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的画皮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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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的画皮新娘-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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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极平常的话,此时听来,格外伤情。

心儿为她披上斗篷,“小姐,回去吧,一会儿赵夫人若是去了不见人,恐怕不好。”

洛丽冷笑一声,“我是禁足冷宫的妃子吗?要幽居独处,还得受人监视。走吧,他高兴他的,我带你去吃馆子,去北平最好的酒楼,吃最贵的。”

知道她心里的不痛快,心儿也乐得相陪,“嗯,早听那些富贵爷们说,北平全聚德的烤鸭最好吃了。”

洛丽沿着督军府外的围墙走着,一个墙外落寞,一个墙内欢欣,也许是从那一刻起,原本有些暖起来的心又恢复了死寂。

第四十三章 督府后宅(下)

依照惯例,晚上大房点灯,茯苓伺候着段芝龄梳洗,“太太,今儿晚宴上督军对您可真心细,您没瞧见三姨太那个眼神,火辣辣的。”

段芝龄垂眸一笑,“都是一个屋檐下的女人,以后不许饶舌,去冲杯爷喜欢的茶备着,别太浓了,晚上吃的腻。”

剪烛西窗,他自背后拥住她,菱花镜里的两张脸孔,一个宠溺多情,一个温婉含羞,茯苓自觉带上中门,退出卧房。陆良佐摸着她的鬓角,一字一句,说的极尽温柔,“芝龄,答应我一件事。”

“你知道的,只要我能做到,都会答应你。”

他停下手,面容恢复冷峻,“帮我挑个吉日,迎娶新人,越快越好。”

府里离上回办喜事不过才四个月光景,这一次来的委实也太快了,段芝龄放下木梳,“三妹妹才过门不久,你又刚出了远门,这事···可否再缓缓?”

“府里抓紧布置,三书六礼一样也不能少,三天之后行礼!”

陆良佐不容置喙地撂下句话,如往常般扯了条被褥扔在沙发上,自顾自躺下。一沾枕头,满脑子都是那个不听话的女人,初入北平,来不及跟她说清楚一切,也不知在赵老四家怎么样了。

又有谁知道,雍容府邸,表面举案齐眉的贤伉俪同居一室,会是这般光景。

全聚德酒楼,主仆俩对着一桌珍馐美味全无食欲,洛丽未动碗筷,只一杯杯烈酒灌喉。

“小姐,别再喝了,我们回去吧。”

洛丽拂开她的手,就着酒劲哼起了小曲,“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壁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原本就俏丽妩媚的美人酒意微醺,时髦风情与一把好嗓子在这座京都名楼引人侧目,邻桌的阔少提着酒壶过来搭讪,“小姐,同是天涯沦落人,交个朋友怎么样?”

阮心儿拦在两人中间,硬起声气回护道:“我们家小姐就要回去了,不方便与公子闲谈,公子请回!”

真是难得的尤物,连身边的丫鬟都生的这般水灵,阔少心中暗喜今日桃花运旺,一把摸上心儿脸颊,“怎么了小丫头,是不是本少爷看上了你家小姐,忘了疼你,吃味了?”

“你无耻!放手!”

心儿又羞又气,急得双颊通红,洛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拉过那阔少手腕带至自己腰间,“和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不知公子可否赏脸和我跳支舞?”

他受宠若惊,“当然!当然,来!”

握住柳腰的手正要动作,洛丽便抬起膝盖猛地顶向他下身,吃痛之声未停,又顺势反剪住他左臂,骨节咯吱闷响,整个人应声倒地。邻桌相识之人冲上前,也一一被她撂下。

她鄙夷地看了眼地上的人,拉着心儿的手走出酒楼,长舒了口气,“真是松快!”

阮心儿却是怯怯,“小姐,咱们第一天来就得罪了人,看那些人的样子非富即贵,会不会?”

“怕什么,就算是闯了祸,自然有人会收拾。”

此时此刻,又有什么能比给他制造麻烦更让人舒心。

第四十四章 婚礼前夕

一早至军部的车上,沈副官按例汇报陆良佐离开北平期间积压的公务,当事人却有些心不在焉,“调头!去赵老四家。”

沈云沛对督军纳了新宠的事也早有耳闻,为免因私误公落人口实,适时劝解道:“督军,属下听闻坊间有传,未婚夫妻成婚前三日见面是为不吉利。”

“什么鬼神之说,我向来不信,去!”

军车到赵家巷口时,赵夫人正带着一众婆子浩浩荡荡地涌进别苑,扎着红绸的礼盒看上去一片喜庆。陆良佐嘴角微扬,“回军部,还有,请北平最好的造寸师傅来见我。”

赵夫人带着媒婆与各乡绅家有福气的老夫人来时,洛丽刚醒,宿醉的脑袋仍有些昏沉,叽叽喳喳的婆子便坐了一室。媒婆将聘书礼书呈到她面前,谄媚一笑,“姑娘有褔了,咱们是奉陆家大太太之命来纳采问名的!”

纳采问名,纳吉请期是为六礼,即代表男方对女方下聘订亲之意,一般只有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当得此礼。赵夫人原以为她只是督军一时兴起安置的外室,今早才得知督军预备以平妻之礼迎娶她,此时自然上杆子地讨好奉承,上前替她接过聘书。

“来来,快坐下,我特地请了咱们北平最有福气的老人来做见证,你和督军啊,一定会白头偕老,多子多福的!”

洛丽敷衍地笑了笑,任由满堂婆子折腾,心里头是越想越不痛快,到北平都几天了,纵使再忙,也该抽出时间了,陆良佐却连人影都不见。今日还由陆太太主理下聘,婚事也没征求她半分意见,对受过英国礼教熏陶,向往教堂婚礼的她来说,无疑更是添堵。

初到英国时,洛丽曾陪宋继尧参加过传统的英式婚礼,新郎新娘都是基督教徒,两人在玫瑰簇拥的礼堂里,身着代表着圣洁与无暇的纯白礼服,接受天主洗礼,听着神父祷告:

无论疾病还是健康,富贵或者贫穷,你都愿意爱她,照顾她,尊重她,选择她作为你的终生伴侣,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到生命尽头吗?

她要的,正是这样的爱情。

不知过了多久,洛丽只觉耳边渐渐清净,赵夫人临走对她说了句,“二嫂交待了,成亲的喜服明儿晚些会送来,你试试,要是不合身就送我那去,也好尽快找师傅改改,那天才体面!”

阮心儿送婆子们出去,洛丽倚在窗边,只听见方才表面恭顺的妇人小声嘀咕道:“果然不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姑娘,一点礼数都不懂,连上门的红利都没给咱们封一包!”

“就是!还三书六礼给足了面子,说白了,不过是个小老婆罢了!这会儿督军正宠着她,自是捧在手心里,等将来再有了新人,摔下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厉害!”

“你们都别说了,依我看,也是个可怜孩子···”

小老婆,可怜虫,可不是么?本就是一桩带着阴谋与算计的婚事,自己又何需赋予真心,今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将只有一个目的,得到他完完整整的心,再一寸寸慢慢毁了他。

世上最残忍的报复,并不是明刀明枪的伤害,而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织一张柔情蜜意的网,当他欢愉地无法自拔时,夺走他所拥有的一切。

这样的手腕,洛丽亲身体验过,那撕心裂肺的感觉将终身难忘。

第四十五章 画皮新娘(上)

镶满珠翠的凤冠霞帔摆在案几上,喜服红的刺目。

阮心儿第一次见到这样华丽的服饰,不免惊叹,“这做工真考究,都是金线滚边的,还有这刺绣,鸳鸯活灵活现,小姐,你快试试吧!”

她缓缓起身,染了丹寇的指尖抚过珠冠锦衣,蓦地捧起那一套齐整的头面扔进了火盆。

“小姐,好好的喜服,你怎么···”

洛丽拈起一条纯白色乔其纱围巾披上身,“我的婚礼,只穿我自己喜欢的衣服。”

成亲前一晚,督府司机亲自送来粉色的大小礼盒,心儿捧进门时险些摔倒,洛丽却吩咐她直接塞进箱底。

“小姐,你不看看里头是什么吗?”

“还能有什么,左不过是那位太太送来的东西,以显示自己当家主母的位子,趁我没过门便压我一头罢了。”

新历二月十六,督军府一改往日秘不外宣的作风,大张旗鼓广宴宾客。虽是纳妾,这位陆督军却委派亲信副官为迎亲大使,调用军部十数辆专车压阵,汽笛开道的阵势令北平百姓人人咂舌。

阮心儿作为伴娘,头一次穿上了华服洋装,长发披肩,看上去就似位新派小姐。

初见沈云沛,他一身军装笔挺,只觉与她往常见过的军官皆不同。陆督军俊逸潇洒则已,面容却刚毅冷傲,望之生畏;而他,笑容和煦,柔和的轮廓平添了几分儒雅之气,令她止住了步子,几乎忘形。

“四姨太请上车!”

沈云沛甚为有礼地为新姨娘打开车门,洛丽隔着面纱觉察到身边人的木讷举止,小声提醒:“心儿,扶我上车。”

“是···是!”

直到两人坐稳,沈副官上了前边的专车,小姑娘才真回过神。

等候新娘的时分,陆良佐穿着全新的英式西装站在堂前,剪裁得体的纯白样式与送至新娘处的婚纱皆是欧洲正当时的款式,出自北平最具声名的造寸师傅之手。他不时轻扯领结,虽说成亲并非初次,可如此时般忐忑紧张的心情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红色的丝绒盒子握在手心,脑海中不觉浮现出洛丽穿上婚纱的曼妙身姿,令人无限遐想。正沉浸其中时,吴光新冷不丁出现在身旁,“二哥,衣服不合身吧,怎么你好像很不自在。还是今天要娶那个女人,事到临头后悔了吧!”

“什么那个女人,老三,以后不许再无礼,你该叫她一声嫂子。”

吴光新小声嘀咕,“你老婆那么多,个个叫嫂子岂不乱套,我就不信那天的事,你心里没有一点疙瘩。”

离开上海那一日,乔洛丽无端离开小洋楼半日,吴光新曾派人盯梢,得知她在日本茶舍与人逗留私会,碍于日本人势利,才并未查出来人。

扎着红绸鲜花的礼车停在督军府前,两名喜童走在前边,率先踏上红毯,蹦蹦跳跳地铺洒着花瓣。新娘一身乔其纱雪白洋装,V领露肩的款式,裙摆如瀑,穿的正是那日出席震威公馆的礼服,亮丽的白狐披肩斜斜搭在玉臂上,薄纱覆面,由赵夫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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