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御风真相了……
“还是叫小二吧!”
御风咬了咬牙,做了选择。
落年年抬了抬眉,用‘孺子可教’的目光赞许地看了看他。
小二的心顿时抖了一抖,感觉有股诡异的气息从她的眼中飘了出来,悠悠的落在他的头顶,让整个头皮都麻了起来。
那是一股不祥的预感!
“天色已晚,我有些疲累,先回房歇息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
他慌忙转身欲走,刚挪了挪脚,却又听得落年年的一声轻唤。
“等等!”
他无奈停下脚步,郁郁抬眸,对上那双闪着邪光的眼睛。
“你都不问我,这些纸是做什么用的吗?”她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
他一怔,方才忆起她刚刚的吩咐,“这些纸是做什么用的?”
就等着你问呢!
她嘿嘿一笑,手往腰间一探,摸出一个小瓷盒,“你回去后,把盒子里的胭脂抹在嘴唇上……”右手一伸,从他拿着的那叠纸张中抽出了一张,用指尖点了点白纸的右下角,“然后用唇,印下这个位置。”
小二的眼睛立时圆了一圆。
这样的神情,当即就被她理解为自己的说明不够详尽。
“不明白啊?那我示范下!”她边说边低下头启开盒盖,当那只晕着鲜红胭脂的手指抬起来的时候,她才猛然发现她身旁只剩下公孙邈一人。
慕容离和小二都像使用了传说中的武林绝学‘乾坤大挪移’般,退到了五步之外,于是还在神游太虚的公孙邈顺理成章地成了‘示范对象’……
那是感动的眼神吗?
‘示范对象’有点高!
落年年踮起脚才到他的下巴处,指尖细细地照他的唇形勾勒了一遍,拿起手上的白纸比对好角度,往他唇上轻轻一印。
立时惊了院中的两个男人……
她惊奇地看着小二抱着那叠纸如风般蹿出了院门。身旁的‘示范对象’的身子猛烈一颤,白影一晃,人就没了踪影。
她看着慕容离的眼满是诧异:“他们怎么了?怎么都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这丫头在搞什么!
慕容离额旁的青筋跳了两跳,俯身捡起了从她手中滑落的纸页,看着纸上那枚显眼的红色唇印,冷然的双眸生起疑惑。
“你为何让他们弄这些?”
“啊……说起这个……”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一定会写字吧?”
他当然会写!不过御风和公孙邈方才的经历,让他忽然对承认自己会写字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产生了犹豫。这丫头古古怪怪!还是不要应了!
他不做声,用莫测高深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
“怎么?不会啊?”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叹了口气,走到石桌旁,拍了拍食盒的盖子,“喏……刚刚那碗面你没吃,我给你打包回来了!”
方才在店门口她让众人等她,原来是回去做这件事?!
他的双眉蹙了蹙,看着她的眼眸中有什么东西闪了闪。
那是感动的眼神吗?
还是不要了吧!
她是外貌协会的!沧桑刀疤大哥这款,她可吃不下去!
她立即摇头解释,“你不用感动!我不过是不想浪费食物!你戴着面具不能吃东西,看在你和我是‘无脸见人’的同类的份上,我就给你包回来了!你拿回房间,关上房门慢慢吃吧!”
感动?这丫头在想什么!
不过是怀疑她别有所图罢了!无脸见人?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形容他!这丫头以为他带着面具是为了遮丑吗?同类?那就是说,她那张轻纱面巾下的脸是丑陋不堪的了?有如此轻盈动人的身姿,面容却不能见人,真是可惜了!
他略带惋惜的眸光从她脸上划过,“要写什么?”
看在她给她送面条,又别无所图的份上,就暂且帮了她吧!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纸页在他手中发出窸窣的轻响,他淡然的声音在顿了许久后,响了起来……
“你让他们做这些,又问我会不会写字,定是想在这纸上的空白处写些什么?”
“你真厉害!这都被你看出来!”沧桑刀疤大哥的智商也不容小觑啊!
他缓缓走到石桌边,把纸页平放在石桌上,“有笔墨吗?”
“有!我有带!”
她欣喜地打开食盒,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摆放在了石桌上,往砚台内倒入点面汤,自动自觉地在一旁研墨……
‘一见钟情’
慕容离低头执笔蘸墨,“你说吧!”
落年年想了想,开始即兴发挥:“你的深闺寂寞吗?漫漫长夜下的空房是不是难以守候?”
他握笔的手停顿了,偏过头神色怪异地看着她。
她眨了眨眼睛,“怎么了?有不会写的字?”
“没有……”他低下头,快速地书写了起来,“你继续说……”
她低头,略想了想又道:“无论你喜欢清秀柔弱,还是强壮勇猛?我们都能满足你!!”
他执笔的手又是一顿,稳了稳心神,提笔蘸了蘸墨汁,又奋笔疾书起来……
“全都城的女性同胞们!踏着漆黑的夜色来吧!翩然院的花样美男们等候着你!!”
她的嗓音因为情绪的高涨,而提了一提。
‘吧嗒——’一滴墨汁顺着笔尖落在纸上,在纸面晕染开去。他的手腕灵活一转,墨点融成了‘你’字的最后一笔,他暗自舒了口气,放下笔正准备把写满字的纸页交给她,耳边却又掠过她轻柔的声音。
“一次性消费满一百两,赠送都城第一美男的贴身衣物一件!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于是,他强撑了好一会儿的淡定瞬间坍塌。
“这都城第一美男是?”
“邈邈啊!”
“……”
月色清朗,夜风拂动。摇曳满树桂花,细密的花瓣漫漫洒洒,随着香风四处飘落。
她颊边被微风拂过,不由得抬头,却意外看到了慕容离缀着零星花瓣的发。柔和的光影打在他脸上,让方才还觉得生硬冰冷的银质面具,瞬间生动了起来。
这样的月色,这样难得的花雨,又是这样靠近的距离。让她的神思有些恍惚,她忽然希望那张银质面具就那么滑落下来,露出一张清俊或是棱角分明的脸庞。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上移,上移……
“年年!”一声突兀的呼唤在风中飘散。
她的心一颤,神思顿时清明,如触电般收回了手,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白色影子从参天桂树茂密的枝叶间闪出,白影落地,疾步走出树影,在月光下现出真容——居然是刚才突然没了踪影的公孙邈。
她讶异,“邈邈?你在树上干什么?”
公孙邈并没有回答,沉着脸疾步走到慕容离的身旁,眸光却一直罩在落年年的身上。
她想避开眼,把视线移往别处,但心中那个见不得人家脸上有东西的怪癖,却不断驱使着她看向他嫣红的双唇,右手紧紧地握成拳状,极力压制着想伸手去擦拭的冲动……
这样的一幕在旁人看来像极了男女之间‘一见钟情’的对视,让慕容离的心间涌起一丝莫名的情绪,陌生而令人不悦。
“年年,你看看有什么错漏!”
写满字的纸页随着他清润的语音递到她眼前,彻底把她从纠结的情绪中解脱了出来,大大地呼出了口气,丢下句:“挺好!你让他们几个都照这个把那些纸都写满了,我明天中午来收!”就逃似的快步走出了院门……
偷吃不抹嘴的后果
那样落荒而逃的背影,让慕容离的双眉又皱在一起。
这丫头好像对公孙邈颇有好感!
他略带不悦地视线从院门口收回,看向了身旁的还在呆望着院门的公孙邈,忽然做了个决定。
“邈!让细作假扮成奴隶潜入暮国都城的计划已完成大半,剩下的,御风他们几个就足够应付,翩然院是烟花之地,如若你待不惯,可以先回云国!”
公孙邈了然一笑,“离!你是想支开我吗?”
既瞒不了他,不如直说!
慕容离勾了勾唇角,坦言:“是!王姐对你痴心一片,你们年底就要大婚,我不想有什么意外发生!”
王姐六年的等待,默默的守候,他是看在眼里的!
公孙邈轻叹一声:“你也觉得落年年和她很像!”
“只是身形有些许相似而已,她若在世已年过三十,怎会是落年年这般年纪!”
看身形的确很像!可是那个人在两年前失足掉落悬崖,虽然事后遍寻崖底也没有找到她的尸体,但她不会武功,又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应该没有身还的可能。就算她侥幸不死,也不可能是十四岁的落年年!
“你既知道,何必还让我回去!”
公孙邈的眉间现出忧色,“此次暮国之行凶险异常,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让我回去如何向你王姐交代!”
是啊!七日而已,他看得紧些,不让那个落年年接近公孙邈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慕容离释然一笑,“是!有神医公孙邈陪伴在侧,这次暮国之行定会万无一失!”
事实上,某人的确看得很紧!
当第二日上午,落年年得意地推开自己厢房的房门时,却看到了坐在房内,扇着扇子喝着茶,一派悠闲的慕容离!
难道是她偷偷溜出去隔壁街吃肉饼的事被他知道了?偷吃不抹嘴的后果,果然很严重!
她的脸当即就黑了下来,拍掉了手上的芝麻粒,略带幽怨的眼眸在他身上转了转,认命似地叹了口气,关上房门,快步走到他身边,伸手往怀里摸了摸,把手上的东西往他手边的茶桌一扔。
“喏……不许说出去啊!”
他往桌上一看,是一只烤的焦脆脆的大饼,用粉色的绢帕包裹着,淡淡道:“你没去厅里吃饭,就是为了吃这个?”
靠之!他根本就不知道!不淡定的结果,果然更加严重!
她撇了撇嘴,咬牙道:“以后我每天都给你打包一个回来!”
吃独食这种事,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知道,知道后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知情人一起拖下水!实际利益上的紧密相连永远比口头上虚无的承诺有效!
他看着她呲牙咧嘴的表情就知道她可能误会了什么,本想解释,话到嘴边却变了样……
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这黑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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