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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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結-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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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鲁罕公主果然很聪明。正如丽清曾经所说,她形容过未来卜鲁罕皇后的形象,错不了,我最后能做的,就是把历史还原。

「妹妹,你说得对。姐姐时间不多,还请妹妹多体谅。」我一时上气不接下气,狂咳起上来,公主吓了一跳,赶快帮我传御医,后来这一整天我还是躺在床上休息,公主自从这件事后,对我的态度亦好了很多,或许她也猜到我状况不好。

过了几天,丽清又来了,她一看见我,还是苦着一张脸,我真害怕这样的她会不会影响她肚中的孩儿。

「丽清,你再这样下去,孩子受你影响怎麽办?」我有点生气,道。

丽清脸容稍为放松下来,握紧我手,道:「诺敏,我决定了。你回去吧。」

我凝视着丽清美丽的脸容,不管我多努力,她的阴霾恐怕也不会散,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回去?」我喃喃地道:「你多辛苦才能下这个决定?」

丽清别过脸去,泪水又流下来。

「如果你继续这样,我怎放心回去?」我说出自己的感受。

「但是,你不回去。你就会死亡,你看你现在的情况已经愈来愈严重了。」她哽咽的道。

「丽清。」我微笑起来:「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快乐。」

「你想像一下,你的孩子会出生,你有一个好好的夫君。更有一个幸福的未来。所以你应该要感到快乐。」我再道。

「那麽,你呢?」丽清反驳道。我想了想,轻声道:「我有你们给我回忆,我找回一直希望得到的记忆。我回去后会收养孩子,把那孩子当作是我和陛下的骨肉。这样也很幸福,不是吗?」

丽清不再说话,而其实我已经很累很累了,回去可能是唯一两全其美的方法,不会再影响历史,我又能活下来。

之后短暂的安宁日子过去,我病重的消息还是传到陛下耳中,皇太后得知我决定回去后,暗中串通御医,在陛下面前,说我患的是思乡病,最好是暂时回乡好好休养,陛下情急下,答应了御医我可以暂时出宫回乡的要求。

近来,我愈来愈怕睡着,我想用有限的时间多些和陛下相处,尽管只是安静留在他身边就足够,陛下对我很好,在我临出宫前,肯暂时放下手上的事情,来陪我,我们聊着过去、聊着现在、甚至聊着未来。

不过他不知道、永远不知道,我们之间是没有未来。不要紧,有过去就行了。这样就足够我细味一辈子。

这晚过后,我就要出宫了,陛下来到我的宫殿。

「陛下,你又来了。」我开心地笑道,尽管身体已快支持不住,但还是感到高兴。

他一手拉着我手,忧心地道:「看你脸色这样苍白,来,我扶你回房。」

我身子靠着他怀内,熟悉的气息扑进鼻内,温暖的感觉更让我窝心。

当我回到房间,陛下依然拥抱着我,跟我一同躺在床上。

他什麽也没有说,我亦什麽也没有想说的。我不想和他道别,只因他在我心中永远存在。

这一夜,星光闪闪,照耀着我们紧靠的脸。其实我很舍不得大家。。。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彷佛温柔的清风。。。轻吹动着我心内。。。我舍不得。。

正文   结局篇 再见了,亲爱的大家

再不怎样不愿,清晨还是到来,我缓缓张开酸涩的双眼,刚好看见窗外有一块落叶轻轻飘下,原来秋天已经来到了。

殿下的气息、他温暖的怀抱,我还想再多留一会儿。

我不管他还在睡梦中,紧紧抱着他,他还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我接受了王妃的建议,先不管我的个人意愿,但我知道陪伴在殿下的未来的人并不是我,从丽清的口中,我就这个时代的历史得出的结论,如果我离开,历史就可以继续走下去。

或许真的是天意,我来到这裡找回了我的记忆,同时最后我亦要和这裡的一切告别。

我缩在他的怀中,小声地说:「殿下,如果我们还有下一世,你说多好?」

殿下还没有醒来,我苦笑了一下,微微抬起头来凑向他的嘴唇,轻轻印上我最后的吻。

就在这时,他竟然醒来了。

我痴痴地凝视着他的脸,他眨了眨眼留意到我的视线,拥紧着我在我耳边问「怎样了?」

我摇摇头,露出灿烂的笑容:「早天亮了,还不快些起来。」

殿下这才放开我起来,我如常的和他吃了个早点,努力不让他发现我的心情。

「对了,虽然钦准你出宫回乡,但你也要快快养好身子,我在宫中等你回来。」临出门时他抓着我的手,正经地向我说道。

「你不会是怕我回不来吧?」我开玩笑地眨了眨眼,其实内心强烈砰砰的跳动,最后了,我想知道他的看法。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气氛忽然凝重起来,他沉下脸来,严肃的目光直直的刺向我。手上仍然紧抓着我的手,向来低沉的声线有着他难得的激动:「朕不准你这样说。」

我嘻嘻地笑着,没有开口回答他,指尖轻碰着他鼻子,转换话题道:「好了,你还是快去上朝。」

他点点头,再轻吻我的额头一下,头也不回地离开我的眼前。

我倚在门框上,牢牢的凝视着他的背影,在我眼中慢慢缩小。渐渐消失,直到那身影完全消失在我眼裡,我仍然不捨得离开。

在他眼中。我只是回乡休养而已,可是,对我而言,这一眼便是永远了。

「元妃娘娘。。。」小莲这才走出来,担忧地望向我。递上我昨晚整理好的包袱。

我满脸的笑容,儘管身上疲惫不已,但每次一看见小莲,总是在她身上看见我的影子,想不到她刚进宫不久,她的主子就要即将去世。这不就是和我一开始的遭遇差不多吗?

我接着包袱,握着她手,轻道:「你已经听过皇太后的吩咐了吧?」

「是的。太后娘娘已安排另一位主子,叫奴婢等待你出宫后就去那边报到。」小莲回答道,但脸色却是很难看。

终于,她哭丧着脸问我:「元妃娘娘,是否奴婢做得不好?不然为何不让我跟出宫。还要我服侍另一位主子?」

我想开口安慰她,可是在想说话的那一刻。喉咙间忽地痒起来,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着,看来我的病比我想像中严重很多了。

小莲立即上来扶着我,拍着我背嵴焦急的呼喊我。

等我感觉终于好起来时,阔里吉思已走了过来,看来我是时间要离开了。

我对着难过的小莲苦笑起来,还是拍拍她手,道:「你要好好服侍新主子,知道吗?」

小莲含泪地点点头,我想她或许已猜到什麽,她站在门边,朝着离去的我们挥手。

来接我的阔里吉思亳不知情,一路轻鬆地和我聊天,还说等我在乡下休养好身子便要赶快回来,他永远不会明白现在的状况,我留下来,只会有一个结果,就是真正死亡。

这是必然会发生的,因为我不死去,殿下的历史就不能走下去,丽清她们为我的生命着想,希望我能活下去,所以我只好离开,回去其他人永远到不了的故乡。

阔里吉思先带我回到他的家,一路上我还继续装作笑脸,直至我来到房间裡休息,还要等他离去后,我才敢除下笑容。

我放下包袱,倒在椅上望向窗外,脑海浮现出过去点点滴滴的回忆。

当门被打开的时候,我思绪已不知飘去哪了。

「诺敏。」丽清跑了进来紧握着我手,温和的声线充满难过,我知道由她不想和我分离,到愿意接受现实的这段过程她是有多痛苦。

「我想,一定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就不会来到这裡,还要遇上那麽多痛苦的事。」丽清的眼中佈满痛楚,泪水一滴滴的流下。

「但是如果没有丽清你,如果不是来到这裡,我不会有这麽多丰富的回忆。」我拍拍她手,努力的微笑道:「放心,丽清。我本来就是自己一个人过,现在只是回复以前的生活而已。更何况,有这麽多美好的回忆就足够了。」

丽清更是难受,眼泪直流:「但是…我怎能承受和你的分离?」

「什麽承受不了?你快要成为母亲了,而且你还有阔里吉思。」我尝试鼓励她,但发现自己也在强颜欢笑,最后我还是紧锁着眉头告诉丽清:「倒是义父和陛下,恐怕我这一去,要辛苦你来说服他们要向前看。公主方面,我已经拜託了娘娘,等到适合的时机,她就让陛下娶公主为皇后。」

丽清不住的流着泪点头,低头看了看我放下的包袱,道:「还有什麽需要的吗?」

我摇摇头,随即把包袱打开,内裡只放了一件,我回来这裡时就藏起的现代衣服和牛仔裤,我抚摸着它们笑了一笑,道:「我原本还有一个小盒子的,但我已放在我宫殿的床头,现在我需要的只有它们吧?」

丽清再没有说话,却还是哭哭啼啼的,像要一下子就把所有的泪水流乾,相反我还是努力的笑着,我想给这裡的人最后一个印象都是笑着。

很快,衬着天气还好的情况下,我坐上马车,躺在厚厚的被褥裡,身边只有丽清一个人而已,我穿回现代的服饰,疲惫的呆望外面的景色。

丽清不让阔里吉思跟来,坚持一定要和我同去,阔里吉思争不过她,只好担心的看着她坐上马车,不得不佩服她的坚强,明明肚子已经隆起,但她还是希望和我最后独处,送我最后一程。

在途中,我们不断聊天,聊着过去,聊着未来,聊着丽清的孩子,聊着其他人的反应,即使我们都口乾舌燥,仍然捨不得停下。

可是无论我们多麽期望时间能就此停下,我们还是在黄昏时来到了目的地。

丽清吩咐车夫在远处等候,扶着虚弱的我慢慢走过去,随着月光慢慢升上来,裂缝的光线也渐渐浮现。

我在裂缝的不远处拍拍丽清的手,示意她放开,她一下子抓紧我的手,嘶哑着喊:「诺敏!」

我摇摇头,狠心的拉开哭泣的她的手,缓缓走过去,在银色的光线一点点包围我后,我回过头来,向大声哭泣的丽清,还有这边的世界挥挥手,踏出了最后一步。

然后,我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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