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总之，你有任何新的发现的话一定要和我说。如果觉得我听不懂那就找死面瘫。明白吧？”
小萌蛇点了点头，难得地露出了严肃的表情，落在地上一溜烟不知游到哪里去了。
第四十四章自由的希望
普罗米修斯是种族联盟的希望，但被占领之后，则成了深渊种族的乐园。
巨大的蟒蛇缠绕着蕴藏黑暗之火的人类火种，额头贴在晶体表面，前额一枚奇怪的符文正闪耀着红光。无数细小的程序字段顺着光线注入巨大的灵魂晶石内，在石头内部重新组成为探测程序。
吕文站在灵魂晶石外的金属支架上，抬头看着支架尖头上刻着的适格者们的排名和匹配度数值。
分明重要的信息就刻在如此重要的地方，却没有一个玩家想到飞上人类火种来寻找线索。就是因为他们如此愚蠢疏忽，才会被捷度轻而易举地操控。
“你到底在找什么？”
他伸手拍打了一下巨蟒绕在人类火种表面的身体，问道。
从他们占领普罗米修斯之后，池匀就显得特别反常。作为程序员的他几乎从来没有显得像现在这么焦躁不安过。偏偏这种焦躁之中又夹杂着一种古怪的兴奋，让人根本分不清他到底是遇到了麻烦，还是发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巨蟒匆匆答了句“不要催”，扬起头来缩小体型，索性一头扎进了黑色的灵魂晶石内。
什么？
吕文愕然转过身来，用手轻敲坚硬的晶石表面，发出闷闷的碰撞声。
人类火种内缩成一团被无尽的程序代码包围的小蛇，像极了主脑核心。
这么高的权限，真的是观察者所赋予他的么？
白袍牧师双眉紧蹙，看着在数据海洋中不断闪现的、扫描仪一般的红光。
他们是否又被卷入了另一个人的棋局之中？这样的权限，绝对不是NPC所能拥有的。就算自己还是执法GM的时候，也没有资格直接侵入游戏的固定程序。
“噼啪！”
自从与阿丽莎交过手之后，他对于这种雷电的细碎声响格外敏感。
一道黑影从晶石中蹿出，狼狈不堪完全被烤焦了的小蛇拖着两行清泪哇哇大叫：“老吕。救命啊！死人啦！”
知道会死人还这么乱来，你的智商真的跌到和爬行动物一个层次了吗？
｜乳白色的星之护盾堪堪挡住人类火种内射出的红色闪电。吕文揪住发小的尾巴，展开羽翼转身便走，在下一道红色雷电将他们烧成灰烬之前消失在传送门内。
雷电劈空在传送广场上，最近才修复的地面再一次四分五裂。细碎的石块钻过传送门，砸在他白色的羽翼上。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白袍牧师冷冷抓着小蛇的尾巴，轻轻抖动。
池匀虽然对程序以外的事情一窍不通，但至少不是那种会无端端给自己、尤其是给他的宝贝妹妹池歆惹麻烦的人。
身为核心程序员，他应该很清楚在现在的游戏世界里去招惹作为神存在的主脑是多么不明智的事情。
池匀转过身来，长长的身子盘成一团：“人类火种是我们这些程序员留下的一个应急机关。你知道。全息网游其实是个很危险的东西。所以我们不可能完全依赖系统的处理。”
“你的意思是说，从火种内可以解除这个世界的封闭状态？”
从来都波澜不惊的法律顾问此刻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激动。
巨大的蟒蛇垂下头去，在地上团成一个螺旋形：“老吕。我和小歆歆不一样。我知道封测期间那些人是怎样把他们当成小白鼠在饲养的，所以，对于这个我亲手创造出来的世界，我唯一的感情就是厌恶。如果没有MYO那件事、如果不是为了小歆歆的安危，我说不定会加入反灵国联盟。”
平时没个正经的妹控程序员第一次用如此沉重的语气说话。即使是当初池歆被困在游戏里。在拿起键盘的时候他也仍旧是那个冷静的程序天才。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暴露出自己的恨意。
“我恨这个游戏、也恨我自己带领着那么多人编写出来的主脑程序——尤其是那个我自己写出雏形的程序，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我的掌控。”
他张开口，原本躺倒在口腔内的尖牙一下子弹了起来，獠牙上剧毒的分泌液泛着危险的紫光。
主脑的确很聪明，只不过谢天谢地。它到底还是人工的产物。虽然尽可能地封锁了人类火种内部的程序通路、也勉强修复了原本可以直接接触这个世界封闭状态的“漏洞”，但是，还是不彻底。
我创造出来的程序。居然想要和我这个编程者斗？
天才程序员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我会想办法打开通道。但是，人的灵魂——姑且这么称呼——所包含的数据量实在太大了，更何况要强行冲破主脑设立的程序屏障，恐怕没有什么数据通道能够承受得住那种可怕的压力。”
池匀的身体在地上慢慢的游着，抬头静静看着自己的发小：“我想。那个通道最多只能让两个人出去。所以啊，你们走吧。”
“什么？”
“我是妹控啊——老妹的幸福就是我唯一的追求！如果你出什么事的话。她会哭死的吧。何况比起我这个离开了电脑就什么都做不到的所谓的天才而言，你这个法律顾问对她的帮助更大呢。”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将最爱的妹妹推向别人怀中。
但是啊，稍微有点能够理解小歆歆为什么会喜欢上老吕了。
从世界封闭到现在，他连一点点恐慌都没有表现出来过。从和血色兵团决裂、因为曾经的执法GM的身份而成为众矢之的；到前往试炼之地、旧大陆，一路刀口舔血战斗——他至始至终都扮演着最合格的牧师的角色，站在池歆的背后，为她留下退路。
巨蛇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仅帅气而且强大的男人，果然很讨人喜欢吧。真是的，宝贝妹妹就这样被他抢走，还真是不甘心呢！
不过。要构筑“灵魂通道”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啊。
池匀没有察觉到发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自顾自地思索着。
既然在灵国的世界当中，他就必须顺从主脑定下的游戏规则。不过啊……用游戏来破坏游戏、用程序来摧毁程序，也是个很有趣的挑战。越是在主脑的眼皮子底下，动起手脚来越刺激啊！
巨蛇的嘴角浮现狡诈的笑容，作为程序员的争强好胜即将填满心脏，却被某个冰凉的声音一盆水从头浇到底：“本来还想给你个机会翻悔——结果，你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愚蠢吧。就这样来看你的确应该一辈子活在这个虚拟的世界当中。像你这种离开了电脑连正常的逻辑思维都没有的人，活在现实当中简直就是多余。”
“老吕，我可是把活命的机会让给你了——我***！”
池匀惊呼一声。巨大的身体一瞬间缩小，不断翻滚着躲避地下不断刺出的金色光刺。
有在自己家里、对着自己女友的兄长放大招的人么！
“你就没有想过，她心里你的分量有多重？！池歆是个蠢女人。什么话都不肯放在嘴上说要靠别人猜。但是在她眼里，最重要的就是家人！”
“你给我乖乖地跟她走！老子不是你这种没本事的人，自己有办法好好地活着。你出去之后如果还是搞不定这个游戏的问题，那就别弄了，好好带着她搬个家换个地方舒舒服服的。”
白色的神圣锁链缠住吕文的尾巴。硬是将他从房间的一头甩到另一头。“轰隆”一声，蟒蛇的身体在地上砸下一道长条形的凹痕。但同时，池匀的尾巴尖儿也将他扫了出去，白色牧师袍“嗤啦”一声裂了道大口子。
吕文抻了抻衣服，再次发动技能，一道道审判之光接二连三追打着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巨蟒。终于逼得池匀咆哮着吐出一枚毒液球，彻底炸毛。
“你们两兄妹怎么都是一样的毛病，本事没多少偏偏喜欢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你以为你拍三流偶像剧么！”
“靠！我真不知道小歆歆怎么忍得了你这个性子！换我早就被气得吐血而死了。”
“我对男人没兴趣。”
“你！”
“总之。你们两个就给我乖乖地出去！就你这点能耐，在游戏里也是添乱，还是快点走人吧！”
白袍牧师狼狈地退开一步，消除掉自己的中毒状态。他的手臂上被毒牙扯出一道可怕的伤口，鲜血一滴滴顺着皮肤流下。
哼。没想到还挺能打的，毕竟这身体是属于隐藏BOSS的呢。
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你——
“喂！”
吕文手中刚刚凝结出来的制裁之光顿了一下。贴着池匀的身子打偏出去。
刚刚推开门的少女目瞪口呆站在房门口，看着室内的一片狼藉，抬手打了个响指，激活修复指令。
这……死面瘫和老哥居然会吵架、不对、是打架？
而且居然会打成这种天翻地覆你死我活的程度……他们两个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来着。
池歆皱起眉头，脚尖不安地在地上画圈圈：“死面瘫，你怎么了？”
“没事。”
白袍牧师冷冷地为自己加满血量，低头看了一眼破烂不堪的牧师袍，冷哼一声随手取出ETERNITY的蓝色交领西服换上。
少女被他一眼看得整个人都冻成了冰块，本能地退开一步，为他让出去路。
怎么可能没事？
她将视线投向自己的兄长，可恢复成小萌蛇形态的池匀转身从窗口一跃，潜入无尽之海内华丽丽地脚底抹油。
到底怎么回事……
池歆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虽然墙壁上的裂痕已经被系统修复，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手足无措。
第四十五章笨蛋什么都不用想
“喂！死面瘫！你给我等一下啦！”
拍打着火焰光翼的少女拼命追赶着前方的男人，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强化了背后的翅膀。现在纯粹论速度，她已经有些追不上了。
翅膀强化和当初长出羽翼一样需要承受可怕的剧痛，何况一直以来这对“极”字前缀的光翼带着她多次出入险境，也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她也就把强化翅膀的事情给忘了。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
仔细算算他们两个人除了睡觉之外，基本上都在一起。
他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是不是一个人努力很多，以跟上我在游戏中的脚步呢？
池歆忽然减慢了速度，默默地悬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