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得有些红,心里五味杂陈,分明是有些yin邪的话语,却听着倍感哀伤,她有满腹辛酸想要一道说了出来,却发现终究是哽在喉间,说不出道不明,却也咽不下去。
启睿一叹,事到如今,情难自禁,也管不了那样多了,一把将她搂进怀中,闭上眼,头伏在她的肩头,呢喃道:“我走了多少日,便念了你多少日,此次回来说是给灵儿安胎,实则,不过是想见见心中的女子是否安好!”
蔓樱伏在他的怀间,摇着头,终于是隔着袍子去抚着他的肩背,哽咽了半天,终于吐出字来:“暮璃,你……瘦了。”
启睿向来理智冷静的脑子,很难得地出现了瞬间的空白。
“征战沙场,受尽苦累,又怎能不瘦?”还不等他回答,蔓樱便自己又嘀嘀咕咕了好多话,眼里,脑海,充斥着的是满打满的心疼。
我和你,一步之遥;我既无法上前一步,陪伴你左右;也无法退后一步,果断地离开你,而今能做的竟只能静静地看着你,默默地在心头描绘你的容颜。
他说:“不累,只是相思苦!”
她情难自禁,泪湿了白衣裳。他永远不会知道,自他走后,她里衣永远都是不变的白色,不是她忽而变了性子,变成文弱妃嫔,亦不是她为了虏获君心,掩去身上的红衣似火,只是……在为未亡人戴孝,祭奠她的挚爱之人,还有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多少次,她在梦中哭醒,多少次,她又看到他在背后呼喊她的名字,而她狠绝地不回头,又有多少次,她想起他们缠绵无尽……
“那时,你说,已经是最后一次了!”蔓樱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只是淡淡道,却并不推开他的身子。
“醉酒的话语又岂能当得真!”他叹了口气,那不过是一时之话,由始至终,他就没有想过要放弃她。“我于你,从未改变过心意。”
“那你为何又要在皇帝身边安人,为何要让我前路纠结?”她自己都不曾预料到,竟然便那样直愣愣地将心中所想的话语脱口而出了。
自然,这样久别重逢的凄婉画面之下,说这般话大有焚琴煮鹤之嫌,可无奈,有些话茬子偏生就是止不住的,憋上那么一时半会儿的,愣是别提有多少难受的了。
蔓樱此时当是有些担心的,这话语仔细咀嚼,偏生又带了些争风吃醋的画面,惨就惨在,这争的不是他定王启睿的风,吃的也不是他身边女子的满瓶子醋。
果不其然,启睿有些不悦,“你既不爱他,我在他身边安几个女子又有何事!”
“你爱怎么做便随你,反正只要你自己高兴就好!至于我……只要乖乖坐好你的女人就可以了,什么样的大事情都只要相信你便可以!呵呵~”她颇有些无力地说着。
这话如若是从平常女子的口中说出来的,那兴许还是句不错的情话,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对自己情郎的信任。
可说这话的人偏偏是刘蔓樱,偏偏是这个固执的女子,她说出这样的话语来可不是什么好意思,言下之意其实不过是在嗔怪这启睿太自作主张,只顾着自己。
“你……”启睿亦是无可奈何,只得吁了一口气,神色迅速恢复了平静,随后执起她的手,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蔓樱朝着他投去了一计迷茫的眼神,却在见到他眼底的坚定之后,立即凝了心神。
在他面前,她十分明白,有些事情,只要他决定了,便无需想着去整改下了。
两人并肩走在半路,初夏的景色自身边擦过,分明该是极美的,却偏生显现出了破败之意,颇有些凄凉无力。
忽而,启睿带她进了一间颇有些旧的宫殿。
蔓樱迷茫,正要退步去瞧瞧那宫殿的名儿,却被面前的男子拦了下来,“不用去看了,这是我母妃原本的寝宫,我平日里也时常坐在这里,一般不会有外人进来。”
“嗯,这坏境倒也清雅!”蔓樱小心地瞧了瞧周边的景色,微笑着说。
“不是清雅,我母妃一直喜欢鲜艳的,只可惜,父皇登基后,只来过这里一次,还是为了别的女人!所以……”启睿却是摇了摇头,怔怔站了一下,又闷声道:“这里是冷清,一直都是!”
进了里头,启睿带她进了一间小密室,怎么进去的,蔓樱一时间倒也没有留心记住,只是知道,不同于一般的密室,都是在书架或者床底后头的,不过就是在其中那个最大气的房间之中左右走了几步,底下便多出了一间小屋子。
启睿拍了拍蔓樱的肩膀,示意她大可安心。
蔓樱不过玩笑了一声:“如此隐蔽,倒也是个偷情的好地方!”
“你啊!”启睿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拉着蔓樱一道在主位上坐下,拍了几下大手。不消须臾密室中间便又裂开一块地,一个铁笼子缓缓上升。
蔓樱从没见过这种阵仗,当下便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但见两个铁面黑衣人手里压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一时间,辨认不出到底是男是女。
“这是什么人?”蔓樱指着笼中的人,不禁开口。
“既然不知,那便猜猜吧。”启睿不紧不慢,笑得高深莫测,深沉黝亮的黑眸中带着一丝令人费解的光芒毫不在意地应了一声,温文尔雅在这样的时间地点中都显得诡谲而狡诈,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蔓樱皱了眉头,一时间难辨情绪,只是定定地看着笼子之中,想要从那人裸~露在外的一点点肌肤上判断出他的性别身份。
笼中之人肤色也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原本就是那样干净,只是惨白如雪,没有一丝人色。他猜不透现在主位之上的男子会怎样处置他,是斩首示众,抑或其他?
反正可以确定的是,不管是哪条路,都预示着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恨只恨当日鬼迷心窍,受人诱骗唆摆,落得如今这下场。
、125 珠泪泣残红(二)
座下的女子不禁抖然,跟着定王不是一日两日的了,他的脾气,虽说自己不能全然摸清,倒也的确是已然了解地八九不离十了,在定王府的那些日子里,他们虽然是表面光鲜,似乎华衣美服小日子过地好不惬意,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定王府的暗门是极其黑暗的,那里一直是被称为“有命进无命出”的人间森罗殿,专门奉定王密令查办各种要案,对于任何人,管他是王公大臣还是皇亲国戚的,只要是上了定王的黑名单,他们不仅可以有权利恣意缉捕、刑讯、凌虐、拷打,就算是处决也可以肆意妄为,不拘于刑!一想到这里,她原本镇定的身子又不禁软了一两分。
这定王他究竟是想要怎样?他知道自己千错万错,若眼前这个比皇帝还要威武上几分的男人要她这一条贱命,简直犹如捻死一只蝼蚁一般简单,何必还要拐着弯子折腾她?
“王爷明察啊,奴婢……奴婢确实是冤枉的!”那人终于是抬起了头,不过额前都是散落的青丝,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大抵也就只能瞧出这姑娘人挺瘦的。
“哦?那你倒是给本王说说看,你究竟是哪里冤枉了,说出来,瞧瞧是不是本王昏庸无能而冤枉了你?”启睿似笑非笑地盯着底下已经有些瑟瑟发抖的人儿,说话之时还特地提高了话后头的尾音,让人听了之后便感觉是极有磁性的,却也更加地毛骨悚然!
那女子一愣,似乎是有些千斤重的头儿又向下“羞怯”地低了几分,怎么也抬不起来。她身子微微颤抖,显然是怕的要命,无奈之下,只得道:“我……哦不是奴婢不知,真的不知是哪里犯了错!”
她说着脸上竟然滚下来好几粒豆大的汗珠来。
蔓樱虽依旧是处于迷茫状态,但好歹也不是一头雾水了,地下的女子必然与她相关,至于究竟是哪里惹恼了他,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忽然她很好奇,眼下的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不过是四五月的天气,虽说是闷了些,却也还没有热到这个程度吧,不知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的事情?”蔓樱慢悠悠地说着,那说话的速度简直能把人给磨死。
“王爷,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听信了他人的谗言,斗了胆子才害了缨贵人,奴婢百死不得恕罪!”艳玲闭了眼咬咬牙,头狠狠地磕在地上,一下接着一下:“今日,请王爷赐奴婢一个痛快!奴婢愿将对王爷的一片赤忱之心掏出来在王爷驾前,以赎罪愆!”
殷红的血自额头上磕破的伤口蜿蜒而出,将空气也染上了淡淡的腥味。小小的密室如同牢笼内遗篇寂静,只能听见沉闷而单调的磕头声。
这女子总算是多说了几句话,蔓樱心中大抵也是想到了一个人,便试着叫了一声,“艳玲?”
那女子猛地抬头,因着速度很快,所以额前的碎发一下子便被吹了起来,一张精致的小脸不明神色地望着刘蔓樱,却也与她脏乱的身子满是不搭。
“果然是你!”蔓樱一惊,这姑娘她是有些印象的,当年她和亲入吴国之时便是她伺候的,当时她只道这姑娘是启睿的人,因着后来曾经见过平华公主样貌的人不是死了便是失踪了,只有这艳玲依旧好端端的,所以当时蔓樱便猜想她必定是启睿的心腹无疑。
“公主,许久不见了!”她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蔓樱,其中满满都是希冀,大抵是她也猜想到蔓樱对她的事毫不知情,还指望着曾经伺候过的公主能为她求情说上几句好话吧。
蔓樱一笑,摇了摇头,顺势伏在启睿怀中,极为随意道:“不对,你我……顶多也便是一个月没见,哪里算得上许久这一说?”
艳玲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正要一问三不知装傻子之时,蔓樱偏生抢在了她前头,呵呵冷笑一声,“不要给我装,难道你真当本宫不过是大魏宫中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吗?”
“你……知道了?”艳玲惊问,似乎压抑不住潮涌的情绪,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
“说吧,你与那姓夜的贱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蔓樱转了转中指上的戒指,红色的玛瑙依旧光鲜,只是周遭的银饰好像是微微有些旧了,不过更有风味了些。
说起来她还真当是要好好谢谢这枚戒指,还有里面的老朋友,若不是不小心旋了一下,她也没有这么快便能够猜的出来,这宫中最恨她的人是谁。
启睿冲着蔓樱一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