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总统特使的关心,也请特使先生转达安德鲁的问话。”安德鲁略一点头,表示着谢意,他接着说道:“所有事情过程我都以了解清楚,而且皮埃尔也向特使先生表达过我的建议。我只是强调一点,无论何时何地,西班牙与法国始终是美国人的朋友。而英国人却是我们三方共同的敌人,仅此而已,相信,特使先生明白我的意思了。”
安德鲁望着衣着简朴的,言辞直率的美国特使,言不由衷的表达着外交辞令。其实,在他的战略考虑中,依然将遏制美国的发展列入重要内容。
法国与西班牙控制的广大美洲殖民地,绝对不会给予美国任何拓展空间的机会,要想获取土地,就去用武力寻求英国佬在加拿大的地盘;而在印第安人那里,遵从安德鲁旨意,墨西哥总督还是会默许纳税后的各国商人们用食物酒水,枪支 弹药与印第安人交换皮货与黄金;而接受过殖民地军队服役完的印第安裔士兵也会回到原地,在美国境内兴风作浪;除此之外,安德鲁仅仅释放了被扣押的数艘美国商船,而是让他们各自缴纳十法郎的象征性罚款,以惩治他们“误入”西班牙军事基地禁区的非法行为。
“是的,殿下!门罗一定会向总统以及国会传达这一信息,同时,我本人也非常感谢摄政王的明智之举。谢谢!”门罗算是满意的得到了安德鲁的答复。至少他明白了西班牙不会在官方立场上,采取针对美国的敌意行为,对于后事如何发展,那是另一场错综复杂的外交角力过程。
门罗还想多说两句,却不想望见驻法国的奥地利公使与普鲁士公使。两人一同走了过来,相信三人同样会有一番会晤,但下,知趣的美国特使也向摄政王告辞着,避让开去。
与美国特使的简朴不同,两位德意志人不仅衣着华丽不说,沙伦霍尔斯特将军与梅特涅伯爵则喜欢头戴假发,而且扑满香粉的假发,这的确让安德鲁很是难受。但让安德鲁更难受的却是,奥地利人与普鲁士人携手走到一起。
相形之下,理智的沙伦霍尔斯特将军比起鲁莽的布吕歇尔将军更具政治头脑,而梅特涅则是奥地利王国的大救星。前世中,若是没有这位华丽的“蝴蝶”外交官频繁穿梭与欧洲列强间,恐怕奥地利王国在失去“神圣罗马帝国”的头衔后,也将沦为拿破仑帝国的领土,而战后,也是这位势力的均衡大师,保持了奥地利人在欧洲,以及巴尔干半岛上的利益。
……
“殿下,听内阁首相说,您即将返回法国,我们能否搭乘便车呢?”梅特涅伯爵语义双关的问道。
“呵呵,消息不假,只是公使大人的请求有些难办,因为我的大本营在马赛,而两位驻法国公使,需要抵达巴黎,道路绕的太远了!”安德鲁笑吟吟的说道。并嘱咐身边的侍从为两位公使送上美酒,自己却是一杯苦咖啡。苦咖啡那是为了提神,方便自己晚上好多点时间照顾小安德鲁,不至于使得索菲娅过多的操劳。
“那是,殿下!不过,巴黎与马赛都属于法兰西的领土,而我们也是肩负着在马赛建立领事馆的责任,希望得到殿下您的允许!”
显然在这个问题上,沙伦霍尔斯特早已同梅特涅达成一致意见,希望与大比利牛斯军团统帅控制下的法国南部,和摄政王统治下的西班牙加强经济联系。而且还能在北非一带,那些丰富的物产使得德意志的商人们也颇感兴趣,只是没有安德鲁首肯,惟有西班牙,法国以及犹太商人们才能涉足其间。
“公使们,真是贪心!你们刚刚与戈多伊首相达成在巴塞罗那建立四国经济间的紧密联系更将有助于我们之间关系的和谐。”言语间,安德鲁避而不谈两位公使随同自己返回法国的事宜。
只是,在梅特涅皱起眉头之际,安德鲁随手高举起茶杯,向两位公使致意着,说道:“对了,梅特涅伯爵。查理大公殿下最近一举攻克了数座坚固要塞,歼灭了八千名土耳其军队,扭转了僵持已久的战局,可喜可贺!来,请干上一杯!”
“谢谢,殿下!查理大公殿下还专程委托我向您表达的谢意,那是您的帮助,才让胆小的土耳其吓破胆,乖乖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还以为天上出现过什么真神,哈哈!”喝过美酒之后的梅特涅爽朗的笑道,随即也将自己先前的话题抛至脑后。
“殿下,我们的普鲁士商人很想参与北非的经营,是否给予这类机会!”
“是的,殿下,同样奥地利商人们也有上述想法!”
“嗯,请与我的内阁大臣们商议吧,他们自然会给予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
三人的谈话持续了不长,安德鲁便等到第三曲结束,便让戈多伊首相代理自己主持,匆忙间离开舞会,返回索菲娅的寝宫。身后,安德鲁似乎还听见有人用俄语招呼着自己,只是行事匆匆,他没有理会。
第四集 地中海,我的海!第27章 摄政王的南巡(2)
2月22日,这是一个艰难离别的一天。
从昨晚开始,到今日凌晨时分,安德鲁一宿未眠。他和衣安坐在床头,一直深情注视着熟睡中的索菲娅,以及他们的孩子。索菲娅的表情总是那么恬静安详和美丽动人,胸脯微微起伏着呼吸轻微而细长;在她怀抱的婴儿含着手指,乖巧的紧依偎在母亲身边。奇怪的是,小安德鲁整夜里未曾吵闹过一次,似乎也是感觉今天是离别的日子,好让作父亲的多望望自己,以至于在遥远的法国,也能时常记忆起来……
5点15分,房门外再度响起轻微的敲门声,那是罗克副官在小心的催促自己了?安德鲁强忍着离别时的伤感,他先是为索菲娅梳理完,额头上略些杂乱的刘海随后,手指则轻轻滑过孩子般天真的睡脸;最后,他依然足看着母子俩展露出来自心底的微笑。
“对不起,亲爱的索菲娅,可怜的小安德鲁,我必须走了!”安德鲁喃喃说道。
神情有些恍惚的安德曾没有如往常一般,留下一点亲吻,这是怕惊醒她们。毕竟悄无声息的离去,总比抵死缠绵后的痛苦要好受一点。
安德鲁轻轻的站了起来,小心翼翼转身取下大衣,在向母子俩深情投射最后一眼后,悄悄地离开了寝宫。只是让安德鲁所不察觉的是,就在他自己掩上房门的那一晦闰,索菲娅睁开了双眼,不经意间,脸上流淌出两痕泪珠。随后,又慢慢的滴在小家伙脸上。同样,至始至终索菲娅同样彻夜未眠。
门外除了例行值勤的侍卫外,不仅有罗克副官,还有达武将军,戈多伊首相,维克多将军,桑科罗上校,以及皮埃尔中校。他们毕恭毕敬站立在一旁,恭候着安德鲁即将地远行。尽管摄政王不日离开马德里的消息。早已通过各类途径使得路人皆知。但遵从摄政王的嘱咐,除了上述6位以及随行的陪同人员外,他人无法获知安德鲁的确切行程。
与拥有壁炉的温暖寝宫相比,室外总是那么寨冷。冬日的黎明,刚刚显露出一丝光亮,随即又被浓雾吞噬。白雾笼罩下的马德里王宫。显得一片静谧,一片苍白,眼前的一切,密集而熟悉地建筑物变得虚无缥缈。俨然成了一种空洞的风景。刚一出门,安德鲁便感觉鼻子酸酸地。那是一股寒气直逼过来,不自觉的,安德鲁再度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安德鲁向着众人微微点头后。随即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朝楼下走去。在那里,停有数辆四轮马车,以及300多名护卫队士兵。
走到接梯间拐角时,达武将军司戈多伊首相两人跟了上来,陪伴在摄政王的一左一右。
“戈多伊,王国的政务方面请多费心,务必坚持既定地外交与经济政策,不能动摇。”安德鲁直望着脚下的路,再三叮嘱着说道。接下来,他又吩咐着,“达武,整个伊比利斯半岛的防务,必须加强,等我重新回到马德里时,将军便可以再度登上战场!”
“是的,陛下!”……“是地,陛下!”两人的称呼上明显有了变化,不再是“殿下”而是“陛下”,对此,安德鲁不再如往常一般斥责,而是心领神会地接受了惟有国王才得拥有的荣誉。
“谢谢,请留步吧,先生们!回到你们的办公室帮我处理剩下来得事务,尤其是我不在马德里地期间。”走到马车前的安德鲁,回头制止了达武将军与戈多伊首相的继续送行。
“是的,陛下!”首相与将军,一个鞠躬,一个军礼。在结束完郑重的礼节后,他们遵从着国王的号令,两人乘坐着各自的马车,率先离去。
维克多总管迎上前,殷勤得递给摄政王一份保暖手套。
“谢谢,维克多将军!王宫中,索菲娅陛下与小殿下的安全,全都拜托您亲自负贵,请别让我有任何担心。另外,请您也继续留在王宫里,别送行了。”安德鲁动情的拍了拍维克多总管那结实无比得肩膀。
“是的,陛下!”维克多顺从的应答道,并亲自为安德鲁打开马车厢门。
就在登上马车前的一刻间,安德曾习惯忙回头张望,环视着自己曾经生活数月的马德里王宫,而在今天却要即刻离去。忽然间,他感觉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透过逐渐消散的浓雾,正在阳台上拼命的向着自己挥手示意。安德鲁接起双眼,随即再看,发现却是索菲娅,真的是索菲娅。
“她也没有睡,只是在安慰我罢了。我知道,我知道!”安德鲁在内心默念着,同样向送别的情人,竭力的挥舞着双手。两人近在咫尺,相见却不能相会。若是那样,随之而来的痛苦将更加剧烈,那是一种永不停息的撕心裂肺般的离别之情。
整个过程,持续了近10分钟,等到清晰可见索菲娅流淌着热泪的面庞时,为之语咽的安德曹终于横下心,转头进入马车,陪同上车的还有罗克副官,桑科罗上校,以及皮埃尔中校。
带着无限得惆怅,马车缓缓宫外的广场上驶去,沉默无语的安德鲁也不再回望阳台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