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依旧回响着太后的话语,断肠散,断肠散。。。。。
世间无解的剧毒,唇角带上了一抹凄凉笑意,看来,今日,她定是要命逝黄泉的。
可是她不甘心,她不想就这么死了。
对于明天,她还是有所期待的。
毕竟在这冷冷清清的皇宫外,还有着一个人,他在等着她,他在盼着她。
扬鞭策马的生活,炊烟袅袅的惬意,儿女成群的甜蜜,无不吸引着她。
“不,不要,你不能杀她,不。”
裴然带着狂吼的声音传入了费儿的耳中,费儿抬眸凝向了裴然,心也渐渐的开始沉落。
此时他的脸上正带着紧张和不安,焦虑的目光反复的回旋在她和太后之间。
费儿恍然似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急切,可是她却在也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恐惧,因为她怕自己开口便说出了求生的话来,因为,她不想让裴然更加的担心。
一股浓浓的药味传入了她的鼻中,她抬眸,只见周公公端着一个琉璃碗走了进来。
太后凝了周公公手里的琉璃碗一眼,复又转眸望向了裴然,带着劝慰的轻声道,“会很快的,你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她就不在了,不在了,哈哈哈哈。”
“若是你敢杀她,我定是不会饶你的!”裴然狠狠的望向了太后,这是他第一次在太后的面前放狠话,也是第一次这般明目张胆的反抗。
费儿闭着眼睛,听着耳畔太后渐渐缓和下来的暴笑声,脑子里则是回响着裴然说过的话语。
他说今天真好,太后终于将金印交于他手里了,直到现在,她依旧能从他的身上感触到他对她说那些话语之时,心里带着的期盼。
她的皇兄一定是被太后欺压久了,对于独自掌权的期待也是越加的浓重了吧。
慢慢的,费儿的心里对于太后的恨意更加的浓重,就是这个女人,她剥夺了皇兄的一切!
“好了,周公公,别磨蹭,快将断肠散送于我们的贵妃娘娘,曾经的徐太医,不是说徐太医医术高明吗?我们现在就看看,她喝了这碗断肠散,还能救的了,还是救不了!”
费儿猛的睁开眼来,便对上了周公公带着惊诧的眸光。
周公公的望着她的脸颊,步子也是停在了远处,竟挪动不开半分。
太后见周公公不动,面上闪过一丝怒意。
周公公回神,惶恐的端着手里的药碗向她走来,而眼睛却是不敢对上她的眸光。
费儿看见了他的手在颤抖,一阵好笑,记得,刚入宫那会儿,他也曾奉太后的命将一碗带着毒药的莲子汤交付于她手中。
遥记得,当日,他还是那般的仗势欺人,可如今,他难道是开始怕了?
费儿有些不解的望向他,一种兜兜转转又转回来的苦涩袭上了她的心间。
“喝了吧。”周公公埋头不敢看费儿,径直的把断肠散送到了费儿的面前,那模样,一点也没了当初的那番嘴脸。
“呵呵。”费儿笑着接过周公公递过来的那碗药液,笑的很是苦涩,真的就这么就走了吗?
她还没和三哥说一声再见,她还没有见三哥最后一面。
她的那个傻子三哥,是不是见不到她,便会就那样的等她一辈子。
如果,她就这么走了,他会不会等到头发白尽,都不曾后悔。
她心里痛苦,握着药碗边缘的手也渐渐的紧了起来,如果可以,她真像扔掉手里的碗,将它狠狠的杂碎,然后急奔出宫去寻那个让她心痛的傻子。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太后不会放过她,而裴然也会被连着受累。
毕竟,他才刚刚从太后的手里得到了一些权力,一统齐国的翅膀都还没长硬,她怎么能就这么让他功亏一篑。
不,她不能。
手紧紧的压在了碗的边缘,费儿带着怒意的睁眸望了太后一眼。
这个女人,权倾朝野,祸国祸民,她才是真正的祸国妖后!
如果可以,她真想等着裴然将她从高高的位置上落下来,如果可以,她真想看着太后一天一天的凄凉活下去。
最好是能让太后过过低层的生活,让她体味一下处处被人欺凌的感觉。
到时候,她在去问问太后,她可否对以前的害过的那些活在底层的人感到了一丝的愧疚。
可是,她终究是没有机会看着那天的到来了。
正文 185生死别离
闭了闭眼,费儿抬眸望向了裴然,只有最后一眼,其中带着不舍,带着对他的祝愿。
她嘴唇翕动,很想亲口唤他一声‘皇兄’,可是一开了口,却说成了,“我等你,等着你实现你对我的诺言!”
曾经,裴然答应过她,要帮着她将太后撂倒,现下,她这般对他说话,也无非是希望,他能将太后的权利完完整整的挪到自己的手里,然后,好好的做一个君主。
“不要!”耳旁传来了裴然带着心痛的疾呼声,费儿仰着脸,将一碗断肠散完完全全的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眼角,似乎有一滴眼泪缓缓的落了下来。
费儿无力的松开了扣在碗边的手,只听一阵‘嘭’的脆响,完完整整的琉璃碗便被她摔成了一堆碎片,荡激在完全没有一丝响动的湘妃阁里,显得很是诡异。
恍惚间,费儿的时间似乎已然静止了一般,心口传来了一阵剧痛,眼里也是一阵发黑,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渐渐的浸噬了她的全身。
她软软的倒在了金碧澄澄的地上,思绪渐渐的回到了有三哥的时光。
儿时的三哥对她允诺,他会拿最好的给她,现在的三哥,依旧是坚毅的对她说,他对她即便是倾尽一生,也是在所不惜。
她想,如果现在再让她回到七岁那年,她一定会勇敢的牵着夏侯霖的手,就此不放。
这次,是真的不放了,真的。。。。。
心里涩涩的,她硬是撑着那抹噬心的痛意,虚虚的抬眸望向了裴然,他的双目满是哀恸,手也是用力的挣扎着想要掰开身旁的士兵。
她动了动嘴角。冲他道,“照顾好自己,不然我会担心的。”
这是费儿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出的话语,刚说完,眼眸便无力的阖上了,耳旁似乎传来了裴然有些痛彻心扉的吼叫声,可是她渐渐无力的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了。
这样走了,也好,也好。
至少,她对于皇兄是无愧的。
可。她的三哥,她终究是放心不下。
想到今后的阴阳相隔了,心里产生的这种生离死别的感觉竟让她想要用残存的意识去抓住衣襟里的那颗鹅卵石。
那个代表着她和傻三哥爱情的石头。可是,她终究是没有抓住,便带着恒久的不甘,停止了动弹。
裴然的眼角溢出了一丝泪水,这是他自从冷宫后。第一次落泪。
颓然的放开了推攘众士兵的手,他闭上了眸子,掩饰住了所有的杀意,心也是沉沉的下落。
皇权,他要皇权!
太后做过的所有事中,他都可以忍耐。可却唯独这件不可以,不可以!
所有人都不知道,费儿对于他。早已不仅仅是一个后妃而已了。
初始,他要留住她,却是因为听说了她的命格,所以,便盼着如此而为能够保住他的皇位。可是,这两年的时间里。他却开始对她的那双眼眸情有独钟了。
她对他,不仅仅是一个女人,不仅仅是一份信念,更多的是渴慕。
他想要得到她,想要她成为他真正的女人,可是,常年的隐忍却让他并未显示分毫出来。
他在等,等着有一日,他能够执掌大权,等着有一日,他能够以皇的名义,让她傲然的走在他的身侧。
而不是像今天这般!
“皇上,我今日这般做了,你会感激我的。”
太后漾着笑意的声音传入了裴然的耳中,裴然突的睁开了眼眸,直直的望向了太后面上灿灿的笑容。
垂在身侧的手渐渐的握成了拳头,复又重新松开来。
“呵呵,你说的极对,我想,我该处理处理她的尸体,你先回仁寿宫等我吧,我一会儿便回。”裴然本就懂得隐忍,现今更是将心里所有的怒意和恨意全全的隐藏在了心中。
即便现在他再如何发怒于太后也是于事无补了。
太后没有想到他这般容易就放开了心,面上有些惊,复又想到他果真是一个很懂得看清形势的人,方才笑吟吟的点头,跨出了湘妃阁。
这样的裴然虽是让她有些不放心,可她是有耐心的,因为,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和他耗,她相信,在她生下他的孩儿之后,他一定是不能轻易离开她了。
裴然冷冷的看着众多士兵跟着太后退离湘妃阁,待太后的身影消失,他竟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奔到费儿的身前,转首,冲湘妃阁外吼道,“太医,太医,传太医!”
晚妤和香巧惊慌的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情形,都是各自心惊。
裴然毫不费力的将费儿抱到了床榻上,心慌慌的望着费儿的脸颊,手也是止不住的去触摸她的体温。
在探到费儿依旧还存着一丝暖意的时候,他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谁能将她治好,他定为那人封官加爵。
“皇上,太医来了。”晚妤见太医来了半响,裴然依旧是没有回神,有些慌乱的提醒道。
裴然转首,飞快的将太医拉到了费儿的床前,急道,“快,治好她,朕给你封官!”
太医面上闪过一丝惶恐,有些慌神的走到费儿的床前,想要尽力的去医治费儿。
可是,在细细检查之后,他方才有些无力回天的感觉。
裴然见太医干着急的模样,厉声道,“别告诉朕,你治不好他!如果你治不好她,我就让你不得好死!”
太医有些惶恐的弯下身子,打着抖,道,“皇,皇上,娘娘的毒早已浸入了五脏六腑,怕是没,没”
“你敢说!”裴然打住了太医并未说完的话语,面上一阵愤怒,挥手,直接就将太医的身子掀了开去。
此时,他什么也看不清了,看不清形势,看不清现实,更没了他长久以来的隐忍。
即便是置身于万花盛开的季节,他也是恍然觉得置身于火炉当中一般急热,和难受。
恍然间,一把利箭穿透了厚实的大门,直直的向费儿床榻的方向射去。
裴然有些慌神,急忙互助了费儿,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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