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语接过纸条打开看了一下,又递回给程思贤道:
“侍郎大人还是将它交给公仪公子吧!该做的都做了,若是结果公仪公子不肯,那么岂不是浪费时间?这最后还是要他亲自做决定的!”
程思贤接过纸条看了一下后,抱拳道:
“思贤替公仪谢过王妃,王妃先呆在这里吧!今晚临都可能不太安宁!至于双儿和鸢羽王妃就不必担心了,毕竟他们都不会对她们怎么样的。还有,就是……”
程思贤吞吞吐吐的不知该不该说,景语有点想发笑。
“还有何事不愿说的?”
“王妃,鸢羽的姐姐鸢仪今天中午香消玉殒了,所以王妃更加不要让鸢羽再担忧了!”
景语听后,笑容凝固在脸上,她还是等不到箐凝姐姐来啊!景语闭上眼淡淡的说道:
“侍郎大人放心,本王妃不会乱跑的!”
程思贤辞了景语,便进了宫。此时熙帝已经被移至龙辰殿,程思贤一路走来,气氛异常诡异,侍卫们个个警惕待命,宫人们也都小心翼翼的。
龙辰殿内外此时聚集了无数的王公大臣和有位阶的嫔妃,个个脸上阴郁。
熙帝先唤了清安王侯话,之后叫了大皇子与齐贵妃进去后,又唤了刘睿崎进去。刘睿崎跪在龙榻旁久久不言一语。熙帝一脸悲戚,定定的看着刘睿崎的脸用缓慢无力的话说道:
“崎儿,你恨我么?”
刘睿崎低着头,不言。如何不恨?若不恨,怎会牵扯到这些纷纷扰扰中?熙帝见着刘睿崎的样子,低低说道:
“你不要怨你母亲,崎儿,你每次和她吵架;你知道她的心里有多痛么?我的心里又有多痛么?”
刘睿崎微微有些动容,片刻又恢复如常。就是因为这不明不白的身份,他从小就没有爹娘的宠爱,受人欺辱,还三番五次差点命丧于此;甚至有段时间连他自己都想放弃自己!
“我会补偿你的!给你你想要的一切!”熙帝沉声说道。
刘睿崎终于抬头,看着熙帝道:“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安宁平静的生活!”
“哈哈哈……咳咳……崎儿,你已经长大了,走到了这一步就由不得你了!那样的生活,你生下来就注定没有!”熙帝费力的说完这句话,又开始咳嗽起来。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去与大皇子对立,才会去争!我要给语儿平稳的生活,就要有能够让自己平稳的能力!”
熙帝闭上眼,只要有想要保护的人,就有冲破一切阻力的能力!熙帝缓缓睁开眼转过头看着刘睿崎道:
“崎儿,你可否叫我一声父亲?”
刘睿崎看着熙帝,眼神中凌然坚定,久久不语。熙帝等了许久不见回答,失望的闭上眼,头转向里面,一滴清泪滴下。刘睿崎张了张嘴巴,又闭上,这一句‘父亲’如何也叫不出口来!
刘睿崎看着熙帝的背影,消瘦而凄凉,有丝不忍,终于张开嘴,低低唤了一声连自己都听不见的‘父皇’;然后起身离去。
熙帝转过头看着刘睿崎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个艰难的笑容!
刘睿崎出去之后,刘智旭和齐贵妃像是看怪物一般狠狠地盯着他。刘睿崎视而不见,直接迈过。
左右二相被唤了进去,众人都焦急的等着二相出来。刘智旭母子、吴国舅与齐伸面面相觑,枼王、清安王、齐仁欢、莫叙锋等人也都个个神经紧绷。
二相刚刚走出来,欧阳琅维给刘智旭等人使了一个眼色。还不等刘智旭有反应就听见里面德公公喊道:
“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
顿时所有人痛哭跪拜,殿外公公喊道:“皇上驾崩,举国哀悼!”
声音一遍一遍往外传,宫中诸人跪满一地,哀痛哭泣者众。
殿中,哭声震天,就连刘睿崎也终于留下了眼泪。德公公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金黄色纹龙圣卷道:
“宣,皇上遗诏……”
“慢着!”
刘智旭突然打断德公公,起身环顾四周,不善的盯着刘睿崎道:
“在宣读父皇遗诏之前,本宫要清理皇室耻辱!否者,先皇的的英魂在天上难以安息!”
枼王和清安王等诸人皆抬头疑惑的看着他,难道说他真的不顾熙帝的颜面?莫说媛太妃还在,单说熙帝才刚刚驾崩,如此不敬之事怎能草率了之?
刘智旭却不顾众人神色,暗下决心一定要除掉枼王,自顾自说道:
“人之在世,孰能无过!父皇一生英明,唯一做了一件错事就是有了枼王这个本不该存在的孽畜!”
“旭儿!怎可胡说!”
齐贵妃连忙阻拦,他怎么不听安排?他们早有部署,要除掉枼王轻而易举。刘智旭何必非要如此行为,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在皇家!这不是当皇家难堪么?
刘睿崎双手紧握,清安王在一旁拉着刘睿崎的手,以至于不让他立刻冲上去杀了刘智旭。
刘智旭却不理,他知道熙帝早已经放弃他了,一直以来他处处都是听齐贵妃和太后的安排,从来没有自行安排过任何事。在他看来,除了伊景炎常常陪着他关心他之外,其他人所在乎的只是权势,只有权势!
“本宫何时胡说了?本宫说的也就是大家所心知肚明的事!今日,本宫要除去我们刘家的耻辱!来人啦!将刘睿崎抓起来!”
一群侍卫冲将进来,清安王和齐仁欢连忙起身挡在刘睿崎身前,众侍卫回头看着刘智旭。刘智旭心中恼怒道: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他抓起来!”
“慢着!”
伊宗翊起身走到刘智旭面前道:“大皇子此举不妥吧!皇上刚刚驾崩,您便在这里作威作福!即便遗诏上写的是您,老臣也不得不教训一番大皇子!大皇子不等遗诏宣读完毕便想自行触觉枼王,此举才是有辱国体!有辱我帝仁慈!”
“伊相爷!你要明白你是什么身份!怎能随意教训大皇子,未来储君?”
齐伸见外孙被伊宗翊教训,心中不满。
“齐大人,你可要注意你的言辞,这皇上的遗诏还未宣读呢!你怎么自己立起储君来了?”
齐仁欢抬头傲慢的看着齐伸说道,齐伸被他这么一看立即低头咬牙切齿的恨着,齐伸一直都记得在街上被齐仁欢打的阴影,可是却拿他没办法。
刘智旭见刘睿崎在那里一句话都不用说就有人帮他出头,心中更是气恼,大声道:
“废话少说,本宫可不想和你们浪费时间,本宫要还父皇一个清静!还不快将枼王拿下!”
“且慢!”
刘睿崎喝道,走到刘智旭面前,颔首看着刘智旭冷冷的说道:“大皇子何必这么急着处决本王,难道大皇子对自己没有信心?怕皇上把你抛弃了不成?”
刘智旭听此,心中有丝胆怯,但是恼怒更甚,红着眼道:
“你们这些饭桶还不动手?”
话声一落,从门外跑进一群人,个个手中剑已出鞘,邓蔑将军全副武装走了进来,颔首说道:
“皇上派微臣前来护驾!清安王、枼王、大皇子、贵妃,可有人扰乱皇上清幽者?若没有,就请德公公宣读遗诏吧!”
刘智旭本想继续辩解,但是见邓蔑坚毅冷淡的面容和不可一世的架势,只好让自己先安静下来。只有让心平静才不会乱了分寸,刘智旭在心中安安计算着那个人受到消息和出手的时间。
德公公得到邓蔑将军的支持,深深看了一眼枼王和大皇子,使足底气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一生,无寸功于社稷,无利于百姓,愧对祖宗。今敬铭百年之业,须得圣贤之人振朔朝纲。朕再三思略,唯枼王爷刘睿崎文韬武略、秉性纯良、恭俭仁孝,宜承继大统。文武百官天下百姓同遵此诏。钦此!”
刘智旭跪在地上,双手紧握发出清脆的响声。齐贵妃有点难以相信,猛然起身道:
“绝不可能!皇上岂是忘情绝恩之人?”
德公公有些为难的说道:“这…是皇上殡天前亲手所写…”
刘智旭起身道:“父皇一定是受他迷惑了,本宫不会承认!”
刘智旭转身向外走去,众人正待阻拦便听见殿外喊杀声连天。众人来到殿前,便见一群虎衣蒙面人在和官兵打斗!刘智旭见此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今日,要尔等都没命活着出去!”
“旭儿,你怎么不听安排?”
齐贵妃急着上前,她不明白刘智旭此举为何,怎生和之前的安排完全不一致,这般胡闹?齐贵妃早已和邓蔑将军暗地里有联系,之前就说过要刘智旭管好那些人先按兵不动的。
刘智旭转过头,有点略似疯狂的看着齐贵妃说道:
“母妃,你以为所有的局面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其实你错了,父皇早就抛弃了我们。邓蔑将军和父皇的谈话本宫听得清清楚楚,父皇已经抛弃我们了!你还以为这些将士都是在国舅或外公的控制之下么?其实早就被换了!哈哈哈……”
齐贵妃难以置信的看着刘智旭,心中放佛六月寒霜,冻得她全身发抖。自古帝王皆无情,她知道,但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难道没有一丝让他在意的?齐贵妃看向刘睿崎,恨道:
“都是那个贱人!凭什么你什么都没做便可以稳坐江山?他凭什么要帮你做好一切,而你只要坐着就可以拥有所有?”
“贵妃娘娘!”刘睿崎打断她的话,冷冷的说道:“本王有这一天,一切都是拜你们所赐!这个天下,谁想要?是你们逼我要的,所以本王只好却之不恭了!”
齐贵妃看着此人,只觉得异常的可怕,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刘智旭见齐贵妃如此,极为恼怒。
“哼!本宫倒想看看这天下到底是谁的!”
话未说完,一群黑色紧身劲装的人出现,速度之快令人乍舌。虎衣蒙面人有一部分反应不及,瞬间死在短刀之下,反应过来的都和黑衣劲装人厮打在一起,却都处于下势。
众人都疑惑的看着这一幕,刘睿崎回头看着清安王、齐仁欢等都摇头不知。刘智旭看着这一切,有点难以置信,仿佛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刘智旭手伸进袖中,悄悄抽出短剑向刘睿崎刺去,齐仁欢最先瞧见,身形一闪挡在刘睿崎身前,反手便夺过匕首后,一掌将刘智旭打倒在地。
两人实力之悬殊一眼便能瞧出来,谁知刘智旭并未放弃,起身从侍卫手中夺过佩刀又挺身上前。齐仁欢无奈的摇摇头,一个鹞子翻身一脚将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