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在湖中的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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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在湖中的大少爷-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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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剑客珍重宝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一个嗜棋如命的人,怎么会随意地丢弃自己的棋子?

黑白子儿一颗接一颗的,流星般划出一瞬即逝的弧线。原本平滑如镜的一刹海上波纹纵横交错,宛如线走经纬,地分阡陌。
他一连掷了七八枚,才似尽兴。扶着绳子转过来,恰看到深衣。
目光好像在她头顶停留了下,淡着脸子循声滑来,和深衣擦身而过,竟没有同她讲话的意思。

哎唷,这别扭孩子,还在生她的气哪。
她是个深明大义、知错就改的姑娘,自然不能同他一般见识。

扭身追上,紧跟在他轮椅后面,啰啰嗦嗦说道:
“陌少陌少,我不知道那些草你都是有用的,如果知道我也不会去乱踩乱踢啦。你有什么话就好好跟我说嘛,比如那些草,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拿它们入药和针灸呢?……”
“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喜欢记仇呢?以后干脆叫你莫生气好了……”
“你饿不饿呀?我的手好多了,可以给你煮饭吃了。我还从夜市上给你买了好吃的回来,等会儿拿给你尝尝……”
“唉哟——”

咚。
陌少“走”得很快,她追得也紧。冷不防陌少突然停了下来,她发育起来不久的小胸脯就撞上了他的后背,身子不稳,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肩。

自然就嗅到他身上艾叶清味,较往日更苦涩几分。

真是瘦啊,硬硬的骨头硌得她手疼胸也疼……

“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啊!”

“自己一边儿吃去。”
他冷冷撂下一句,自己进了厨房。

炉子上文火煨着一碗青粥,又稠又糯,大约已经煨了一下午了。
粥这东西,他是没法子像之前那样,拿个盘子搁在腿上直接用筷子夹了吃的。看着他端着粥做到了桌子边上,深衣欢欢喜喜地从食橱中拿出了昨夜买回来的肉食,坐到了他对面。

她炫耀似的打开食盒,顿时肉香四溢,直惹得她馋虫大动,口水索索直冒。
“青州府夹河驴肉,可是朝廷的贡品、十大驴肉之首哇!天上龙肉,地下驴肉,你要不要吃?”
她在琉球早闻夹河驴肉的大名,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品尝。昨夜找到这么一家济南青州府当地人开的驴肉店子,简直让她心花怒放。这种珍馐美味,她就不信陌少不动心。

“自己一边儿吃去。”

他竟是一脸的嫌恶!

“喂!就这一张餐桌,我不在这儿吃在哪儿吃?难道做丫鬟就只能蹲墙边抱着碗吃吗?”
少爷脾气。讨人厌的少爷脾气。
真嫁了他,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夹了两片驴肉丢进他碗里,气呼呼道:“吃吧!”

陌少狠狠瞪了她一眼,重重搁下勺子,转身就走。

有骨气!

三哥说了,要降服有傲骨的人呢,最好的办法就是调戏之。
这一点她深以为然,因为就是这一点,让她对三哥恨之入骨。
小时候三哥总喜欢把她欺负哭,待她哭完了发脾气不理他,他又贱贱地来逗她。
他总有办法让她紧绷的一张小脸破功。她挂着满脸泪花,一边大笑,一边痛骂:
“哈哈哈……你这个混蛋猪头大乌龟!……哈哈哈……我要告诉娘!……呜呜呜……哈哈哈……”
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太伤自尊了。所谓肠子痒痒没法挠,说的就是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深衣一把按住他的轮椅,将他倒拖回桌子边。“不许走,就在这儿吃。”
陌少手刚抬起,被她眼疾手快地钳住,另一手飞指点了他两处大|穴,不怀好意地笑道:“不吃?不吃我伺候你吃。”

看着他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深衣竟觉得十分有趣。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送到他嘴边哄道:“乖——张嘴!”

他紧抿着唇,怒目而视。

深衣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让他张嘴,坏坏一笑,探出一指轻轻去搔他耳下的那一片脖颈——
许多人这儿都尤其害痒。

果不其然,他痒得浑身颤了一下,无法控制地偏过头去,用肩头去摩擦那一片痒痒肉。

“朱尾!”他咆哮起来。

色厉内荏,怎么吓得到她!深衣一计得逞,得寸进尺:“哪,张嘴呀,不张嘴——”她笑嘻嘻地恐吓他,“我就继续挠你,浑身上下地挠一遍,用毛刷子刷你脚心——你怕不怕?”

“你试试看!”

“哟,还逞强了!”深衣奸笑着,搁了勺子,一手将他拽得后背离了椅背,一手运了不轻不重的力道,从他腰后沿着脊柱往上刷——
这招儿也是三哥教的,她亲自试过,只要摸对了地方,简直奇痒无比。

他但紧咬牙关强忍着,一声不吭。

“哦,忘了你不能动!大约隔着衣裳,你没什么感觉。不如我脱了你衣服……”
这话她自然只是吓唬吓唬他,她虽胆大,男女之防还是有的。

陌少却是真的怒了,歪身狠一撞轮椅扶手,“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射出,将桌上那碗击得粉碎!

深衣断没料到他轮椅里还有这种厉害机关,短暂的懵然之后大怒道:“不就劝你吃个饭么!值得你气成这样!你以为我和那些人是一伙的不成?会在饭里下毒害死你不成?好心当成驴肝肺,饿死你算了!”

他强压着怒气:“解|穴。”

深衣抱臂:“要我解|穴可以,先告诉我,为什么不吃!”

他阴冷地重复一遍:“解|穴!”

深衣亦蛮横道:“不说不给解。”

他额头青筋跳了跳,道:“我看着肉恶心!”

闹了半天,原来这大少爷是个吃素的。感情自己把肉丢进他碗里,他就嫌弃了。
深衣横了他一眼,拂袖解了他的|穴,哼道:

“矫情!”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封面和陌少的图——这真不是人设。事情是这样的。春天到了。俺男人心爱的爬宠苗子也快要破壳而出了。他最近手头有些紧张。知道俺在偷偷摸摸写文还要做封面,决心卖画给俺。俺男人不是学画画的。只是个业余日漫爱好者,心血来潮临摹一张火影死神大剑神马的。俺耐不过他死磨硬缠,告诉了他题目,让他就画个湖就行了……(俺真心不信任他……)俺男人倔强:不,我要画人。好吧,那你画男主角吧。简单描述了下,丫鄙夷地抛下两个字:骚气。丫第一张,半张脸是死神琉克,另半张脸大约是绿藻头Zolo。老娘发配他去洗碗。丫第二张,壮士扛把大刀。老娘再一次气得一口老血喷在他电脑屏幕上。悲愤地告诉他:男主角走不了路的,还有右手也不能用的,你丫扛把大刀是要闹哪出啊!丫被俺痛斥之后,终于肯老老实实做乙方。于是就有了这幅。俺:这货袖子怎么回事!俺男人:我就要断袖就要断袖就要断袖! 断你妹啊!后来,他说,千与千寻中的小白龙,袖子就是断的……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俺放这样一个忧郁得想shi的图上来,只是为了安抚俺男人那颗玻璃心。




☆、嘴里淡出鸟儿来


退婚的理由又多了一条:口味不合。
她朱深衣无肉不欢,宁可居无竹,不可食无肉。
可他莫大少呢?
居然看到肉就犯恶心?
婚后的生活,一定一定不和谐。

这一条是原则问题。
她退婚,可不是因为她嫌弃他不良于行、脾气不好、一个大男人还戴耳饰什么的……
尤其是第一条,让她之前各种心生不忍。
既然他是吃素的,那么她退婚就可以退得心安理得了。
莫七伯会理解她的,嗯。

深衣撇开掉最后一丝良心上的谴责,吭哧吭哧把驴肉吃完。起身见到满地碗渣流粥,想起他离去时的孤峭背影,突然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一开始她是要去找他道歉的,为什么到后面又吵了起来?
她大约和他八字相冲,每次说话都定要闹得不欢而散。

忽然又想到,是不是她做得太过分了?
中原人据说都保守的很,像她娘亲就是。她爹在旁人面前牵一下她的手,她都会窘迫不安。
可,可他是个男人啊,被调戏一下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听说她要脱他衣服,立马化作贞洁烈妇。好在她没站他对面,不然现在躺地上的不是那碗粥,而是她了。
啧。 
不可理喻。

深衣摇摇头,把屋子里收拾干净,想了想,还是给他重新煮了碗白粥。他似乎有诸多禁忌,她真心摸不透,还是依样画葫芦好。
轻叩两声,不闻人语。深衣径直推门而入,但见他一身雪白里衣端趺坐在床上,撩起眼皮来不冷不热地望了她一眼。
这一眼望得深衣颇是尴尬。

顶住那森森眼神带来的压力,深衣把粥碗搁在他床头,手中两柄干净勺子示意给他看,一柄放在他那边,另一柄探到粥底舀了一勺,喂到自己嘴里吞了。
娘的,这辈子除了小时候生病,就没喝过白粥。这简直是对她舌头的侮辱。

“看清楚啦,这粥没毒。我要害你,可不稀罕用这种下作法子。”

拿眼风儿瞟瞟陌少,仍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臭屁表情。
这人傲气呢,就算愿意吃,肯定也不会当着她面吃。
她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给他一个台阶下吧。
退出陌少的房间,深衣想起什么来,又扒着门框探过头去:

“喂,你不吃就放那儿,别再摔啦。再摔就只剩一个碗了!”

后面几日,两人相见无言,相安无事。

肉早早地吃完了,深衣嘴里淡出鸟儿来,扑棱着翅膀在她眼前乱飞。若非双手还未全好,撑篙不得力,她早就出逃了。
一日不见肉,如隔三秋。
她能在湖心苑存活下来,全凭强大的精神力量。
张子山告诉了她关于一刹海的传说。

这个故事还得从头说起。
靖国府所在,原本是先鼎治帝在位时,逆相韩奉的府邸。
韩奉时任左相,乃开国重臣,欺上瞒下,一手遮天。
开国女帝早知其野心,有意借此机会锻炼新帝。故而早早退隐,传位于年纪轻轻的太子,即鼎治帝。
鼎治帝初时但隐忍不发,作出一副沉溺于新后美色和犬马之戏的庸君姿态,暗中蓄积势力。自他幼年起紧随左右的九名侍读生,虽然年少,却个个出身名门,文韬武略样样不凡,成为其左膀右臂。
韩奉自然是看不起年轻的天子和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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