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涟漪,好像是在谈论别人家的事。
不过须臾,他便将玉版笺交付到她的掌心之中,郑重道:“拿好!白纸黑字耍不得泼皮!”
蔓樱一瞧,不过四字:定不负卿!
她抬头望他,细腻道:“君若践我三生约,我定酬君一念痴。”
启恒爽朗一笑,“在你还没有感觉到我的情意之前,我不会再碰你!”
闻言,刘蔓樱心中一喜,正和她意,但也不能过分表现出来,当下也便只是低着头,许久都没有说话,启恒看着她也沉默很久,他伸出手去,把蔓樱头发上复杂的首饰一一取下,将青丝散开,把那些金子打造的发簪往梳妆台上一扔,说道:“你歇息一会吧,昨晚也累。”
“皇上!臣妾……”蔓樱在躺下身子之前,还是一把拉住了启恒。
启恒朝着她温柔一笑,显然是并没有因为方才的事情动怒,他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温声道:“我还是喜欢你像刚才那般以媳妇自居,只像平民百姓一般!”
蔓樱扑哧一笑,甜甜地叫了他一声郎君,不知怎的,听起来不像是小夫妻之间亲昵,倒像极了街头红姑娘拉客时候的样子。
一对上启恒饶有兴味的眸子,她赶忙闭上双眼,在床上的男人是定力最差的,她可不能以身试险。
记不清过了多久,也渐渐招架不住困意了,朦朦胧胧之间,她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在梦境里,但是,忽然之间感觉自己在往下掉,她立刻又给惊醒。
“怎么了?”身边的人低声问候。
蔓樱抬头,原来他一直都在,便道:“只是忽然觉着不踏实,说不出为什么,就是不踏实!”
启恒抱住她,那声音,低沉性感,“有我在,你担心个劳什子,这会子快些起了吧,都过了晌午了,用了膳便去见太后!”
“啊,都这样晚了,你也不叫醒我!”蔓樱心下一焦,倒也不是因着睡过了头,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只是这个样子,从早待到下午,在旁人看来,像个什么样子。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还要早早起来去赶集不成?”启恒调笑着问。
刘蔓樱连连摇首,灵机一动道:“见太后乃是头等大事,怎能怠慢,万一太后娘娘不喜欢我这小媳妇,那我以后岂不是……”
“缨儿多虑了!”启恒小心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子,这女人,一天到晚的脑子里头也不晓得在瞎想些什么东西。
蔓樱置之一笑,急忙穿衣出去,刚一出门口就大叫这:“雪沁碧霄,赶紧去备膳,要快!”
“缨儿慢些,衣裳也还没有系好便出来了,也不怕宫人们嘲笑!”见着她这般生猛地便一口气冲了出去,启恒只得暗自摇摇头,然后小心地替她将衣裳系好。
这一幕自是被外头上上下下十几个宫人给瞧见了,都在一旁小声地咯咯笑,刘蔓樱瞬时间一张小脸便红到了耳根子处,这会子还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楚了!
而定王府里则是一只白鸽拍着翅膀静静地落在洛英阁前,启睿打开纸条,只见上头写着:上早朝后便疾会缨贵人,二人于闺房之中,外时有调笑声出,二人于申时出,时上为妃轻系衣裙,眼神温和!
启睿暗暗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弃置一旁。
乔依人弯腰拾起,打开一看,终是叹了口气道:“你既然这般看不得,分明是在意的要死,那又为何要和她说你能接受一切呢?”
启睿不曾回眸,只是冷冷说:“你不懂,一个男人绝不能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面前输了风度!而且我舍不得看到她因为我的眼光而有一丝丝的难受!”
乔依人笑了一下,不作言语,只是手中已经捏紧了那张纸条。
“依人!”启睿叫住她。
乔依人连忙站住脚步,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105 最难是清欢(二)
“替本王准备一下,晚上本王要亲自去看看她,她这个样子在宫中是在是不让人安心!”启睿对着门口已经有些冷硬的女子温和道。
“好!”乔依人终究还是失望了,她凄然转身,只要是他想做的,她都会好好去做。
“依人姐姐,你……没事吧?”看到乔依人独自一人呆呆地站在假山前,小喜试探着问道。
乔依人抹了抹眼泪,转身,依旧飒爽非常,她眯着眼眸,灿然一笑:“无事,不过是风沙迷了眼罢了!”
小喜急急上前,想要继续说上几句,却像是被面前的女子直接一眼看穿了心事一般,乔依人赶在她说话前道:“你快去忙活吧,梅儿这会子刚回来,身边需要有人照顾!”
乔依人何等聪明的人,她怎会不知小喜心下何意?
只不过为了他,她可以把一切都忍了!
稍作准备,启恒便携着新封的贵人去了太后宫中。不想还没到宫中便听到里头时而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
启恒对着身旁紧张地已然有些木讷的蔓樱道:“放心吧,今儿个太后看来心情不错,而且有我在,不要怕!”
蔓樱瞧着他坚毅的侧脸,还有那熟悉的眼神,那样的自信,透着让她从骨子里信服的光彩,她轻轻点头,随后挽上启恒的手,面带微笑走了进去。
“姑妈,您说侄女儿刚刚说的可对否?”刘蔓樱一进去就瞧见一中年美妇手挽着一个娇俏的小姑娘,一直笑的合不拢嘴。
其实说她是中年美妇还是瞧她的衣裳看出来,她容颜还是极美的,特别是那双眼睛,魅惑之中却带了许多不容忽视的权威,还有那股子自内而外的高贵气质,就算是丢了华衣美服,也能一眼便看出她的身份。
这样的女人,赵太后是刘蔓樱看到的第二个,至于第一个,自然是她的母亲,岳皇后!不过想到岳氏,蔓樱看那赵太后便无由地生出了几分怒意,即使她看起来是那样地安详美丽。
“母后!何事这般开心,不妨也说与儿臣听听!”启恒率先开口打破了前边异常和睦的局面,似乎有些像不速之客一般,说不出的小突兀。
适时众人回眸望向他们两人,蔓樱则在匆忙一眼之后便垂下了眸子,天哪,韩芸谦和那韩铁山居然都在,这不是冤家路窄吗?
“微臣参见皇上!”
“臣妾参见皇上”
韩铁山与韩芸谦纷纷行礼,启恒因着蔓樱在,对二人自然也还客气,笑着叫他们起身不必多礼,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依旧依偎在太后身边的小姑娘,笑道:“咳咳,怎生司渝不晓得给朕行礼?”
司渝?好生耳熟的名儿。
刘蔓樱猛然抬头,似乎想起了几月前的事情,韩铁山好像提起过她!对了,是启睿那个未过门的妻子。
这韩司渝很美,和那韩芸谦倒是有几分相似的,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小巧的鼻子挺挺地立在脸上,十分娇俏,最是吸引人的是她那一抹单纯的气质,似超然世外!
那姑娘恰好也对上了刘蔓樱,眼神之中不免地有一瞬间的惊艳,不过也绝对是转瞬即逝的,她嘴角有些不屑地一瞥,转而瞧向启恒,那眸光别提多可爱了,略带调侃道:“喏,皇上身边这位姑娘不也还没和太后行礼吗,她代表皇上这边的人,司渝呢,是代表姑妈这边的!百善孝为先,自然要皇上这边的人先行礼的呢!”
蔓樱一惊,她这话面上是在与皇帝开玩笑,深究起来却是提醒了太后,她柳缨络是个不识礼数的女子,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心竟已有这般毒辣。
、106 步步皆心殇(一)
说罢,蔓樱能感觉到宫内的人都向她投来了目光,似乎都想看看圣上的新宠是谁。
蔓樱微微一笑,也不抬头,便挪步走向最是雍容华贵的女子,含笑作了一个揖道:“臣妾柳缨络,给太后娘娘请安!”
赵太后抬眸瞧她,这女子看第一眼倒也还舒服,只不过大概是刚来宫里,所以不习惯罢了。
“来宫中多久了?”太后在韩司渝的搀扶下问道。
蔓樱顿了顿,终是看口道:“算起来也是个老人了,已经有两年多了!”
“缨贵人可真爱说笑,两年多了太后怎会不认识你,难不成这两年的时间里您都没有来请安过?”刘蔓樱还来不及再说些什么,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韩芸谦便冷冷传来厌恶的声音。
“那是因为臣妾两年前刚进宫,便因着感染寒疾回家休养,前些日子瞧着已然无恙了,便回了宫中!”蔓樱呵呵一笑,回的大度。
太后闻言微微点了头,不为别的,只不过是她那股子不惊不慌的性子,倒是和年轻时候的赵孟婉有些相像。
“你就是那位宫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缨贵人?”韩铁山稳步走到刘蔓樱的面前,黝黑刚毅的脸庞之上不带一丝的表情。
“臣妾……正是!”蔓樱知道是韩铁山,当下心里是极为紧张的,这人曾在启睿府上见过她,那时候有启睿护着,他又是有求于人,蔓樱言语冲突,这韩铁山也是奈何不了她。可现在不同,韩铁山说沸沸扬扬四个字的时候其实便已经表明了立场,还有那小郡主的挑刺话语,看情况他们父女三人是要联起手来除掉她这个威胁到韩芸谦地位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他眼光一沉,上前一步,缓缓回头看向刘蔓樱,眸光复杂难测,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启恒一口打断了:“缨络她大病初愈,又刚来宫中,难免不懂些大规矩,若是有不是之处,母后与舅舅也多包涵些!”
正当刘蔓樱叹了口气以为没什么麻烦之时,这老侯爷偏生就是不依不挠,大掌微微一抬,皮笑肉不笑道:“哎,圣上言重了,老臣并无为难之意,更无干涉后宫的想法,只不过是不想太后因着管理后宫这般消瘦下去罢了!更何况,宫妃在与太后说话之时能一直低着头,看太后一眼就有那么难吗?”
刘蔓樱咬了咬唇,这该死的糟老头镇北侯,分明就是鸡蛋里头挑骨头,若是自己一直抬着头,定然又会说什么觐见太后之时连低头表示谦逊都不知,到时候必定给安上一个冒犯太后的罪名!
总而言之,不管她怎么做,这三父女,总是可以挑出些毛病来的!
“不碍事,只是本宫倒是也想看看缨贵人的模样,听着声音想必也是个倾倒众生的可人儿!”赵太后只是温婉笑笑,似乎并不想把那些个宫妃权臣争宠的事情扩大化。
刘蔓樱心中暗赞,赵太后看来也算是个公正的人,怪不得能得到一向也不好女色的吴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