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在湖中的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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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在湖中的大少爷-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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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少仍是高烧,奴婢得出去拿药,两位大爷行行好,放奴婢过去吧!”
黑府卫瓮声瓮气道:“徐嬷嬷吩咐过了,你这个丫头不得离开一刹海!”

果然将自己也一并囚禁了起来!
方才老太君说什么来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难道是想把自己困在这一刹海和陌少生小娃娃?
不勒个是吧!

深衣眼冒金星,不过救人要紧,按捺着性子央求:“陌少昏了过去,真是坚持不住了。”
白府卫阴阳怪气地一笑,“死不了!当年打断了腿都没死成,不过是发个烧,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蓦地拿佩刀指着深衣,“倒是你,怎么出的湖心苑!”
深衣一惊,硬着头皮道:“陌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当得起?”说着就要生闯。一手收入袖中,暗暗握紧了匕首。另一手捏了剑指——倘是这两个府卫用强,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黑三白四,前夜闯海的贼子找到了!”
“死的活的?”
“死的!尸体堵在了断龙闸,刚发现。”
“什么人?”
“妈的哪那么多废话?头儿叫你们快过去!”
深衣趁二卫说话的间隙,噌地溜走。二卫追了几步,又被催了回去。

死……死了?
深衣心中咯噔一声。
那夜,她稀里糊涂踩进白沙阵,步步策动机关。冷箭横飞、雷石牵引,满布铁棘的陷阱流沙都是夺人性命的东西。若非她轻功极好,又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护身,早丧命其中。
她狼狈不堪,铺天盖地的迷雾中找不到出路。点起火折子,依稀瞅见地上有浅浅足迹,步法暗合九宫。她大喜过望,紧随而去。不多时瞅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踽踽而行,寻常暗色衣衫,与幽蒙夜色融为一体。
她以为那人既然熟知白沙阵的阵法,又不像她一样穿夜行衣,那就该是府中人。喜滋滋地悄悄尾随,只求出阵,未料南辕北辙,竟走到了一刹海边。
耍她呢这是!
匕尖顶上那人腰际,她用自认为很标准的中原官话说:“识相的话就引路出府!”
理论上匕首架在对方脖子上是个更稳妥的方案,可惜身高的差距让她只能妥协。
事实也证明那人根本没被威慑到。
深衣现在回想,自己到底是个没有闯过江湖的嫩鸟儿啊!

那人缓缓地转过身来,低头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琉球国,古台湾和日本之间的小国




☆、一身狗血

阴风呜呜地吹,一刹海上似有百鬼夜哭。
“呀!——”
阴森森的绿光映照上来,那一张脸白惨惨的,眼睛黑黢黢的像是两个大洞!
深衣吓得魂飞魄散,轻功一刹间爆发到极致,一退就是四五丈之遥。谁知落地时,觉得足下又踩上了一个像是雷石机索之类的机关,暗道糟糕!
她爹娘精通火器制造,水雷地雷她都见得多了,深知此刻只要一抬足,机索牵引钢轮,摩擦火石,地雷便会爆炸。
不过中原的地雷,应该还没有她家中的那么厉害。
心中飞快地比较了下哪里更安全,她握紧匕首,飞身向鬼脸人扑去。
鬼脸人竟被她扑倒。“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气浪席卷而来,将两人推进湖水,沙砾如暴雨倾盆。
初春之夜,一刹海中尚有薄冰未化尽,冷得彻骨,瞬间让被震得晕晕乎乎的深衣清醒过来。
那个鬼面人被她压在身下,大半个身子都泡在的水里,绿莹莹的光芒从他衣中透出,漫散入整个水面,冷森森的阴气极重,整个躯体仿佛一具浮尸。
刺棱一声水响,在岑寂夜色中格外清晰刺耳。深衣尖叫着蹿起身来,那人手中寒芒乍现,极狠辣的招式,竟是要一招夺她性命!
是人非鬼。
同是闯府人,相煎何太急?
他奶奶的这人忒不讲江湖道义!

对得一两招,深衣发现自己毫无还手之力。亏得三哥还信誓旦旦说她的功夫在中原算得上个一流高手,现在她能保住一条小命就是谢天谢地。
她发誓回琉球后一定要胖揍三哥。

“有人闯阵!”
“有人闯阵!”
“有人闯阵!”
雷石炸响后,警铃骤然大作,刺破深夜的岑寂。呼号之声绕湖次第响起,此起彼伏。刹那之间火光大盛,四面八方,穿透重重雾气;纷沓脚步、铿锵刀兵,由远至近包围而来。
那人不愿恋战,虚晃一招,一肘击得深衣喉中腥甜,倒退三步,又踩中一个机关!
冷箭斜刺里飞来,深衣强压胸中血气翻涌,鹞子翻身险险避过。那时却见湖中水波分开,哗啦啦一道铁索凌空而起,冰水溢流!鬼面人循索而上,瞬间消失在浓浓雾气之中。
眼看着身后火光渐近,想到方才那人冷酷毒辣的招数,深衣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陷我于如此境地,岂能让你轻易脱身!手起匕落,将那铁索一斩两断。回身折腰凌虚而上,掠过府兵头顶,沿他们来时路径绝尘而去。

她与那人本无仇怨,斩断铁索让那人落水,不过是小小地报一个仇。
她万没想到靖国府会动用重兵镇守一刹海。那些兵将的衣甲,不是府卫,而是京军!
那人虽武功极高,但看他上索的动作,轻功远不及她。重重包围之下,他插翅也难逃。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她不是没杀过人。船队不止一次遇上海盗,她杀过多少个,早已经记不清了。但此刻听闻那人的死讯,深衣的心头还是沉甸甸的。
罢了罢了,装神弄鬼夜闯靖国府,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那人遇上她,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深衣这般想着,一阵风似的出了靖国府。
董记当铺是城隍庙街上很小的一个门脸儿,饶是她眼力劲儿好,方瞅见了那夹在各色楼牌匾额中不起眼儿的四个字儿。
门虚掩。深衣叩门无人应答,走进去只见柜台上严严实实地扣着铁栅栏,仅留一方小口。
深衣连叫几声:“有人在吗?”
良久方有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慢吞吞答应道:“姑娘要当什么?”屋中未掌灯,隔着栅栏,勉强能看见这男子一身朴素灰袍。
深衣皱皱眉,还是把信从铁栅栏中塞了进去:“我家少爷让我送封信过来。”
男子取了信,一阵窸窣轻响之后,道:“有些东西准备不易,约莫需要一个时辰。姑娘不妨吃顿晚饭再来。”
深衣急道:“什么东西要准备这么久?我家少爷昏过去了,你能救他么?”
男子道:“药。”
深衣怔了下,问:“你是陌少的什么人?”
男子不言,拉下铁板封上小口。
深衣眼疾手快,一根手指顶住铁板:“这信能当出钱来吗?”
男子:“不能。”
深衣郁闷至极,叫道:“别关,我要当东西!”
扯下耳朵上的两枚细小珍珠坠子递了进去。
她现在身无分文,早知道,就戴那一粒千金的珰珠坠子了!不然何至于丢了钱袋子,就沦落到这等地步?
诸事不顺啊真是……
男子道:“合浦南珠,圆白光莹,细润无丝,乃是精珠上品。重一分者银六两,两枚合共十二两。”
这男子竟能一眼看出这珍珠的产地和价值,深衣暗暗称奇。这珠子本身并不特别值钱,却是她自己第一次下海采珠时亲手采得,所以格外喜欢。若不是此时山穷水尽,她也不会当了这对坠子。

暮色沉沉。
城隍庙街上冷冷清清,半个人影也无。
深衣纳闷无比。前些日子她初入京城,这城隍庙街可是热闹得紧。车水马龙摩肩接踵,晚上更是灯火通明,人声嘈杂,何曾像现在这般萧条?
一家家饭馆看过去,全都大门紧闭。
走了两步,一柄大刀倏然迎头砍来!
深衣滑步错身,出手如电,一式便将那刀夺下,顺手卸了来袭之人的胳膊。
“妈吔——”
一声怪叫,深衣看清了那人的脸:
油头粉面,两撇八字小胡,一脸精明狡狯。
那人噗通跪地:“姑奶奶慈悲!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
太没创意了吧大哥!当她没看过演义小说!
深衣毫不容情打断:“我看你面相是孤星入命,一辈子孤家寡人,哪来亲人!”
那人惊得张大了嘴:“姑奶奶真是活神仙啊!我克死了四个老婆……我也是想混口饭吃啊……”
“混饭吃就杀人?”
那人慌忙解释:“姑奶奶,我真没想杀你。见你从当铺出来,身上应该有些银钱。我看姑奶奶是个弱弱的小姑娘,就想着吓你一吓,没想到姑奶奶这么厉害……”
深衣瞅着他也不是那种恶断了根的人,卸了胳膊算是薄施惩戒。瞥了他一眼,拎着他的刀径直走了。
“喂姑奶奶……”
那人晃荡着脱了臼的胳膊,咔嚓一声装了回去,屁颠屁颠跟过来。
深衣回头恶狠狠瞪他:“干嘛?想让我卸了你另一只胳膊凑一对儿?”
那人忙摆手,“不不不!姑奶奶,我知错了,还我刀呗……”
深衣看那刀,不过是把普通的朴刀,无甚奇处。
“还刀让你继续作恶?”
“小人哪儿敢呀!只是这刀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可金贵呢,我还指着它回家劈柴……”
“金贵?”
劈柴?打死她也不信。
深衣擎出匕首,当着那人的面,一匕下去,削断了刀尖。
“别啊!”
那人心疼地大叫起来,眼鼻嘴都皱在了一起,方才胳膊脱臼,也没见他这么难过。
这人轻浮得很,拿着刀,必然恶习难除。
深衣弯起嘴角甜甜一笑,盯着他的眼睛,一匕首一匕首,削萝卜皮一样把那朴刀给削成了碎屑。
那人跪倒在地,死了老娘一样眼泪哗哗的,脱了外衫将一堆铁屑包起来,哭道:“刀啊、刀……你死得好惨……”
“……”
那人抬头,一脸泪正义地指责:“你难道不知道禁武令吗!你难道不知道在天朝这样的一把刀多珍贵吗!你身为习武之人,难道不知道要爱惜兵器吗!”
“……”
有拿刀来碰瓷的吗?

“听你口音是个番人,谅你也不知道。当年我大天朝女帝一统南北之后,反贼奸细仍是层出不穷,太子爷几番遇刺。后来太子爷登基,右相韩奉又拥兵造反。这下真惹恼了皇帝,一怒之下,颁布禁武令,天下矿脉,全数收归内库管理,民间不得擅铸兵刃。武林门派所用的刀剑、平民百姓用的菜刀砍刀,都需要向官府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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