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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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效应-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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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虽然暗恋这位二十八岁、两个孩子的妈妈,但始终有色无胆、不敢有所行动,直到现在!或许是因为现在他尝
到权威的快感,因此给他了勇气去欺蒙好友、勾搭好友的太太。如果这是真的,我就真的没有喜欢他的理由了。然
后我们发现,他的母亲是由德国纳粹屠杀中逃出来的难民,让这个复杂的年轻男人在我们的评估单上加了一点正面
分数。柏登的值班报告,令人惊讶地详细描写了例行性的校正行为。 

 我们的权威管理有了危机,这个反叛(416的绝食)潜在地侵蚀了我们对其他人的控制基石。我必须知道每个
号码的习性(很有趣的是他叫他们“号码”,公然露骨地羞辱犯人);我在监狱里时,使试图利用这些信息扰乱他
们。 

 他也指出他和其他狱卒缺乏后盾:“真正的问题开始于晚餐——我们重视监狱中的威权,希望能够控制这次反
叛,因为我们担心他不吃东西。。他们却看起来心不在焉。”(我们承认,没有提供监督和训练的确有罪过。) 

 我们对狱卒柏登的负面印象,在他接下来做的事情又扳回一城。“我没办法忍受他(416)继续待在黑洞里头,”
他说,“看起来很危险(我们同意禁闭时间最多一小时),我和贾菲争论,然后安静地放新犯人416回到他的囚房。”
他补充,“但是为了给他一点教训,我要他带着香肠睡觉。” 

 这件柏登所做的善事,从杰里5486那儿得到了证实。5486率先自愿放弃他的毛毯,让给克莱416使用:“‘约
翰·韦恩’的大声嚷嚷、满口胡说让我很不舒服,(柏登)知道我同情克莱的处境,而告诉我他不会让他待在那里
一整晚:‘我们会在大家睡着之后尽快放他出来。’他轻声细语地跟我说,接着就又回去开始假装他是个冷酷无情
的男人。好像他在暴风雨来袭之际,需要说出一些真切的实话。” 

 也不是只有杰里5486站在416的角度看事情,但只有他觉得遇见克莱是他碰到过最棒的事:“我看见一个男
人中的男人,知道他自己要的是什么,为了达成目标愿意忍受任何事。他是唯一不会出卖自己灵魂的男人,不妥协,
也不会因此而被击垮。” 

 在小夜班的值班报告里头,柏登注记着:“剩下来的犯人里没有‘团结’这两个字,只有5486还在要求应该
公平地对待每个人。”(我同意,基于这一点,杰里5486的确比其他犯人更值得尊敬。) 

 这个紧张状态持续许久的经验,增进了我对复杂人性的欣赏,因为当你以为你了解某个人,最后却发现,你只
是在有限的、直接或间接的接触中看到他们内心当中小小的一面。当我也开始尊敬克莱416,因为在面对如此强大
的反压时,他惊人的意志力,我发现他并不全然是神人。他在最后的面谈中告诉我们,因为他绝食而导致其他犯人
受罚的想法:“如果因为我尝试要出去,而狱卒因此制造一个情境让其他人变得很难过,我才不吃这套!” 

 他的朋友杰里5486提供了一个极好的观点,来解释监狱中这个他身在其中,且迷失其中的复杂心理游戏: 

 实验进行越来越久,我只能以这段话来解释我的行动:“这只是场游戏,而我晓得且我可以轻松地忍受它,他
们不会影响我,我会完成这个活动。”这对我来说还好,我开始享受这些事情,计算我赚了多少钱,并且为我的逃
脱作计划。我感到我的脑袋清楚无比,而且他们没办法让我沮丧,因为我和他们完全分离了,我只是看着事情发生,
但是我发现不论我的脑袋多么冷静,我的犯人行为常常不在我的控制之下。不管我对其他犯人多么开放友善且热心
助人,我依然在内心里运作一个孤僻、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宁可麻木不仁也不能同情心泛滥。我在这样分离的状态
下过得很好,但是现在我发现,我这样的行为常常伤害其他人。我不但不回应其他人的需求,还假设他们也像我一
样处在分离的状态,而且可以感同身受我这样自私的行为。 

 最好的例子就是当克莱(416)和他的香肠一起关在禁闭室的时候。。克莱是我的朋友,他知道我在绝食事件
中是站在他那边的。当其他犯人也试图叫他吃东西时,我觉得我必须在晚餐饭桌上帮助他。当他被关进衣橱时,我
们被叫去对着黑洞大叫,且用力敲打黑洞的门,我也跟着别人这么做。我的简单合理解释是“这只是场游戏”,克
莱知道我站在他那边。我的行为起不了什么作用,所以我只好继续迁就狱卒。之后我才了解,那样不断地吼叫和敲
打,对克莱而言是多么无情。我竟然在折磨我最喜爱的人,而且只是用这样的话来合理我的行为:“我只是肉体上
跟着行动,他们还无法控制我的想法。”其实当时最重要的是:别人会怎么想?他会怎么想?我的行为会怎么影响


他?在狱卒面前我对他们有责任,我必须分离我的想法和行为,我可能会因为做了某些事而导致大家都受罚,但只
要我将责任转向狱卒们就可以。所以我在想,或许当在实验时,你没有办法如此清楚地将心灵和行为分开——我不
因此感到沮丧,我不会让他们控制我的想法。但是当我回顾我的所作所为时,他们似乎强势且微妙地控制了我的想
法。 

 

 “你对这些孩子的所作所为真是可怕!” 

 

 星期四最后上厕所的时间是从晚上10点开始,克里斯蒂娜在假释和惩戒委员会结束后,到图书馆开始安静地
处理她的部分工作。她接着要到监狱进行第一次访问,所以开车到校园附近的城郊购物中心载我,打算和我到斯蒂
克尼餐厅吃有点晚了的晚餐。我在警务长办公室重温一次隔天大量面谈所需的资料时,看见她和一位狱卒聊天,谈
话结束后,我招手向她示意来我办公桌旁的椅子坐下。 

 后来她也描述了她这段“奇妙地遇见了一位特别狱卒”的经验: 

 1971年8月,我刚拿到我在斯坦福的博士学位,当时我和克雷格·黑尼在同一个办公室工作,准备开始我在加
州柏克莱大学的助理教授新工作,当时的相关背景应该还包括我和菲利普·津巴多坠入情网的事,我们甚至开始考
虑结婚。 

 虽然我曾经从菲利普和其他同事那里知道监狱模拟实验,但我没有参与前置作业或刚开始正式模拟的日子。一
如往常,我想我会越来越感兴趣,或许有天也一起加入行列,但是我当时正在搬家,我的重心放在准备教学工作上。
然而,当菲利普询问我时我也答应了,就当帮个忙,协助执行一些和研究参与者面谈的工作。。 

 当我走下通往地下室监狱的阶梯时。。我选择大楼的另一角,也就是狱卒们通往大厅的入口;大厅入口边有个
小房间,是狱卒还没有勤务或已经脱下制服时,稍作休息的地方。我和其中一个等待值班的狱卒谈话,他非常亲切
又有礼貌,怎么看都是个大家公认的超。级好人。 

 后来有一名研究工作人员认为我应该再看一下大厅,因为新的±夜班狱卒要来了,而且是恶名昭彰的“约翰·韦
恩”。“约翰·韦恩”是他们给这个狱卒取的绰号,是里头最引人注目又最凶狠的一个,他的名声已经以各种形式
传到我耳中。当然,我非常希望能够见到他本人,了解一下为什么他会特别受到这么多人的注意。当我就地观察情
况时,我非常非常震惊——他就是刚刚和我聊天的那个“超级大好人”。才不过几分钟,他就好像从头到脚换了个
人,不但走路的姿态不同,讲话也完全不同——带着南方腔调。。他正在大喊叫骂犯人,命令他们“报数”,所有
不在他规矩里行事的,都被视为对他的无礼和挑衅。刚刚我才对话的那个人,现在有了如此惊人的转变——只是因
为踏过真实世界和监狱大厅的那条线,他就立刻转变了。在他军事风格的制服之下,手中握着警棍,乌黑且银光反
射的太阳镜遮住他的双眼。。这家伙俨然是凶狠、严肃、出色的全职监狱狱卒。 

 就在刚刚,我看着大家被链在一起上厕所的行列经过警务长办公室敞开的大门,一如以往,他们一个一个被脚
踝的锁链串了起来;大纸袋盖住了他们的头,每个犯人的手臂都搭在前一人的肩膀上,由狱卒小兰德里引领整个队
伍。 

 “克里斯蒂娜,看这个!”我大喊,她抬头一看,马上又低下头。 

 “你看到了吗?你会怎么想呢?” 

 “我已经看见了。”但她还是撇开视线。 

 她的漠不关心,让我很吃惊。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没发现,这是个人类行为的严厉考验,我们看见了先前没有人见过的情境。你怎么
了?”科特和贾菲也加入劝说她的行列,她却没办法回答我。她情绪非常痛苦,眼泪滑落她的脸颊:“我要走了,
晚餐就算了吧。我要回家了。” 

 我追着她跑出来,和她在乔登大楼心理系馆前的阶梯上辩论。我质问她,如果她在研究过程这么情绪化,怎么
做好一名研究者。我告诉她有一打人来过这个监狱,却没有一个像她有这种反应。她很生气,不在乎是不是全世界
都认为我做的是对的,对她来说错就是错,男孩们在受苦,作为一个主要的研究者,我个人必须担起他们受苦的责


任,他们不是犯人,不是实验受试者,他们不过就是男孩们,年轻人,而他们被其他在这个情境下失去道德指针的
男孩们羞辱着。 

 后来,她充满智慧和怜悯心来回忆这个强烈的冲突。但是在那个当口,却像一日掌打在我脸上,把我从过去一
个星期每天日夜在做的噩梦中打醒。 

 克里斯蒂娜回忆: 

 大约晚上11点时,犯人们在睡前被带到厕所。厕所在犯人大厅外,为了不让犯人见到监狱之外的人和事物,
打破整个创造的环境,所以上厕所的例行公事就是把纸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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