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乱:逍遥帝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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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乱:逍遥帝妃-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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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默不作声,只提起青瓷茶盏,用茶盖一下一下拂着在水面跳跃浮动的茶叶,许久许久才直言道:“樱儿,你会怪为娘吗?”
“娘,您在说什么,樱儿怎么会怪你?”蔓樱有些装傻。
“孩子,娘知道,你明白的,你这样聪明的女孩子,为什么在方才没有拒绝我?”柳夫人迟疑一下,拉紧了衣襟,终是开了话茬子。
蔓樱含笑摇头,“从你握住我的手,然后用慈爱的眼神看我的那一刻,我便是真的将你当作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娘,你可能不知道,从小到大我的母亲都没有那样看过我几眼,十六年来,我都是以母亲来尊称她,只有在她走的前几天,才斗着嗓音叫过她一声娘亲。所以,樱儿愿意认下您,也……愿意替那位姐妹入宫,以解家中困扰!”

、068  柔红深深处(一)

“樱儿,你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我这辈子都对你心存感激!”柳夫人说着语气便加重了许多,似乎要向她下跪一样。
蔓樱急忙阻止她这一行动,匆匆道:“母亲大人言重了,你我已经是一家人,哪里还须得着这样的礼节,况且母亲也莫要事事都往坏的地方想,也许女儿一入宫就被圣上相中,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也说不准的啊!”
柳氏一怔之后,却是含笑开口:“好孩子,缨络要进宫遭劫,她去了,你却替了她,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我都很感激你。”
蔓樱但笑不语,现在的她已经再不敢有皇家公主自以为是的高贵,只是摇了摇头,许久才开口问:“母亲,这府里可还有其他亲人,我好先熟悉起来,万一到时候被问出什么蹊跷来,就不好了!”
柳夫人一想倒也的确如此,微微一笑,“缨络还有一个哥哥,叫惜墨。只是现在天色已经晚了,等明日为娘再带你去见过你哥哥吧!”
话音未落,只听见屋外不知何时响起了悠悠的琴声。蔓樱惊道:“好久都没有听到过这么幽怨断肠的曲子了!”
她转眼看她,却见柳夫人已经捏了绣帕在抹泪水,四目相接之时,又是一丝尴尬的意味在其中,但柳夫人却是缓缓一笑道:“惜墨他也舍不得他妹妹!”
是舍不得吗?
蔓樱虽不精通音律,但因着从小在宫廷之中长大,琴棋书画都是由最好的老师相授的,她也不是傻子,听得懂琴声之中的情感,这里面的确,颤颤悠悠,带了许多不舍,但更多的却是爱人离去的不甘,对,是不甘心!而这……绝对不是一个兄长该对妹妹产生的感情!
露水之间,玉钩之下,一个人影白衣胜雪,却是一直埋着头,管自己弹奏,大抵是听闻了眼前的脚步声,才忽然停了下来,站起来,看到眼前的来客,大抵是没有想到吧,猛然一惊。
不等他开口说话,蔓樱深吸一口气,抢先一步,移步上前道:“让我来猜猜你在想些什么?”
也不待眼前的男子回答,刘蔓樱便上前,缓缓落座,修长而优雅地双手轻轻抚过琴弦,顿了一顿,脑海中忽然回想起那时秋雨微凉,自己独自在大梁宫中,也是漫无边际地思念一个男子,一个根本不可能的男子。画面轻转,又念及宫墙之上,苍茫一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到床帏之中辗转缠绵,愤恨诀别,她一咬唇,拨动琴弦,如流水般的曲调汨汨而出。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一曲《别亦难》被弹奏地淋漓尽致,分明是凄美的曲调却偏生带了许多的清冷,终了,她勾了勾唇角,朱唇微启:“献丑了!”
“不,弹得很好!”男子开口,一双如水般魅惑的眸子看着刘蔓樱,带着些探究,但却不深,许久唇角一抹淡愁的笑意“你还没说你猜出了什么!”
蔓樱收敛了情绪,眨了一下眼睛,直视他的眼,清冷的眸子死水一般无涟无漪,“多少离恨昨夜梦回中,她纵有千个优点,但她不爱你,这是一个你永远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的缺点。你可知晓,一个人最大的缺点不是自私、多情、野蛮、任性,而是偏执地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你猜错了!”这男子脸上瞬时间表情全无,只是径自绕过刘蔓樱,打算去拿他的那把琴。
“是对还是错,大哥你心中明白!”刘蔓樱轻声一笑,她语调悠悠,有些个四两拨千斤之感,从容地应对他的冷然,很明显是想吸引起这个新大哥的注意。
柳惜墨蓦然转了身子过来,狭长的凤眸微眯,冷漠的表情更冷,有些文不对题地开口问道:“你是谁?”
“大哥糊涂了,我是你的妹妹,柳缨络!”蔓樱拨弄着自己搭垂在肩膀上的秀发,以这种突兀却明了的形式来说明自己身份。
他微眯起眼,似乎很不满意她的措辞。随后又是笑得清浅,言语中的嘲弄却十分不客气,“姑娘,你该回家了,舍妹已经死了!”
“大哥,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至少从现在开始,你得知道,我就是你妹妹,这事关系到咱们一家的安危……”
“你错了,这只是关系到我一家的安危,而不是你!”柳惜墨邪魅地哼了一声,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蔓樱也着实没有想到看似弱不禁风恍若天人的柳惜墨竟会是这样的咄咄逼人,一时间她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好,生怕一不小心,先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不管你是谁,我都劝你一声,不要来管我家里的事情,更不要视图借着我家的名义去宫中胡作非为,否则……”见眼前的女子久久不答,柳惜墨的眼瞳渐渐染上一层怒色,他又上前几步,附在她的耳边,无比清晰的,眼中满是慵懒的笑意,其间潜藏着致命的危险。
“你为何不肯接受我的好意,我进宫未必会给家里带来厄运,说不定是一朝荣华呢?”无言之际,蔓樱随口道。
他瞬间已经迫近刘蔓樱身边,上下仔细打量了她一下,许久才哼笑了几下子,深黑色的眼眸盯着刘蔓樱说道:“我看你的容貌,也不致就多么的倾城国色或勾魂夺魄,若是留心找时,未必找不出几个比你更出色的美人来”
随后这柳惜墨也并不多说什么,弧形优美的唇角淡淡勾出一个凉薄笑意,他越过刘蔓樱径直朝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
刘蔓樱自是不甘心,心里一急,说不出地想要和眼前这个对她不屑一顾的男子说清楚,因为她怕这样的男子,清冷便是沉静,沉静之中隐藏着的恰恰是洞穿世事的冷静。她匆忙上前想去拽他,却不想裙摆一踩,整个人向前倒去。
正慌张时,一阵风掠过,一只手臂已被拽住,接着另一只肩膀也被搭住,她给带得踉踉跄跄地向旁倒去,正跌在一人结实的臂腕中。她抬头,但见那男子面色清冷道:“劝小姐一句,凡事有可为,有不可为,好自为之!”

、069  柔红深深处(二)

刘蔓樱使出所有的力气将他赫然推开,力持着镇定,讪笑一声:“多谢大哥提醒,只是小妹心意已决,希望大哥以后莫要再胡言到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认识!”
柳惜墨回眸,目光交汇之间。眼底里再次泛起若有似无的讥讽,摇了摇头,终是在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
也不知怎么的,对于柳惜墨此人,刘蔓樱有着说不出的感觉,说他冷吧,他好像也会笑几下,虽然是带着冷漠疏离与嘲讽的。说他悲吧,除了在弹琴时候让人觉得他心中凄凉之外,其余时间压根就看不出他才刚死了妹妹……刘蔓樱摇摇头,看着渐渐没在月色下的身影,这柳家人个个都怪!
一连安然度过了好几天,柳夫人说宫里下月初三便会派人来接她进宫,这些日子,她要做的就是将柳缨络的生活习性之类的熟记于心。索性当年柳缨络在选秀之时也一直病着,见过她的人也并不多,更何况柳缨络已经两年没有在外人面前出现过了,而且当时她也才十五岁,两年时间容貌也长开了,蔓樱与她不论是背影还是面容又都有几分相似,一般人只要眼睛不是特别毒,定然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的。
闺房之中,碧霄仍旧如以前那样静静地帮蔓樱梳头,看着菱花镜中的容颜,碧霄笑道:“这几天下来,奴婢还真觉得公主您就像是这柳府中小姐一般,似乎并没有什么适应不了的!”
“碧霄,错了,我就是柳缨络,千万别再说错话了!”蔓樱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这段时间下来,她每天都会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练习微笑,因为她怕到时候对着自己深恶痛绝的仇人会笑不出来。
“嗯,奴婢知错了,小姐!”一会儿,碧霄忽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小姐,进了宫便是骑虎难下,你想过日后又该如何脱身吗?”
蔓樱一顿,唇边苦涩的笑纹渐渐变得冷漠了起来:“从我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想着活的出吴宫!”
碧霄倒抽一口气,用手捣着唇,好半晌才压低声音,嗫嗫嚅嚅地开口:“小姐,您是梁国最尊贵的人,就算我们的国家没有了,在奴婢心中,您都是一件无价的珍宝,可如今,你却将自己送到吴王的床帏之上,甚至会赔上性命,值吗?”
“碧霄,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你跟了我好几年了,刘蔓樱不管是在光彩夺目之时还是在困窘落魄之刻,说的话都是作数的!”刘蔓樱朱唇轻启,又怕碧霄继续啰嗦,索性直接称累了要休息,将她与秦雪沁二人统统赶了出去。
一觉睡醒,看向窗外,天已经全黑了,又静得连几声虫鸣都听不到,蔓樱伸了个懒腰,便起身去倒杯水喝。迷糊之际,透着月色竟看到合欢纹的雕花门外有一黑影飞快闪过,她一惊,手上的茶水都淋洒了大半盏。
她黑眸中有尖锐如冰棱的光彩闪过,犹豫了片刻,刚要推门,又退了回来,闲事还是少管比较好。
她深呼了一口气,尽力来平复自己的情绪,可是脑子里一直就回荡着前一刻的事,怎么都坐卧难安,她索然便一咬唇,穿了衣衫颤颤悠悠地出了门去。
顺着方才黑衣人闪过的方向,小心地走了几步,又探头探脑地张望了几眼,忽然间又觉得身后似乎有一阵阴风袭来,这才记起自己只顾着看前面而忽视了身后。
正要装作若无其事地挪步,却发现身后已经有一把冰冷的刀子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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