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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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屏记(完结)-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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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辈保佑,家母记得清楚,曾家姑娘 今年不过刚刚及笄,并不算老大。伯父与我父亲有约定在先,实不该将女二嫁。”

韩玄理一段慷慨陈词,有情有理,说的好多人连连赞许,内中有两个花白胡须的,更是捻须颔首,都觉得这个年轻 人不仅孝顺,而且上进,还肯替人着想,真是难得的好青年。况且韩玄理,说话行事都体现出良好的教养,一定是 读过不少书的。最后转为经商,也是为了奉养老母不得已而为之。小小年纪,能做到这样,更有些老学究为他惋惜。

相比之下,曾老爷就比较不堪了。废弃婚约,一女二嫁,很难不让人认为他是攀附富贵。那么定远侯方信那,是明 知曾家女儿有婚约还坚持娶亲,还是被曾家人瞒住了,并不知道这回事,糊里糊涂地抢了别人的妻子?

众人都关注着曾老爷和方信的反应。

方信是紧皱眉头,一时没有言语。那边曾老爷一边抹着脸上的汗珠,一边内心挣扎。

曾老爷这边权衡利弊,韩玄理手里的证据充足,这喜堂上好些人身份不凡,大多已经偏向于韩玄理。可是,如果方 信定要娶他这个女儿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曾老爷这么想着,就什么话都没说,只看着方信,那意思,侯爷就看你了,你一定要娶,那我就矢口否认,不然, 我就认了下来。

曾老爷这态度,明明白白告诉众人,这韩玄理所说都是事实。

方信看懂了曾老爷的眼色,不禁万分无奈。现在他是进退两难。要坚持娶曾静,韩玄理肯定不答应,双方对簿公堂 ,他堂堂一个王爷,和一个经商的小民争女人,还是正室,就是争赢了,脸上也不好看。还得有人说他仗势欺人。 如果输了,那就更难看了。

荀卿染在齐二夫人身边看的清清楚楚,心道曾老爷办事非常不靠谱,而方信不管怎么做,这脸都是丢定了。

堂上沉默毕晌,方信没说话,曾老爷自然就认为方信这是不想娶了。

“确实有此事,年头多了,你们又毫无音讯,因此便忘了。如今既然韩贤侄来了,那就依照前约。好在还未礼成, 哈哈,哈哈。”曾老爷干笑道。

齐二夫人呼出一口气,曾老爷担了责任,就把方信给洗清了。

众宾客见这样,这婚礼是不成了,那接下来,这酒席也不好吃,就有人住外走。

“等等,我有话说。”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



锦屏记 第142章 大闹喜堂(二)

等众人发现,说话的是新娘子,堂上顿时前所未有的静了下来。

不论曾静为人如何,这个时候敢于站出来说话,荀卿染内心里很佩服她的勇气。

曾静这样做,可以说是违背了这个时代女人的道德准则。这个时代,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男子,对自身的婚姻也没有多少发言权,女人更是父母怎么安排,都只有听从。三从四德,不是在嘴上说说而已。曾静在这个公开场合,亲自开口说话,这是很不和规矩的。围观的人群里,就有些人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来。

曾静依旧蒙着盖头,小步走到曾老爷身边。

“婚姻大事不同儿戏,女儿只好不顾嫌疑,来请问父亲。父亲你和韩家定过婚事,书简上可写了是将我们姐妹中的那个许给韩家?”

曾老爷见平时不言不语的女儿,这今时候不仅敢于开口说话,还比他更为镇定,先是愣了一愣,等听清楚曾静的问题,他方才是看过书简的,便答道:“这个,并没提到你们姐妹的名字。”

“那就是了。父亲,那个时候您在广东,女儿最为年幼,家中适龄的只有二姐。长幼有序,大姐早就定了和方家的亲事,您那书简上和韩家定下来的,自然是二姐,却和女儿没有干系。韩世兄不早来迎娶二姐,却扰乱妻妹的婚事,实在是无礼。”曾静清楚的声音说道。

“啊,哦,书简上是没写到底是你们姐妹哪个,”曾老爷挠头,“可你二姐已经嫁人了,昨天来的信,你也看到了,你二姐她都已经怀孕了。”

“父亲!您……”曾静的手抖了抖,似乎想拉扯曾老爷的衣袖,终究还是收回了手。

荀卿染在旁边见了,不觉心下想到,这曾静还真是个人物,若换做别的女孩,早就惊慌失措,哪里还会想到这么好的推脱的法子。只是,这个法子太不厚道了些,置她二姐与何地那?曾家的二姑娘曾宁,早就嫁人,而且已经怀孕。如果被夫家知道,原来她是别人家定下的媳妇,人家找上门来了,那曾宁会是什么样的处境?何况,荀卿染记起她听到的传言,曾宁那门婚事,本来是说给曾静的,帮被曾静推脱了,曾太太只好把曾宁嫁了过去。

当然,曾静此举,是可做缓兵之计。拿她二姐出来,韩玄理未必就知道曾宁已经嫁人,先搪塞住他,等这边风风光光拜完花堂,曾静便是侯府夫人,方信总不至于让侯府夫人冉嫁他人。到时候私底下,无论怎样打发了韩玄理也就是了。只是,曾老爷却是个实在人。

“啊,这个……”曾老爷干笑两声,他自然听出曾静语气中的抱怨,只是他依然不肯表态,只看方信的脸色。

“既然书简上前未指名是哪个女儿,那就是哪个女儿都成。现在曾家二小姐己经适人,定的自然是三小姐。长幼有序,也不是一成不变,何况在定亲上。”杜严在旁边说道。

“韩兄弟,我并不知道你与曾家有婚约。现在这个情形、你也看到了,若韩兄弟坚持婚约,不会因此就瞧低了曾姑娘,答应善待她,我自然退出,成就韩兄弟的美事。这里一切都是现成的,我与韩兄弟投缘,曾姑娘又是我妻妹,你们便在我这拜堂成亲,这喜酒就算是我贺韩兄弟的。若韩兄弟心里哪怕稍微有些不自在,那恳请韩兄弟退了这门亲事,另聘淑女,我定远侯愿意为韩兄弟做保山。韩兄弟你看如何?”方信响亮的声音说道。

方信终于说话了。

就有人听了声好,更有人小声称赞,都说定远侯果然是大丈夫,不仅大度讲道理,而且重情重义。

荀卿染看了方信一眼,她也不得不承认,方信这个做法十分漂亮。韩玄理听了方信的话,立即躬身施礼,答道:“侯爷过虑了,韩某不是那样张狂的小人,既然诚心来求娶,自不会因这等事,就生出别的心肠。我千里迢迢而来,家中老母还在等我回去.自然还依前约。多谢侯爷美意,韩某感佩于心。”

韩玄理坚持娶曾静,众人又是赞声一片。

荀卿染心情有点复杂,因为疑心曾静在官哥儿身上耍手段,她对曾静并无好感。但是,这喜堂上充斥的大男人气场,让她有点不快。她知道,又是前世深植于心的那点女权意识在作怪。抛开这一点、毕竟这不是个自由恋爱的社会,这两个人的行为还是很男人,完全符合这个时代的道德规范,周围人的称赞无可厚非。

也就是说这喜事还要继续,新娘子没变,新郎却换了人,而且可以想像,这件事将被传为一段美谈。宾客们已经兴高采烈地议论开来。

“不!”曾静后退了两步、提高声音叫道,语气中夹杂了哭音,

“我并不知韩家的婚事,这个人凭空跑来,谁知道他是不是韩家的人,多年没消息,说不定人都死绝了,他是冒充来骗婚的。我只知道,我与方家,有父母之命,大姐的遗命,媒妁之言,三书六礼都是全的,我已经进了方家的门,没有再出去的理。好女不嫁二夫,我生是方家人,死是方家鬼。我只知道这门婚事,只认这门婚事。若要我再嫁他人.我宁愿一死。”

曾静说完,微低下头,向旁边的柱子撞去。

宾客们这时可笑不出来了,眼看着喜堂就要变灵堂。

方信正站在柱子旁,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曾静这样撞死。他几步赶上前,拦腰抱住了曾静。曾静脚步一个趔趄,顺势摔倒在方信怀里。这时候曾静的盖头也掉在了她上,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粉面,双目盈盈地看着方信,那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

喜堂上顿时乱了,四周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

曾静突然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方信抱着曾静,吩咐人快请御医。

看来,方信对曾静也不是没有感情的,他眼中的流露出来的神情,明明就是怜惜。荀卿染想到。

齐二夫人坐在那干咳了两声,打发了两个丫头到方信身边。

“侯爷,你方才救人,是情非得已。那毕竟是别人的未婚妻。”方信听得齐二夫人说话,低头看着体中娇小的身体,那张瓷娃娃一样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颠动、上面依旧挂着泪珠,方信便有些不忍。齐二夫人又连连咳嗽几声,方信才让丫头们过来接了曾静。

“曾伯父,侯爷。”

韩玄理在曾静要撞柱子的时侯,也赶上来要抢救,但是他本就离的远,自然落在方信后面,之后,他就一直静静地看着,此时,才开口说话。

“在下本是信守约定,来迎娶曾姑娘。在喜堂阻止拜堂,不仅为了约定,也是为侯爷名声着想。现在看来,却是我错了。若知道,曾姑娘早有……,”韩玄理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硬生生把要出口的几个字给咽了回去,平了平气,才继续说道:“韩某从不强人所难,若早知道曾姑娘的心意,韩某也会早有决断。如今也不晚,就请在场各位大人做个鉴证,韩某与曾伯父退了这门亲事吧。”

“啊,啊,这个,这……”曾老爷又不知该说什么了,见韩玄理态度坚决,自然乐得点头道,“既然韩贤侄说了,那就这样吧。”

“这书简、玉佩请曾伯父收回,也请曾伯父将我家的玉环还回来。若是别物,侄儿不敢讨还,只是,那玉环是韩家租租辈辈传下来的,只给韩宗长媳佩戴,韩某实在不敢丢弃。”韩玄理又道。

“玉环,什么玉环?”曾老爷茫然道。

韩玄理指着曾静,“便是曾姑娘压裙角的那枚,韩家先祖是先汉淮阴侯、那玉环上面刻着一个信字。”

曾静己经被两个丫头扶着,安置在齐二夫人旁边的短榻上。听到韩玄理说话,曾静的身子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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