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就要狠- 第122部分

玉玲珑看着迎面走过来的人，脸上不由得露出奇怪的表情。

那人走到她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说道：“四小姐好。”

玉玲珑微微眯起眼睛，不客气地看向她，沉声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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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我等你很久了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蓝布素袍，头上的发髻倒是梳得一丝不乱，用一根素银簪子简简单单地挽着，脸上淡淡扑了层脂粉，却显得比从前消瘦了些许，还带着几分憔悴，这人竟然是从前慕氏为玉府小姐从宫里请来的刘女官。爱睍莼璩

自从上次她坚持要教玉玲珑规矩，却被玉玲珑毫不客气地打了出去以后，玉玲珑就没有再见过这个刘女官，没想到现在玉府已经没什么人了，刘女官竟然还留在这里，她自然觉得有些诧异。

听到玉玲珑的话，刘女官的脸上露出几分尴尬，却还努力掩饰着，语气平淡地说道：“请四小姐再宽限几日，待我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便会尽快离去。”

看着刘女官难掩的失落之色，玉玲珑隐约猜到了几分原因，她沉吟了片刻，便说道：“你跟我来。”

她心里正好有些疑问，或许刘女官可以告诉她答案。

这回轮到刘女官奇怪了，她一头雾水地跟在玉玲珑身后，却怎么也想不通玉玲珑会找她干什么。

玉玲珑带了刘女官回到品兰苑，吩咐灵儿泡了杯热茶给她，便说道：“说吧，怎么回事？”

刘女官一愣，没料到玉玲珑竟然会关心她的状况，她想了想，便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宫里的女官一旦到了一定的年纪，便要从宫里发放出来，通常放出来的女官都是年纪不小了，想要寻个合适的人家嫁出去是件不容易的事，更何况在宫里过的久了，寻常的人家也看不上眼，因此除了一些回到家乡的人，绝大部分女官都会选择留在京城，找个大户人家做供奉。

因为宫里的女官见多识广，举止谈吐皆是不凡，所以很多大户人家都乐意出高价聘来养在府里，既可以教导族里的小姐礼仪规矩，又能够帮助主母调教下人，的确是难得的人才。

只是今年宫里适龄的女官放出来的比往年多了不少，有好些有门路的都找到了合适的人家，刘女官却一直没有着落，因此刘女官求了主子恩典，提前出得宫来，想给自己寻个好人家，可是因为她性子耿直，在宫里职位也不算高，又不大会油嘴滑舌逢迎讨好，所以才会留在并不算显赫世家的玉府。

谁料到没几个月的功夫，玉府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刘女官想要再找别家，却又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的。

眼看自己已经到了放出宫的年龄，现在就算回宫去也留不了多少日子了，可是将来要去何处却还没有个着落，刘女官又是发愁又是担忧，可是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暂且留在玉府了。

因为她不是玉府的下人，所以大管家前日遣散了所有用不着的仆人，却不知道该如何打发刘女官，反正玉府现在空置的院子很多，大管家就让刘女官暂时住在这里，待找到落脚之处再做打算。

刘女官眼睛微垂，语气平淡地说着这些事，仿佛在说不相干的人，可是玉玲珑却能从她竭力掩饰的平静中，察觉到她神情中的一丝落寞。

是啊，刘女官已经年逾不惑，却还是孤身一人，她大半辈子都住在皇宫里，这冷不丁一放出来，想要寻个依靠又谈何容易。

听完刘女官的话，玉玲珑沉吟了半晌，说道：“你愿意不愿意跟我去旭王府？”

刘女官有些吃惊地抬起眼睛，看向玉玲珑，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四小姐，您说什么？”

玉玲珑淡淡的一笑，说道：“我身边正缺一个懂规矩的人，要是你愿意，以后就跟着我。”

刘女官这人虽然脾气倔强了点儿，却是个处事严谨的人，玉玲珑隐隐觉得，日后若是到了旭王府，她还是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帮衬自己的。

旭王府不比玉府，她嫁了过去，就再不是玉府里的庶出小姐，而是堂堂正正的王妃，将来少不得要跟宫里的人打交道，到那时候，可不是用暴力就能解决问题的了，有个懂行的人跟在身边，对自己还是有好处的。

刘女官的脸上露出又是惊喜又是不敢相信的神情，赶紧站起身来行了个礼，说道：“四小姐，我……奴婢要是能服侍您，那可是天大的福气。”

谁不知道玉四小姐过几天就要嫁去旭王府做正妃娘娘了，她一个小小的女官，要是能伺候王妃，那可是求也求不到的好差事。

玉玲珑点点头，向萱草和灵儿等人说道：“往后，你们就叫她刘妈妈。”

萱草会意，上前扶起了她，笑道：“刘妈妈，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刘妈妈在玉府这段日子，见惯了逢高踩低，也磨砺了不少性子，如今见萱草这样有礼，忙说道：“不敢，姑娘太客气了。”

玉玲珑说道：“你先回去收拾东西，今儿就搬过来吧，相互也好有个照看，晚间你再过来，我还有事要问你。”

……

到了晚间掌灯时分，刘妈妈果然来了，此刻她已经换了一身簇新的青缎对襟褂子，人也精神了许多，进屋就给玉玲珑行礼：“四小姐。”

玉玲珑将不相干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又叫灵儿给刘妈妈搬了个小杌子，吩咐她坐了，这才切入正题：“我也不瞒你，过些日子，我就要去旭王府了，可是许多事情还摸不清底细，你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有些事，我想问问你。”

刘妈妈赶紧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说道：“四小姐请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容易找到了一个好主子，她自然要把握机会表示忠心。

玉玲珑想了想，说道：“旭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一直觉得旭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把自己隐藏的那么深，一定有着很重要的原因，可是她却解不开他身上的疑团，这让她心里一直有些隐隐的不安。眼看她就要成为旭王妃了，从此至少在表面上，她将与他祸福与共，他的底细还是尽早打听详细为好。

刘妈妈却误会了她的意思，还以为是她想借机了解一下未来的夫婿，想想这倒也是人之常情，便详细地说了起来：“王爷乃是当今圣上最小的皇子，排行第九，是凌贵妃所出。皇上从前是很宠爱凌贵妃的，后来凌贵妃染了时疫，病得奄奄一息，皇上还不顾龙体，非要亲自去看望她，最后还是皇后娘娘以死相谏，才给拦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玉玲珑忽然想起中元节那日，旭王将小小的河灯放入水中的情形。

暗淡的光芒照亮了他朦胧的脸，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伤感，轻声说道：“我是为我的母妃。”

那时她并不知道，也没有去认真想过，他的心里隐藏了那么多的秘密，他的母妃便是其中一个。

刘妈妈还在继续说着，将她有些飘忽的思绪又拉了回来：“……凌贵妃去世的时候，王爷才七岁，本来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想要接王爷去慈和宫住，可是后来出了一件事——”

刘妈妈忽然顿住了，抬头看向了玉玲珑。

烛火下，玉玲珑面似芙蓉，眉若新裁，一双黑玛瑙般的眼睛望着她，显然是在凝神细听。

刘妈妈停顿了片刻，低声说了起来，却似乎转到了另一个话题：“四小姐，您也知道，咱们东楚北临上元，这些年没少受上元国的欺压，天祐二十一年，上元国派来使臣，要求东楚归顺，扬言若是圣上不肯答应，就要派兵攻打东楚。皇上闻言震怒，明知不敌，却也不肯俯首称臣。眼看形势危急，还是皇后娘娘想出了一个办法，建议皇上派一名皇子去上元国，做为质子，以换取上元的信任，换取东楚的安宁……”

尽管猜到了刘妈妈要说的话，玉玲珑还是心里一沉。

果然，刘妈妈继续说道：“派去的皇子，就是当今的旭王殿下。”

几乎是控制不住地，玉玲珑的手指微微一紧，在衣袖中悄悄捏成了拳。

她难以想象，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就要被送到敌国去做人质，受尽白眼和欺凌，她难以想象，他是怎样艰难地生活在异国，度过一个孤苦无依的童年。

只因为他姓虞，只因为他是皇子，所以他小小年纪就要承受成年人都难以承受的苦楚，用稚嫩的肩膀撑起一个国家和平的重任。

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王爷，或许也是个某个神秘组织的首领，可是她却从没想过，在他那张面具后面，隐藏着一个怎样的灵魂，一个怎样的过往。

刘妈妈还在说着，将她所知道的旭王一五一十地描述给玉玲珑。

“……王爷在上元住了整整九年，待上元将他放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十六岁了，因为他为东楚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因此他一回来，皇上就将他封为旭王，昭告天下，封地万顷，赏黄金无数，以及无数的奇珍异宝，备受皇上宠爱。只不过，或许是

王爷在上元国吃了太多的苦，回到京城后却从不关心朝政，成日里最喜欢的是美酒名马，总是喝得醉醺醺的，在京城里纵马驰骋，招摇过市，扰得百姓苦不堪言，皇上怜他幼年失母，又在上元委屈了那么多年，所以从不多加责怪，反而还尽量安抚，王爷想要什么，喜欢什么，皇上全都寻了来赐给王爷，因此王爷被惯得更加无法无天。京城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王爷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皇子，连太子殿下都还略逊一筹呢！所以王爷可是无人敢惹的人物，识相点儿的，听见王爷的名头都要躲着走——”

刘妈妈还真是心直口快，说起旭王的劣迹是滔滔不绝，似乎根本没考虑过玉玲珑的感受。

到后来还是萱草实在听不过去了，出口打断了她：“刘妈妈！”

刘妈妈这才回味过来，讪讪地一笑，说道：“奴婢也就知道这么多了，许多还是道听途说来的，说不准……说不准王爷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