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之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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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之狼-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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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与罗兰德·弗朗克斯单独见面——鉴于所讨论的话题足以让我在监狱里度过余生,谨慎从事才更为妥当。
不过我不愿让这些古怪的顾虑对我与我未来的“造假大师”的这次见面造成任何不好的影响。不知为何,我就是不能把这四个字从脑中抹掉——“造假大师”!“造假大师”可为我带来无限可能!我将得以运用众多古怪的战略!我将凭借“合理的推诿”这层不可思议的面纱得以规避众多的法律!
帕翠西亚姨妈的事非常顺利地完成了,这是个不错的预兆。事实上,此刻她正在返回伦敦的路上,希望午饭后喝下5杯爱尔兰威士忌后,回程的路上她能在利尔喷气机上感觉舒适些。至于丹尼,他就另当别论了。之前见到他时,他正在索雷尔办公室聆听有关瑞士女人活泼天性的谈话。
通往“造假大师”办公室的走廊阴暗、发霉,如此简朴的环境不禁令我有一丝伤感。当然,罗兰德·弗朗克斯的正式头衔并不是“造假大师”之类的。事实上,我猜我是头一个将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描述瑞士托管人特质的人。
“托管人”这个头衔没有丝毫负面的含义。从法律角度看,“托管人”不过是对于任何一个履行照看另一个人事宜的法律义务的个体——被托付的人——给予的一个体面的称谓罢了。在美国,富裕的新教贵族就会聘请托管人照看他们为自己的白痴儿女建立的遗产或信托基金。大多数托管人严格按照父辈新教贵族设立的指导准则,即分配金钱的数额与时间,来履行托管职责。如果一切按计划行事,白痴儿女们直至长大并接受“他们真的是白痴”这一事实后,才能够拿到大部分遗产。这样,父母仍为他们留有足够的钱让他们以新教贵族的方式继续过他们的新教贵族生活。
但罗兰德·弗朗克斯并不是这一类型的托管人。他的指导准则将由我以于我有利的方式来设定。他将负责处理我所有的书面文件,并申报需要向众多国外政府进行申报的所有官方表格;他将伪造看似很官方的文件,为向国外转移金钱以及向我秘密控制的实体进行股权投资制造正当理由;接着他还要根据我的命令,向任何一个我选定的国家分散金钱。
我打开罗兰德办公室的门,他此刻就在里面:我神奇的“造假大师”!这里没有接待区,只有一间大的、布置精良的办公室,里面有红木镶饰的墙壁与豪华的茶色地毯。他正倚靠在一张大的橡木办公桌的桌边,桌上堆满了数不清的文件……他可真是个瑞士胖佬!个头和我差不多,但肚子超大,脸上挂着调皮的笑容,仿佛在说:“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想方设法欺骗各国政府。”
他后面摆放着一个大的胡桃木书柜,书柜直抵天花板,足足有12英尺高。书柜里摆满了数百本大小、厚度、颜色(均为咖啡色)相同的皮革封面的书,但每本书都有一个不同的书名,书名用金色字母沿着装订线写下。我在美国曾看到过这样的书,这些都是正式的公司用书,每组建一个公司你就会得到这种书。该书由公司执照、空白的股票凭证、企业印章等构成。一个底端有轮子的古老的图书室梯子倚在书柜上。
罗兰德·弗朗克斯走上前来,还没等我伸出手就抓住了我的手。他用力地和我握着手,并投来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说:“啊,乔丹,乔丹,我们俩肯定很快就能成为朋友!我从吉恩·杰奎斯那儿听了你不少的事情。他给我讲了你过去精彩的商场旅程以及你未来的计划。我们在如此有限的时间里有太多的东西需要一起探讨,你说对吧?”
我忙不迭地点头,有点被他的热情冲晕了头,但我马上就喜欢上他了。他身上有一点诚实、直率的特质。罗兰德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罗兰德将我引至一个黑色的皮革沙发前,示意我坐下,然后他坐在了旁边配套的黑色皮革椅上。他从一个纯银盒子里拿出一支没有过滤嘴的香烟,对着一头弹了弹,让烟叶更坚实些。接着,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配套的纯银打火机,打开打火机,将脑袋偏向一边,以防自己被9英寸高的火苗烧到,接着,他用力地吸了口烟。
我静静地观察着。最终,足足有10秒钟,他吐了口气,但只有一缕烟出来。简直难以置信!烟哪儿去了?
我正要问他,他突然说话了:“你一定得给我讲讲从美国飞往瑞士的航班上发生的事。这简直是传奇。”他朝我眨了眨眼。接着,他摊开双手,耸耸肩说,“但我,呃,我是个简单的人,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一个女人——我可爱的太太!”他眼珠子转了转,说,“我对你的经纪公司以及你名下的所有公司可是听说过不少。你这么年轻就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真是了不起!我想说的是,你现在看起来还像个小孩子,但是……”
“造假大师”开始滔滔不绝,说我有多年轻,我有多厉害,但我发现我很难跟上他的讲话。我一心盯着他那硕大的颌骨,仿佛就像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一艘飘摇不定的帆船。罗兰德长着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前额很低,大鼻子胖乎乎的。他的肤色很白,脑袋似乎直接架在胸部而不是脖子上。咖啡色、近乎黑色的头发在圆圆的脑袋上向后梳着。我的第一印象是对的:尽管这块瑞士地毯令人生厌,但却散发出了一种内在的温暖,一种平和、安逸的生活状态。
“……我的朋友,我把这件事的方方面面都说了。毕竟,外观是使事物产生差异的决定因素。按你的话说,那就是‘不要忘记加点缀物’,我说得对吧?”他笑着问我。
尽管只听到了他这番话的最后几句,中心主题却很清晰:书面证据就是一切。我以比平时更为木然的语气回答说:“罗兰德,我非常赞同你的观点。我一向引以为傲的一点是,我是个做事非常小心谨慎的人,一个对周围状况十分现实的人。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万不可粗心大意的。我们可不是女人或孩子,我们的粗心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以一种充满了睿智的语调说着,但内心深处我希望他从未看过《教父》。抢了教父的风头让我稍稍内疚了一下,但我却似乎阻止不了自己。电影中充满了这样精彩的对白,剽窃几句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从某个角度看,我的生活方式像极了教父,不是吗?我从不通过电话谈事情;我将心腹限定为极少数交情深、值得信任的朋友;我向政客和警官支付好处;有比尔特莫尔和门罗·帕克等人每月向我“进贡”等等。但是,和我不同的是,教父没有毒瘾,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上了金发美女的套。噢,这些都是我的致命伤,毕竟,没人能够十全十美啊。
很显然,他并未注意到我的剽窃做法,而回答说:“对于你这个年龄的人来说,这可真是个很棒的观点。我非常赞同这一点。粗心大意是任何一个认真的男人都承受不起的奢侈品。今天我们的谈话就应把重点放在这上面。我的朋友,正如你所见,我可以为你行使很多职能。当然,我最拿手的就是记录书面文件、填写公司表格等,我相信你已经很了解了。那么我们就跳过这些。我想问一句:我们应从何处着手?我年轻的朋友,你的想法是什么?请告诉我,我会帮助你的。”
我笑了笑,说:“吉恩·杰奎斯告诉我,你是个完全值得信赖的人,你是这一行里能力最强的人。我就不绕圈子了,咱们开门见山吧,我希望未来很多年里,我们可以一起联手经营。”
我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等着他对我摆出恩赐态度的发言很领情的点头与微笑。尽管我从来都不提倡这类摆出恩赐态度的讲话方式,但既然这是我首次与一位真正的“造假大师”面对面交谈,我想,这样做似乎也算恰如其分。
如我所料,罗兰德嘴角上扬,谦恭地点着头。接着,他又吸了一大口烟,开始吐起圆圆的烟圈。我心想,这可太美了!这些完美的浅灰色烟圈直径约两英寸左右,在空中毫不费力地飘移着。
我笑笑说:“罗兰德,这些烟圈可真是漂亮。或许你该给我讲讲为什么瑞士人这么喜欢抽烟。别误会我的意思,我是说,如果吸烟能让你感觉不错的话,我是全力赞成吸烟的。事实上,我父亲可是一个很棒的吸烟者,所以我对吸烟这件事非常尊重。不过,瑞士人似乎将吸烟推向了另一个高度,这是为什么呢?”
罗兰德耸耸肩说:“30年前瑞士和美国一样。但你们政府喜欢多管闲事,甚至干涉个人享受简单的、作为男人的乐趣的权利。他们发起了一场反对吸烟的大规模宣传活动,谢天谢地,这场活动没有扩展到大西洋的这一岸来。一个政府竟然决定一个男人可以和不可以使什么东西进入自己的身体,这可真是太离谱了。这一次是香烟,那下一次活动会针对什么,难道是食物?”他咧着嘴大笑,接着很有兴致地拍拍他的大肚子说,“我的朋友,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了,我肯定会将手枪放入嘴里,然后扣动扳机!”
我绅士般的笑笑,摇摇头,向空中摆摆手,仿佛在说:“噢,拜托!你可没那么胖!”接着我说,“噢,你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你说的这番话挺有道理的。美国政府对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过分干涉,这也正是为什么我今天会坐在这里的原因了。但我对在瑞士进行交易仍然有很多担忧,大多数担忧源于我对贵国,也就是海外银行业——的情况缺乏了解,这一点令我极为不安。罗兰德,我非常相信,知识就是力量,在这样一个风险极高的情形下,缺乏知识肯定会招致灾难。
“所以,我必须对此有更多的了解。每个人,在某一时刻,都需要有一位导师,而我希望你可以做我的导师。我不知道我应该如何在你们领地内进行经营。比如说,哪些事情被认为是‘禁忌’?判断的好与坏的界限在哪里?哪些做法被视为鲁莽,哪些做法被视为谨慎?罗兰德,这些对我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我想远离麻烦,这些都是我必须要知道的。我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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