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来袭欲逃亡
整整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的洛诗虽然嘴上强硬,但还是敌不过身体反应,难耐又饥又渴,洛诗不得不爬下床猛灌起茶水来。
两茶壶水下肚,洛诗才猛然意识到她已经好几日未见四鸢了,虽然迫使着自己不往坏处想,但眼皮子还是不自觉地跳了起来。
“四鸢!四鸢!”洛诗扔下茶壶就朝着房外大声吆喝着,生怕自己的人被宣暮云囚禁了起来。
好在震天吼没放出几声,四鸢便推门探进了小脑袋,“小姐,您喊我什么事?”
一看四鸢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气不打一处来的洛诗抄起茶杯就扔了过去,“你个死丫头!你家小姐是死是活也不管了是吧?”
“小姐,您这不是好好的吗?何苦咒自己!”四鸢捡起地上的茶杯顺口接了洛诗的话语,关上门后便强打起精神颠颠地跑到了洛诗身前,有些委屈道,“四鸢什么时候不管您了,只是这几日四鸢又是拉肚子又是闹风寒,我不想传染了小姐,便一直待在房里没敢出来,今早上王爷还特意嘱咐我不要到您跟前烦您呢!”
一听四鸢如此说,洛诗才发觉四鸢确实消瘦了好多,脸色也蜡黄毫无生气,她本就无意发火,只是小孩子脾性使然,想着王府里她只有四鸢一个亲人,几天之间一连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而唯一的亲人却不在身边,这能不让她心下憋闷吗?
“小姐,您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四鸢自进屋起就发觉洛诗眼窝深陷恹恹无精神,也仿若生了一场大病般,便打断了她那将自己上下打量的眼神急切道,“小姐,我不在的这几天,您难道没有好好吃饭吗?还是也生了病?”
洛诗蓦地红了眼圈,紧抓着四鸢喃喃道,“吃饭也好,没吃饭也好,只要咱俩能好好的聚在一起就行了。”
“小姐,您说什么呢?”四鸢用自己瘦弱的胳膊将洛诗环在了怀里,有些难过地抚着她的脸颊,犹豫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听下人说,前一天晚上,您与王爷吵架了,莫不是因为这个不开心了?”
“不说这个了,四鸢,咱们回相府吧!”洛诗深吸一口气无力地扯了个笑容,打着口型无声道,“就咱们两个偷偷的回去。”
“小姐,你……”四鸢不解地蹙起了眉,“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您不能因为这个就回相府啊!”
“嘘!”洛诗探指止了四鸢的话语,昂头指了指窗外低声道,“你进来时,看到外面有多少护卫?”
“护卫?”四鸢瞪大了双眼掩嘴笑道,“哪有什么护卫,廊上全是丫鬟小厮,都是王爷吩咐留在这儿伺候您的。”
洛诗懵愣地摇了摇头,忽而又豁然开朗地点了点头,“也是,他的护卫也不会留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那这样就好办了!定下心神的洛诗抱起妆匣拽着四鸢就往后窗移去,“咱们从后窗爬下走后门!”
“呀!王妃姐姐,您刚苏醒怎地就下床了?您这是拽着四鸢在干什么?”推门而入的雅惠张嘴就不停地问着,雅娴也不管洛诗同没同意就径直步进了内室,两人手中俱拖着食盘,香气四溢,“王妃姐姐,厨房给您熬的肉粥,赶紧过来趁热喝了吧!”
心底大叫不妙的洛诗下意识地将妆匣放在了梳妆台上,极其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妹妹们怎么过来了?我也没什么事,就不劳烦妹妹了!”
“姐姐说哪里话!什么劳烦不劳烦的!”雅惠佯装不悦地撅了撅嘴,而后又兴高采烈地将洛诗拉到了桌前,语气欢快道,“这肉粥可香了,您赶紧喝了吧!姐姐上次送我的衣服还有胭脂水粉,我还没来及道谢呢!这次就让我服侍姐姐吧!”
“妹妹与姐姐客气什么,剩下的那几件我也没穿,你要是喜欢就都拿去吧!”洛诗拿眼角瞥着妆匣随口回应着,不料她的一句话更增加了雅惠的热情,端着小碗就递到了洛诗嘴边。
这厢一个开心如常一个心焦万分之际,那厢钰璞与西静也推门缓缓踱了进来,“听闻姐姐早上已醒转,妹妹们还怕打扰了姐姐,看此场面,倒是我俩来晚了。”
洛诗本想应付一下就将雅惠雅娴哄骗出去,没想到钰璞与西静也赶了来,洛诗一霎时思绪翻涌,再一细看四人脸上的笑容以及桌上的肉粥,当即冷了心神拉下了脸。
原来宣暮云是派这四人来拖住自己,以防自己逃跑,想的可真是周到啊!冷意慢慢涌上眼底的洛诗拂袖阻了雅惠的好意,“你们四位请回吧,我想休息了!”
杵在原地的四人尴尬地敛了笑容,也不知洛诗前后如此反常的态度到底是为何,想问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房内的气氛愈发微妙起来。
“既然姐姐已乏累,那我们就且先退下了,等过一会儿我四人再来看望姐姐。”钰璞对着其余三人使了个眼色,便恭谨地就要往房外退去,岂料转瞬之间钰璞也冷了面容,侧耳倾听窗外轻喝道,“等等!”
洛诗被她这一喝也惊异地回转了身,“发生了何事?”
钰璞并没有回应洛诗的话语,而是对着西静点了点头,两人蓦地从腰间抽出了物什,一旁的雅惠雅娴倒张嘴惊愣地往后退去,只见往日纤弱的两个女子此刻一手执软剑一手执九节鞭威风凛凛地护在了内室门前。
洛诗本以为钰璞抽出软剑是要将自己制服,没想到她正严阵以待地望着窗外,紧随着她那冰寒的目光望去时,洛诗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
不知何时,无数黑影正从远处悄无声息地向着云上院的卧房靠近,眨眼之间,墨黑的窗扇之上早已被喷溅了数不清的血珠,鲜红之色渐渐蔓延开来。
寂静的房内只听得见刀刺血肉的声音,是那么的微弱,又是那么的刺耳,洛诗眼睁睁地看着趴倒在门窗上的丫鬟们的瞳孔越来越扩大,越来越涣散,最终随着血印缓缓地倒了下去。
“王妃娘娘快跑!”不知是谁在刀尖靠近前急切地喊出了最后的话语,紧接着便是气咽声绝。
心下空落的洛诗紧紧抓住了四鸢,不敢置信地摇着头,此刻的场景竟与她的梦是那么的相似,同样是血腥,同样是死亡转瞬将至。
“王妃放心,我二人就算拼了命也会护你离去!”钰璞握紧了手中的软剑,她预感到这将是一次没有退路的厮杀,语气也愈发决绝起来。
王府的护卫一队一队的到来,却也不及一刀快似一刀的厮杀,再也承受不住的雅惠早已尖叫着晕了过去,雅娴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雅惠便扳过洛诗的肩膀一字一句道,“不管来人是谁,他们的目标是你,你赶紧离开吧!至于……”
雅娴顿了顿才咬着唇角郑重道,“以前的事情,对不起!”
“既然你们的任务是保护王妃,就赶紧带着她离开吧!”雅娴也不待洛诗反应过来就又对着钰璞急切道,“快点!没时间了!我们你都不用管!”
直到此刻钰璞才赫然发现雅娴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原来她早已知晓自己的底细,只是一直装作不知,竟也帮自己瞒着,当真是慧黠至极!
“你是个好女子,也犯不着搭上命!”钰璞对着雅娴会心一笑,扬起手腕一掌就将其劈晕在地。
刀劈门闩的刹那,洛诗下意识地抱着妆匣拉起四鸢就往后窗逃去,后窗还未打开,门窗早已被劈落,耀眼的晨曦之光一霎时将内室充斥无痕。
洛诗在四鸢的推扶下边往外爬便不放心地往后望去,却见软剑与九节鞭早已将混战在了无数刀影中。
一刀紧随一刀的靠近,饶是软剑与九节鞭再怎么快速也慢慢处下败阵来,瞅准空隙的刀客劈过帘幕冲着洛诗就一路砍来。
心惊的四鸢想也没想直挺起身就将洛诗护在了身后,眼看刀锋将至,西静也顾不得眼前的敌人,一个旋身将九节鞭从身后甩出,刹那间刀客被甩出了内室,可是西静却也被近在咫尺的刀锋给砍了个正着,整个左肩霎时被鲜血晕染开来。
钰璞眼看着西静负重伤而自己却抽不出身来,当即怒喝一声将书案上的香炉踢飞了出去,香片炉灰洒落之际,钰璞拖着西静就往后窗奔去。
当四人跳下后窗奔向马厩时时,蒙面的刀客也跳下了窗,四人分骑两匹马想也没想就往皇城外奔去,一路上马蹄哒哒如擂鼓,即使命悬一线的四人勒紧缰绳飞沙走尘地狂奔,也没有甩脱掉紧握寒刀的刀客。
“钰璞姐姐,我……”马背上的西静气息微弱地呼唤着钰璞,语调早已断续不成声,“我,要是回不去,你就告诉哥哥,我,我很想念大漠!”
“不会的!姐姐这就带你回大漠去!咱回家!”向来淡雅平静的钰璞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紧追不舍的死亡游戏在上演,而王府早已回归宁静。
、性命相惜知身孕
一路逃亡的四人也顾不得身下是何方道路,身侧闪过的是何种景象,只管出了皇城一路朝西北方向奔去。
整整半个时辰,从生至死的煎熬,前方是无法预知的黑暗,后方是紧追不舍的杀气,四人都知晓缓下一口气的后果将是怎样,谁也不愿开口,只是发了力的挥着马鞭。
由于四鸢从未骑过马,同乘一骑的两人便由洛诗主导着马匹,可洛诗本就一天一夜滴米未进,这一路颠簸而来,她的五脏六腑早已颠的汹涌翻滚,消瘦的脸颊愈发苍白起来,双腿也愈发地无力。
坐在马后紧抱洛诗的四鸢并不知晓洛诗在紧咬牙关强撑着,她心中唯一所想的只是要是有人从后面横劈一刀,她就可以护在小姐身上成为她的护盾。
并排而行的另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在马背上颠的翻来倒去的西静早已昏迷了过去,心下焦急的钰璞甩袖抹去脸上的泪痕,转眼恨恨地望着疾驰在后的黑影渐渐成了黑点。
小心脏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四鸢随着钰璞的眼神也往后望去,良久才艰涩开口道,“小姐,是不是王爷惹了什么人?要不然这些人怎么会下死命追杀咱们?”
一句话点醒了洛诗空荡荡的脑海,是宣暮云的过错吗?可这些人似是冲着自己而来,难道真有人要杀我?
“是你父亲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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