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直点不作声的昭仪娘娘忽然开口:「悦妃姐姐,既是无心之失何不就此揭过?想来她也不敢冒犯你就是。」
自侍婢开口后脸色便缓和下来的悦妃,瞟了眼昭仪娘娘,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说:「妹妹,有时候善良是没用的,犯了错自然要受罚,这样其他人才能知机。」
她呷了口茶,拨弄手上的茶盏开口:「我也是为你好啊,妹妹,有天这事儿发生在你身上,甚至冲撞到其他贵人就不好了,翠衣!」
那翠衣得了她的命令,更是仰头气焰嚣张的走向我,我求救地看着昭仪娘娘,她却在悦妃冷冷的眼神中低头垂目。
看着迅速迫近我的人,我怕得不停发抖,不敢去想随后而来的惩罚。
就在我想着此劫难逃时,秀兰面色苍白扭曲地扑了过来,跪伏在地连连叩头:「娘娘,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打翻茶杯,而且诺敏进宫不久,是我教导不周,请娘娘饶恕她!」
在她拉着衣角提醒下,我赶紧也跪到地上。
翠衣眼神一亮,瞄了两位娘娘一眼后,冷笑着向秀兰逼近:「说来也是,你的罪名比她更重,我就先惩罚你吧。」
说完她竟拉起秀兰的胳臂,一巴重重打上她的脸!
秀兰痛呼出声,那翠衣仍未停手,翻手欲要再打。
昭仪娘娘霍地抬头,脸色苍白咬着唇看向悦妃:「姐姐你……」
我下意识地从地上跳起来,立刻挡在秀兰面前,翠衣措手不及之下,重重掴上我的脸颊。
我被打得脸歪向一旁,脸颊一阵剧痛传来,眼前朦胧一片,痛出来的泪水从眼角缓缓流下。
翠衣不屑地看着我:「怎样,你想代她受罚?好,我就先教训你!」
说完抓着我的衣领,高高举起手来。
我呆愣着无法反抗,手脚一片冰冷,秀兰在我身后无力的惊叫。
忽然传来一阵喝声:「住手!」
我回头一看,就瞧见一个身影,从凉亭外冲了进来。
阿雅怒气冲冲的一把抓着翠衣手臂,大喊:「不准伤人!」
翠衣愕然看着她,眼光无措地回头看着悦妃。
悦妃迅速站了起来,冷声说:「晋王嫔娘娘,翠衣是在惩罚罪婢,并非有意伤人。」
阿雅皱起眉说:「即使惩罚,也不用打得这么狠吧。」她甩开翠衣的手,转身关切地看着我们:「你们两个没事吧?」
我小心捂着发痛的脸颊,含泪摇了摇头。
悦妃咳嗽一声,含笑说:「娘娘,实是婢子无礼侍候不周,为了教导一下她才如此,望娘娘明鉴。」
「侍候不周的话,多加提点教导就是了。」朗朗的反驳声从亭外传来,大殿下边说边和三殿下缓步走进,他看看阿雅,严肃的板着脸看向悦妃:「动手教训怕是过了吧。」
忽然手上烫伤处传来一阵疼痛,耳边传来阿雅的惊呼:「天啊,你的手背都肿了!」
我低头一看,阿雅拉开我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手,手背手腕一片赤红浮肿,大大小小的水泡已浮现出来,伤口被轻轻一触也痛得我挤出泪来。
三殿下踏前一步,扫视众人一眼,沉着开口:「刚刚到底发生何事了?」
悦妃微一张口,昭仪娘娘就红着眼眶的开口:「殿下,刚才我的侍婢不小心打翻茶水,幸好挡了一下悦妃姐姐不至受伤,可是悦妃姐姐非说要教训一下侍婢,可她们的确是无心之失,如此我实是…不知如何是好……」说完泪光点点滑下。
三殿下挑了挑眉梢说:「悦妃娘娘,侍婢要受罚,自当交给掌刑罚的人去做,任何妃子不得随意惩罚,这可是当年皇奶奶下的命令。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悦妃脸色一沉,强自扯起唇角说:「当然不会忘了,殿下。只是想到她们将来或会冲犯贵人,才会想教导一下她们而已,想来她们已是明白了吧。」
殿下点点头说:「宫中规矩多,刚进宫难免如此,我想唐昭仪会好好教导她们了吧。」
悦妃看向正在拭泪的昭仪娘娘,眼中划过奇异的光芒:「也是,想必妹妹一定会好好教导她们的吧。」
她向殿下们躬身一礼,说:「时日不早,我还得拜见皇后娘娘,先失陪了殿下。」说完便带着翠衣向外走。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我不禁松了口气,却越发觉得身上的伤口疼得入骨。
大殿下走了过来,揽上皱着眉的阿雅的肩膀。
他看了看我的手,也不禁皱起眉说:「还是快点敷药比较好。」
阿雅点点头,转身向昭仪娘娘说:「她伤得如此重,不若我先带她下去疗伤,娘娘不介意吧。」
昭仪娘娘连忙摇头说:「不会,麻烦晋王嫔娘娘了。」
她看向在一旁的秀兰说:「秀兰你留一下,殿下和娘娘会照顾她的了。」
我朝担心地凝视我的秀兰点点头,才在阿雅小心的搀扶下向外走去。
相遇之时 第二十三章 难以形容的心跳
既然在宫中三位贵人的陪伴下到来,一走进御医院,便立刻有胡子花白的老太医迎上来。
听了阿雅的描述後,太医为我仔细的视诊後,告诉我们只是烫伤,敷些伤药过几天就没事。
为了不妨碍太医的工作,阿雅向他道过谢後,由她亲自替我包扎。
「好了,这样的话就包扎好了。」阿雅小心的替我的手打上最後一个结。
「谢谢。」我感动的笑着说,动了动手腕,发现已经不疼了:「阿雅你的手势真熟练。」
在收拾用品的阿雅笑了笑:「没甚麽,只是习惯而已。」
「阿雅你也懂医学?」我好奇地盯着她问。
可是她只是神秘的笑笑,继续收拾东西,一会儿,大殿下牵起阿雅的手,关切地凝视她说:「雅儿,我想你都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阿雅朝大殿下点点头,转身认真地看着我,再三叮嘱说:「记得这一两天不要让伤口碰水,要乖乖早晚上药两次,我一有空再来看看你。」
我笑着向她点头答应,阿雅才松了口气,跟着大殿下离开御医院。
我站起来,看着在旁默不作声坐着的三殿下说:「殿下,奴婢先行告退。」
「等等。」殿下忽地站起身,在我不打解目光中走到我面前,把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上。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秀男子,墨黑的双瞳深深地凝视着我,我完完全全地懵了。
热气涌上我的双颊,我难掩羞涩的低下头,只听到殿下轻轻低语:「你的脸。。。」
我期期艾艾,手足无措地摇手,眼睛却到处乱瞟,完全不敢对上他:「殿下。。。呃,不用担心。。。只是小伤,很快就会好了。。。」声音越说越小,最後只能含糊在我口里。
殿下的手依然没有放下,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我,那双充满冷酷的眼神中却又夹杂一丝柔情,令人看不透,看不透他的心。。。
这一刻,我除了自己的砰砰乱跳的心跳声外,甚麽也听不见。
我下意识向後一退,立刻躬身道:「奴婢告退。」
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我低头快速跑出御医院,直到跑出老远才停在墙角不住喘气,思绪一片混乱。
我抚摸着自己的心口,殿下手心的温暖彷佛还残留在脸上,引起一阵热辣辣的温度。
为什麽?我的心跳得这麽厉害。。。而且这感觉。。。
我轻抚着自己的脸容,心头充满混乱的滋味,待我平静下来,觅路回到厢室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
我疲倦的推开门,只见秀兰正在忙碌地布置晚?,香喷喷的味道散发在晕黄的烛光下。
秀兰朝我高兴一笑,放下手上的碗筷说:「你回来了,伤口怎麽了?」
我连忙快步跑去桌旁,笑嘻嘻的举起手说:「御医帮我看过了,伤口没有甚麽,这一两天留意不要让伤口碰水,早晚上药两次很快就好。」
秀兰点点头,放松的呼了口气:「没事就好,这两天你好好休息一下。」
我笑着点头,看着桌上丰富的菜肴说:「今天干吗了?这麽多?菜。」
平时连汤点大多是三道菜,而且以素食为主,今天却二荤二素一汤,单看卖相已比平日吸引得多,我深吸口香气,嘴里唾液立刻汹涌起来。
秀兰笑着拉我坐下,递过筷子说:「今天你这样帮我,出点银两买些好吃的不算甚麽。」
好在伤在左手,我还能自己吃饭。
我扒拉着饭菜,忍不住好奇地说:「饭菜可以买吗?不是按位份拿取?」
「可以啊,给点钱给御厨就行。」她看了看我笑着说:「偶一为之好了,月钱可不经你这样折腾。」
我吐了吐舌头,嘿嘿地笑了起来。
很快晚饭已毕,秀兰拿着只小瓶子朝我走来。
「诺敏,我帮你敷药吧。」
我乖乖坐到桌子旁,看着秀兰拆掉布条,从瓶子中倒出伤药。
看见伤药我才回想起来,连忙追问秀兰:「你的伤口呢?有没有上药?」
她皱眉看着我仍肿了一圈的手背,手上涂抹的动作小心放轻,回道:「没有事了,回来已上药。」
我略松口气,回想起午间的事,终於还是忍不住疑惑说:「秀兰,你不是说昭仪娘娘人很好的吗,我下午时总觉得。。。。」
秀兰瞪大眼睛看着我,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诺敏,主子她温柔善良,是大好人来的,下午时她不就帮了我们开口,才不用受罚吗?」
她拿起精美的小瓷瓶摇了摇:「你瞧,这些上等伤药便是主子给我的。」
我歪着头不解地说:「秀兰,你为什麽这样喜欢娘娘?」
秀兰小心地包扎着布条,脸上露出怀恋的表情,在灯火下异常温暖:「我三四岁时一个冬天,就被父母丢到主子府门前,如果不是主子同情之下救了我,我早就死了。因为年岁相近,我自小就和主子一起长大,主子对我很好,从不打骂我还待我如知己,而且她心地善良,看见小动物受伤也会哭出来。因此我早就发誓,无论她去那儿,我也会跟她到天涯海角。」
看着我还是带着怀疑的神色,秀兰开始着急起来:「是真的,你还记得下午时,我提过曾经服侍娘娘的宫女秀莲吗,秀莲就是娘娘在悦妃有身孕时,特意借调过去服侍她的。」
我疑惑又吃惊地大喊:「服侍悦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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