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极尽能事巴结着应无痕,好在月影公主识趣,暗示众人沈向晚有伤在身需静养,这才还了她一室清静。
沈向晚对这位千娇百媚的南齐公主有着淡淡好感浅浅怜惜,可叹红颜薄命,之前公主一进门,她便发觉公主神情泛着哀婉,一个二八芳华的美丽少女香肩上压着维系两国和平的重任远离故土,到异国嫁一个可能比自己父亲年纪还要大的男人作妾,在虎狼环伺的皇宫里从此每日过着如履薄冰的生活,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然而在卫旭进来后,她发觉还不止那么一回事,这对少年男女明显早已两情悦却被棒打鸳鸯,难怪遇刺那日,卫旭紧护着轿子,为此还曾招来应无痕心底不满。
这世上人事,总没几分能如人意,这样想着,沈向晚在同情应月影的同时,又想到了萧逆风,想起他盯着应无言时眼底流露的怨恨,心情也怏怏不快起来,直觉这广济县小小驿馆将会不平静。
夜,静谧无声,苍穹如墨,幽幽暗夜下清辉冷月往大地镀一层朦胧光华,突然,一抹颀长身影踏着矫健脚步几个起伏间,飞掠至驿馆后院东厢房顶上,稍稍停留了一会,揭开瓦片窥视一二后,迅若流星般落在了沈向晚房里。
沉香缈缈如烟似雾里,他手指微动,瞬间点了丫环与沈向晚的睡穴,接着坐在床沿,借着从窗缝挤进的月光,细细端详起沈向晚的容颜。
他一边看一边摇头,暗自沉吟:这小丫头长得还不赖,就是身体底子太差,一定是长期饿的;想起他据资料所知的情况,整个庄子的人都以欺负她这个有名无实的小姐为乐,眼底蓦地掠过一丝阴戾之意;突然便理解那日她故意撞上刀口的用心,不过,这丫头就算使苦肉计,也不必对自己狠心到这程度吧!
他淡淡叹息着,轻柔地将沈向晚的衣衫自肩膀处掀开,直至露出狰狞扁长的伤口,他皱了皱眉,瞧这伤口,就算痊愈日后也难免留下疤痕;轻若无声叹息了一声,上药的动作越发温柔,生怕触痛酣睡的少女。
上完药,他又坐在一旁写了些什么,然后支着腮看着少女沉睡的容颜良久,自言自语的喃了句:“小丫头,希望你得偿所愿,也但愿你不会令人失望,这药就送你用了。”
直至颀长潇洒的身影清风一样消失在驿馆,沈向晚仍在美梦中酣睡不醒。
然而,她的好梦终不能完美,五更天的时候,同样沉睡的驿馆突然喧闹起来。
火把无数,人声嘈杂,脚步匆忙里,有无数人张着嗓子高声喊:“有刺客,有刺客。”
“来人,快去保护太子殿下”
“你们,注意保护公主,千万不能让刺客伤了公主”
各种各样的嚷嚷声里,沈向晚皱着眉睁开了眼睛,心想这些护卫倒是知道趋利避害,太子是南齐一国储君,若是应无痕这个一国储君有什么损伤,他们回南齐肯定得治个满门抄斩的罪,而月影公主是和亲的主要人物,她若有损伤,这亲便和不成,两国更结不成盟,所以这公主也是万万损伤不得了,唯有那个放荡不羁的五皇子应无言,听了这么久,她连半句也没听到有人叫要派人保护五皇子。
这个应无言还真是个倒霉的主,沈向晚冷冷笑了笑,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低头看了看,她记得睡前身上的衣衫并非现在这模样,目光一偏,看见矮几上一只小瓷瓶下压着一张纸条,她脸色倏然变冷,咬牙切齿的侧过身,正想抽了纸条细看。
丫环小眉揉着眼睛醒来,不满地嘟嚷道:“什么事这么吵啊?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沈向晚睢了她一眼,蓦地想通一件事,不禁心神一凛,不好,刺客如此高调潜入驿馆刺杀,只怕意在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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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妹纸们不太喜欢你那!
羽:那怎么办?
编:问妹纸她们呗!
羽:○ο○
☆、第5章 香消玉陨
沈向晚想了想,招来小眉到跟前,严肃而条理清晰的交待了几句,小眉点了点头飞快开门跑了出去。
“应无言,尽人事听天命,就看你的命该不该绝在今夜了。”沈向晚在小眉出去后幽幽叹了一句,突然想起攥在手心的纸条,摊开一看气得眼睛都绿了,当场冷笑连连,银牙暗牙恨声道:哪来的混蛋自作主张扒了她衣服给她上什么疗伤圣药,她哪里需要这混蛋多事了,有南齐太子在此,她什么好药没有……;这混蛋上了药还敢说她身材堪比豆芽菜实在不够看!还说什么让她安份养伤,他会顺便替她了结挂心之事。
沈向晚将纸条撕碎扔进火里烧成灰仍不解恨,这件事情若是有第三人知道,她就是一头撞死也保不了清白名声。
毁掉名声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坏了名声之后她怎么回上都去复仇!这混蛋,让她知道他是谁,总有一天她非活剥了他的皮不可!
沈向晚在房内气恼难平,外面同样纷乱得人仰马翻,临天亮的时候,驿馆才总算平静下来。
小眉急匆匆跑进门,看见沈向晚面色沉凉半垂着眼眸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敢大声扰她,沈向晚淡淡看她一眼,平静问道:“小眉,事情办得怎么样?”
“小姐”小眉喘平了气,才慢慢道来:“奴婢按照你的吩咐,暗中见到太子殿下,说明了这可能是刺客声东击西的诡计,请求他将公主与五皇子集中一起,以免分散护卫的力量,太子殿下考虑了一下就同意了,他先去找了月影公主,卫统领与萧捕头带着护卫与捕快一同护着他们与五皇子会合,但是……”
“公主起初不同意,太子殿下费了一番唇舌他们才过去,然后他们去的时候,大批刺客已经缠住五皇子,哦不,看你的神情,刺客虽然没有得手,但五皇子还是受了伤,小眉,我说得可对?”
小眉看着沈向晚冷清的眉眼下平静冷淡的面容,吃惊不谓不小,“小姐,你真是神了,简直跟亲眼目睹一样,说得与事实分毫不差。”
沈向晚不置可否笑了笑,她哪里神了,不过是从日前几人关系中猜测到最有可能的结果罢了。
再说,小眉脚步虽匆忙神情却不见惊恐悲伤,自然说明刺客没有得逞,但却忙乱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平静下来,这间接也显示了这批刺客的实力之强悍,准备之周密,既然如此,在他们大力围攻之下,应无言又岂能全身而退,没有身首异处那已是不错的结果了。
应无言自从被刺客所伤之后,性情更加暴戾甚至到了肆意妄为的地步,应无痕一面安抚他一面向当地知县施压,声明不查出凶手便一直待在驿馆不起程前往上都。
两日后,上都紧急下达圣旨要求广济县知县务必尽快查明真相捉拿真凶,广济县一时被弄得鸡飞狗跳,此外,应无痕也约束应无言外出的行动,加强驿馆守卫,在这种低迷气氛下,月影公主偶尔会来沈向晚房里走动,沈向晚从她的言辞中,看穿她既欢喜又担忧的矛盾心态。
应无痕虽然被刺客的事闹得烦心,对沈向晚却依旧好吃好住的供着她养伤,这天晌午过后,一直东奔西顾忙于查找刺客线索的萧逆风突然来见她。
萧逆风一进屋,俊朗的脸庞上立刻浮着几分神秘的欢喜,近前压低声音道:“向晚,我有一个对于你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要告诉你。”
沈向晚神色淡漠,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哦?这话怎么说?”
萧逆风故作深沉的板正身子,表情很是诡秘的道:“今天早上,有人到县衙告密,说是曾看见庙会那天逃脱的刺客逃往你们家那个庄子去了,而且第二天刚巧碰到那个刺客从庄子上离开。”
沈向晚抬眸看他,冷笑一声:“按你这意思,是我家庄子的人收留刺客了!”
萧逆风看进她森冷莫名的眼神,心下一阵愕然,当初不是她要求他务必要放跑一名刺客,还要“保证”刺客逃进她家庄子去的吗?
沈向晚眼神暗晦看着他,又冷冷道:“查实了吗?”
“嗯……知县大人已经让人查实了。”萧逆风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便如实回答。
“查实了!”沈向晚淡然轻笑,看他的眼神盈着流转清波,萧逆风对着这一抹幽深清波一时怔了起来,沈向晚已然再次浅笑道:“敢情好啊,知县大人后来是如何定案的呢?”
“大人念在你日前救护南齐太子有功,庄子上的人又是在不知道刺客身份的情况下收留他,所以判罚庄子上每人打二十板子,但管事夫妇因失察之过则每人罚打三十大板,另罚五十两纹银充当衙役劳务费。”
沈向晚浅浅笑着,若有所思道:“打板子?还人人有份,县太爷罚得真妙。”想必那个告密的人必与那夜潜入她房中的混蛋有关,这混蛋竟然能够看穿她的心思,短短两日时间将事情办得如此恰到好处,真是让人又惊又喜。
萧逆风看着她清丽面容浮着淡淡笑意,极是愉快的模样,心下模模糊糊闪过一个念头,莫非当初向晚要求他放跑受伤的刺客时,就已想好了要借知县的手,对庄子上长期虐待她的一干人来个小惩大戒?
还有几天前刺客潜入驿馆刺杀的事,若非她心思敏锐,及早发现刺客的诡计,又及时让小眉先来通知他,对他晓以利害,再去说服应无痕,那天夜里他们就不能在危急关头救下应无言性命。
眼前这个瘦弱清丽的少女,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慧敏锐如此善于揣度人心?又如此擅于筹谋算计?
萧逆风定定盯着沈向晚冷清面容,心里突然起了奇异的感受,第一次觉得眼前疏离淡漠的少女已然成熟锐变,仿佛从蠕动的飞蛾变成了一只美丽翩飞的蝴蝶。
也许眼前冷清少女对人对事的敏锐可以助他突破刺杀案迷雾,这样想着,萧逆风心里涌起了几分雀跃的情绪,轻声道:“向晚,对于南齐使团两次遇刺,你有什么看法?”
沈向晚似笑非笑望望他,悠悠道:“查案,捉拿真凶这不是你们捕快该干的事么?我一个整天窝在房里养伤的弱女子能有什么看法!”
萧逆风看她冷漠疏离的样子,心下一冷,便有些急燥,郁郁中难掩沮丧,“哎,两次刺杀到目前为止一点有用的线索也没有,大概过不了多久,知县乌纱不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