发软，深感自己责任重大。
“嗯哼，”她清了清嗓子，“咱们本小，先做点小生意。我决定先进点不干胶卖，挣个差价。”别小看这时候的不干胶，都是香港明星的图像，有点像大头贴，一大张五毛钱。
“不干胶？那商店里有的是，能卖出去吗？”张妍有些失望。
“放心吧，咱这商店里品种太少，我能进着更多更好的。”林涵自信满满的承诺道。
几天后林涵拿来了几袋不同的明星不干胶，都是香港当红明星的，比商店里的还齐全。一经问世，在班级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那几个谁也不吭声，谁好意思卖呀？
林涵不在乎，重生以来她感觉变化最大的就是脸皮变厚了。她以前常去卖菜，现在是轻车熟路。
“看看漂亮吧？这是我亲戚从京都给我弄过来的。咱们这根本没有。”林涵给同学们介绍，“只要四毛五分钱一张，一点都不挣你们的钱，我就是自己收集，顺便把邮费挣出来。薄利多销，比外面还便宜五分。”
她说的是实话，外面五毛钱的确实没有她的这些漂亮。
很快卖出去了一张，接着生意来了，一个课间，卖了将近十块钱。
张妍乐的嘴咧老大了。凑过来笑嘻嘻的夸她：“林涵你真了不起。”
哼。这就了不起了？姐了不起的地方你们还没看到呢！
现在的生活虽然还不如九十年代。但孩子们手里头也都有块儿八毛的零花钱，像家里生活好一些的，手头上也都有十块八块的零花钱。
林涵卖了三天后被找家长了。
郑雅兰是知道她倒腾这些的，也知道她的初衷是帮助同学。倒也没说她。只是让她注意些影响。
可张妍有些担心，害怕老师去家里家访。林涵漫不经心的说：“要害怕也是我害怕，你又没卖，咱们几个不说，老师哪知道这里面有你的事？”
张妍这才恍然大悟，又有些感动，认为林涵讲义气，抱着她眼泪汪汪。
林涵也不解释，看着那二人了然的笑意。挤挤眼睛。“好了，咱们来查查卖了多少钱吧！”
她拿出钱和小帐本，纪秋实和张立静负责统计，张妍眼巴巴地看着。
不一会儿，张立静兴奋的喊：“啊。赚钱了赚钱了，这一共是四十一块钱。这才三天啊，就赚这么多！”
纪秋实打击她，“别高兴的太早，这只是卖钱额，还没刨去本钱呢！”
张立静立马收声，嘟着嘴道：“是噢，忘了这回事。”
林涵被她的可爱劲逗笑了，张妍也跟着开心笑起来。
“林涵，本钱是多少？”张妍问。
“进货价一张二毛五分钱。”林涵手头的这些货虽比江城便宜，可这费用老贵了。
“那也不少了。”纪秋实说，他看着兴奋的二个同学说：“这些钱都是林涵垫上的，光上货就花了一百块钱。现在本钱还没回来呢！”
那二人脸立刻垮下去了，张妍不高兴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