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在湖中的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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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在湖中的大少爷-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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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衣愣住了。她突然想起一个小故事,说两个和尚过河,遇上一个姑娘踌躇难行。大和尚便把姑娘背了过去,然后告辞。但是小和尚一路走,一路想,总觉得大和尚背姑娘犯了戒律,忍不住出言指责。大和尚叹道:我早就放下了,你怎么还放不下?
她这样揪着陌少问话,倒显得她像这小和尚一样,心里有鬼了……

难不成,她心底里竟希望陌少那话是真的……
不不不,怎么可能!她喜欢的明明是爹爹那种的,怎会是这个全不搭边的陌少?

忽又想起二姐说,女儿家,情窦初开的,未识过情之滋味,往往不知道自己心里的真正想法。
细细回忆起来到这里,她的喜喜悲悲,似乎总在被这个讨厌的陌少牵着走。有时候他一句话,就会让自己寻思上个半天一天的,去琢磨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比如上次他说,如果非要娶,那就娶她。
比如昨夜他说,难道你希望我对你有兴趣?
比如今天……
一定是自己觉得他生得好看,一时间脑子发热,对他见色起意了……

深衣纠结地把被子抱成一团,伸爪子挠了半天墙——无奈指甲刚被剪了,半点声音呲不出来。
也不知是几更天,她终于忍不住,腾的起身,抓着陌少的肩膀把他翻过来,双手撑在了他身侧,自上而下的瞧他。

天气虽然不好,夜里却还是露出了阴阴的月色。
晦暗天光下,陌少的脸泛着柔和莹净的光晕,两道长长的伤口竟似乎无损容色,反而让人心生怜意。
奶奶个熊掌鸡大腿。
深衣暗暗咒骂了自己一句。自己果然是喜欢他的样子的。

因色生爱,这一定不是真爱。
深衣默默地念着这句话,坚信自己是产生了幻觉。

“你做什么?”
身下的人忽然冷冷地开了口。

深衣本来甚是投入地在思考着那个令她纠结的问题,被他如此冷静地一问,本来就有些混乱的脑子更是糊了——
“我……我在看你的伤……”

“伤有什么好看的?”

“……”深衣故作镇定地想了下,觉得刚才说的未尝不是个很有道理的理由,便顺着这个话题胡乱道:“我想,你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划了两刀,多可惜……”

陌少哼了声,道:“有何可惜?既然惹人厌恶,划上千刀也无甚可惜。”

深衣讶异道:“谁讨厌你这张脸了?”

陌少推开她,侧身向外,冷声命令道:“睡觉!”

深衣此刻却睡意全无,决意要把这个纠结不清的问题彻底解决掉。
她锲而不舍地把陌少又扳过来,严肃道:“你听我说,你现在虚岁二十五对不对?”
陌少耐着性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现在才十五岁。所以你比我大了十岁对不对?”

陌少修长挺直的眉尖挑了挑,“为何我要用虚岁,你要用实岁?”

“嗨,凑个整嘛。总之你大我这么多岁,都可以做我长辈了,以后我就叫你大叔怎样?”

陌少的脸瞬间就黑了。

深衣提出这个称呼,自然有她的考虑。她觉得,既然两人睡在一个床上,就得有个正正当当的名分。她要扼杀心中对陌少那小小的爱的萌芽,最首先的就是要撇清关系。
所以么,这错开一个辈分,感觉就好多了。

“大叔大叔大叔大叔……”
深衣凑在他身边,笑嘻嘻地反复叫唤,越叫越觉得心中坦然。她觉得自己甚聪明,这法子甚妙,现在湖心苑中三世同堂,其乐融融啊!

“够了!朱尾!不要叫我大叔!”陌少终于按捺不住,怒吼了起来,“我看着有那么老么!”

深衣却吃准了陌少如今不会轻易向她动手,嘿嘿道:“是,大叔!好的,大叔!”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梦里面,海风阵阵,竟有些冷。
她团成个球滚了滚,发现旁边有个暖暖的东西,于是张开手脚往那边靠过去。

唔,暖暖的东西似乎挪走了。
再靠靠。

唔,又挪走了。
她不懈地再挤过去。

……

朦胧中听见“咚”的一声闷响。深衣揉着眼半撑起身来,“怎么了……”
面前是陌少的脸,逆着光,但隐约分辨得出脸色很不善良。再一看,他竟是坐在床边的地上。
深衣懵懂地看看床,看看自己……

她把陌少挤下去了!

深衣心中惊呼一声糟糕,见陌少单手撑着床沿,费力起身。她心中十分歉疚,半睡半醒地也不多想,双手穿过他胁下用力将他抱了起来——

“朱尾!我用不着你帮忙!”
陌少推拒着她,咆哮着,受到了羞辱一般。

深衣却已经习惯了他这般色厉内荏的模样,晕头晕脑地把他拖到里面,卷着被子睡在了外边,打着呵欠道:“好了……这样你就不会再掉下去了……”

“你……”

作者有话要说:加班累觉不爱……下章周六更




☆、破戒,吃肉

紫川郡主走后,湖心苑又恢复了往常的静谧。
好雨时至,清风满湖,满院的艾草青蒿沐阳光雨露,一日日地生长得愈发蓬勃茂盛。湖风中丛丛簇簇地摇曳生姿,翻卷起茸茸然青白两色,好似碧涛满苑,白波粼粼。

深衣每日绘图不辍,只是舰船结构精妙,处处榫卯相扣,容不得毫厘间的差池,需得慢工出细活。她自幼性格毛躁,难以专注,父亲便拿制图一事来磨炼她。天长日久地练习下来,渐渐也能一气在制图房里坐上两三个时辰,心无旁骛。
其间休息时候,深衣最爱让老酒鬼把她提到屋顶上去。老酒鬼酒香满身,醉卧一旁,深衣两手托腮,极目远望。天风辽阔,飞鸟迂回。苑子底下青艾生香,香远而益清。

深衣趴伏在老酒鬼旁边,细细嫩嫩的手指绞着他的花白胡子玩耍。见老酒鬼虽然苍老,可那一双危危上挑的桃花眼,若放在少年人身上,定是风流倾城。

“老酒鬼爷爷,你有孩子吗?”深衣心中有话,便藏不住。小心翼翼地问着,紧盯着老酒鬼的表情,打算一有不测,便呼唤陌少救火。
妻子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结果……把老酒鬼弄疯了。

老酒鬼这一回很清醒:“有。”
深衣舒了口气,好奇问道:“那你怎么不同他一起?难道是他不愿意赡养你?”
老酒鬼得意笑道:“老头子不用别人养。他喜欢管着老头子,不让老头子喝酒,老头子偏不爱他管。”
“……”
原来是个离家出走的爹……

暖阳和煦,深衣掐手指算算,“唔,端午快到了。”
老酒鬼偏头:“又要老头子买东西去?”
深衣:“嘿嘿。”

要说在这个湖心苑里,陌少是主子,老酒鬼和深衣是仆。可是最穷的其实是陌少——因为陌少一个铜板的月银也没有,老酒鬼和她各自却还有二两银子的工钱可拿。
不过老酒鬼买酒、买各种好吃的回来,根本不是二两银子盖得住的。上次他买回来的一只秘制焖炉烤鸭,市面上怕是得五十两银子一只。
深衣琢磨着这老酒鬼的儿子,大约是个大户人家的家主,应该孝心也不错。自家的老爹跑出去躲起来了,也不能亏待了他。老爹造下了什么乱子,他便得紧跟在后面收拾。深衣想着各家酒馆、食肆每个月底结账时拿着一堆白条去找他儿子,定是个很好笑的场景。

深衣这段时日,除了画船图,余下的时间便是精研膳食。深衣明晓了陌少在自己心中有所不同,又知道了他过去的事情,是以待他更加尽心。
虽然仍是做些清粥小菜,但又多了许多花样。譬如白粥里面,不时地换了莲子、百合、花生、五色杂粮;小菜除了他原来从不曾变过的青菜,又迎合他的清淡口味做出豆腐、木耳、土豆、菜花、豆荚、瓜菜等各种精致素食出来。
老酒鬼过去本不屑吃这种素雅小菜,结果发现深衣做得别有滋味,于是每次都要分一杯羹。
陌少初时还有些抗拒,但是见这些都是全素,而且也不放葱姜蒜醋之类的重味,慢慢也就都吃了。
深衣渐渐觉得去琢磨陌少的口味也是一大乐趣。比如他喜欢吃清蒸的东西;放了菜油来炒的就吃得少些,若是猪油,绝对沾都不沾。丝瓜、芹菜、白口蘑之类有特别味道的蔬菜他也完全不吃。
若是一盘菜他能吃掉三分之二,深衣走路都要含笑半步颠,老酒鬼看到了便捋着胡须别有深意地怪笑。

端午节这天,深衣包了些火腿粽、鲜肉粽给老酒鬼,又包了些艾香粽、竹叶粽给陌少。雄黄酒、咸蛋黄、黄鳝、黄瓜、黄鱼这“五黄”是必不可少的,深衣另外还蒸了条鲈鱼。
老酒鬼早早地闻到酒菜飘香,馋虫大动,踮脚摸进厨房来,扯了双筷子就去戳那鲈鱼的鱼头,却被深衣眼疾手快地喝止。

老酒鬼十分委屈:“迟早都是给老头子吃,提前尝个鲜也不成?”
深衣无奈道:“等一下!”
她挺了洗得干干净净的菜刀,灵巧地将鲈鱼鳃上面的那块肉给挖了下来。
老酒鬼心疼地瞪大了眼睛:“啊啊啊啊啊——”
深衣知道他叫什么。
这块小小的肉是整条鱼身上最鲜最嫩的地方,一点都不荤腥,乃是鲈鱼之精华所在。吃鲈鱼本来就讲究个鲜嫩肥美,最好吃的也就是这儿了。

深衣将事先配制好的酱料淋到鲈鱼身上,连盘子奉给老酒鬼:“好啦,吃吧。”
老酒鬼接过,一双桃花眼仍是不死心地盯着被剜下来的那块肉:“喂喂,那个……”

深衣护着盘子:“给你做了那么多好吃的,这个不是给你的啦!”

老酒鬼恍然大悟,拿指头点着深衣的小脑瓜儿:“嘿嘿……小丫头……有私心……”

深衣有些脸红,小声道:“你不要乱想!我就想骗他吃肉,我就不信这个邪……”

老酒鬼连连点头,“好好!这是好事情,先诱得那臭小子破戒,破了戒,以后的事儿就好办了!”

关于这个问题,深衣和老酒鬼早已经达成了共识——除了杀生,其余佛门九大戒律陌少比和尚守得还严。老酒鬼一语点破天机——这货一直就是个禁欲的主儿。

深衣把那两团雪白如脂的鱼肉剁做细嫩的肉泥,一部分混进了他的粥里。另外拿缝衣针把几十根黄豆芽的中心掏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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