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系大侠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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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系大侠的诱惑-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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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妓

两年前的那天,唐非花进了罗红红的院子。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罗红红是什么人,只因为他只觉得她美,只因为她伸手去拉他,他就跟着她进来了。他不懂得,也没有人会教给他,别的人进这院子,是要花钱的。
而她呢,没问他要钱,也没告诉他她是做什么的。只是拉着他的手,拉他进了屋子,让他坐下,取出她家里藏着的最好的酒,请他一起喝。
浣纱看见女主人拉了这少年进来,也就什么都不问——她是很伶俐又很乖觉的。看见女主人请他喝酒,不等她吩咐,就自己走到厨房去,很快准备好了几个下酒的好菜,几种市面上少见的鲜果,为他们送去。
浣纱放下了酒菜便立即退出去,到女主人的卧房去,铺好浆洗过的被褥,在床帐上熏上浓浓的香。
罗红红替唐非花斟了酒,面上带着柔和的笑,问他的名姓,年纪。唐非花一一的答了,她就再没有什么话。在这灯烛之下,他才看清眼前的这个女子,是要比他年长的。
那女子除了那一身的红裙,也并没有哪里和他的风儿相像。然而这并不能抹煞了她的美。
风儿是秀媚的,明明做出勾引人动心的神态,自己却仿佛不晓得似的,还是一味的撒娇撒痴,这对于铁了心要躲避他的自己来说,是一种折磨啊。
而这个女子呢,却是妖娆的,满身是成熟女子特有的风韵,没有半分孩子的羞怯。这种妖娆仿佛也并非出于故意,而是自自然然的,甚至显得有些不经心。这种妖娆是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显现出来的,是多年的习惯养成的,是藏在她的骨头里的。
然而她却不是不知道的,她明明白白知道自己的妖娆,她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的魅力对男人的影响,所以她唇角的笑意里,总是含着几分得意的。
唐非花十九岁,还处于更喜欢年长女子的年纪里。所以他一边喝酒,一边看她,像是欣赏什么珍贵的艺术品似的。
然而不说话到底是尴尬的,于是他也就随口问她的年纪名姓,问她平时喜欢些什么。她告诉他她叫罗红红。
年纪呢,她不肯说,只是说一定比他年长就是了。他也就不再追问,他虽然年轻,没有经验,不懂得不应该随便问女子年纪的道理,却到底是聪明的,能明白追问是教人讨厌的。
这样的温存让罗红红喜欢,她明白他是懂得分寸的。
她告诉他她会跳舞,是少年的时候跟一个西域来的善舞胡姬学会的,那个胡姬不是普普通通的商人妇,而是西域一个胡人的国君进献给皇帝的。说到这些,她的言语中是满满的得意。
他请她跳舞给他看,她就唤来浣纱为她击鼓,而她站起来为他跳。
她跳的是胡旋舞。胡旋舞是这样的流行,以至于没有人不知道,也没有人会不喜欢。随着浣纱的鼓声,她旋转起来了,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看不见她衣上的花纹,也看不清她的面容。她的红裙在狭小的空间里飞旋,飞旋,飞旋。飞旋的红色填满了整个的房间,填满了唐非花的眼。
她跳完,已经是气喘吁吁的,向着他露出奇异的微笑来。那笑容很美,有点像是街上的胡姬。这样的笑让唐非花的心有些不自然的跳动起来,他站起来替她倒了一杯酒,一半是体贴,一半是掩饰。
她向他点头致谢,举起酒杯来一口气饮干了,面颊顿时红起来。她的兴致似乎很高,稍微歇了一会就转身又取过琵琶来,替他弹了一曲。
琵琶什么的,唐非花是全然不懂的。只觉得那调子很美,透着些苍凉,调子里有些说不清的东西在,似乎不是中原的味道。
他把他觉出的东西说了出来,她就告诉他,琵琶本来就是从西域传过来的,据说,打仗的时候,偶尔也会用到的。因此调子里总有些杀伐之音,有些血腥气,有些沙场上万千枯骨的悲凉。
这些东西,沾染在琵琶的每一根弦里,是去不掉的。但是琵琶传进长安已经很久很久了,这些年里,它们都被专门弹奏琵琶的善才和歌女抱在怀里,弹着痴男怨女的调子,那种异域之情,杀伐之音,还有那些悲凉,毕竟是淡了。他对琵琶一点不懂,竟然还能听出来些许,真是难得。
讲罢,她唱王翰的凉州曲给他听:“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他从小跟着师父习武,读书虽然不算少,但也完全谈不上多,他又不想去参加科举,诗文之类,更是不大通达的。但是听着罗红红唱,也并非听不懂。虽然他习武十五年了,可是他到底是没去打过仗,也还没杀过一个人,归根究底是个孩子罢了。对于那诗里的豪气,他是有些敬畏和羡慕的。
既然唱了这曲子,两个人也就谈起诗来。
其实,罗红红也只不过是粗通文墨罢了,并非如一些人想象的那样,有薛涛鱼玄机的本事。不过她毕竟和文人墨客来往得多了,肚子里也就装了几首旧诗,有时候念出来卖弄,自己也觉得有点得意。
两个人一边饮酒,一边谈诗。有一句没一句,有一搭没一搭的,妙在两人都半懂不懂,因此可以互相胡说八道一通,又能一起嘲笑起当今几个诗名很盛的人,似乎很好玩,又有些懒懒的,很惬意。
有时候,说到两个人都不懂的事情,就都噤了声,不发一语,假装只顾着喝酒,过一刻才又说起别的。
夜渐渐深了。唐非花醉得不堪,扶着桌子站起来,道一句我该走了。
罗红红说你今夜在这里歇吧,走不了的,宵禁了。唐非花说不碍的,红姐姐,后会有期了。举步到院子里,足尖点地,施展起轻功,飞上屋顶就不见了。
罗红红看得呆了,半晌才进屋去,看着浣纱撤去了残羹冷炙,就回到自己的卧房里。
卧房里床帐熏了浓浓的香,她解了衣衫躺下,觉得新浆洗过的被褥似乎有些硬硬的不柔和。床帐的香气似乎太浓,搅得她睡不着。她有点弄不懂自己为什么睡不着。床帐的熏香,一向是这么浓的,她却从未失眠过。
也许是因为今晚是独宿的缘故吧。往常独宿的时候,床帐是不熏香的,也不会用新浆洗的被褥。独宿的时候这般,有些不习惯啊。
浣纱那丫头,大概以为他今晚会宿在这里吧,所以做了这些准备。不过既然准备了,也就没必要让她再过来把被褥收走,换上她独宿时用的旧被。那丫头,这时候大概已经睡熟了吧。她自己其实也以为他会留下的,所以眼看着他就这样走了,颇有些失望啊。
啊,啊,既然走了也就算了吧,她想着。合上眼睛,似乎始终没有睡着,却好像做了梦。也许那个姓唐的少年就是个梦,我现在是在梦里,她想着。
嗅着床帐里的浓香,一直等着天明。天明之后浣纱来服侍她起身,看见她是一个人独宿,就有些吃惊。然而她是乖觉的,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服侍她起了床,然后就把被褥换成她日常用的旧被。床帐上的香气似乎也已经散尽了,罗红红看看她的卧房,与寂寞着的平日没有丝毫的不同。没有香气的旧被,枕下也没有藏着盟约。
她打了个哈欠,其实不困,但是好像有点乏。又是新的一天,有许许多多琐事在等着她,她转过身,对着妆台照了照镜子,看到自己青黑的眼圈,稍微有些吃惊似的。就取过香粉,一点点敷上,把眼圈的青黑遮盖住。
浣纱在替她梳头,梳得是正流行的发式。梳妆完毕,她看着镜子里那张脸上浓艳的妆,觉得简直要认不出镜子里那个女人来了。
她想起李尚书家的二公子,他的年纪和那个唐姓的少年一般大。相貌呢,也是一般的唇红齿白,俊俏非常,却是她的入幕之宾,早就惯于出入风月场了。
她想起前日李公子曾经说过,今天要和几个朋友一起到这里来宴饮的。宴饮的费用,李公子早早就赏下了,是一锭十两的银子。她想到这些,就吩咐浣纱去买一应要用的东西,自己去厨房里准备菜肴,让自己暂时把昨晚见过的穿白的唐姓少年忘没了。
那天晚上,唐非花借着酒意,穿过长安城的屋顶,回到秦家的客房里,没有让任何人看到,没有知会秦家兄弟和他们的侍从,也没有跟自己的师弟说一声,甚至没有点上房里的烛火。
他觉得困倦了,就躺下,隔壁风儿所住的屋子里,透出灯烛黯淡的光来。
这么晚了,他还没有睡吗?唐非花想着。
他凝视着那光亮,不知不觉睡熟了。
他做了梦,在梦里觉出自己无穷无尽的焦渴来。他的眼前有一壶酒,他拿过来不停的喝着,他的焦渴似乎永远不能停息,而那壶里的酒也好像倾倒不尽的一般。
他梦见自己一边喝酒,一边看着一个红色的影子跳舞。那影子面目模糊,看不出是谁,似乎一会儿变成徐鸣风,一会儿变成了罗红红。
一会儿又好像谁都不是,是陌生的人,相貌很美,却雌雄莫辨。他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想去看看那影子到底是谁,扯住了那影子的袖子,揽住了它的腰,去看它的脸。
然而那影子用一团迷雾把脸挡的严严实实,左看右看,始终也看不到。



☆、重会

唐非花竟是没有忘记,两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没立过什么盟约,也没有说过什么誓言,但是他没有忘记这个女人,也没忘记这个院子。已经过了两年,他始终没忘。当他再次到长安来,他记得要来看一看她。
她也没忘了他,一直没忘。虽然他没留下住宿,虽然他没写下盟约让她时时回顾。然而她没能忘得了他。
忙碌的时候,她想不起他来,可是不知为何,每次夜里独宿的时候她都会想起他。有的时候,就算是独宿,她也让浣纱在床帐熏了香。那时候她就觉得他好像是来过了。
他虽然没有写,可是她知道他们之间是有盟约的,那盟约写在心上,在胡旋舞和琵琶声里,在独寝时床帐的浓香里。
“红姐姐,你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变。”他说。
罗红红伸出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脸。真的没有变吗?
不会的,不会的。她知道她的样子变了。
她老了,比两年之前老了,比两年之前老多了。老得长安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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