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总管最好是不敢,否则…”皇后并未将威胁的话说全,只是气势十足的冷哼一声,尽显其凌厉的威严。
“求皇后娘娘不要为难苏总管!苏总管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皇后娘娘请三思,三思啊…”即便是自身难保,夕妃仍然一味的力保苏总管不受责罚。此种伟大的情操,直听得苏总管欣慰不已,心下老泪纵横。
御书房内的四人听见夕妃情真意切的惊呼,却是神情不一,各有感概。
趁势拉过窦暮霭拽离魏南的怀抱,柳唯泽黑着脸小小声的嘀咕道:“窦暮霭,你以后可不许照学,当旁人都是傻子不成?”
“我又不认识她,才不会胡乱学!”又跟她没什么关系,干嘛往她身上扯?窦暮霭无辜的缩了缩脖子,义正言辞的辩解道。外面那位夕妃摆明了就是故意给皇后娘娘上眼药,在柳家庄的时候奶奶有教她的!
“呵呵。皇妹真可爱,母后见到你一定会很喜欢的。”从相见到现在,窦暮霭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在魏朔心中的印象。最终,换来了魏朔的真心喜欢。
“太子说的没错。以皇后的德行,定会与暮霭一见如故。”九五之尊的肯定,比过无数的赞扬。魏南的这句话,彻底将窦暮霭推上了太子心中不可攀比的高峰。
父皇的意思是,会将暮霭交由母后抚养吗?魏朔不自觉的有些激动,又有些莫名的担忧。母后虽然身份尊贵,可也架不住小人算计。如若暮霭在母后身边出了什么事,谁承担的起这个责任?
“启禀圣上,暮霭是我媳妇。”好吧,柳唯泽承认,面对手握生杀大权的魏南,他稍稍有了些顾忌。当然,必须事先申明,他的顾忌更大一定程度上,是看在窦暮霭的情面上。
“暮霭是朕的公主!”换而言之,柳唯泽识相点就立刻滚蛋!少跟他抢女儿!
“启禀圣上,暮霭不想住皇宫。”暗暗捏了捏窦暮霭的手,柳唯泽不着痕迹的寻求着帮助。这种时候还不表态,真想在皇宫内院住一辈子不成?
“柳大少多虑了。暮霭初进皇宫自然会些许不适应,多住几日便习惯了。”柳唯泽这是打算跟他抢妹妹?魏朔不满的皱了皱眉,看着柳唯泽的眼神充满了不善。
“皇宫不适合暮霭。”如若不是皇家的种种猜忌和质疑,就不可能有柳家庄的存在。柳唯泽身为柳家子孙却从未想过建功立业,皇家的干预又何尝不是其中最大的一个理由?
“难道柳家庄就适合朕的公主?”口上如是问着,魏南的心底比谁都清楚,柳家庄再不好,可也比皇宫更自由。只是他刚找回暮霭,说什么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暮霭双手送出去。在没有补偿完暮霭之前,他是无法心安理得的继续装作什么也无所谓的。
“暮霭在柳家庄,即便不是真的公主,也相差无几!”这一点,柳唯泽敢拍着胸脯理直气壮的昭告天下。只不过他心中还有一个蹦蹦跳跳的小人翻着白眼鄙视他自己,柳家庄最没资格嚷出这句话的,正是他这位正牌夫君!
“这种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就是事实了吗?本太子会好好派人去柳家庄细细的查!你最好保证皇妹确实没受过半点委屈,否则…”不愧是母子,太子这种隐含威胁的口气较之门外的皇后娘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用查了,我不想住皇宫。”始终沉默的窦暮霭忽然开口,抓住了柳唯泽的手,“我要回柳家庄。”
要回,而不是想回。柳唯泽的嘴角高高的扬起,笑的分外的得意。就算是皇上和太子,也甭想跟他抢媳妇!
“不行!暮霭必须住皇宫!”喊出这句话的,不是脸色难看的魏南,也不是气势冷冽的魏朔,而是推门而入的皇后娘娘。一步一步走近窦暮霭,皇后脸上的严肃紧迫逼人,说出来的话却意外的暖人心脾,“我曾经和朝阳约定过,有朝一日我们都当了娘亲,定然视彼此的儿女如同亲生。朝阳失信了,我却不能失约。”
“皇…”听皇后娘娘的语气,似乎与她娘是好姐妹。可是她娘不曾跟她提过这位姨姨的存在…窦暮霭不敢确定皇后娘娘所说的真实性,也就无法拿捏对皇后的态度。
“你娘肯定没跟你说过我这位姨姨对不对?那丫头一句话也不说的逃走了就再也不敢回来见我,真当我会永远不原谅她?要是我真的记仇,你和你娘早就被找回来了。怎么可能待到今时今日才让皇上知晓你的存在?”皇后说着话便伸手拉过了窦暮霭,上下仔细打量完,眼底丝丝柔情溢出。
“母后,你好像吓着皇妹了。”见窦暮霭局促着却不敢挣扎的模样,魏朔护短的开了口。
“母后跟暮霭说话,没你插嘴的份,一边呆着去!”半点不留情面的训斥完魏朔,皇后拉着窦暮霭的手就往外走,“皇上应该知道臣妾不会伤害陶阳的女儿,所以无需太过担心臣妾没有容人之量。没让臣妾瞧见暮霭也就罢了,瞧见了自然是不会撒手不管的。”
这跟强抢有区别吗?魏南黑着脸无言以对。当年朝阳在的时候,皇后也是最喜跟他抢人。只是朝阳不比暮霭,每每都会偏向于他。待到皇后气得甩了脸子,才会笑着去哄皇后。那段年少美好的岁月,明明早就封锁在过往的尘埃中,今日又怎会莫名其妙的被勾起呢?
“我认识你娘的时候,你娘才十岁。我喜静,你娘好动。一开始我不怎么理会你娘的,每次都是你娘腆着笑脸跑来引我开口。后来彼此相熟了,你娘反倒先转了心思,成日里就知道跟在皇上身后跑。”回忆起初始的相识,皇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中尽是淡淡的思念。
窦暮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认真的听着皇后诉说着有关她娘的一切。那是她所不了解的娘亲,更为活波更为朝气的娘亲。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亲眼见见那个时候的娘亲…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要去赶火车了,亲们十一快乐,O(∩_∩)O~
、旧情
“其实打一开始,就是你娘跟皇上相识在先。没有所谓的居心叵测,没有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你娘跟皇上才是真正相爱的一对有情人。”有些话,在初始见到窦暮霭的这一刻,皇后娘娘便很想跟其道明。若是日后被有心人误导,也不至于受人摆布。
“可…可是他们说我…我是…”窦暮霭的脸色微变,却是没办法将话说完。
“他们说你是私生女对不对?”皇后的面上露出了然的微笑,即便快的一闪而过,却是真真实实的曾经浮现。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皇后顿了顿,眼神变得轻忽飘渺。
“将军府那些人,不管说什么你都无需理会。不过是占了个亲人的名分,到底盘算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们自己心知肚明!”皇后冷笑一声,语气里尽是说不出的讽刺。当年那群人就是以着伪善的面目欺骗了朝阳,现下又想用高高在上的嘴脸来羞辱暮霭?全天下的好人都被他们将军府占全了是吗?
“在我娘的眼中,他们都是好人。”是以窦暮霭无法说服自己轻易抹杀掉那些亲人在她心中留下的念想。至少,那是她娘曾经期望给她留下的美好。
“在你娘的眼中,我也是好人。”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皇后并未去驳斥窦暮霭的话,只是顺着补充了一句,“不过在你娘的眼中,皇上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窦暮霭窘住,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皇宫、权势,总是给她一种格格不入的拘束感。以至于很多话,她想说却必须有顾忌,不想说却依然不得不开口。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可能不知道你娘不是老将军夫人生的女儿吧?”见窦暮霭震惊的摇摇头,皇后伸出手覆上窦暮霭的手背,安抚的拍了拍,“没什么的。你娘当时知晓这事的时候,难以接受的不是她的出身不光彩,而是自始至终将军府的那些人并不曾真心接纳她这个家人。”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窦暮霭坐在那里听了一个完全无法想象的故事。相比她自己的身世,好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陶朝阳的娘亲原本只是将军府的洗脚丫头,即便是耍了心机爬上陶老将军的床,还是没能改变一世的凄苦命运。在被赶出将军府之际,她是想过寻死的,然而阴差阳错的被救了下来。
也有想过开始新的生活,不再留恋过往的荣华。可却因着肚中的陶朝阳起了新的希望。既然老天都站在她这边,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博一把呢?
只是,老天最终还是没有完全眷顾着她。她生下的是不值钱的女儿,而非可以转换她命运的金贵麟儿。然而即便如此,陶朝阳的娘亲还是双眼一闭,选择了为自己的女儿更改命格的绝佳机遇。
传了书信去将军府告知她生下的是位小公子,不出意外的迎来了那个男人的身影。然后,在那个男人的面前,一条白绫香消玉殒,只余嗷嗷待哺的婴孩啼哭冲天,声嘶力竭…
但凡有点人性,在这一刻都不可能置一个刚出生不足月的婴孩不理。陶老将军虽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可也没办法亲手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抛之荒野抑或转手送人…
最终,陶朝阳如她娘所愿的回到了将军府,过上了与陶夕鸳不分伯仲的富贵日子。
“只可惜…凤凰终归是凤凰,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没法更改的。”在皇后看来,陶朝阳的娘亲算得上一个聪慧的女子。凭借自己的一条命换来陶朝阳的安详荣华,是值得的。只是无奈…最终还是没能拼过老将军夫人为陶夕鸳争夺一切的心。
“那我娘和…皇上…”那位夕妃,窦暮霭方才已经见过。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合该被捧在掌上细心呵护的娇柔女子。皇上会动心,并不意外。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刚就说过了,你娘和皇上认识在先的。而夕妃,不过是将军府以不能混淆皇室血脉为由送进宫的胜利者罢了。”说起夕妃,皇后的语气甚是鄙视,有股说不出来的不屑。
见窦暮霭神色怔住,皇后眼神一闪,狡黠的笑了笑:“当然,夕妃也不算大获全胜。她最想要的皇后一位,还是被横□来的我给抢了去。”
“皇后娘娘您…”不知为何,窦暮霭总觉得在皇后的身上有种无法猜透的违和感。一般而言,正室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