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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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别急-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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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喋不休?”

温雅这话说得不太好听,但她是太后最宠爱的孙女,谁又敢说一个不字?佟锦也只是垂目应道:“公主说的是,臣女已经说完了。”说罢,她转向身边的揽月公主,如同刚刚那样也是不言不语三个响头磕下,众人俱是一愣的时候,太后已面色微变。

“快拉住她!”

太后的话虽出口,却仍是没有佟锦的动作快,她跪下的位置本就离殿内的立柱很近,叩完母亲后,她猛一转身,已朝身后的大柱碰去!

揽月尖叫一声便要去拉,却是晚了一步,佟锦一头撞上,而后身子一软,已然栽倒在地。

殿内顿时惊呼频起!

“速宣御医!”太后沉稳有力的声音让殿内的慌乱平复了些,随后太后让人将佟锦移至偏殿,扫视一周后,缓缓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佟锦毕竟还有着宗室出女的身份,若她以死明志还有旁人不依不饶,那便是不给皇室面子了。

在场众人也看得清楚,佟锦那一下撞得又快又狠,虽没出血,但被抬下去的时候额头肿紫一片,显然是没留余力的,再加上太后这一句话,纵然仍有看笑话的人,却也是不敢再多加议论什么了。

太后压下众人纷议,又瞄了温雅一眼,虽未开口,意思却很明显。今天这事是温雅鲁莽了,佟锦再有不是,毕竟还是宗亲,在众人面前揭她的短处,却是让皇室大失了颜面。

温雅早在佟锦碰柱之时就面色微白,此时得太后一瞥,顿时有些慌了,急着向水明月看去。

水明月神色淡淡的,轻轻抿着唇,看不出什么心思。

另一边跟着佟锦的揽月公主早已哭成了泪人,要是她知道佟锦再回去的时候存了这个心思,那就算拖也要把她拖出宫去,此时却是说什么都晚了。

宫内御医匆匆而至,略略看过佟锦的伤势后,长出一口气,回身向揽月道:“亏得姑娘的身子原就虚弱,没使上多大力气,暂无性命之忧。”

揽月泣不成声,连连向御医道谢,御医连忙避身躲过,又道:“只是姑娘这头伤一时片刻的怕是好不了,也有可能会有内伤伤及脑部,一切都得等姑娘醒来后再做诊断。”

揽月的心刚放下一些,又听可能会伤着脑子,当下眼前一黑,身子瘫软下去。

那御医只得又去照看公主,又留了些药交代小太监替佟锦敷上,自己则转到凤鸣殿,向太后复命去了。

佟锦一直都醒着,但她又不能醒。

从她进到凤鸣殿选好一个方便碰柱的位置跪下时,就注定她不能太早清醒。

她当然不会真的去撞柱子,撞那一下看似狠厉,实则她用手在额前垫了一下,那碰柱的声音也是由手掌击打柱体而出,只是她离柱子太近,又是出其不意迅速行动,所以不怕被人发现。

不过,撞柱虽是假的,她头的上的伤却做不了假,给太后和公主磕的那几下头,可是实实在在的以头撞地,就是为了能做出逼真的效果,要是此次她能安然过关,也就不枉她疼得眼冒金星、自残遭罪了。

御医走后,佟锦就感觉到额上一片清凉,想是有人在给她涂药。因着连日来锦娘并没有好好照顾这副身体,加上现下的伤势,渐渐的佟锦的意识也模糊起来,最后就着额上清凉与灼痛相互交杂的复杂感觉,终是睡了过去。

醒来时外头天色已暗。

揽月公主坐在榻边抹泪,一如她上次醒来。

“娘……”额上的伤到了时候,无须假装,佟锦就头痛欲裂,又因睡了一个下午,嗓子也干哑起来,倒和她现在应有的症状相附。

一个身着御医袍服的半大老头过来看她的情况,翻翻眼看看舌,又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什么你叫什么啊,家里有什么人啊,知不知道因何受伤啊……佟锦全都耐着性子一一答了,御医这才回身与公主道:“姑娘神智已复,看来是没有大碍了。”

公主这才不胜欣喜,连忙又回到榻边,重复问了御医刚刚问过的几个问题。

佟锦知道这一遭把公主吓得不轻,便和声安慰,说些诸如“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莽撞了”之类的话。

公主只嘤嘤地哭着,好一会才记起什么,急忙转过身去道:“黄公公,锦娘醒了。”

偏殿的角落处站着一个四十来岁,身材微胖的白面太监,笑意盈盈的看起来十分和气。他当然早就看到佟锦醒了,只是理解公主的担忧,这才没有上前,此时上前,先是柔声问了佟锦的情况,又道:“皇上听闻了姑娘的事,有些话,让咱家过来问问姑娘。”

第97章 说服

佟锦心中一凛,不敢怠慢,连忙挣扎着起来,“公公请问。”

黄存喜温和地笑了笑,“皇上问,姑娘做下的这件事,是受谁撺掇的?”

揽月低呼一声,“什么?”

黄存喜笑笑并不说话,只看着佟锦,佟锦垂下双目,“请问公公,皇上是在何种情况之下,问的这话?”

黄存喜有些意外,“有何区别?”

佟锦道:“若是皇上以皇帝舅舅的身份私下问起,锦娘自然知无不尽,若是在銮殿上问起……锦娘的答案只有一个,并无他人指使,也并无同党。”

黄存喜这下才对佟锦有了些好奇,她的答案很值得人琢磨,这么说便是真的有人撺掇,可同时她又顾全了大局,这种不光彩的事,无论再牵出谁家,对皇上而言都是一桩头痛的事,现在她自己全都认了,却是免了皇上心烦了。

“姑娘兰心蕙质,既如此担心连累家人和朋友,甚至不惜以死明志,又怎会只因糊涂就做下这样惹祸上身的事?况且若是全无同党,你又要如何在平安王世子上门提亲时戏弄于他?”黄存喜人精似的人物,怎会不懂这正是个讨皇上欢心的机会,于是有意说给佟锦听,这是当时皇帝听闻事情经过后的第一个问题,也由此断定,事情并不像佟锦所说那么简单,这才派了他过来询问。

佟锦却是料定了这件事除非皇帝不知情,否则就一定会派人来问!因为她给太后的供词本就漏洞百出,稍一琢磨便知有异,加上平安王府曾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当时皇帝下了禁口令,可见皇帝对平安王府还是顾念旧情的,如今有人再犯同样的错误,岂不是跟皇帝对着干?皇帝就算再不想造成大臣间的不和也好,他定然也是极想知道此事的始作俑者是谁的!

有了一个“始作俑者”,那她的存在充其量是“伙同”或“被利用”罪名却是轻得多了,也更易被人原谅。

所以她必须要做出一件一定能传到皇上耳中的事,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锦娘的撞墙行动给了她启发,于是她也抄袭了一把。

佟锦微微偏头,做出一副灰心的模样,“不管如何,这件事总归是我做下的,不算有人唆使,我同样难辞其责。况且……况且那人定然不是存心,我又何必再多牵连一人?我已嫁不出去,难道还要害了别人?”说完又似下定决心一般,“请公公回去向皇上复命吧,这件事,全是我一人的过错,与旁人无关。”

黄存喜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佟锦,“既如此,咱家就告辞了。”

送走了黄存喜,御医也随之去向皇上复命,屋里再无旁人,揽月才急着道:“到底是谁?”

佟锦缓缓地摇了摇头,“娘不必再问了,这件事,以后不管是谁问起,我也只有刚刚那一个答案。”

公主又急又气,却拿佟锦没有办法,佟锦又问起其他的事,她的心思随之转移,也就不问“真相”的事了。

“胡嬷嬷被太后罚了十板子,现在还不得起身呢。”公主一脸忧色,“都怪我不好,胡嬷嬷去探访以前的姐妹是与人说过的,可我那时只顾着你,太后又见我身边没人服侍,这才发作了胡嬷嬷。”

佟锦听了这消息倒是舒服了许多,有了这次经历,想来胡嬷嬷以后便会小心一些,不会再这么怠慢公主了。

不过也得防着她暗下黑手……看了眼小白花似的柔弱老娘,佟锦不由叹了口气。

“这个时辰,命妇们该都是陪着太后在看戏吧?”佟锦问。

公主点点头,佟锦便道:“娘,我求您件事。”

公主连忙说:“你说。”

“我想见见平安王妃。”

公主怔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王妃此时定然恶你,且不说她肯不肯来,就算来了,你又要与她说什么?”

“她会来的。”佟锦靠回床头,“只要问她想不想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她一定会来的。”

公主张了张嘴,正要说话,佟锦笑笑,“娘,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向王妃解释一下,让她别那么恨我。”

思量再三,公主终于点了头,“那……你好好待着,我去与她说说。”

佟锦点头,又嘱咐,“不能让旁人知道。”

公主走后,佟锦摸了摸额上的绷带。脑瓜仁儿生疼,也不知是绷带缠得太紧还是伤处太重,她也听到了御医的话,这伤看来个把个月是好不了了,就算消了肿,头上也会留下一片青紫,需要慢慢消褪。

这次可真是有点冒险了,要是这痕迹不退,她可就赔大发了。

不过这种担心只持续了一阵,她就开始思索搞定王妃后要怎么面对兰青。

对于王妃,佟锦是比较有把握的,因为王妃的心思很明确,她要兰青好。

揽月公主去了许久才回来,她进屋时,佟锦正靠在床头假寐。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佟锦,她睁开眼,便见揽月公主与一个装扮华美却粉面含霜的贵妇前后进来。

“娘,我想和王妃单独谈谈。”

公主犹豫地看了看平安王妃,最终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出了门去。

佟锦望着王妃半天,低声开口,“谢谢王妃愿意来见我。”

王妃何氏怒哼一声,“我也想知道你还有何脸面求我来见你!”

对于王妃的怒意,佟锦丝毫不以为意,笑着开口:“听说王妃已向太后请旨赐婚,不知可是真的?”

王妃冷笑,“自然是真的,太后也已应允。”

“那就……先恭喜王妃了。”佟锦朝她略略欠身。

王妃厌恶地皱起眉头,“你说这件事另有主谋,还不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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